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司馬輝與麻子臉

第四章 司馬輝與麻子臉

天空中瀰漫的烏雲逐漸消散,東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昭示著清晨的來臨。

我扶起花鈴,關切地詢問道:「剛才的雷光來得實在猛烈,你沒有受傷吧?」

花鈴用手揉了揉太陽穴,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前言不搭后語地說道:「我沒事,就是感覺腦子裏嗡嗡響個不停,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我知道天火神雷咒是茅山最上乘的符籙,但過去從來沒有使用過,今天可算見識到了它毀天滅地的恐怖威力。

這片亂葬崗地處白老山後山的半山坡,地勢相對平緩,呈凹陷之勢,經過雷光的轟炸洗禮,竟在山崗中央炸出了一個深達幾十米的環形巨坑,形似月球上坑坑窪窪的隕石坑,實在令觀者驚心,聞者色變。

花鈴抬頭看見眼前的巨大隕石坑,不禁皺眉道:「這種危險的符籙,以後還是少用為妙。」

確認花鈴沒有大礙,我不禁鬆了口氣。

如今事情已經辦成,我們打算沿着來時的路,下山回家。

我和花鈴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荒草從,爬上一處地勢較高的土坡。

正當我們找到來時的隱秘山路,準備下山返家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低沉的說話聲。

循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在距離我們西北方向大約200米的一處草叢中,隱約潛伏着兩個人影。

我朝花鈴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從另一側包抄上去,截斷對方的後路。

我們輕手輕腳地悄悄摸上前,隨着距離的縮短,逐漸聽清了那兩個人影的交談聲。

「他馬勒戈壁的,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把我們寶貴的『走影』全部消滅乾淨!」

「這下完犢子了,沒辦法向教主交代啊!」

「司馬輝,還不都怨你!」

「哈?怪我作甚?」

「老子本來想施展『控屍術』,操控一部分走影回湘西營地,誰讓你自作主張步下『黑鴉蔽日』的結界,導致養屍地的殭屍全體暴走,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

「我、我特么也是出於好心啊!『黑鴉蔽日』是一種極其隱秘的結界法術,結界一旦設置成功,就相當於製造出了一個遺世獨立的封閉空間,外人根本就察覺不到它的存在,就算是有些道行的術士,如果不懂得破解方法,也無從下手。」

「你呀,簡直就是亂彈琴!『黑鴉蔽日』固然可以起到屏蔽外界干擾的作用,但是你卻忘了一點:處於結界內部的走影受到『黑鴉蔽日』的靈力刺激,很可能出現集體暴走的危險!」

「莫老弟,你聽我說,我施展『黑鴉蔽日』,正是考慮到可能會有外人靠近亂葬崗,壞了我們的大事。要知道湘西趕屍一門行事非常隱秘,萬一被無關人員撞見,可就要出亂子了!」

「哼,你費盡心思設置結界,到頭來還是讓別人鑽了空子!」

「我、我也沒想到結界完成後,竟然有生人待在裏面!」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趕快找到那個人,除之而後快,免得夜長夢多!」

我和花鈴不聲不響繞到他們背後的兩側,似乎是感知到草叢有響動,其中一人站起身,回頭張望,鼠眉獐目的麻子臉上露出一抹驚駭的表情:「卧槽,你、你們是人還是鬼?」

花鈴揚起嘴角,語氣玩味地說道:「你猜猜看!」

蹲在草叢中的另一人聞聲迅速起身,手中抓着幾張符紙,另一隻手握著一把桃木劍。

那人揮起手中的桃木劍,直刺向花鈴,卻被我用食指和中指輕鬆接下,就在他看到我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頓時如雕塑般凝固了。

「徐、徐元遲!你小子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嗎?」

光天化日之下見到死者復生,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情。

聽這人的語氣,似乎認識徐元遲。

我突然想起花鈴說過,去年徐元遲死後,有一個叫司馬輝的龍虎山老道,向徐家提議將徐元遲的屍體草草收殮后掩埋在白老山的亂葬崗,想來眼前這位身着灰色道袍的牛鼻子老道,應該就是花鈴口中的那個司馬輝。

我故作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司馬輝?」

話音剛落,牛鼻子老道嚇得面若篩糠,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徐元遲,沒想到你真的復活了!可是,這不可能!你的葬禮還是我親自操辦的,我親眼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確認了你的死亡,你、你究竟是怎麼復活過來的?」

司馬輝有些沉不住氣,一股腦兒把他「殺害」徐元遲的事情抖了出來。

沒想到這老混蛋竟然就是殺害徐元遲的兇手!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徐元遲死後為什麼不去找司馬輝報仇呢?難道是因為實力不濟,打不過他?

暫且不管徐元遲為什麼沒有找司馬輝報仇雪恨,如今我既然借徐元遲的屍身存活於世,從此以後我就是徐元遲,徐元遲就是我。

想到此處,我決定假冒徐元遲,誆這老道。

「司馬老賊,沒想到吧?你處心積慮要置我於死地,卻沒想到我通過施展假死的法術,騙過了你的眼睛,這才得以僥倖活到現在。」

司馬輝被說到了痛處,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活該,誰讓你撞見了我們的秘密!為了保守住秘密,就算把你徐家滅門也不過分!」

我聽這老道行事狠辣,心中不禁疑惑:「保守什麼秘密?竟至於要殺了徐元遲全家?」

花鈴聽到司馬輝的這番話,俏臉頓時露出惶恐之色:「我記得去年9月的時候,電視新聞報道四川都江堰有一戶徐姓人家,一家四口在一夜之間被全數殺害,兇手的作案手法極其殘忍,案件到現在也沒有絲毫的進展。」

我握緊拳頭,凝眉注視着司馬輝,說出了自己的推斷:「徐元遲死後,徐家擔心受到牽連,便舉家逃出了清泉鎮,定居在四川都江堰,卻沒料到自己的行蹤盡在司馬輝等人的掌控中。」

司馬輝一臉不屑的冷笑道:「妄圖窺探組織秘密的人,迎接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我稍微使勁,格擋開司馬輝手中的桃木劍,語氣急迫的追問道:「喂,你們倆剛才在草叢裏面談論的走影是怎麼回事?你們隸屬於哪個組織?」

站在司馬輝旁邊的麻子臉男人,眼神兇狠地瞪着我們,威脅道:「雖然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從外部攻破『黑鴉蔽日』,並且消滅了我們供養在此地的走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今天你們必將橫屍在此!」

我從花鈴的手中接過桃木劍,再次催動體內的靈力,用無量業火包裹住劍身。

司馬輝看到我竟然能驅動傳說中只存在於十八層地獄的無量業火,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那鼠眉獐目的麻子臉見勢不妙,急忙朝司馬輝使了個眼色。

「不對,你不是徐元遲!那小子的修為雖然已經達到大乘之境,可終究只是一介凡人,若非地府的上級鬼差,絕無可能驅使無量業火!」

司馬輝的腦子轉得很快,馬上意識到這個破綻。

我開始有些後悔,不該當着他們的面,使用無量業火,以至於差點暴露了身份。

好在司馬輝只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

「徐元遲,看招!」

司馬輝趁我和花鈴不備,抬手扔出一枚橢圓形的暗器,我正要做出防禦態勢,那枚暗器竟在半空中爆開,散發出一陣白色濃霧,將我們包圍在其中,一時間動彈不得。

縱使我反應奇快,在濃霧擴散開來的同時,伸手抓住了司馬輝的道袍,可當濃霧消散,我的手心裏卻只剩下一個穿着道袍碎片的紙人。

司馬輝和他的麻子臉同伴,在短短數秒內溜之大吉。

花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紙人,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叫『紙人替身術』,很多江湖術士用來跑路的保命法術。」

我將紙人揉成一團,扔在地上燒成灰燼,有些不甘心地罵道:「我還以為這老賊有什麼高深的本事,沒想到跑得比兔子還快!」

花鈴扯了扯我的衣袖,語氣顯得有些擔憂:「我們陰差陽錯消滅了組織培養的殭屍,他們逃回去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點點頭,故作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是你的監護人,在你成年之前,我會寸步不離地陪在你的身邊,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花鈴十分感激地回答:「謝謝雙哥,但我還是想儘快變強起來,早日獨當一面,成為真正的走陰人。」

我望着花鈴堅定的目光,欣慰的笑道:「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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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走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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