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邪神的饋贈
對面的中年夫婦一下傻了。
互相對視一眼，不知所措。
「怎麼了？喝呀。」
許非一邊用刀叉吃著盤子里的煎熏肉，一邊催促道。
無奈之下，禿頂的中年男人只能說:
「唉呀，我們倆酒量不好，只能喝一杯。
既然英雄不願意喝，那這半杯就留著下次再喝吧。」
「我說，讓你們現在喝，聽不懂嗎？」
「咔嚓」一聲。
許非順手將手槍拿出來，打開保險栓，對準面前兩人。
眼神冰冷，絲毫不允許拒絕。
事情到這一步，他們已經知道，計劃已經完完全全暴露。
只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哪裡露了餡。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求饒:
「我們錯了英雄，我們一時鬼迷心竅，放過我們吧。」
許非二話不說，手中蛛絲射出，一瞬間將兩人捆綁。
端起兩人面前的紅酒杯，挨個將酒灌入他們的腹中。
看著空蕩蕩的紅酒杯，兩人心中絕望。
直接開始破口大罵:
「你這個強盜，劊子手！」
「我們在地獄等著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許非置若罔聞，默默吃著盤子里的晚餐。
根據模擬器提示，毒素是隱藏在紅酒之中，肉排應該是安全的。
末日的糧食十分珍貴，可千萬不能浪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21點0分。
死亡模擬之中，正是許非中毒倒地的時候。
這一刻，目標轉換。
跪在地上的中年夫婦忽然倒在地上，捂住肚子不停扭動，不停嘔吐出讓人反胃的酸水。
沒過兩分鐘，就沒了聲息。
聞著這股味道，許非也再沒了進食的慾望，只是將餐桌上剩下的食物打包，準備帶回去。
就在此時，潔白的盤子映出倒影。
他忽然看見自己身後樓上站著一個身影，一股危機感從背後湧來。
連忙一個側身翻滾。
「碰碰」兩槍，正好穿過許非原來站的位置，打中地上躺著的那對中年夫婦。
鮮血流出。
逃過一劫的許非二話不說拔槍還擊。
好在距離並不遠，一槍正中靶心！
二樓上有些矮胖的身影直接越過圍欄摔到一樓，倒在血泊之中。
走過去一看，是一個男孩。
對照牆上一家三口的照片，看來是這對夫妻的孩子，大概十四五歲。
手上抱著的，是一桿土製獵槍，威力不俗。
若是這兩槍打在他身上，估計也能給他開出兩個窟窿。
不由得心中一陣后怕。
忽然，他明白了死亡模擬器的一個重大缺點！
死亡模擬器，只能根據他當前的處境模擬出後面的死亡經歷，但也僅僅是其中一種死亡方式。
未來千變萬化，每一個小小的改變都能引起蝴蝶效應。
即使是躲過了死亡模擬之中的一種死亡方式，也不代表沒有另外的死亡可能，身在末世，必須得萬分小心。
「還得多謝你小子，給我提了個醒。」
與此同時，眼前死亡模擬器的文字再次消散，一行新的提示出現:
【生存成功，評分A級，恭喜獲得一位邪神的饋贈。】
很遺憾，這一次的獎勵只有A級。
他猜測，估計是因為自己一時大意，差點被小男孩偷襲，這才降低了評分。
不過這也正好，他對於邪神的饋贈也很感興趣。
只不過等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變化。
「我的獎勵呢？」
許非有些懵，系統出錯了？
……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廚房角落有一個孤零零的地漏。
一家三口的血液匯成小流，通過地漏進入下水道。
幽深寂靜的下水道深處，一塊廢棄在此處不知道多少歲月的石頭緩緩亮起綠光。
古老，滄桑的遠古生命蘇醒。
他的意志，順著這條血液小河降臨到屋子裡的屍體之上。
三具早已死去的屍體漸漸像蠟一樣融化。
這些血肉在半空中重新匯聚，很快形成一個鼠首人身的無毛怪物，身後長著長長的鼠尾，尾巴的尖端提著小男孩的頭顱，像一個紅燈籠。
「是你喚醒了我嗎？人類……
我是鼠患與疾病之神，我從世界最黑暗，最骯髒的深處而來。
你們稱那裡為臭水溝，只有我知道，那裡是一切生命的歸宿。」
鼠首人身的鼠患與疾病之神盤腿飄浮在空中，雙眼冒著幽綠色的光，向許非投去讚揚的眼神。
第一次見這種扭曲的怪物，他心中發毛。
這是神？
這簡直顛覆了他心目中一切對於神明的認知。
在許非看來，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恐怖，最骯髒的怪物。
他散發出的氣勢極其強大，許非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聯想到死亡模擬器給予的獎勵。
或許，眼前這個神對他來說沒有惡意？
鼠患與疾病之神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中勾畫出神秘的圖案，用手指輕輕一彈。
這枚神秘的符文融入許非體內。
很快，他便明白了這枚符文的作用。
【鼠患與疾病之神的饋贈:鼠神，你能馴服鼠群為自己所用。】
好東西呀！
那我豈不是多了一隊迅捷斥候？
不愧是神靈，隨手的饋贈就如此給力。
許非彎下腰，感謝道:
「多謝神的饋贈。」
鼠患與疾病之神輕點巨大的鼠頭，滿意一笑。
隨後用手一招，從下水道飛出一隻灰色的大老鼠。
他將大老鼠丟到許非的手中。
「這是你喚醒吾的獎勵，你很不錯。
成為吾的代言人，獲取至高無上神明的力量，將血液滴入吾子民的口中。」
說完之後，也沒有等他回答，半空中凝聚的軀體再一次融化。
順著下水道的入口流入，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別墅，只留下許非一個人握著手中的灰色老鼠發獃。
這尊奇怪的神明，竟然邀請他成為代言人。
許非冷冷一笑，隨手將老鼠丟進背包不再理睬。
他可沒興趣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再說了，那鼠患與疾病之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不像什麼正面角色。
收拾好這棟別墅所有的可用物資，他又用蜘蛛絲爬回去。
這一次收穫很豐富，足夠他吃一整周。
……
地下深處，數不清的老鼠開始奔騰。
下水道已經完完全全被這些灰色的大老鼠填滿。
繁殖，吞食，變異。
每隔一個小時，老鼠們就會演化出新的一代變異鼠。
更嗜血，更聰明。
它們朝著半空中鼠首人身的神明跪拜，奉獻出自己全部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