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來晚一步
晚餐的時候，季曉遣退了傭人，只跟何昔年面對面坐着。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一邊給把菜往她碗裏送，一邊問她關於身體的事。
季曉面色不變，一句一句的回應着。
在安安這件事發生之前，她跟何昔年充其量只是工作上的關係，但是他卻在她求生意志最薄弱的那段時間內一直守在她身邊，替她做了那麼多事，甚至在回國之後，所有的事情也是他來出面操辦。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只是她不止一次的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秘密了，從一開始對身份的隱瞞，再到現在。
她沒有問過，他也從不會多說。
「明天我想去找顧瑾一趟。」
吃完最後一口菜，季曉開口說道。
何昔年的手一頓，垂著的眉眼顫了顫，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好，需要我陪你去嗎？」
他甚至不問為什麼。
季曉的心裏有些難受，放下筷子，瞧着他。
「你不問問為什麼嗎？」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會幹涉你的自由。」
季曉的眼眸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波瀾，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是因為我聽說，蘇幼清還活着，她只是被教訓了一下，甚至沒有送到你所說的那片樹林。」
「......」
何昔年驟然抬眼。
「外面的人的話不可盡信。」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去證實一下，當然了，如果你能告訴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答案，我就不用去證實了。」
何昔年面上不變，后槽牙卻咬的死死的，他當然知道季曉遲早是會知道這一切的，用了千萬種方法防著兩人見面，卻沒想到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
如果不是因為要離婚，他真的寧可把她一輩子綁在國外，讓她一輩子都不要再接觸到這些人，讓這一切永遠都這麼塵封下去。
他不能失去她，也不願意。
何昔年輕輕的放下筷子，漂亮的唇依舊彎著。
「這有什麼信服不信服的，我跟你說的一切都是事實，我確實是讓人把她丟出去了，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沒有作假，在你和她之前權衡，我是無論如何都會向著你的，又有什麼必要去救她？」
「好。」
聽到這個答案，季曉沒有說什麼，微微的點了點頭。
轉身走上樓梯之際，季曉聽見何昔年的聲音。
「那你明天還要去見顧瑾嗎？」
季曉的腳步沒有停，「如果去的話我會通知你的。」
等聽見樓上卧室門關上的聲音，何昔年的神色驟然冷了下來，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的握緊。
蘇幼清。
確實是個棘手的存在。
——
幾天之後，在關惠麗再一次外出的時候，高程帶着人潛入了關惠麗居住的小宅子裏，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蘇幼清。
「看來她並不在。」
高程通過耳機對那邊的顧瑾說。
顧瑾通過高程身上佩戴的小型針孔攝像看着四周的環境，眉頭緊擰，他早就想到了，蘇幼清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犯蠢，躲在這個么個並不安全的地方。
高程正四處翻看着，聽到外面有開鎖的聲音，來不及躲藏，彎著身子就躲到了床底下。
關惠麗進門之後把買到的東西都放在床上，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兩圈之後，就拿着衣服進了旁邊的浴室，直到聽見裏面響起了水聲，高程才從床底下爬出來。
他確實是沒有躲藏的必要，因為關惠麗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只是顧瑾叮囑了，暫時不要打草驚蛇，以免傳到何昔年的耳朵里，那他們查到現在很可能前功盡棄。.
高程挑了個時機從離開，順手帶走了她丟在床上的手機。
回到辦公室之後，顧瑾找人解開了這個手機的鎖，可惜的是，手機里除了關惠麗跟人零散的幾個電話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任何有用的消息。
作為一個人的常用手機，這實在是乾淨的過分了。
陸明軒叼著一支煙，不死心的把手機從上到下的又翻了一遍，「我不信她關惠麗能有這個腦子，一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叫她這麼做。」
這一句倒是點醒了顧瑾，他拿着手機衝出了辦公室。
沈依依提了咖啡過來，剛好看見走的像一陣風似的顧瑾。
在她的印象中，顧瑾向來都是沉穩的，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風風火火，為了這件事，他們已經熬了幾個通宵了，只是這人海茫茫，一個人想躲起來太簡單了。
沈依依坐在陸明軒腿上，看着他有些疲憊的眉眼，嘆了口氣。
「怎麼了？」陸明軒捏著沈依依的手，笑着問道。
「真希望你們能早點找到小安安，讓曉曉早些回來，顧瑾心裏不好受，曉曉也不好受。」沈依依想起之前季曉提到顧瑾的時候，那副怨恨的語氣，心裏不由得更難受了。
「大家都希望一切能好起來，所以我們都在努力，可阿瑾畢竟是男人，他需要撐起一切的。」
有些傷痛在心裏壓的久了，不代表就能好，也不代表他能隨着歲月就這麼沉澱下來，可能會更痛，只是他不輕易表露罷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小安安能回來，那對顧瑾和季曉來說，無疑就是個突破口，這兩人的關係或許就能好起來。
——
深夜，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在a市郊區的一棟漂亮小洋房外面，幾個人影悄悄地摸了進去。
約莫十幾分鐘以後，裏面的人出來，為首的男人敲了敲車窗，沉聲，「來晚了，裏面的東西已經被搬空了。」
顧瑾緊緊抿著薄唇，臉上的冷色不變，銳利的眸子看了眼這棟別墅。
這也在他的意料當中，那邊也不是蠢貨，知道手機沒了自然會聯想到他已經查到關惠麗頭上了，估計不只是在這裏的東西被搬空了，應該就連關惠麗也一起被帶走了。
「這裏是一片盲區，我四處查看過，並沒有任何的監控設備。」
常暨在旁邊開口。
顧瑾的臉色更加陰沉，這無疑是告訴他，他們現在所掌握的線索又一次斷了。
「你讓人沿路調查，我不信他能找到所有盲區。」
顧瑾吩咐了一聲，開着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