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制衡神的人
被小霍迎進房子裡面，陸襄點頭道謝之後，就徑直走到了客廳之中。
這套房子這已經算是他今天第三次來到這裡了，這條路也可以算得上是輕車熟路了。
只是走到了燈火通明的客廳之中，見著空無一物的沙發和茶几，陸襄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
小霍和那名專員跟到了他的身後，此時也有其他的專員在看向他們這邊，不過卻被小霍做手勢打發回去了。
隨後小霍看著陸襄迷茫的表情，低聲朝著陸襄問道：「陸先生啊，你這……是發現了什麼嗎？」
聽到小霍的聲音,陸襄這才反應了過來，隨後伸手指著客廳角落中被罩起來的神龕，問道：「在我離開這裡之後，沒有人動過這座神龕吧？」
「當然沒有！」小霍立刻搖搖頭說道，「這是白小姐和陸先生你都說了很重要的東西，我們肯定是不敢亂碰的。
「自從這個東西被罩上了之後，我們就沒有動過了，就等著明天劉隊長派人過來帶回官府去了。」
陸襄稍稍點點頭，隨後又問道：「我現在能打開看看嗎？」
「當然可以。」小霍下意識地點點頭，反應過來之後又問道,「陸先生，你是覺得……是那個神看清出現問題了？」
「不確定，但是如果說這間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會出現奇怪的現象的話，那麼也就只有那個神龕了。
「你們站在這裡不要動，我過去看看，再讓其他人離我遠一些。」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剛才所遇到的事情，不管是進入了詭境還是幻覺，都絕對和這座神龕有關係的。
陸襄一個人去查看情況就好了，免得還有專員會因此受傷什麼的。
等到陸襄走到了神龕邊上，陸襄也確定了周圍的專員至少都遠離自己三米之遠之後,陸襄這才將自己的視線完全放在了面前的神龕上面。
神龕果然是沒有人動過的，今天下午他離開的時候這層罩子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也還是什麼樣子，甚至是褶皺都沒有變化過。
陸襄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抓住了罩子，隨後直接掀開了來。
神龕再一次出現在了陸襄的眼前。
但是這一次，隨著陸襄的動作，神龕直接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半，一左一右跌落到了地上。
至於原本在神龕中的神像，此時也化作了齏粉，直接散落在了檯子上面。
就和陸襄剛才看到的那樣一模一樣。
但是旁邊的專員可不這樣認為。
他們只看到了陸襄揭開了罩子，然後這座神龕就直接破碎了！
此時已經有人在驚呼起來了，甚至有人想要出聲指責陸襄。
倒是小霍此時還念著陸襄是白雎翎的助手，攔住了那些想要說話的專員，立刻朝著陸襄問道：「陸先生，這是怎麼回事？神龕怎麼會壞掉？」
「如果我說這不是我的原因，你信嗎？」陸襄隨手丟掉罩子，無奈地攤開雙手。
小霍的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來：「陸先生
，現在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了，你還是得給大家一個說辭吧？」
「說辭么……」陸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思索了片刻，隨後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東西不好說，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件事情我之後會對劉隊長解釋的。
「這個東西事關到被害者的一些信仰問題，我要給你們說實話你們多半也是不會信的。
「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去和劉隊長交接一下吧。
「你們要是不相信我的話，霍專員，可以由你去聯繫一下劉隊長，我來給他說。」
聽著陸襄這樣說了之後，周圍的專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有些不太知道說些什麼。
就連白小姐的助手也都是這樣有個行的嗎？
而小霍在周圍人的注視下，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對陸襄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陸先生，我現在就和劉隊長聯繫一下吧。
「這幾天因為這裡的事情，他現在應該還在官府那邊等待鑒證司那邊的結果。」
「行。」陸襄點點頭，隨後又轉過身來，看向自己身邊的神龕碎片。
他現在越來越不確定自己遇到的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應當不是詭境，畢竟陸襄沒有在詭境中見到任何陰氣，並且他在那裡面調動陰氣也沒有受到什麼阻力。
這顯然不是詭境會存在的情況，因為在詭境中，如果陰氣因為詭境中的規則而被限制了，那麼他也應當不會那麼容易使用陰氣的。
那個地方
也就是最純粹的沒有那麼濃郁的陰氣。
就和普通的地方一般。
關於神龕破碎的原因，陸襄能想到的可能，其實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神龕是因為承受不住黃衣之王降臨的力量而破碎的。
可是聯繫上今天下午巫承允所說的事情，這個神像與黃衣之王的關係並非是陸襄所想象的那樣的關係……
甚至巫承允還斷言說黃衣之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神像。
這又到底應該怎麼解釋？陸襄現在突然有一種掏出手機給巫承允打一個電話的衝動。
畢竟現在了解黃衣之王的人，也只有巫承允一個人了。
現在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陸襄覺得還是要和巫承允說一聲。
萬一要出現什麼問題，也多多少少也有一個預警。
陸襄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的專員因為小霍去聯繫劉偉彥隊長而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他的周圍沒有什麼人了。
於是陸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來，找到了巫承允的電話。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巫承允應當是還沒有休息的。
電話撥通，巫承允精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喂？陸先生？又是因為哈斯塔的事情要來找我嗎？」
「是的。」陸襄點了點頭，隨後便將自己剛才遇到的事情以及自己現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巫承允。
巫承允認真地聽著陸襄所講述的事情，再有問題的時候還專門詢問了幾句。
在陸襄說完了話之後，巫承允便問道
：「那麼現在那座神龕還在你的面前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襄感覺巫承允的聲音中好像也多出了幾分急切來。
「還在我的面前。」陸襄低頭看著面前的齏粉以及地上的兩半神龕，說道，「神像現在已經化作了齏粉散在原本供奉神龕的檯子上面，神龕現在是對半裂開了。」
「你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問的是官府那邊的情況。」
「這邊已經有專員在我的授意下去聯繫負責這件事情的刑獄司隊長了，待會兒我會給他解釋這裡的事情。」陸襄老實回答道，「但是畢竟是事關黃衣之王的事情，我覺得還是得要和你通通氣。」
「你的決定沒有問題。」巫承允的語氣不知什麼時候也正經起來，完全不復過去陸襄見到的那樣淡然和玩世不恭。
陸襄倒是沒有想過，巫承允竟然也會遇上讓他這樣認真對待的事情。
但是轉念一想，好像黃衣之王確實是有這樣的資格的。
「巫承允先生，這座神龕……」
「事情有些麻煩了。」巫承允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座神龕和哈斯塔之間的聯繫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緊密，甚至哈斯塔的力量還會因為神像的存在而受到限制。
「我並不清楚到底是誰製造出的這些神像，在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其實也有些驚訝的。
「但是毫無疑問，製造出神像的人是在幫助我們。」
「幫助我們？」
「沒錯，幫助我們，削弱哈斯塔的力量，這就是神像的出現在這裡的目的。」
「但是現在神像碎了……」陸襄喃喃了一句，他漸漸地好像知道了為什麼巫承允會這樣嚴肅起來了。
「沒錯，現在神像碎了。」巫承允沉聲說道，「不管神像在益州市或者說整個賽諾有多少個，現在都已經碎了一個了，那麼限制哈斯塔的力量也就少了一部分了。
「未來你如果再遇到哈斯塔，即便那僅僅只是祂的一具化身，也會比你現在遇到的要強大。」
聽著巫承允這樣解釋，陸襄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在那個「幻覺」之中，黃衣之王的身影會在出現之後就直接將那顆頭顱給捏爆了。
因為這個受害者根本就不是什麼黃衣之王的信徒，而是被不知道什麼人利用，用來限制黃衣之王的力量的。
現在很多線索都被串聯了起來，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巫承允提前告訴自己的話，那麼說不定自己還能能夠那顆頭顱的口中……
好吧，面對著黃衣之王的力量，即便陸襄知道了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個時候，陸襄又聽到巫承允在電話裡面說著。
「不過現在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能這樣了。
「日後你若是又遇到了那些神龕，就不要多做什麼，儘快離開，不要給別人惹麻煩了。」
「這……」陸襄有些猶豫起來，「不能和那個正在削弱黃衣之王的人聯繫上嗎？
「多一個幫手不應該更好嗎？」
「……」巫承允沉默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出聲說道：
「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