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存在

第一百零八章:存在

正午的烈日照耀着一戶農家小院兒,此時,一對兒年逾七十的老年夫婦正小心翼翼地朝着家中柴房靠近。

年邁的他們只能互相扶持,兩人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老嫗站在老丈的身後雙手緊抓着他的破布衣衫,聲音有些顫抖道:「老頭子,你說那人還在不在啊。」

「應...應該走了吧。」老丈心中有些發虛,不確定道。

老嫗聽到老伴兒這話,枯槁粗糙的雙手抓握得更緊,甚至有些發顫:「那,那該怎麼辦啊。官府離這裏這麼遠,他不會殺了我們吧。」

「不...不會的。」老丈單手輕撫老伴兒的手,那隻滿是裂口的粗糙手掌卻帶着異常溫暖的感覺,竟讓老嫗焦急的心情平復了些。

其實兩人昨晚更本就不想收留蘇柏進來,哪個好人會渾身是血、披頭散髮的。

蘇柏就算是生得皮相再好,那也不是他們無視鮮血的理由。

可是蘇柏死皮賴臉、軟磨硬泡,硬生生擠進了門,然後還將兩文錢塞到了老丈的手裏,並答應兩人自己就睡在柴房一晚上,一清早就離開此處絕不給兩人添麻煩。

他們不敢出言反抗,生怕蘇柏這個「歹人」一句話不對付直接就出手殺了他們。再一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長年未歸,兩個老人心中就更加悲涼。

蘇柏也懶得管這兩個人在哪裏多愁善感,自己直奔柴房去,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只不過第一次沒分清楚,走進了茅房……

回到現在,一對兒老夫婦就這麼緩步走至柴房前,老丈用手輕輕推開門。

吱呀之聲響起,兩人先是下意識地偏過頭,雙目緊閉。而後並未聽到任何聲音,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柴房內。

房內被收拾得異常乾淨,每樣東西都被擺放的頗為整齊(蘇某:爺間歇性強迫症犯了不行啊)。

當兩人走到柴房內的時候,老嫗似乎看見了什麼,用手肘懟了懟老丈:「老頭子,你看那是什麼?」

老丈順着老嫗指向之處眯起渾濁的雙眼看去:竟然是兩小塊散碎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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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兩個老人相擁,慶幸無事發生。而蘇柏此時早已經離開,身處於十數里之外。

看着漫山遍野的野花,蘇柏不由得駐足觀賞起來。

曲秋濯清冷的聲音這時候傳來,語氣中明顯有些不滿:「停下來幹什麼?不趕緊趕路,還有閒情逸緻賞起花了。」

花海中一道清風吹過,千百瓣朵同風而起。蘇柏伸出手輕輕感受着花瓣從手指間劃過,輕啟薄唇道:「別走得太快,等一等你的靈魂」

「???」

曲秋濯一臉懵*地看着他,你丫到底在說些什麼呢,賞花還給你整這麼一出,搞得像憂鬱小王子似的。

蘇柏嘆了口氣:「果然你這種俗人境界太低,不足以和我這種高雅之士觀花賞月。」

「拜託你看看天,現在是正午,哪有月亮。」曲秋濯陰沉着臉,看到蘇柏這副臭屁的樣子,她恨不得直接撕了蘇柏。

「你看你看,你到底懂不懂意境之美啊,我又沒有真的在說賞月的事,你能不能有點覺悟,難怪一直沒嫁…….呃」

蘇柏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在曲秋濯這種熟人面前自己的確是說話欠了點考量,正當他準備好這次和曲秋濯進行「友好和解」的時候,眼前卻突然出現曲秋濯的身影。

「嗯?」蘇柏的心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揉了揉眼,再次看向曲秋濯那裏,她居然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白袍素裳著於身,仙姿佚貌難惹塵。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蘇柏見曲秋濯似乎沒有聽到自己後面說的話,立刻拍起馬屁。

曲秋濯聞言斜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哼!剛剛罵我的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別以為憑這麼幾句話就能糊弄我。」

「啊這。」蘇柏尷尬的輕咳兩聲,演示一下自己尷尬的內心。

「哼。」曲秋濯見蘇柏也不多做解釋,竟然直接承認下來了,心裏更為不爽,沒想到隨便猜一下竟然就中了,這臭小子!!

「不過這麼多年了,終於能看一看這闊別多年的江山了。」曲秋濯俏臉之上浮現出一抹追憶之色,眼眸中傳出的淡淡憂傷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曼妙的身姿在蘇柏的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蘇柏見此有些疑惑地問道。

曲秋濯轉頭看向蘇柏,苦笑道:「其實我並不能真正出現在真實的世界中,只不過是將你我二人的精神相連接,借用你的視線投射到這裏。」

「也就是說這副身體只有我能看得見咯?」蘇柏眉頭一挑,饒有興趣地問道。

這些東西從前倒是在小說中看到過,不過自己還從未親身經歷,啊不,還是不要經歷的好。

曲秋濯聞言歪著腦袋,蹲下雙手撐著腦袋思索道:「按理來說的確是這樣,不過千道境的武者可以通過神念控制你的身軀,如果這時候我用此功能的話,那麼有可能會看到我。」

「搜嘎。」蘇柏點了點頭說道:「吆西,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聲音中夾雜着一股Japa

eseの氣息,讓曲秋濯聽得柳眉倒豎,滿臉疑惑(`д′)

「你怎麼最近嘴裏凈是些奇奇怪怪的話。」

額....蘇柏滿臉黑線地看了她一眼別過頭去,不想和這個沒有哲♂學頭腦的女人繼續說話,可是剛一轉身曲秋濯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欸?」蘇柏剛要問出口,突然看到曲秋濯一臉神傷的地用手輕輕撫摸着地上的花草。

蘇柏面色平靜地走向她,蹲下身看着曲秋濯說道:「這是怎麼了?看着故鄉的土地觸景生情?」

曲秋濯搖了搖頭,她這種類似於靈體的存在,花草無法被她所撫摸,只能從柔荑中穿過,沒有絲毫的感覺。在她這裏塵世間的一切都像是水中月,只可觀卻無法觸及。

有的時候真的會懷疑自己,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嗎,以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形式活在世上。

「我這副樣子真不知道還算不算活在世上。」曲秋濯雙眼中晶瑩的淚水在不停打轉,一副泫然欲淚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愛。

「這個老女人也有這麼脆弱的時候嗎?」看着平時跟自己吆五喝六的曲秋濯如此脆弱的樣子,蘇柏也有些不忍心出言調侃。

突然腦子裏想出了個點子,立馬對曲秋濯說道:「你先回玉佩里一下。」

曲秋濯抽了抽鼻子,抬眼看向蘇柏問道:「為什麼?」

「哎呀,你先進去嘛。」蘇柏神秘兮兮地說道。

曲秋濯抹去了眼淚,紅着眼眶化成一道霞光進到了玉珏之中。

而蘇柏也緊隨其後躺在地上,全身精力灌注於玉珏上,下一刻他便暈倒過去,精神已經進入了玉佩之中。

玉佩里果然還是老樣子,真不知道曲秋濯是如何在這裏度過千年的漫長時光,估計自己要是這樣困在這裏的話肯定會瘋掉吧。

「你要幹嘛?」曲秋濯見蘇柏進入了玉佩中,聲音有些抽噎的問道。

可她才剛剛說完,蘇柏就大踏步上前,兩隻手輕輕捏住了她白凈的臉頰。似乎是感覺手感不錯竟然還往兩側拽了一下。

曲秋濯剛準備一掌打得蘇柏生活不能自理之時,蘇柏率先開口笑道:「你看看這不是能碰到的嘛。幹嘛還懷疑自己是生是死。」

說到此處蘇柏頓了頓,雙目炯炯有神地直視着曲秋濯一字一頓道:「你在我這裏從來都是最好的朋友、老師。有些人雖生猶死,有些人雖死猶生,請你不要懷疑自己的存在。」

聞言,一抹緋紅順着曲秋濯的后脖頸爬上她的耳朵,就在要將她的臉蛋一起煮熟的時候。她終於回過神,一把推開了蘇柏。

像小孩子置氣似的轉過身,羞紅的臉頰想遮都遮不住,真是讓身後的蘇柏一覽無餘。在她看來,蘇柏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居然讓自己如此難堪,實在是讓她有些氣惱。

羞惱的她直接化成一道流光出了玉佩,而蘇柏也跟隨前者出了玉珏。

看着曲秋濯羞赧的神情,蘇柏突然腦中想起來曲秋濯跟自己解釋的話來,心中有了個捉弄她的辦法。

接着一臉壞笑的看向曲秋濯,後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心中暗自嘀咕道:「這孩子不會是傻了吧,怎麼最近蜜汁操作這麼頻繁,回頭到城裏一定要囑咐他找個醫生好好看看,搞不好是上次墜崖腦子摔出問題了。」

沒想到接下來蘇柏直接開始原地轉圈,他以為這樣搞會甩得曲秋濯暈頭轉向,讓她出糗。

結果轉了半天人家沒半點事兒,反倒是蘇柏像是喝了三斤白酒兩眼都快對上,整個人暈暈乎乎、東倒西歪,一個沒注意踩到了一束花,腳下一滑直接倒在地上。

一睜開眼看着曲秋濯憋不住笑的樣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別過去臉。

可是因為兩人精神相連接的問題,導致曲秋濯如附骨之疽,自己轉向哪裏她就會跟到哪裏。

到最後曲秋濯見蘇柏實在不堪受辱,只能收一收自己的笑意,可是憋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時她小臉漲得通紅,剛想安慰一下蘇柏,結果剛說出一個字就被蘇柏這副呆樣兒弄得撲哧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

咳咳咳!一聲輕咳后,曲秋濯一臉嚴肅地說道:「沒事的小蘇同學,一時的智障說明不了什麼,相信你自己,以後絕對能做出來更傻×的事情,噗哈哈哈!」

看到曲秋濯笑得如此開心,蘇柏仰身躺在草地之上,伸手隨意摘了朵花看着看着漸漸笑意展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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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百載重終是一場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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