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天與秦勝臨校採花

樂樂天與秦勝臨校採花

許我輕狂趁年少

「我命犯天煞孤星,無伴終老孤獨一生」,樂樂天打開電腦,這是他的開機畫面。雖然島國漫畫滿天飛,但他喜歡馬榮成的漫畫風格,更喜歡像華英雄的那樣的酷。他曾試圖留出華英雄那樣的長發,後來在老師的逼迫下,卻乾脆的剃了光頭,人嗎,總得活出點自己的個性。

可惜「水母陰姬」沒有在線,他真的要繼續享受孤獨了。雖然從沒有見過這個網友,但他相信這一定是一個漂亮的女孩。憑什麼,「感覺」,樂樂天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覺。

樂樂天關上電腦,退出手機QQ,他的整個星期天開始變得無聊。他是一個很專一的人。女網友平常聊的就水母陰姬一個人,雖然這個網友不給他電話號碼,不給他微信號,也從不同意見面,但他卻一直近乎偏執的和水母陰姬保持着聯繫,他認為自己總是能在無盡的黑夜裏抓住一線光亮。

樂樂天的父母是民辦企業家,在他生活的這個城市裏算是一號人物。但卻從不在他身邊。印象中他還沒上初中,父母就在一個叫泉山的縣城打拚,那個縣城依山靠海,是著名的礦石產區和港口,地下有無盡的財富可以挖掘。所以,樂樂天家的房子很大,卻很空,陪伴他的只是每天負責打掃、做飯的阿姨。

還有三個月就要考大學了,樂樂天不是自甘墮落的孩子,這一點要確定,但他的確看到課本就頭疼,有時他總是這樣自我安慰「沒所謂的,我老爸還不是初中都沒上完,就成了民營企業家。」

明天還有一件頭疼的事,他因為上英語課和後座的同學下五子棋被抓,英語老師讓他寫一份深刻的檢查,他對動筆的事一樣頭疼,好在他還是有朋友的,雖然他的朋友總是會帶他做很二的事,但他很享受朋友的二。於是他撥通了秦勝的電話。

「秦勝,我是樂天」

「我手機有顯示好不好,畢業季,大哥,你不好好複習,打毛電話。」

「你懂的,明天我要交檢查。」

「讓我寫唄,不過……」

樂樂天早已習慣了被秦勝訛詐,「說吧,想吃什麼了?」

「錯,我可不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

樂樂天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依然弱弱的問道:「那條件是什麼?」

「晚上陪我去一中摘些花吧,那裏的花房有玫瑰。」

「偷花!?」樂樂天駭的從沙發上彈起來,「還是去一中?」

電話那頭傳來很有深意的笑聲:「怎麼能叫偷呢,那是花呀!」

「禽獸,你又要發什麼瘋呀?怎麼跟你在一起竟做些很二的事」樂樂天實在摸不透秦勝的想法。

「旁人笑我太瘋癲,我笑旁人看不穿,你到底去是不去?」

「去,為什麼不去,這麼刺激的事,怎麼少的了我。」

秦勝是樂樂天最好的朋友,他們從初中一直玩到高中,他有着一頭令人羨慕的淡黃頭髮,所以他不必像其他人一樣刻意的把頭髮焗黃,而且,樂樂天總能從秦勝迷離的眼神中看出秦勝身上所散發出的與眾不同的輕狂。樂樂天認為秦勝的輕狂源自恃才傲物。秦勝的文章在班裏是寫的最好的,樂樂天認為有本事的人就該狂,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有一技之長,卻謙虛的裝大尾巴狼的人,他認為這種人虛偽的無可救藥。

不過,一中確是樂樂天不願去的地方,那是市裏最好的公立學校,離他上的文華私立學校不過500米左右的距離。但一中的學生和老師素來瞧不上文華學校的學生們,因為這所學校在招生時毫無節操,富二代、官二代皆收,而一中只收品學兼優的學生。

下午6點,樂樂天和秦勝在文華學校後面的假山碰面。這是他們見面的老地方。還是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秦勝的父母認為樂樂天不是好學生,所以禁止他們之間聯繫,他們就心領神會的撥通對方家裏的固定電話,只響一聲就掛,然後,兩人便會在這裏會面。後來樂樂天父親實在是太出名了,秦勝的父母認為樂樂天還是一個不錯的孩子,便不在禁止他們交往,不過,假山之約成了他們不變的根據地。

見面樂樂天第一句話就是:「我檢查寫完沒?」

秦勝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交給樂樂天,樂樂天看過嘴巴立馬合不上了:「禽獸,你耍我呢,二十一條!你當是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呢?」

秦勝淡淡的說:「你哪份檢查不喪權辱國。」

樂樂天點頭道:「倒也是,不過,那也沒有必要連不談戀愛,上課不吹泡泡糖都寫上吧。」

秦勝淺笑到:「要不怎麼能湊上二十一條。」

樂樂天為難的說:「這怎麼讓我交上去。」

「我敢保證,咱們那隻ENGLISH企鵝,肯定看都不看就會把你的檢查丟進他辦公室的垃圾桶里,你怕什麼?」

樂樂天叫到:「別和我講英語。」

「so

y,知道你英語濫。」

樂樂天繼續叫到:「還講。」

秦勝擺擺手說:「好吧,不說了,檢查你要不要,不要我疊飛機了。」說着就要搶樂樂天手裏的檢查,樂樂天忙疊好塞進口袋裏說:「要,為什麼不要,總好過沒有吧。」

「你偷花幹什麼,是送給趙瑾還是郝小燕?」

「猜對了一半,他們兩個只是一部分。」

樂樂天嘴巴合不攏的說:「那你要送給多少人?」

秦勝抬頭望望天沉思著說:「可能是四個,也可能是五個。」

樂樂天再次合不攏嘴說:「你果然不愧是禽獸榮譽稱號。」

秦勝瀟灑的搖頭說:「錯,是情聖!」

樂樂天撇嘴說:「白天情聖,晚上禽獸嘛!」

「可我這次純粹是學術上的研究,只想看看女孩子見到花時的反應。」

樂樂天似乎從沒有聽過這麼可笑的話似的,放肆的大笑起來,也不管別人投來怎樣異樣的目光,這是他性格決定的,他從來就是一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即使是在老師上課的時候。

所以,他已經被老師沒收過18回手機了。

「別笑了,再晚就進不了一中了。」

路上,樂樂天輕聲說:「秦勝,我是說如果,如果郝曉燕或趙瑾站在你面前赤裸裸的引誘你,你會不會立刻就撲上去?」

秦勝詫異的看着樂樂天問:「說,他們是誰引誘你了?」

樂樂天擺手到:「不是,都說了是如果,只是在夢裏遇到了。」

秦勝:「我靠!看來你是對他們有想法啊,也對,他們那麼可愛的女生真是我見猶憐。是不是夢裏噴了?」

樂樂天紅著臉說:「我是夢見他們是水母陰姬,你就沒有夢見過他們嗎?」

秦勝大大方方的說:「是啊!我也在夢裏見過她們,但夢見她們都是被她們整蠱,絲毫與色情聯繫不起來,但如果她們誘惑我,我一定將計就計。」

二人正說着樂樂天抬頭一看,一中大門就在馬路對面。樂樂天疑惑的問:「怎麼進一中,那裏管的可嚴了。不是一中學生都不讓進。」

秦勝拍拍胸脯說:「山人自有妙計,信哥的話,沒問題。」

說着就往一中大門走去。

樂樂天雖然不知道秦勝有什麼妙計可以進一中,但他對秦勝確是一塌糊塗的信任。他認為自己認識的人當中,再也找不到像秦勝這般聰明機智的人,有時候,他甚至感覺秦勝的聰明機智異於常人,所以,一般人往往會認為秦勝不是那種正常的人。樂樂天卻懂秦勝,因為在別人眼裏,樂樂天也不是很正常的人。他思想之獨特,行為之怪異,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站在一中門前,樂樂天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感,這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是全體父母都希望孩子考上的學校,因為這裏升學率是100%,二本以上升學率是95%。父母總想孩子好,可他們自私的愛往往會讓孩子過的很不快樂。幸好,樂樂天的父母心思不在樂樂天身上,要不他一定會很不快樂。

他正在胡思亂想着,秦勝突然攔住一個戴着瓶子地眼鏡的男生說:「唉!你不是樂樂天嗎?」

很顯然,這是一個一中學生,樂樂天當時驚得說不出話來,默默等著秦勝下一個舉動。

那男生困惑的說:「同學,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秦勝又笑着說:「別鬧了,咱們小學一起上了6年,我能認錯你?」

秦勝和那男生邊說話邊向一中大門走去,樂樂天也默默無言把手插在口袋裏在後面跟着他們。

這時,秦勝把那男生的書包搶過來說:「我幫你背着,我剛從二中轉學過來,以後你還要多照顧我,對了你在幾班?」

那男生被動的接話說:「二年級三班。」

一中大門和地鐵站一樣,刷卡才能進入,他們順利的讓那個男生幫他們把卡刷了,連門口的保安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進入學校,都沒有懷疑那兩個貨是進來偷花的。

進入學校后,秦勝就變了一個臉說:「你真的不是樂樂天。」

「我真的不是樂樂天。」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但相識是緣分,我叫陸羽,你叫什麼?」

那人也友好的說:「我叫艾春暉。」

「春暉,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對了我剛來咱們學校,咱們校務處領導和教導處領導都叫什麼?」

艾春暉認真的說:「校務處是陳學軍副校長管着,他人可好了,教導處的主任是丁洋,30多歲,你以後見着他可要注意了,像你這樣留着黃頭髮的,他一定會讓你剪掉的。」

秦勝微笑着感謝說:「謝謝了,我要去上晚自習了,咱們回見。」說完,他和艾春輝揮手告別。

整個過程,沒樂樂天什麼事,但樂樂天忍住不笑實在是忍了太久了,艾春輝一走,他立刻蹲在地上哈哈大笑,邊笑邊說:「靠!我實在沒忍笑忍這麼長時間過,差點就憋死了,秦勝,你不去當演員實在是可惜了。」

秦勝不屑的說:「當演員有什麼意思。」

樂樂天仍忍不住笑着說:「對呀,對呀,你不當演員只是可惜,但憑你的身材,你的樣貌,你的智慧,你的演技,不去當流氓,實在是人類的最大損失。」

秦勝微笑着說:「彼此,彼此。」

樂樂天問到:「花在哪裏?」

「當然在溫室里。你不覺得現在正是春寒料峭嗎?那些嬌嫩的花怎麼能開在外邊呢?」

樂樂天驚到:「什麼?難道我們要入室行竊嗎?」樂樂天暗想「我怎麼這麼糊塗,毛衣還沒脫乾淨呢,花怎麼能長在外面呢?如果今天被抓,祖宗的臉都被丟光了,以後還怎麼在朋友圈混?可如今又是騎虎難下。……」

樂樂天極度被動的隨秦勝來到一中的溫室前。溫室燈火通明,樂樂天看到裏面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打理花花草草,忙說到:「有人,看來幹不了了,走吧。」說着扭頭就要走。

秦勝一把拽住樂樂天說:「我知道,打理花的阿姨性張,就她一個人,我有辦法調虎離山,你就站在一邊等著幹活吧。」

秦勝樂呵呵的走到中年婦女面前說:「張阿姨,我是二三班的艾春暉,陳學軍校長讓我來找您,說請您去校務處一趟。」

張阿姨樂呵呵的看着秦勝說:「怎麼這麼晚了他還在學校?」

秦勝報以一個暖洋洋的微笑說:「您是知道的,陳校長不只關心學生,還關心學校的教職人員,他總是加班的,他可能是要說評選先進員工什麼的,我也沒有聽特別明白,您去了就知道了。要不這樣吧,反正我也閑着,就在這裏幫您澆澆花,上自習了我就走。」

張阿姨溫柔的拍拍秦勝的頭說:「真是好孩子,一中像你這樣懂事的少,大部分都是只會學習。」

秦勝也笑着說:「我爸是教育局的,平時也總教育我說不能死讀書,要學會幫助他人,這樣才能在社會立足。」

張阿姨又笑着和秦勝客氣幾句,向溫室外走去,一旁觀看的樂樂天完全石化了,他明白了秦勝為什麼要打聽艾春輝的名字,校務處領導名字,還有一個教導處主任名字,可能也是為下一步跑不掉做準備吧?

樂樂天見張阿姨走遠了,忙跑進溫室說:「你這麼陷害艾春輝不合適吧?」

秦勝露出犀利的眼神說:「想不了那麼多了,趕緊,剪花。」

這時樂樂天見到秦勝不知從哪裏變出兩把剪刀,兩個膠袋,他叫到:「原來你早有準備,而且準備了雙份,就要把我拖下水。」

「那邊是玫瑰。」秦勝一指溫室右邊,意思是讓樂樂天去剪那裏的花。

樂樂天二話沒說,揮舞著剪刀沖了上去,他們二人只用了5分鐘,就把手裏的膠袋剪滿了,秦勝把自己的夾克脫下來,蓋住手裏的膠袋,並示意樂樂天也這麼做,兩人迅速逃離了現場。

樂樂天跟隨者秦勝的腳步邊走邊說:「你確定剪得是玫瑰不是月季?」

「別廢話,注意觀察周圍環境,我秦勝浪跡花叢這麼多年,難道連月季和玫瑰都分不出來?」

「那你確定我們可以安安全全離開一中?」

「你只要老實聽話,我保你安全越獄。」

二人說着,來到操場的柵欄牆邊,秦勝和樂樂天把花順着柵欄牆放到校外,然後向校門口走去。離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就看到張阿姨和門口保安說着什麼。

秦勝小聲說:「我們動作慢了,看來要硬闖了,樂天,你準備好了嗎?」

樂樂天還沒反應過來,秦勝拉起他的手順着牆邊向校門溜去,快到校門口時,秦勝大喊一聲「跑!」他率先衝到門口的自動驗票門前,飛身越過,樂樂天也學他飛身越過,兩人飛快向遠處跑去,後面的保安發現情況不對,忙起身去追,可他們又怎樣追的上兩個血氣方剛的有志少年。樂樂天只覺得所有的城市景緻都在向他身後奔跑,他突然產生幻覺,彷彿手裏拉着水母陰姬為了追趕或躲避拚命向前奔跑,耳邊響起的是韓劇中男主人公拉着女主人公奔跑時常播放的音樂,那畫面即刺激又虐心。

他跑不動時,卻發現身旁依然是秦勝,心裏不免有些失望。又徒增了幾分對水母陰姬的思念。

只可惜,

他甚至不知道水母陰姬長得是什麼模樣。

停住腳步后,樂樂天心和手顫抖了半晌才平靜,「秦勝,你是第幾次做這種事」

「第一次。」

樂樂天詫異的看着秦勝說:「你不緊張嗎?」

「緊張?為什麼要緊張?」

樂樂天錯愕了一會兒擺擺手說:「下回有這種事可別叫我,我心臟不好,血壓又高,而且,總做這麼二的事容易遭雷劈。」

秦勝笑到:「難怪你泡不到妞。」

樂樂天不由想起水母陰姬,又想起自己的座右銘「我命犯天煞孤星,無伴到老孤獨一生。」感懷身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二人取回花后,各回各家。

水母陰姬仍不在線,樂樂天失望的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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