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祝我老婆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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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咱們去看看李小恬。」

「不用，有李小景在呢。你剛不是說頭還暈呢嘛？再睡一會兒去。」

「吃了你做的面，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

景小愛沒忍住又笑起來：「合著我做的飯還是靈丹妙藥？」

「那可不？有句名人名言是這樣說的，啊……阿嚏！」李清忽然沒忍住打了個噴嚏，「我想擤下鼻涕，寶寶你遞我張紙。快快！」

景小愛連忙抽了張紙遞給他，笑道：「你所謂的名人名言就是想擤下鼻涕？」

「不知道誰又念叨我了。」李清道，「一想二罵三感冒，再沒這麼准過！走了，咱們去看看李小恬。」

李清說着牽住景小愛的手，親了她一口，笑道：「其實李小恬也沒說錯，我本來就是妻管嚴，我就願意你管着我。」

「德性！」景小愛白了他一眼，「那我讓你別喝酒你怎麼還要喝？」

「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喝這麼多了。」

「信你才怪。」景小愛哼了一聲，「對了，你剛剛到底要說什麼名人名言，我還惦記着呢。」

「額……對我剛剛要說什麼來着？」李清想了下沒想起來，撓了撓頭，笑道，「不管了，反正中心意思大概就是你是我的靈丹妙藥，你自己領會一下。」

「你越來越敷衍了李小清。」景小愛不樂意地嘟了嘟嘴，雖然已經為人母，但是她身上的那種少女嬌憨意味卻保留的很好，她伸手擰了擰李清的耳朵，哼道，「你都多久沒正經跟我說過情話了？你是不是……」

「景小愛，你變了，你不愛我了！」李清先發制人。

「？？？」景小愛情緒都不連貫了，有點兒懵，「我怎麼不愛你了？」

李清一副委屈模樣：「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情話，你居然感受不到？你以前明明都能感受到的！」

「……」景小愛磨了磨小銀牙，似笑非笑道，「行，你跟我來這套是吧？」

「別別別，我錯了。」李清立馬開溜，「我先去看看李小恬。」

「哼！」景小愛看着他的背影翹了翹嘴角。

………

李煜今年九歲半。

雖然還是個小孩兒，但從輪廓上已經依稀能看出幾分李清的模樣，眉弓、鼻子、薄唇，尤其是那雙略顯狹長的桃花眼，跟李清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只不過他好像不太喜歡笑，本就偏薄的唇總是抿著，於是相比李清就少了幾分溫潤，多了些冷峻。

「若藍媽媽，我媽為什麼總是盯着我看？」

李煜盤膝坐在沙發上，眼神盯着電視，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亂七八糟恩怨糾葛的都市情感劇上，親媽如玫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

他忍了半晌還是沒沉住氣，嘴唇輕輕開闔，聲音細若蚊蠅偷偷問了一句。

若藍正坐在他身邊，聞言瞥了一眼側躺在貴妃位上的如玫。

果然就見到如玫輕咬着嘴唇，臉上神色略帶些茫然，正不自覺地看着李煜。

若藍嘆了口氣，輕聲道：「沒事，跟你沒關係。」

「李景都跟我說了，所以你們應該見過他媽媽了吧？」李煜抿了抿嘴唇，跳下沙發，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上哪去？」若藍問了一聲。

李煜沒答話，進了房間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手裏捧著個不起眼的盒子。

若藍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跟個小大人一樣，可愛得不行，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笑道：「這是什麼？」

「我掙的錢都在這兒了。」李煜說着打開了盒子。

「我家小煜兒也會掙……」若藍話說到一半愣住了，

「這麼多？你們倆小孩兒到底做什麼了掙了這麼多錢？」

「也沒什麼。李景他乾媽是大明星梁辰，他爸還是開影視公司的，我們就倒騰了點兒演唱會門票還有明星簽名照什麼的拿去賣。」

「……」若藍有點兒驚訝地數了數錢，然後重新放進盒子裏，揉了揉李煜的頭髮笑道，「既然是你掙的你就自己收著吧。」

「可是……」李煜看了如玫一眼，問道，「我媽為什麼回來之後就一直不說話，她是不是生我氣了？」

「沒有。她不是生你的氣。」若藍拉着他的手把他抱進懷裏，笑道，「媽媽都好久沒抱過你了，果然長大了啊！」

李煜有點兒害羞，他掙開若藍的懷抱，問道：「若藍媽媽，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嗯～」若藍沉吟了一下，看着面前一臉認真的小大人兒，笑道，「那若藍媽媽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什麼問題？」

「如果……」

「姐！」如玫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現在說這個太早了，還是等等再說吧。小煜兒，你先回房間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快去！」

「才七點多。」李煜揚了揚手腕上的兒童手錶，繼續道，「媽，你們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

「什麼事都沒有。」如玫道，「你要是作業做完了就陪媽媽看會兒電視，小孩子家哪有那麼多心思？」

李煜看看她，又看向若藍：「若藍媽媽？」

「若藍媽媽也沒辦法。」若藍笑着揉揉他的小腦袋，把他拉到身邊坐下，笑道，「好了，陪媽媽看會兒電視。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只是你還太小了，我們怕傷害你，所以才選擇先不告訴你，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就算你不問，我們也會跟你說的。懂了嗎？」

「好吧。」李煜有點兒失落，嘆了口氣，「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哈哈……」若藍被他逗笑了，「這麼急着長大做什麼？你知道嗎，我們這些大人都恨不得能重新回到你們這個年齡，無憂無慮的，多好啊！」

「如果我長大一點兒，也許你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若藍和如玫相視一眼，不由無奈一笑：「你啊，可真是個小大人。也不知道你一個小孩子哪來這麼重的心思。」

如玫爬了過來，跟若藍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伸手去撓李煜的癢。

「啊哈哈……媽，哈哈……你們幹什麼啊？」李煜整個身子縮成一團，無語道，「你們怎麼這麼幼稚啊？」

如玫有點兒尷尬地看了看若藍。

若藍若無其事地攏了攏頭髮，附和道：「就是，如玫，真不怨孩子說你，你都這麼大人了，能不能成熟一點兒？」

「姐，你剛剛也參與了好嗎？」

「我沒有！」

「你有！」

「沒有！」

「……啊啊啊！」李煜苦惱地抱住腦袋，「為什麼你們大人會這麼幼稚啊？」

「咳咳……」若藍咳了一聲，淡然自若道，「如玫，這部劇是不是今天大結局啊？」

「好像是，可惜中間有幾集我都沒看。」如玫伸手在茶几上抓了把瓜子，分了一半給若藍，繼續道，「哎，女主到底什麼情況？那孩子是男主的嗎？」

「不知道，我覺得應該是吧，估計這兩集就該揭露了，如果真的是，那編劇腦洞是真大，隔着一整個大洋，孩子居然還能是男主親生的，這得是什麼緣分？」

如玫咂了咂嘴：「嘖嘖……」

倆人就這麼討論起電視劇情了，李煜看看左邊的親媽如玫，又看看右邊的姨媽若藍，無語地癱倒在沙發靠背上。

如玫跟若藍相視一笑，分了點兒瓜子遞給李煜：「吶，給你。」

李煜雙手抱胸：「我不吃。」

「沒讓你吃，你幫我剝殼，剝完了我一口乾掉，嘖太香了。」

「……」李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媽，我是你親兒子嗎？」

「廢話！」如玫沒好氣道，「你是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要不然你真以為你是充話費送的啊？」

李煜欲言又止，他很想問問自己的爸爸是誰，在哪，在幹什麼，但是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即便他問了也不會有答案，而且媽媽往往會不開心很久。

所以久而久之他為了不讓如玫不開心，也就不問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接過瓜子開始剝殼。

剝一顆就放到旁邊乾淨的紙巾上，漸漸的心神也沉浸了進去。

直到瓜子剝完了，他才拍了拍巴掌，開口道：「媽，剝好了，你吃吧。」

「啊～」如玫躺到他的小腿上，張開嘴，「你喂我！」

「唉，真幼稚！」李煜張開小手拍了拍腦門，無奈道，「媽你這樣容易嗆著。」

「沒事兒，我來幫她吃。」若藍抓起那小堆剝了殼的瓜子一口乾掉，嚼了嚼，感慨道，「確實香，太過癮了。」

「姐，你太過分了！」如玫一下坐起身，「那是我兒子給我剝的！」

「他也是我兒子！」

如玫抓狂道：「啊，氣死我了！」

李煜無奈道：「若藍媽媽已經吃了，我再給你剝就是了。」

「那我的要比她的多！」

「行，沒問題。」李煜又抓了一把瓜子開始剝起來。

如玫反倒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她捏了捏李煜的小臉蛋兒，笑道：「小煜兒，你怎麼這麼可愛啊！來，讓媽媽親一口！」

李煜伸出小手擋住如玫的嘴巴，一臉嚴肅的樣子：「媽，其實我都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麼了？」如玫一下愣住了，不由看向若藍。

若藍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以前是個演員。」李煜伸手指了指電視里的人，嚴肅道，「你本來應該跟她們一樣，可以做一個大明星的，但是為了我，你放棄了。」

如玫先是暗自鬆了口氣，繼而又有些愕然，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李煜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視頻，遞給如玫：「我本來不確定這是你還是若藍媽媽，所以我就問了姥姥姥爺，是他們告訴我的。媽，你以前是個演員，對嗎？」

如玫拿起手機看了看，視頻里的聲音傳出來。

伴隨着「darlingdarlingdarling……」的音樂聲，視頻里那個漂亮純真的女孩兒邁著輕快的步伐彷彿行走在風裏，她像是一個謫落人間的精靈，跳躍着，跳躍着，最終走進了一家咖啡館。

「這短短的一生，我們最終都會失去，那麼何妨大膽一些，去攀一座山，去追一個夢，去愛一個人。來喝一杯咖啡吧，我在「遇見」咖啡館等你……」

如玫看着視頻里的自己，神色有些恍惚。

若藍從她手裏拿過手機，嘆了口氣，問道：「小煜兒，這視頻已經很久了，你在哪找到的？」

「是李景看到的。「遇見」咖啡館是他家的。」李煜看了一眼如玫，面向若藍，「他說他在歷屆形象代言人里看到了我媽，-所以專門找出了這個視頻給我看。」

「不知不覺已經十年了。」如玫收斂了情緒，笑道，「時間過的真快啊，如果不是小煜兒找出這個視頻，我都忘了我曾經還做過演員。」

若藍搖搖頭：「已經過去的事了，我們現在不是也挺好的嗎？」

如玫抽了抽鼻子，平復了心情，點頭道：「嗯，挺好的。有了小煜兒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李煜拉住她的手，正色道：「媽，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你跟十年前一樣年輕漂亮，不，是更加年輕漂亮，所以如果你現在想做演員，我支持你。」

「哈哈，媽媽謝謝你。真是我的親親寶貝。」如玫吧唧親了他一口，笑道，「不過演員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媽媽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可以看到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至於其他的，都不是你要考慮的事，明白嗎？」

「可是……」李煜有點兒難過，他求助地看了若藍一眼，喚道，「若藍媽媽……」

若藍摸了摸他的頭，笑道：「你媽說的沒錯，你就是我們的寄託，所以只要你好好的，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李煜沉默了一下，抬頭看着兩人道：「那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你們是不是認識李景的爸爸媽媽？」

「嗯？」若藍跟如玫對視一眼，小心道，「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媽是他們家咖啡館的形象代言人，所以你們應該是認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