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山賊攻略 第五章 獻計

終山賊攻略 第五章 獻計

廣川縣衙後院,門窗緊閉的書房中,雙眼通紅的李承正盯著一張地圖一籌莫展。

突然「咚」地一聲,卧房的門突然被踹開,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女竄了進來。

陽光照進了書房,李承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紅衣少女驚呼出聲:「秀兒,你怎麼回來了!」

李承手一撐地站了起來,撕了一塊被子皮,沖至桌案旁一邊包起幾卷手稿,一邊對著那紅色吼道:「秀兒,我不是讓你去送信了嗎!為什麼不聽,趕緊跑,如今廣川陷落在即,你一個女兒家留在這裡幹嘛!」

說話間李承又翻箱倒櫃找到了些許細軟,慌忙地塞到那個包里:「好妹子,我此生所得都記在這手稿里了,你看了背熟之後就把它燒了。以後若是尋了好人家,就把它傳給你的兒女。」

看少女不為所動,他嘆了口氣:「雖然這不是最終的辦法,憑藉這些,即使沒什麼家資,你也能在婆家站得住腳。」

李秀想要開口:「哥……」可是才說半個字就被李承打斷了。

「快走吧,妹子,哥哥這裡只有這些了,不過我在老家門口左邊第三顆大樹下埋了兩百畝田契,都是精挑細選的好田。第五棵大樹下面是在京城的商鋪……」

李承慌忙地收拾東西,扭頭看看房中已一點無值錢之物,只好搖了搖頭,將不堪重負的包袱皮打了個結。

李承將包袱往李秀手中一塞,拉著她往門外走:「妹子,快走,我之前怕出事,修了出城的密道,趁著現在戰端未啟,叛軍圍城並不嚴密趕快走。這圖紙也在包里了,你出去之口記得按照上面的要求把密道弄塌,若是讓叛軍鑽了空子就不好了……」

拉了兩下,沒拉動,李承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好妹子,別鬧了,哥哥畢生所學都靠你傳下去了,趕快走吧,再晚就要走不掉了!你以後要是有孩子了,記得給哥哥過繼一個,別讓咱家斷了根……」

李秀將包袱推到李承手上:「哥,那你咋不走?」

李承一愣,他這妹子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遇事還是依賴哥哥,只是以後自己不能照看她了。

李承心中有些酸澀:「秀兒不要害怕,如不驚動大軍,尋常匪徒根本打不過你……」

李秀臉色黑了三分,深吸了一口氣:「哥,你早知道這事,才派我去送信,你明知道對方不會出手的,只是那個地方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你才讓給我送信的,是不是。」

見李承避而不答,李秀連珠炮似地發問:「你是不是覺得,等我送信過去,對方一定會好言好語拖住我,到時候我來不及返回,就會收到廣川被攻破的消息,然後我就會跑回家!」

李承愣在當場,李秀髮出了靈魂提問:「可是哥,你為啥不跑?」

李承氣場當即一變,正氣凜然道:「這不一樣!我這廣川的縣令雖然買的,但是既然做了這官就要擔起責任來!」

但是凜然正氣也沒能保持多久,話音剛落,李承的氣勢又弱了下來:「妹子,你不一樣,你沒拿一個銅板的俸祿,也不是公主郡主,沒必要在這跟我陪葬的。」

見到自己的哥哥慫得如此有原則,李秀嘆了口氣:「可是,哥,廣川大門緊閉,你猜我是怎麼回來的呢?」

李承瞪大了眼睛,彷彿想到了什麼及其可怕的事臉色煞白,竟一時間忘了發抖:「所以……密道……」

「是的,我回來的時候走的就是那條密道,我怕叛軍發現趁機混入城內裡應外合,所以已經……」

就在此時聽得一聲通報,門子拿著一張名刺進了書房:「縣尊,有一名南陽陳家的士子求見,說有破敵之計,這是他的名刺。」

李承正在氣頭上,還沒聽門子說完便打斷:「不見!」

李秀嘆了口氣,自己接了名刺,揮了揮手讓門子退下:「哥,萬一他真有什麼辦法呢,反正你眼也想不出對策,不如見一見,如果他說得不對,再趕他走便是。」

李承搖了搖頭:「這些世家子弟最是眼高手低,看了幾本兵書便覺得自己天上地下無敵手,想要參贊軍機,拿別人的命為自己換功勛,可是大言炎炎,對於糧秣調配,行軍布陣一概不知,我若用這樣的人才是對士卒的不負責。」

李秀仍不死心:「哥,他寫了,想要獻上一守城神器,他這樣寫定是不怕我們驗,世家底蘊深厚,保不齊他們手上有什麼呢!」

見妹妹堅持,李承沒有再固執己見:「算了,我就看看他帶了什麼,這樣也算事出有因,否則他們動點嘴皮,我們落得一個「不敬士人」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說完李承也不拖拉,轉向後堂,準備換一身見客的衣服。

見四周無人,李秀突然幽幽地道:「哥,你府里的下人是不是太過放肆了些,剛才他可是不經允許就要進你書房,還是我攔下的他。」

這個時代,許多機密文書都藏於書房,除了心腹不得入內,是而李秀有此一問。

李承腳步一頓,李秀接著說道:「城中人心浮動,你真不管管,照現在這個情況下去,過不了幾天就要餓殍遍地了,不施粥賑濟,就不怕激起民變嗎?」

李承臉上再無嬉笑之色,回過頭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們上任兩年來,廣川之政盡皆操控於主簿之手。他們仗著本地宗族關係,將徵稅,戶籍,巡捕之事牢牢握在手中,我竟不得插手絲毫。」

「還有施粥,我之前也不是沒試過,可是糧米發下去,他們層層經手之後又有幾粒能落到百姓口中。我忍了兩年,原本想趁今年大災收網,誰知來了劉猛……」

李承的形象和以往表現出來的軟弱可欺老好人差了太多,李秀一愣:「哥……」

李珩回過頭去,向裡間走去:「那些東西我也有學,身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又有哪個簡單呢?罷了,就遂了你的意,去見見那個陳家子,你就在帷幕後面聽吧,到時候失望了,可不許再鬧。」

等了一陣,陳瞻見進了正堂,發現李珩已經在了,他不多廢話,直接拿出之前製作的火|葯樣本道:

「在下南陽陳家士子瞻,見過李縣令,我曾在家中古書中見得一丹方,將硫二兩,碳三兩,硝石一斤研為末,拌勻,篩之成粒,煉成之後,遇明火則爆燃,有如雷霆,十步之內草木皆俯,若以彈丸摻雜或可用於斃敵。

如今猛賊以數萬人圍城,而城內士卒只有千餘,府君雖有良政,但破敵恐力有不逮。若是能以此丹方輔之,或可事半功倍。

口說無憑,現有成品在此,李縣令找空曠之地一驗便知。」

這其實是陳瞻斟酌已久確定的說辭,他怕自己太年輕讓人覺得不靠譜,便將火|葯說成古書上看來的,又以世家身份提高自己的可信度。

反正這個年代世家壟斷知識,祖宅里那些書有浩如煙海,根本就不是人能看完的,所以他也不怕別人拆穿。

李承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眼前這人既然拿了實物就肯定不怕他驗,此物的效果即使不像他說得那般,也不會差到哪去。

他一點頭,一個小廝便行至陳瞻處,接過火藥包。

陳瞻交代了幾句,小廝將火藥包放在後院的空地上,又在四周不同位置處樹立了幾塊木板作為參照。

小廝點燃了火藥扭頭就跑,李承見他的滑稽模樣嗤笑一聲。

然而不多時,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陣黑煙升起,靠得最近的木板已被炸飛擊碎,木板的殘渣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方圓十幾步的範圍內。

饒是離得最遠的木板也被火藥中摻雜的小石子擊穿。

李承心中大震。

不說此物的殺傷力,就說那一聲宛如雷霆的巨響,便足以提供足夠的震懾。

即使他心有準備,也明知此不過是丹藥生髮,也不得不感嘆天地之間的偉力。

換做沒有準備,且本來就是用諱讖之學聚集起來的劉猛亂軍那又當如何呢?

不過此物需要硝石硫磺來配,產量似乎多有限制,單靠這個恐怕無法扭轉局勢。

李承看來看向處變不驚的陳瞻,心中一凜。

看來這一點他也清楚,如此從容,應該是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

這個陳明遠,果真不簡單!

李承作為旁支宗室,剛到地方做官就被當地世家架空權力,因而對於世家子弟天生就沒什麼好感,但是對真正厲害的人還是尊重的。

所以李承也不糾結,爽快地對著陳瞻一禮:「先生大才,承剛才有所怠慢,還請先生看在全城百姓的面上寬恕各則。承看先生似乎還有未盡之言,不知先生可還有什麼教珩?」

李承說這話的時候,一揖到底,禮儀做得很足,但是陳瞻卻不敢輕視於他,心裡對李承迅速做出了評估:

『我有未盡之意,他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實人,技術性官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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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成武皇帝諱承,字元和,阜陵王和后也。降生之時,霄漢紅光,其父甚異之。世祖少時,性勤於稼穡,然訥訥於言,未之奇也。及壯,為廣川令。……光平中,終山劉猛反,集眾數萬,肆虐幽冀之間。后月余,圍廣川,上初不敢當,閉門自守。時瞻游於終山,乃以策說世祖,世祖善之,用其策。上感於民生之多堅,自是勵精圖治,功名日顯,不可以故意待也。」--《雍史.成武皇帝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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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亂世當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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