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試探
雷涅雙眼死死的盯着……
那幾欲凝虛化實的龐然虛影！
更準確的說，是鎖定着，此刻在其周遭泛涌而開，幾乎是將此間空間壓迫撕裂出數道虛無豁口的恐怖波動。
在以肉眼一瞟瞧得，這些讓己身自心底生出頭皮炸裂之感的波動時，雷涅自身於腦海內，跟據此之一景臆想出了一道相當荒誕的可能……
即使此道荒誕邏輯，在雷涅的眼中看來，已是其能推演出最接近真相的一類揣度。
可是，若非此間發生的一切皆是不斷的灌沖雷涅的認知，撕裂出一道又一道，對常人來說足以將其之意識負壓而滅的駭人印象！
雷涅寧肯認為自己已屬瘋癲痴者之列，也絕跡不肯相信彼之當下，此間所發生宛如夢幻泡影的種種！
……
只看，放眼所見儘是晦暗之色，其間夾雜着的陰寒之意，已是將雷涅心底的無盡殺伐給激化了個徹底。
讓得其明白，如若再這麼放任，那面龐已是凝實，整張臉呈乾澀老者之態的龐然虛影繼續肆無忌憚的，掙脫此間千餘根藍珀晶筍所構建而成之束縛。
那麼，要不了這枯槁老者虛影最終從中解封而走，只要雷涅為此間決斷有着稍許的片刻疑慮，便會促使雷涅己身置於無任何解化之法的絕地當中！
「絕不能讓此種之事發生！」
雷涅心底從原本的寂然之態，自絕然之意下，轉眼以山河崩倒之姿，凝化為覆壓怒吼之勢……
振蕩周身脈絡各處！
從而使得身遭玄氣被瞬時運轉而起！
此間位點泛若玄夜繁星，呈弓勁弦綳蓄力！
此之神形猶如蒼龍吐息，齊箭凌羽幻碎虛！
一收一縱間，盡顯雷涅對此間情形極端的戒備之情！
……
「擁有着九玄寒雷的壓迫，看來也只有這老者虛影吸納吞化掉，原本存在於這的九玄寒雷，並與之融為一體！」
「……」
「這一種解釋了！」
繞是雷涅此時神情緊繃到幾欲昏厥的地步，其依舊由意識迷濛下的混沌虛無中，於恍惚間……
將此一言語給呢喃而出！
將那一直盤旋在腦內，那道堪稱荒謬的揣度給呢喃而出！！
……
事至今時，雷涅即便再不相信，並極力的想碾滅於己身本能意識下，所生出的那抹荒誕！
可其終究無法將眼前的事實，以熟視無睹，自圓了之！
……
「我知道你已蘇醒，不要再繼續裝做昏迷沉睡的樣子！難不成想陰雷某人不成？！」
「奉勸閣下還是收起這些念頭的好！！」
雷涅音若玄鈴急震的歷吟，於此方空間內猶如炸雷般響起，可即便連此中殘音都已繞旋泯滅，回應其的，依舊只是一片死寂……
見聞此之情形，雷涅怒咳一聲，隨即，便見其雙眼迸射出兩道血芒，其中森冷殺伐之意已是將要凝成實質。
蒼勁的玄氣順着周身七百二十個位點灌涌而出，沿着運轉在老者虛影身遭的陣法，隨玄光隱現間，潛沒而進。
但聞轟的一聲，此間陣法的壓迫於順息間，將其覆壓的百丈空間湮滅為真空。
那老者虛影也是隨之應印，暗淡了一分！！
可此番一幕，並未讓雷涅心中湧起任何欣喜之意，反倒是促使著，在其眉宇間的那道好似永不停息充斥殺伐凌厲的眼瞳中，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咳！咳！你這人還真是戒備啊！！」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沒想到。我先是經歷了九玄寒雷的同化，又遇到你這麼個明明連凡化境都沒晉入，卻能動用神念的奇人！！」
「真是……」
兩聲輕咳在將雷涅的神經跳動到一個極致的同時，也是將此處瀰漫的詭異寂靜給硬生生打破！！
……
來不及思索，此道從老者虛影口中，所言話語之深意。
雷涅立刻將己身的全部心神，調用在其所說的一段話上！
一段足以印證此前自己那道荒誕臆想的話上！
……
「你真將那九玄寒雷吞那煉化了？！」
「可我為何感覺到你身上九玄寒雷的氣息如此微弱？！」
「……等等！！」
「同化？！！」
「你的意思是說，九玄寒雷與你融為一體，混為一物了？！！！」
此時，雷涅自身都是未察覺到，己身言談間，所成語氣之意，已是不能用簡單驚駭二字去形容！
但凡有人仔細聽聞，便可頗為清楚的感知到，雷涅聲音中，夾雜着乾澀，以及聲調尖厲至一個閾值后的震鳴！！
「呵，你猜的到也離真相有些相近了，只不過……」
「只不過我並未與那九玄寒雷相融，只是被同化罷了！！」
老者虛影見到遠處雷涅，為己身所引發此間之事，激化而出的駭人表情。
嘴角不由的凝現出一股幸災樂禍之色，隨即輕咳一聲，於淡然輕嘆間，緩緩說道。
「兩者有什麼不一樣嗎？！」
雷涅聞言未曾放下絲毫戒備，嘴中問話於老者虛影語閉時，連貫而出！
聽得雷涅的質問，老者虛影有些虛幻的臉旁上，轉瞬變的面無表情起來……
良久過後，一聲嘆息自老者虛影嘴中發出，其中的怨念與憤恨之意，繞是雷涅處於極端的戒備中，都是有些受之影響……
險些被此聲哀嘆擾亂了心智，搞得方寸失守！！
「找死！！！！」
死守住心神，雷涅頓時極為惱怒的一掌拍下，隨即整座陣法突兀的發出陣陣轟鳴音爆之響。
更直觀的體現，則在於陣法中心處的老者虛影，終是一改先前那種漫不經心，掌控此間局勢的作風。
面對突如其來的陣法壓制，老者渾身上下涌動着的九玄寒雷波動，變得極為強猛。
但見其指尖點動間，以老者虛影為中心，一股淺藍色雷霆隨之律動，環繞而起。
呈螺旋之勢，抵消了如滔天海浪般席捲而來的陣法攻勢。
短短數息間，便將雷涅所佈置的玄陣轟散湮滅！
……
「不錯！」
「真不錯！！」
讓雷涅感到意外的是，老者虛影在動用手段，從自己的陣法攻勢下解脫而開后。
竟是不由分說的輕贊了幾句誇讚之言，似是自說自話，又似是意有所指！
所流露出的神情，竟絲毫不顧及先前，因自身動用了九玄寒雷，從而使得己身凝化出的虛影幾欲淡化之果。
雷涅觀得此間之景，在略做遲疑后，漠然開口，喝問而出！
「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