第二十章 方隊的煩心事

往往有時候覺得白天就像黑夜一般，而你卻不願意相信這既成了事實，而在拚命的大呼，我要光，可是一切卻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方隊的處境就是如此一般，多年來都得不到上級的重用，可是他卻不像警局裏同般大的警官一樣整天上班只做三件事，報紙，茶水，聊天。

他想到了自己也這麼大了，再升不上去的話，估計要卷捲鋪蓋收拾收拾準備走人了。儘管他所作的努力每個人都看在眼裏，而他的領導也看在了眼裏，這一切都是官場上的潛規則，你不按規矩出牌總是會吃大虧的。

可是方隊卻不相信，他不知道什麼叫現實，有時喝上兩盅，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扯上兩句「去他嗎的現實，去他嗎的黑幕，為什麼只顧著功績，卻不顧做實事的，我為中海的冶安做了那麼多事，倘若加在一起，不要說局長，就是中海市的廳長都要給他開門。」

可是每每至此，都有人打斷他的話，「老方您小聲點，你這不是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嗎？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我們大家都沒有辦法。」

也許方隊的酒勁正上來了，沒有人能拉的住他，他卻越聽越來氣，嘴裏連打着飽嗝，繼續說道：「狗屁的現實，你們能告訴我現實的尺度是什麼？整天一遇到困難，解決不了，就拿現實來搪塞，去他嗎的現實。你說，要是我真的跟他們反著干，他們就完了。」

「老方，你醉了，該休息了。」其實跟在方隊旁邊的人都知道，方他雖然現在的話是沖了點，方隊很值得他們敬重的。同時，這幫人心裏很清楚，正是方隊的剛正不阿的性格斷送了他的前途，要是有趙隊性格的一半，再加上現在這麼大的威望，即使現在不是局長，但這個位子肯定是坐定了的。可是目前，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大隊長，看似光鮮，卻沒有多少實權。

而今天，是方隊一年之中最傷心的日子，因為今天是他老婆和兒子的忌日，昨天晚上就喝的酩酊大醉，而今天早上拖着一身的疲憊出現他小區超市的門口，「嘭嘭嘭」直接敲在超市的大門上，這家超市的老闆很快的開了門，他沒有責怪方隊的這種做法，而是早拿好了一皮袋東西拎了出來，而方隊卻在口袋裏掏了掏，沒掏出什麼。

話說回來，這東西也不是白給的，事實上是有來歷的，早在前兩年，這家超市遭到搶劫，而剛加班回來的方隊正遇過這兒，二話沒說衝上去和劫匪鬥了起來，而方隊好歹原先年輕的時候是刑警大隊，身手不錯，沒兩下就制服了劫匪，可是由於當時劫匪身上都有刀，他沒注意用胳膊擋了一刀，幸好只是有了點皮外傷，倘若在偏離三分，整個胳膊就會廢掉的。

方隊是這家老闆的救命恩人，當時在他們準備感謝方隊時，方隊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就速速的離去了。

後來方隊的情況，這家老闆知道后，只要方隊來買，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賣，每次都不收錢可是方隊每次都堅持給了，而且是放下就走了。

這次估計是昨晚喝的太多了，而忘帶錢了，老闆很快知道了情況，快速的補充道：「方隊，權當吳某人送你了，畢竟咱們都是鄰居嘛。」

方隊也沒多說什麼，或者說他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只是提着袋子很快的走了。不過，後來第二天錢還是付了。

前段時間清明節剛過，他也來過一次陵園，今天他買了兩束花，一束大的和一束小的，一束是紅色，一束是紫色的。送給他兒子的花是紅色的而且是小的，送給他老婆的是紫色的，而且是大的。

方隊在原先他愛人在世的時候，他一天到晚都很忙，沒多少時間陪她和孩子，可是現在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兒陪陪他們，來的時候都會帶兩束花，和很多酒。

幾年前，他有個懂事的兒子和賢惠的老婆，他還記得懂事的兒子總會對爸爸說，爸爸的鬍子好討厭，戳我的小臉蛋。他甚至記得，他老婆經常對他說，老公，你沒時間陪我倒沒太大關係，但一定要多陪陪孩子。

可是他總是笑着說：「好，等我不忙了，我一定帶們去度假，去旅遊。」可是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們走的那一天都沒有兌現，這一直是方隊最對不起他兒子和老婆的地方。

而如今就算再忙，他都會抽出時間來多陪陪他們，可是昨日的夕陽固然美好，卻早已消失不見了。

他癱坐了地上，擰開了一瓶啤酒，倒好了在杯子裏，同時又打開了一瓶可樂，也倒在了杯子裏。

他彷彿聽到，「爸爸，我要喝可樂，我要你給我買可樂。」可是他每次在答應兒子買后，忙着忙着就忙忘了。

方隊，舉起了一罐酒，說着：「我的乖兒子，今天爸爸給你買可樂了，喝吧，以後爸爸經常會給你買的。」

經過歲月的洗禮，方隊在沉淪朝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滄桑，由於經常缺少睡眠而顯得深陷的雙眼，這時也漫不經心的掉下了眼淚，他並沒有擦，而是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老婆，我對不起你，你不該嫁給我老方啊，我沒能好好盡到做丈夫的責任，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倘若，你當初不嫁我，就不會有如此的下場了。老婆，我對不起你啊。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是我去接兒子，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我對不起你們母子。」

方隊的鼻涕和眼淚混夾在了一起，面前的一摞已經快濕透了，「兒子，爸爸也對不起你，每次都騙你，爸爸就是個大騙子，每次都說好了給你買玩具，可是每次都沒買，爸爸就是個大騙子，爸爸是騙子。兒子，倘若還有下輩子，一定要投個好人家，不能再找個警察當爸爸了，兒子啊，你聽到了嗎？每次家長會，爸爸都不能去，當最後一次去的時候，家長會已經開始了，我站在後面看見你當眾讀了篇《我的爸爸是個好警察》后，我知道你是爸爸的好兒子，可是爸爸卻不是好爸爸，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媽媽。倘若還有來生，我們還做一家人。

在離方隊的不遠處的小樹林里，站着這麼兩個人，程健和小周，他們手裏也各捧了兩朵花，雖然小周和方隊私底下接觸不多，但是每年的今天，他肯定知道方隊在這兒，而程健也恰恰從小周的嘴裏得知了方隊的情況。

原來在幾年前，方隊因為有公務，沒能接他兒子放學，只好讓她老婆去接兒子放學，可是不幸的是，當她老婆和兒子過馬路的時候，卻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車子撞了過來，母子當場被路邊的行人救走，可是在醫院裏，因為失血過多不冶身亡。而此時的方隊，正在調查一樁的案件，後來知道了，他對撞人的司機，動用了私刑，差點沒把他打個半死。

由於案情的特殊原因以及他領導的特殊照顧，將他的職位臨時取消，放他三個星期的假。可是恰巧，他調查的那樁案子也不了了之了。

後來，撞車司機卻由於精神失常而無罪釋放了。這讓方隊惱火了好半天，後來他仔細想想，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很多人都說，平常方隊得罪人太多了，這是仇家找他尋仇來了。

程健聽完小周的敘述大概對事情有個了解，據他推測這問題很簡單，十有八九是尋仇。。

很快的，他轉向到了方隊那兒，「喂，看來方隊和他老婆看起來感情很深。」程健莫名的一陣感觸，畢竟是大學生，當他看到真正的感情源於生活的時候，難免想到現在大學里的男男女女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