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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陀頗有些凄涼的苦笑:「那就是個被生活壓得腰都直不起來的女人,她要是有殺人的膽量,這些年我往死里打她,她早趁我睡着時捂死我了。」

「你這麼說,黃家人也不會信啊,有證據嗎?」

「有!苗倫,就是把瑪丹拐賣過來的那個人蛇頭子,也是老鴇。」道陀皺眉道:「我分屍時,被她撞見了,但她沒報警,反而怕這件事曝光了,會連累到她整個人蛇團伙,於是幫我一起分屍,硫酸就是她幫我搞到的。」

「當時瑪丹已經嚇瘋了,亂喊亂叫的,苗倫就把她給捆了。」

「但苗倫早就被遣返回緬地了,現在應該六十四歲左右,也是我們東枝縣人,脖子上有三個水滴紋身,是我們緬地那邊坐過牢的印記。」

我楞了一下,趕緊讓老劉去下河灘撈屍,順便跟上級彙報情況,儘快聯絡緬地警方核實情況。

道陀呆望着天花板,喃喃道:「那個華裔老闆砍了我的右手,而瑪丹跟他睡過,所以我把仇恨都宣洩在了瑪丹身上,經常打她;之所以打何媛媛的注意,也有她是那個老闆私生女的報復原因。」

「瑪丹也怕這案子曝光了,自己會因為偷渡、包庇這兩個罪坐牢,怕她女兒變成孤兒,就一直忍受着,也不敢去舉報我。」

「每年十一月份左右,也就是我殺了黃小發一家的那一天,瑪丹都會按照你們中國人的習俗,給他們一家三口燒紙……她是個好女人,是我對不起她。」

事到如今,一切都明確了!

我立馬將錄音證據都提交了上去。

道陀當天就被移交了法院,公審,法官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判定他為死刑,立即執行。

而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調查后,兩件事都被證實了——西關下河灘內的確還有一桶屍塊,而且因為被澆築在水泥里,保存的還很完整,通過骨齡鑒定,與鄭曉娥母女遇害時的年齡一致。

緬地警方也發來了電報,稱苗倫被引渡回去后,立馬就因為拐賣人口被判刑了,但她招供了一切,與道陀的說法一致。

黃家親戚們雖然早就跟黃小發斷絕關係,但人死為大,最後還是痛心的把一家三口的殘肢,做了個衣冠冢,葬回了祖墳。

這件駭人聽聞的陳年滅門慘案,終於徹底告破了!

而作為案件主要負責人的我,卻沒有去接受表彰,而是去了廣播電台。

我心情沉重的廣播道:「鄭曉娥……不,瑪丹,我知道你現在很絕望、很害怕,但躲下去不是辦法!」

「道陀已經招認了一切,被害人家屬也對你當時的處境表示理解、諒解,你應該儘快自首!」

「黃明明才五歲,我知道你怕自己坐牢后,孩子沒人管,可你再躲下去,只會令他更痛苦、更危險!」

「不要做傻事,也不要再逃避,坦然面對過去,才能擁有未來!」

「自首吧,今天下午,我會一直在何媛媛的靈前,等你……」

我掛斷了,然後跟老劉一起,心情沉重的去了「鄭曉娥」家。

從中午等到黃昏,老劉腳下的煙頭都堆成山了,還是每個人影。

正當絕望嘆息時,衣角卻突然被人拽了下。

是一個小男孩,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仰望我,好像不明白我為何堵在他家門口。

我心頭一顫,急忙往後望去。

瑪丹,果然就躲在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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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鹽:偷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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