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刃禍之未來的路（四）

娥姒跟着禮貌的年輕男子走出了納川的建築群，在他們拐向鄰邊街道的一個拐口時，禮貌的年輕男子回頭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娥姒，然後淺笑着對娥姒說道：「我叫寒山，我的主人就在那邊，請跟我來。」

娥姒朝着叫寒山的禮貌男子指的地方看去，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娥姒對車輛不敏感，但她看得出來那輛車肯定價值不菲，「您請！」

寒山引著娥姒很快就到了停著的車輛邊上，他先是敲了敲車窗，聽到裏面傳出一聲響指聲后，他拉開了後座的車門請娥姒坐進去，娥姒在打開車門的時候看見了她之前在納川最高層看到的那位先行離開的被莫柳稱作處寒的人.

娥姒沒有遲疑，她其實在見過這位處寒先生之後也挺好奇他究竟是什麼人的，所以娥姒很順從地坐進了後座，而見娥姒坐進後座后，寒山很小心地關好了後座的門，娥姒以為寒山也會坐進車裏，結果卻只看到寒山收束著雙手立在了車外。

娥姒這才注意到這車裏面只有她和這位坐在她旁邊的處寒先生，娥姒稍帶疑惑地盯着處寒問了句，「就是您找我？」

「是的，我叫處寒，想必你已經聽過了，當然如果你還有印象的話，我們其實不久前已經見過了。」

「是的，我們確實見過了，不過您叫我來這裏有事嗎？」

「我聽說你在找出高價尋人的人？」

「你不是和納川的人見過了嗎？他難道就什麼都沒有告訴您？」

娥姒故意這麼說，坐在她旁邊的處寒先生突然間笑了，「看來你不僅身手不錯，嘴也很厲害！沒錯，我知道一切，現在不過是再跟你本人確認一下！還沒告訴你，其實我就是出高價尋人的人，納川不過是個為我服務的組織而已。」

「你？為什麼？」

「這個屬於我的私事，倒是你想賺這筆錢是不是該謙卑些？」

「憑什麼？我依靠自己本事過活，你們想要我的東西，不應該更誠心些嗎？」

「你確實身手不錯，但這個世界上身手好的人多了去了，你這一來就如此強勢，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這樣不好！」

「好不好我自己會判斷，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情，又不願意告訴我您為什麼要出高價尋人，那我也沒什麼話要跟您說了，我們就此告別吧。」

娥姒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位說自己是出高價尋人的人是她的親人之一，她的家人才不會依仗財勢對別人這般強勢和跋扈。

似乎被娥姒的不屑給惹到了，娥姒身邊的處寒先生斂去了臉上平淡的神色，語氣也變得冷漠了，「有膽，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可不是納川裏面的謙謙君子，你最好有真料給我們，不然你會見識到自以為是的後果的。」

說着處寒先生就又打了個響指，娥姒邊上的車門瞬間被打開了，拉開車門的寒山依舊禮貌地看向娥姒，但娥姒明顯感覺到寒山的臉色也變得冷漠了許多，難道他們在這車裏的談話寒山都聽見了？

娥姒其實也不在意這些，她很快就從車裏下來，然後看着寒山關上車門，最後他還算是有禮貌地跟娥姒道別之後，那輛黑色的車就從娥姒的眼前揚長而去了。

下車后的娥姒繼續走自己的路，遠去的車裏，因為娥姒的意外出現，向來冷漠淡定的處寒第一次感受到了別樣的情緒，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平時難以見到的笑容，前面開車的寒山透過車內鏡盯着自己的主人，終於他忍不住問了處寒，「我們要監視離開的人嗎？」

「不了，想她沒有達成目標，肯定是哪裏都不會去的。」

處寒剛說完這句話，仲秋就打來了電話，接了電話的處寒看了看自己手腕處的手錶，他點了點頭后掛了電話。

看着處寒這個樣子，寒山猜打來電話的一定是仲秋先生，他沒多問，但他猜可能仲秋先生也已經知道了處寒和他見過了剛才從納川大樓里出來的人，不過看處寒先生的樣子，仲秋先生應該沒有生氣，寒山稍微鬆了口氣，「我們要回去了嗎？」

「回吧，兩天後我要和仲秋去個地方，這兩天你可以自由行動，兩天後來接我。」

說完這些處寒就閉上了眼睛，寒山對着車內鏡里的主人微微點了點頭。

自從寒山成為處寒先生的貼身保鏢以來，這好像還是處寒先生第一次讓寒山遠離自己，看來兩天後的事情應該很特別，寒山感覺到事情肯定跟剛才離開的女人有關。

那個實力不凡的女人一直以來都給寒山一種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算不上壓迫，但是她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給寒山一種無法忽視的強勢感，雖然那種感覺很明顯是那個女人刻意表露出來，但是能如此這般地控制自己狀態的人肯定不一般。

寒山知道不管他現在怎麼想，如今這個時空裏出現的變化正在一點點的影響着所有人，他希望這種變化對他們來說是可控的，千萬不要出現之前突然間時空崩塌的情況。

而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娥姒很早就到了約定的地方，讓她意外的是她居然在廢棄的那座房子裏看到了莫老土，他居然在等她。

「看來您老已經知道今天我要與納川的人見面了，您這是要在這裏做個見證嗎？」

「小姑娘，你高看我了，不過作為引薦你的人，我是有責任來見證這場特殊的會面的。小姑娘，恕我冒昧，我再問你一次，你那天跟我說你就是那個被尋找的女孩，這句話是真的嗎？」

「我向來不喜歡說假話，不過我說真的，您信嗎？」

「是你的話，我信。」

「為什麼？我的樣子居然能這麼讓人信服？」

「多少有一點，之前來的那些人不管是從面相上還是行為上，他們給人的感覺都很相似，但是你好像和他們不一樣……」

「是嗎？那我也可以問您老些問題嗎？」

「可以，反正現在時間還多！讓我來猜一下，你是不是想問我我為什麼會做這個工作？」

「算是其中之一吧？其實我想問一下您真的見過出高價尋人的那家人嗎？」

「你怎麼知道要尋人的是一家人？」

「這個還是您先回答我吧？」

「認識，其實不止是那家人在尋找，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想要找到那個女孩的人都有誰，獵殺者不知道你有遇到過沒？他們一直在更努力地尋找那個女孩，這也是尋找的出價越來越高的一個重要原因。」

「獵殺者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找那個女孩，那個女孩有這麼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不然這十多年都過去了，為什麼還有人要找，就是因為她太重要了。」

「那怎麼個重要法呢？」

「這個我也只是聽聞，說這個女孩能夠穿梭過去，你要知道所有人只能穿梭為數不多的與自己相關的幾個時空，而那個女孩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能穿梭過去和未來，這樣的她的出現肯定會改變時空的穩定性，甚至可能改變……」

「這也太誇張了吧？她只是個孩子而已，即使長大了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吧？」

「不了解的人可能會這麼說，但是曾經也出現過這樣一個孩子，其實也就在那個女孩出生的前幾年……那個孩子的出生就直接導致了現在的時空裂隙的出現，還導致很多時空出現崩塌，有些來不及離開的人就直接隨着崩塌的時空也消失了……」

「那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呢？」

「不知道，好像是被獵殺者除掉了吧，也是那之後納川這個組織才逐漸現身明面的……」

「這麼說被找的這個女孩如果遇到獵殺者也會是一樣的命運了，是嗎？」

「是的，你害怕了嗎？」

「不，我不害怕！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您真的見過尋人的那家人嗎？」

「其實我和那家人的家長算是朋友，可惜那兩位因為思念孩子過度，已經先後離開了……現在只剩下他們家的四個兒子還在努力尋找那個女孩了。」

莫老土說完這些話，娥姒腦海里閃過阿嵐的臉，還有阿嵐留給她的那張全家福。

看來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娥姒最小的哥哥清明已經不在世了，娥姒心頭一緊，所以今天她如果真的能見到自己的親人，那就只有三位哥哥了。

「莫叔，您老也在啊！」

在與莫老土說話的娥姒一扭頭就看到了兩天前曾見過的仲秋，他如約定的那樣在十點進到了這個廢棄的房子裏，他也確實遵守了約定，沒有帶莫柳等人一同前往，但是跟他來的人並沒有如娥姒想的那樣會是三位。

居然只有一位，而且還是娥姒不久前見過的人，「為什麼這位處寒先生會跟您來這裏？他真的是出高價尋人的人？」

娥姒盯着仲秋，又瞥眼看了一眼站在仲秋身邊正對着她微笑的處寒，仲秋也扭頭看了看處寒，「是的，所有尋人標出的價錢都是這位負責出的。」

「不要跟我開玩笑，我要見的是出高價尋人的那家人，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女孩的家人！」

娥姒有些激動，她盯着依舊在對着她笑的處寒，仲秋來回看了一看娥姒和處寒，」看來那天你們離開單獨見面並不愉快，處寒，你來跟她說吧。」

仲秋退了一步，處寒則直接走到了娥姒的身邊，「我們又見面了，那天我有告訴過你沒有真料給我們的話，後果會很慘，你還記得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要見的是那家人，你總不會是那家人之一吧？我看你一點都不像！」

「哈哈，仲秋，你聽到了嗎？她居然說我不像？」處寒狂笑着的臉讓娥姒很討厭，可處寒接下來說的話卻讓娥姒愣住了，「看在你這麼勇敢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我和納川的這位最高指揮官之一的仲秋是親兄弟，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妹妹……那麼你的真料是什麼？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如果你沒有真料，是走不出這個廢棄的房子的大門的……」

處寒說着這話的時候，走到一旁看着娥姒和處寒的仲秋拿出了一根煙抽了起來，愣了一下的娥姒扭頭朝着仲秋看去一眼，仲秋吐出一縷煙后微微地對着娥姒點了點頭，而後他丟掉煙用腳踩滅煙頭後走到了娥姒和處寒的身邊，「好了，處寒，剩下的交給我吧。」

「歐克，老哥！」

瞬間被仲秋盯住的娥姒來回地看着仲秋和處寒，眼前的這兩位居然會是她的哥哥們，這是真的嗎？她的哥哥們居然會是納川的最高指揮官和最富有的人，這過去的十幾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改變了娥姒一家人的命運?

「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我們要找的人在哪了嗎？」

被仲秋這麼問著，娥姒眼眶裏突然間就蓄滿了淚水，她沒有認出來自己的哥哥們，而她的哥哥們也完全沒有認出她。

如果娥姒不努力成長和尋找的話，也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認識彼此了，雖然娥姒知道如今發生的一切一定都會發生，但眼前的狀況還是讓她很是意外。

「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仲秋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冷漠，娥姒終於抬頭看向了仲秋，「你們沒有騙我？你們真的是兄弟，而那個被尋找的女孩是你們的妹妹，我的理解沒錯吧？」

「沒錯，你的理解很對，所以你知道你在面對的是什麼了吧？」

處寒突然插入了一句，他看向娥姒的眼神里多了一絲不耐煩，娥姒也扭頭看了一眼處寒，這個讓人討厭的傢伙居然是她的哥哥，「那麼你們是女孩的大哥還是二哥，還是三哥？」

「看來你確實知道點什麼，不過你是不是漏了一個，我們可是有兄弟四個呢！」

處寒的話剛說完，娥姒的眼淚就下來了，她緩緩地從衣兜里掏出來了她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展示出來的阿嵐給她的全家福。

現在，也就是此刻，娥姒覺得是時候了。

「四哥哥清明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娥姒顫巍巍的把手裏的照片舉到了處寒和仲秋的眼前，他們低頭看了一眼，處寒瞬間從娥姒手裏拿走了照片，他難以置信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又難以置信地看向娥姒，與他同樣有些震驚的仲秋一把抓住了娥姒，「你是娥姒？你真的是娥姒？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你為什麼會知道清明已經不在了？」

在仲秋看來，他們叫娥姒的小妹妹的出生一直都是個密而不宣的事情，而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家人們從來都沒有給她照過像，這張全家福是他們一家唯一有的一張關於娥姒樣貌的照片。

雖然也只是一張只有襁褓的照片，但這已經是極限了，而作為娥姒的家人，他們一家人每人身上都有這麼一張唯一的照片，所以眼前出現的這張照片絕對不可能是假的，而拿着這張照片的人肯定也不會是假的，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他們尋找了十多年的小妹妹會拿着這張照片出現，還告訴他們清明不在了，難道清明很早之前就找到了他們的小妹妹，可是這麼多年他為什麼都不告訴他們，甚至都從未聯繫過他們呢？

「你說清明死了？什麼時候？他怎麼會死了？」

「十五年前，在我和壹被獵殺者追殺的三年前，這張照片是清明的女朋友送給我的……我與壹遭遇獵殺者失散后被清明的女朋友阿嵐救了，這張照片是不久前在我決定去找壹的時候她交給我的，也是那個時候我決定要找你們的……」

娥姒毫無保留地說出了一切，還似乎沒有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的仲秋和處寒，他們看看照片，又盯着娥姒，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但娥姒卻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你們一定知道壹現在在哪裏吧？他還活着嗎？他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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