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蝴蝶

封穆轉身，一臉冷淡的推開她：「怎麼找到這裡的？」

顧嫣覺得自己全身都有些發痛，小臉仍舊在發白的解釋：「這棟樓就只有這間房裡邊亮著燈，我以為會是服務員住的，所以敲了門，那種情況我沒辦法了，快被嚇死了。」

封穆冷笑一聲，顯然不信，卻也沒拆穿，只是點了根煙坐到了床上。

顧嫣走過去，直接大膽的跨坐在他的腿上，去勾他的領帶：「封醫生，嫂子還沒來嗎？不是說今晚來？」

封穆給手機那邊的人發著微信：「飛機晚點了。」

顧嫣伸出手，將他的領帶解開，然後去碰他的紐扣。

他掃了她一眼，淡漠的著把她掃開，繼續跟手機那邊的人發著信息，好像身上的女人已經勾不起他的興趣。

顧嫣小臉微皺，正準備玩一招欲情故縱，正要從他身上下來時，外邊秦易暴躁的聲音傳出來。

「媽的，顧嫣，你個死賤人，你最好別讓我抓到你在哪裡，這會所不是酒店，總共就一層樓可以住，我總會找到你的！」

封穆放下了手機，看著正準備離去，卻因為外邊傳遍整個樓道的呼喊聲臉色慢慢變白然後不得不僵持在那裡的顧嫣。

隔著煙霧，封穆半眯眼眸看著顧嫣的臉，顧嫣也從封穆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真是一張漂亮又乾淨的臉，但顧嫣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心已經腐爛不堪了。

她寬慰的想，但其實被男人們罵，總比小時候被繼母邊打邊罵還不給飯吃要好一點。

封穆看到眼前的女人，臉上閃過了不合時宜的悲傷，這樣的表情他從未在她臉上見到過。

她從來都是張狂且驕傲的。

這種兩面化卻又朝氣蓬勃，想努力活下去的模樣，讓他想起了一個已故之人。

封穆眼眸變深，突然抬起顧嫣下巴，翻身，朝她的唇角壓了上來。

……

完事後，顧嫣就像只小貓一樣乖乖的趴在他身邊，長睫毛一閃一閃，時而看看窗外，眼神略微朦朧又稍顯憔悴，像極了一個破布娃娃。

月亮掛在夜空上，現在是盛夏，會所這邊又是郊區，所以靜謐的很，外頭傳來知了聲。

而秦易的聲音也隨著這次開始到結束，漸漸消弱。

「今天之後就到此為止。」封穆目光掃過她削薄性感的肩膀，語氣里卻沒什麼感情。

顧嫣眨眨眼：「封醫生真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真是無情。」

「你黃了我一單生意，不跟你計較已經不錯了，還覺得我能跟你長久？」

顧嫣氣笑了，連委屈巴巴的模樣也不裝了：「封醫生只記得我算計你，不記得自己得到的好處了嗎？」

他喉結微動：「你不也得到了嗎？看來是給你買包的男人沒怎麼滿足你？」

她收斂了一下表情，「那是我自己攢錢買的。」

封穆嗯了聲，滿是諷刺：「那顧小姐可真是勵志。」

顧嫣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笑了笑，仰臉親封穆下巴，可男人卻沒再有什麼反應，她還是不死心，再去伸手戲弄他。

手機一響，男人看到來電人後，臉色暗沉下來，將顧嫣往懷裡一按，悶在胸口。

她悶哼一聲，猛然的窒息感傳來。

隨後指腹滑向屏幕，貼在耳邊，那邊手機中文靜的女聲率先傳來，帶著些興奮：「封穆，我接到姐姐姐夫了。」

顧嫣幾乎能想到那邊女孩子興奮的神情，她又突然想到那些富家公子們和封穆對她的尊敬，以及她優渥的出生和那個被保護的完完美美的樣子，心裡突然猛痛了一下。

她以為自己已經爛到不在乎這些了，其實好像不是的。

一個被男人周圍的兄弟四處尊重著，而自己卻是時時刻刻被輕視和利用著的——

儘管秦易不說，但顧嫣能從那幾個人的眼神里看出來。

不過，她笑了聲，覺得也是自輕自賤，怪不得別人。

此時，抱著自己的男人放柔了語氣：「打得到車嗎，沒車的話我馬上就來。」

顧嫣抬頭咬住封穆鋒利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