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絕望是多數

武裝車在道路上飛奔，詭異處理部的後勤模塊早已協調好了一路上的交通，齊沉和暖男暢通無阻的直奔目的地而去。

不過那位婁長官的住處竟然不在三號城中心位置，反倒是靠近城市邊緣了。

但這也說得過去，畢竟他的身份就是負責城市防衛的長官。

藉此機會，齊沉也得以好好沿路看看三號城的風景，諾大的一個三號城他去過的地方還真沒多少，滿打滿算也就最開始混日子的街道和如今的中心城區而已。

「暖男，高塔存在多久了啊？」，別著頭看向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齊沉的眼裡滿是好奇與唏噓。

「比城市更早出現，高塔存在的年月應該比咱們倆加起來的年齡都還要大。」，暖男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慮。

「實際上，就是因為在這裡能夠修建出高塔，三號城才會建在這裡。」

齊沉明白了這層因果關係，看樣子高塔的建築似乎是得符合某種特殊條件才行。

視線繼續轉向車窗外的景色，行駛到現在，車窗之外的景色與中心城區已經有了較大的區別。

高塔那淡白色的光芒之下，是一片片低矮的樓房，只有把目光放遠到中心城區的方向才能夠看見少量的高樓。

這些平房一樣的建築，才是三號城真正的主流。

道路上空無一人，哪怕是街邊的店鋪大部分也都是半掩著門還沒有開始正式營業。

市民們現在幾乎都在工作，每一個人也都必須工作才能維持住自己的生活，才能維持三號城的正常運轉。

「我們的條件算是不錯了。」，暖男瞥了一眼齊沉，發現他在不斷地打量城市后自然地為其解說起來：

「大部分人，只要願意工作起碼都能夠拿到一份勉強夠養活自己的工資。

「並且咱們還有著比較好的糧食產業，城西的牆邊專門開墾了不少的農田，種的都是研究院開發出來的新作物。雖然口感不怎麼樣，但至少產量還過得去。

「我們三號城，應該是聯盟裡面對外需求最小的一座城市了。」

齊沉豎耳傾聽，同時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見聞與暖男的話進行匹配。

確實，他到了這個迷霧世界也有一陣子了，儘管整個世界都透露出一種灰濛濛的讓人倍感壓抑的色調，但起碼在三號城裡面看見的行人們都不算那麼的悲觀。

或許大部分的人也都只是在壓抑著自己，壓抑著心中的迷茫與恐懼，可表面上一切都還是比較正常的。

「你沒有去過其他的城市，也許對我說的體會還不夠深刻。」，暖男笑了一笑，不過眼裡很是悲涼，「我不是三號城的原住民，十多年前才來到這裡，然後一直就在詭異處理部工作了。

「我可以給你講講之前我的城市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聽著暖男那故作輕鬆的聲音，齊沉轉過身子看向這位前輩。

「我之前一直都生活在二號城。」，暖男陷入回憶，雙眉微微皺了起來，「雖然是我的故鄉，但我卻想不出來任何美好的記憶。呵。

「我只記得，在二號城的時候我每天想著的只有一件事情，今天該怎麼把肚子填飽？

「我身邊的朋友們，我的家人們也都是在想這一件事。但想有什麼用？要想吃飽就得做事情，但你知道嗎？」

暖男的語氣陡然變得戲謔起來，「我想找活干都沒有！」

齊沉一言不發，

他的生活經歷讓他很難想象這種事情。

「二號城的人口數量比三號城更多，但工作崗位卻要少得多。資源更是被城市裡的那些個大商人給把持得差不多了，他們的行政廳也腐敗得很，行政人員和商人互相勾結，哪怕抬頭遠眺就能夠看見濃濃的迷霧，但是就還是只看得見眼前的利益。

「普通人怎麼和他們去斗？就連詭異行者都是站在行政廳那一邊的！

「畢竟，誰不願意當人上人？」

這一點齊沉倒是很認同也能想得通，超人只有一個，能成為表面的祖國人也算不錯了，而直言想當祖宗人的就不用說了。

「這樣的秩序不會崩壞嗎？」，齊沉疑惑道。

「當然會。」，暖男語氣一下變得無所謂起來，「城內難以生存，哪怕是拼盡全力都難以生存的話，人又不是傻的，肯定會找活路啊。」

活路在哪？活路在迷霧裡。

一股可悲的情緒霎時在齊沉心裡浮現，每一座城市起初修建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保護人們不暴露在迷霧之中嗎？

到頭來，竟然逼得人們逃向迷霧！

「我當初就是這樣離開的二號城。」，暖男聲音平靜了起來，然後露出一抹笑容，「幸運的是，我在迷霧裡最後竟然找到了來三號城的路。」

看著暖男臉上那發自肺腑的笑容，齊沉對他所講的終於有了一些更深入的感受。

這個迷霧世界，絕望的人終究是佔大多數。

哪怕是三號城，在人們能滿足吃穿的同時也仍然逃不過心靈上的迷茫與壓抑，就像是他處理過的螢火蟲事件一樣。

「迷霧裡的世界是怎樣的啊？」，齊沉忽地對迷霧之中到底是怎樣一番光景非常的好奇，就像他對聯盟的其他城市的好奇一樣。

「不怎麼樣。」，暖男看上去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但還是說了一下，「你知道聯盟一直以來壓力最大的事情是什麼？

「就是如何修建出一條能讓各大城市互通的路網。

「根本原因就在於迷霧中的世界危險性太高了，迷霧的影響讓那些長期在裡面生活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問題，就像之前那些個豎瞳會的暴徒，你覺得那能是一般人乾的事情？

「除了這些精神異常的暴徒，迷霧裡的詭異更是多不勝數。你見到的一切東西都有可能是詭異，也完全有可能在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就觸發了一些詭異的致死能力。」

「能夠不出城，最好就還是別出去。但是...以後你一定會有機會的。」

暖男說到這裡一下把話給打住了，腳上也一踩剎車停了下來。

「前面，就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