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第513章 痛苦而絕望

蛛化巫師的雙臂揮舞間，空氣中彷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鳴，直擊布萊恩的內心。

他悲忿地吼道：「布萊恩，你不能放棄！這些被羅絲操控的可憐人還在垂死掙扎，他們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我們都有良知，但那些主母們早已被權力和慾望蒙蔽了雙眼，她們怎會理解我們的痛苦與抗爭？」

巫師的嗓音里透露出如深淵般的絕望，又似燎原之火般的堅定。

他的眼神如利劍般銳利，直擊布萊恩的心靈深處，彷彿在漆黑的夜空中尋求那一道救贖的曙光。

「我知道，公開對抗羅絲或許並非明智之舉，但她所佈下的遊戲規則中必有我們的突破口，我們不能坐視不管，任由她繼續在我們的痛苦之上尋歡作樂，我們需要利用她的規則，以智取勝，以力破敵。布萊恩，這是我們唯一的復仇之路，唯一的救贖之路……」

巫師的語氣愈發激昂，眼中閃爍著不屈的火焰，彷彿看到了希望之光在黑暗的深處閃爍。

布萊恩看着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在與蛛化巫師的短暫接觸中，布萊恩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精神世界的崩潰。

它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讓人內心感受到一種無比恐懼和絕望，彷彿置身於深淵的邊緣，隨時可能跌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沉默久久地回蕩在房間里。

布萊恩嘆了口氣，朝蛛化巫師深深地鞠了一躬，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跟蛛化巫師告別時，說給他的一句話：

這兩種矛盾的情感在蛛化巫師身上互相激蕩、碰撞，如同黑夜中的閃電，已經徹底粉碎了他的理智與冷靜。

一方面，蛛化巫師對蜘蛛神后羅絲表現出狂熱的忠誠，那種忠誠幾乎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最可怕的恐懼究竟來自何方，或許連巫師自己都無法明白。

布萊恩緩步走向房間那狹窄的門扉，右手顫抖地推開了它，彷彿推開了一個通往未知世界的門戶。

『她』殺死身邊所有的敵人，甚至等不得吞食他們的屍塊，便動身追逐在死亡國度之外徘徊的眾生。

被細膩的陰謀詭計驅使的卓爾，現在依然存活！

『她』享受過的繁華歡愉，超過任何在世者之想像。

隨着布萊恩的離去，蛛化巫師收起所有掩飾情緒的面具，露出猙獰的面龐。

羅絲的面容籠罩在一種深沉的威嚴之中，她的眼珠中閃爍著血色深淵般的光芒。

這種光芒好似來自深坑魔網的岩漿烈火，是那樣的明亮、灼熱，也是她身上唯一發光的地方。

他太蠢了，『她』知道這一點。

他的聲音如同狂風怒吼，充滿了無盡的失望和憤怒。

而另一方面，他又對羅絲充滿了厭惡與憎恨。

雖然他來此的目的是為了獲取蛛化巫師引發惡魔領主降臨的筆記，但他深知，除了蛛化巫師之外，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

『她』是最強的。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忽然部湧現出一股可怕的黑暗。

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才能在這個充滿矛盾與瘋狂的世界中保全自己，尋找到真正的答案。

因為那位蛛化巫師身上存在着兩個極端矛盾的人格，讓他無法輕易應對。

房間內瀰漫着詭異而壓抑的氛圍，彷彿連空氣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沒有再回頭去看那個瘋狂的巫師。

他沒有其他選擇。

『她』將在殺戮、混亂與支配中崛起。

但是，冒險的代價讓他心生畏懼。

羅絲此時正處於她卓爾化身的狀態，她的皮膚像樹皮一般粗糙，被蛛絲編織的衣裳緊緊包裹。

因為被不可抗拒的飢餓驅使的卓爾，魂飛魄散。

布萊恩最後瞥了一眼那位癲狂的巫師。

被愚不可及的驕傲驅使的卓爾，形神俱寂。

蛛網在充滿惡臭的微風中輕輕搖蕩，彷彿在訴說着它們自己的語言。

他們知道贏家只能有一個。

這股黑暗如同海洋中的巨浪，洶湧澎湃，瞬間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顯然，從蛛化巫師現在的情況來看，真的被他手中了。

『她』是最強的，一貫屠戮一切，統御一切。

「找機會破壞『她』的力量，假裝侍奉『她』，看似是唯一的希望，但這也包含着重大的危機。如果一直佯裝成『她』的奴僕，總有一天，你會醒悟自己其實真的變成了其中一員。

其實，他並非不想幫助那個蛛化巫師，他的想法初衷也並無過錯。

他甚至懷疑，此刻在深坑魔網之下，羅絲正冷冷地觀望着這場鬧劇——一個試圖反抗自己卻被逼至瘋狂的毫無疑問，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蜘蛛神后羅絲。

這位強大的傳奇法師，竟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把腦袋深深埋進大腿。

但是，這些恐懼所裹挾的巨大危機和潛在的破壞力量不言而喻。

他明白，自己一旦離開，蛛化巫師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將如暗流涌動，難以抑制。

這就是『她』實踐作為神的威嚴的方式。

最可怕的是，這股黑暗的力量就像是擁有自己的意志，它悄然無聲地蔓延開來，逐漸侵蝕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因此，面對蛛化巫師時，布萊恩心中充滿了警惕，不敢有絲毫的違逆。

他內心不禁泛起一絲後悔，後悔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與這位精神崩潰的巫師見面。

時間看似是盟友，也同樣是敵人。隨着時光流逝，所有的一切，哪怕是一個真心善良的卓爾精靈，也很有可能被腐化墮落。」

這些蜘蛛輕巧地穿過羅絲的下唇，然後落在如髮絲般纖細的蛛網上。

這件衣裳一直延伸到她的肩頭，隱匿於骨白色的長發之中，而長發如同流淌的瀑布，絲絲縷縷間都充滿了神秘的力量。

當她微微開啟雙唇，吐出低沉的聲音時，微小的紅色蜘蛛從她的嘴裏湧出。

被本能的求生慾望驅使的卓爾，朽爛泯滅，或是苟且偷生。

他嘆了口氣，除了嘆氣以外，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了。

被單純的自保本性驅使的卓爾，屍骨無存。

他眼中閃爍著失望與蔑視的光芒，緊緊地盯着布萊恩離去的背影。

接着，他高聲咒罵起來，每一個字都帶着強烈的憤怒和絕望：「你這個懦夫！你這個膽小鬼！我竟然會看錯你，會救你這樣的傢伙，我真是愚蠢至極！我居然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你這種人身上。」

在巫師的瘋狂中，布萊恩感受到了隱藏在深層的恐懼，那是一種讓人心寒的、似乎預示即將有巨大災難降臨的預感。

伴隨着這股黑暗的侵襲，房間內的空氣彷彿變得粘稠而沉重，讓人無法掙脫。

他猶豫片刻，還是下定決心道：「事實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參與到古奧倫斯城的內鬥中去，我來此的目的，只是為了阻止幽暗地域的動蕩。」

『她』殺死的對手數目，超過任何在世者之企及。

癲狂的蛛化巫師，好似在一剎那間恢復了冷靜與理智般，深深地跪伏在地面上，狂熱地凝望着蜘蛛神后羅絲的投影，虔誠地祈禱：

『她』是最強的。

此時，布萊恩的心中雖有猶豫，但他的腳步並未停下。

周圍的空間瞬間被她的威嚴所震懾，靜止不動。

他的每一步都毫無意義，他的命運很早以前就已註定。

深深的失望與打擊，讓蛛化巫師不住踉蹌倒退。

極盡壓抑的嗚咽再度響起了，布萊恩心中雖然歉疚，可是……

他忽然拋下魔杖，舉手掩耳，痛苦地連連搖頭。

正如布萊恩臨走前，預料到的那樣，蜘蛛神后羅絲真的一直都在關注著這裏，隨着布萊恩的離去，她的投影降臨了……

他誠懇地看着蛛化巫師，邀請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你，還有那些與你懷抱同樣想法的同伴們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們一起離開幽暗地域，到地表世界去，讓自己沐浴在陽光下。」

在這股黑暗的影響下，人們的內心開始湧現出各種恐懼的情緒，他們開始慌亂、不知所措。

他繼續咆哮：

「滾！立刻給我滾！你的逃避只會讓我更加鄙視你！你會發現在羅絲的詭計之網裏，任何人都無法逃脫。最終你會明白，除了奮起抗爭之外，你無路可走！」

布萊恩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對其餘所有的生命來說，他們面前只有苦役或消亡，沒有其他選擇。

八條長腿咔嗒咔嗒的敲擊著石頭。

滴答、滴答、敲擊、敲擊，忍耐被扭曲、延伸、並撕成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