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許文休夜訪
「啪啪」兩聲，除了原有的銅架油燈以外，那兩盞太陽能檯燈的雪亮光芒，更把室內照得纖毫畢現。
暗呼口氣，士頌拿過一卷書，展開觀看。
兩名侍婢先把香爐內續燃了沉香，再坐在他的身後。她們拿著孔雀毛大扇，微微搖擺著，為他持續地送來徐徐的微風。
不多時，侍衛前來通報：「許文休先生來訪。」
士頌立刻傳命，請許靖進來敘話。
吩咐侍婢為許靖也端來一碗醒酒湯，士頌隨後屏退了她們。
室內清靜了下來，許靖喝了醒酒湯：「嗯，味道略苦，但隱隱有一絲甘甜。這個味道，像是，」
說著，他在大腦中使勁搜索著。
「有點像茶的味道，是嗎？」士頌笑著幫他記憶了起來。
許靖拍了一下手掌：「沒錯。」
醒酒湯的配料很多，但肯定不是茶湯。
現在的茶葉，還只停留在治病及混著其它調料食用的階段。要是純粹當作茶飲，還要再經過幾百年的演進才可以。
來到南方，許靖對於茶，也是了解一點。但他對於那種摻雜了許多調料，食用、飲用起來更為複雜怪異的味道，還是不能接受。
士頌見他提及茶葉，立刻喚來侍婢，並對她低語幾句。
侍婢聽后，眼神掃向許靖。略微一笑，她退了出去。
不多時，她再拎著一個陶壺返回。
放好兩隻陶碗，侍婢拎起陶壺，把裡面淡褐色的湯飲，倒進陶碗中。
伸手示意，侍婢輕聲說了「請飲」之後，起身退了出去。
許靖端起陶碗，湊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嗯，清香沁人肺腑。」說著，他試著喝了一口。
「哈——」他立刻皺眉眯眼，「好苦。」
士頌看著他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這就是純粹的茶飲。我命人用上等茶尖製成，再用開水沖泡而得。」
許靖拱了拱手說道：「某還是，還是暫時難以接受。」
士頌端起陶碗，連喝了幾口。放下陶碗，他再從旁邊拿來一個小木匣子，打開給許靖觀看。
在太陽能檯燈的亮光下，許靖看得清楚：木匣子裡面，是暗青色的乾燥植物，還有淡淡的清香飄了出來。
「這是，」他疑惑地問道。
士頌蓋好木匣子，再笑著對許靖說道：「這就是茶葉。喝起來的確有點苦澀，但另有回甘。這茶葉，對於人體有解毒發汗、通暢輕身的極好功效。」
「哦。」許靖聽罷，饒有興緻地再端起茶碗喝了幾口。
士頌見他還是難以接受的樣子，就繼續說道：「隨著飲用的推廣，人們會逐漸喜愛上它，甚至不能離開它。我弱告訴先生，這樣茶葉，兩斤就能換回一匹絹，或者是一枚海外商人的金幣，先生會不會覺得茶葉妙用很大呢？」
許靖驚訝地看著他，表示難以置信。
「呵呵，別的暫且不說。」士頌坦然地說道，「目前，我命人收集製成了一些茶葉，已經可以與商船進行貿易了。二斤茶葉，可以換得十斤奶粉，或者是四盞檯燈。」
許靖愣愣地聽著，看看太陽能檯燈，再看著士頌說道：「我不敢相信我面對的是您。」
「嗯？」這下輪到士頌詫異了。
許靖整理一下衣袍，認真地拱手說道：「天下安定的使命，落在您的身上，這是我等親眼所見，並且真心敬服的。」
士頌還禮致歉，許靖再接著說道：「這次與邢道榮交手，也完全與您的預測相符。」
「嗯，我請先生來，正為此事。」士頌正色說道。
「呃，告罪。將軍稍候，某去去就來。」說著，許靖因為喝茶利尿，趕緊出去走腎。
回來后，他端坐下來，開始講述這次作戰的詳細經過。
進入交戰之地，袁忠率領大部守住山口、李嗣業帶領陌刀隊埋伏在側翼。
沒幾天，邢道榮帶著荊州士兵，趾高氣揚地溜達了過來。
袁忠想要一戰而勝，就率先持槍應敵。
剛到了戰場，袁忠就後悔了：對面的那員敵將，樣貌兇惡、身材高大。騎在馬上的他，手裡持著一柄開山巨斧。
兩軍交戰之際，袁忠心裡再是犯虛，也只有硬著頭皮迎上前去：「來者何人？！」
邢道榮報了名好后，狂妄地大笑道：「某的斧下，不殺無名之輩！你且退去，讓我們『拿』些糧食、人口返回即可。」
袁忠咬咬牙，把手裡的長槍向天空一舉。
他本想著與敵人展開混戰，邢道榮卻大聲嘲諷道：「來來來，我們兩人對決！你勝了，我自然敗回；呵呵，若是某勝了，會給你好歹留個全屍。」
對方明確挑戰，袁忠拒絕不得。牙關緊咬，他怒喝一聲：「好狂妄的賊將！」
說罷，他一手拉動韁繩，一手平端著長槍，縱馬向敵將衝去。
邢道榮哈哈大笑之後，也催動坐騎來戰。
山谷的平地中，因為馬蹄的踐踏，立刻揚起了的塵煙。兩邊的士卒，也都用擂鼓、吶喊的方式，為本方的將領助威。
堪堪接近，袁忠見對方舉起了那柄碩大的巨斧，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對抗。
只得策馬避過，他再挺槍進行側擊。
不愧是智勇雙全的猛將，邢道榮似乎早有防備一般，立刻收起巨斧，轉而橫著來擋。
斧柄與槍頭碰撞，邢道榮並未覺得怎麼樣，可袁忠幾乎把持不住槍桿了。
震得兩手虎口發麻，袁忠勉強攥住槍身，沒有立即脫手。
兩馬交錯而過，兩員將領勒住坐騎，掉過頭來再戰。
再次交錯之際，已經料定自己必勝的邢道榮，使出全身的用力，揮起巨斧劈了過來。
看到這人怒目圓瞪的可怖模樣，袁忠不敢和他比試武藝。心裡暗想著「此番必死」的他，正在生出絕望之時，突然聽到了本方陣中傳來的金鑼聲。
「嘡嘡嘡嘡嘡」
聽到這收兵的鑼聲，袁忠的心中暗喜。
帶了一下馬韁繩，他俯身趴在馬背上，儘可能遠地避開邢道榮的武功範圍。
只聽「呼」的一聲，他看到敵將手中巨斧的黑影，從自己的頭頂上方，像是死神的影子一樣迅速掠過。
立刻嚇出來一身大汗，袁忠連忙打馬向回奔逃。
「哈哈哈。」邢道榮大笑著，舉起了手中的巨斧。他身後的荊州士兵，隨即吶喊著、跳躍著殺向南海郡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