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換命

「我會救你，無論什麼方法！」白雲雪非常堅定的道，「我看過一片殘經，裡面有簽訂生命契約的咒語，我把我的生命分給你。」

「不！我不要，雷雲禁咒一直在抽取我的生命力，我不能連累你，雪！只要你活著，我即便有遺憾的死去，還是很開心。」巫清淺擦掉白雲雪眼角的淚。認真道。

「我怎麼會讓你死！」白雲雪低語，修長的手溫柔的撫摸著巫清淺的金色長發，他拿出一個青銅羅盤，上面布滿星辰。

「若那篇殘經是真的，這世間會多對生死不棄的同命鴛鴦。」白雲雪像青銅羅盤灌注靈力，一張星辰棋盤籠罩住天空，隔絕了所有煙氣，隔絕了星光，黑日，火，隔絕了禁雷煙雲，甚至隔絕了整個天地，青銅羅盤名為斷天盤。

「雖不如斷天碑，也能阻擋這天道片刻，逆轉陰陽終歸是逆天！」白雲雪緊緊抱住巫清淺，口中不斷念著咒語，他的靈魂顯現出來，靈魂純白耀眼，裡面流動的黑白為生死之氣，他將生之氣緩緩度入巫清淺靈魂之中，巫清淺淺薄的靈魂變得真實起來，而白雲雪的靈魂中死氣在緩慢成長，在侵蝕生氣的地盤兒。

巫清淺很清醒，但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很痛苦，也很喜悅，很矛盾，眼角的淚不住的流。

黎子哲也很清醒，他在青銅羅盤的世界里，他的靈魂也出現了，非常清晰而乾淨，生氣十足，死氣幾乎看不見，白雲雪有些驚訝。

「父親！用我的吧！」黎子哲心疼的道。

白雲雪看了他一眼便沒在理他。直到鬢髮發白。

「我是瀾竹派的弟子，我派祖師隨心所欲，所以我要也為自己而活。」白雲雪溫柔的看著巫清淺漂亮的眸子，眼中多了些柔情，他明白了很多，像是頓悟，但又不是，他積累了很長時間，在和巫清淺一同修行二十年埋下種子，和黎子哲遊歷世間明白了感情，他曾對死去的師傅冷漠，生死之常事，天經地義，為愛向死而生也是天經地義。他終於知道這個令他開心的師妹的情意了。

「父親！」

黎子哲擔心的看著他，瀾竹里的殘經多了去了，因此而死去的人也多，即便強大如魔羽殿的祖師也是被反噬而死，這篇殘經是未知的啊！。

「你這樣我會很任性，我萬一我學了魔羽經，你會開心嗎？」黎子哲哭道。白雲雪的頭髮全白了，死氣佔據了半個身體，他很年輕，能活很久，如今卻提前進入中年，甚至是暮年，那是殘經，難以施展，更不知如何停下來，甚至不知道有人成功與否。

巫清淺痛苦的閉著眼睛，她越來越年輕，如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頭髮閃閃發亮，光彩耀人，如謫仙。

青銅羅盤的星辰都落下了，這件商之器已經失去作用，下一次它大放光彩的時候應該是幾百年之後，沒有足夠的星辰之力它很難運轉。

白雲雪終究到了暮年，白髮蒼蒼，皮膚褶皺。

好在終於停了下來，白雲雪笑了笑，看著無聲痛苦的巫清淺道：「別擔心！如果傳說是真的，我不會這麼死去。」花音剛落，天降一道神雷劈在白雲雪的身上，白雲雪慢慢恢復至中年，

緩緩恢復到壯年，然後是青年，最後到少年，最後變成了嬰兒。

只會呀呀學舌的嬰兒。就如最開始的黎子哲。

……

「所以我想，我與父親是不是一種人。可惜不是，我娘告訴我，那篇殘經出自遠古龍族公主之手，當年救下一位年輕的將軍，那位將軍留下了瀾竹派，我不是瀾竹派的各位祖師，不可能用過那篇殘經。所以父親有恢復記憶的可能，而我沒有。」黎子哲擺弄著手中的羅盤。

安淺綰驚訝的道：「可是你的確只有十二歲，魔天圖裡寫的清清楚楚……」

「魔天圖？」

安淺綰一不小心說漏嘴，小臉通紅，有些生氣道：「就是魔天圖，我就是魔族第一高貴，不！第二高貴的公主怎麼了。」

「公主？」黎子哲疑惑的看著安淺綰。

安淺綰見樣後悔死了，黎子哲竟然不知道魔天圖是魔界安氏皇族的鎮族之寶。

安淺綰氣憤的踢了黎子哲一腳道：「你怎麼這麼笨，害我說錯話，還說了這麼多，這下你滿意了！」

黎子哲撓撓頭不滿道：「你說錯話和我有什麼關係。」

安淺綰氣的錘了黎子哲一拳，眼睛有些微紅，道：「我說你的錯就是你的錯。」她撇過頭，很想哭，無論是氣憤，還是這裡壓抑的氛圍，又或許剛才的故事，她想到一些傷心事，就哭了起來。

安淺綰一下坐直身子惱道：「你會陪著我一起死嗎！都怪那破道士，說什麼還師傅恩情給我算命，結果把我忽悠到這裡來。」

「什麼道士？」安淺綰似乎是知道什麼啊，黎子哲盯住安淺綰的眼睛。

安淺綰髮現自己說漏了嘴，又哭著掩飾起來，趴著黎子哲肩頭不停落淚。

黎子哲無語的看著她，也沒在逼問她。

「我父親說我是上天給予過祝福的人，很難死的，我死不了，你自然死不了。」黎子哲望著血月，想起父親那親和力滿分的笑容，不禁開心的笑了。

「你還笑的出來，我們都要被困死在這裡了。」安淺綰惱道，給了黎子哲一拳。

黎子哲笑了笑道：「我想起了我父親，他面對恐怖和生死從來都很淡定，他跟我說過，這世上沒有困境，只有生與死，成與敗，要麼成而生，要麼敗而死，坦然面對，所以人根本不需要害怕的！」

安淺綰止住哭聲道：「雖然有道理，我還是怕死！我要活下來，我的姐姐我的族人都還在等著我呢！」

黎子哲怔住了，看來安淺綰真是公主。

「你的族人怎麼了？」

「被下了詛咒，一個能滅絕我族的詛咒，父親和母親都因此而慘死在我的面前，那時我只有三歲，剛剛懵懂知事，父親母親死時的慘狀我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

而姐姐為了救我，在我六歲那年，將我身體的詛咒之力吸進了自己身體，她將自己封印在了魔劫天，每天承受這各種心魔的折磨，痛苦的連死都不行！她真的很痛苦，我真恨自己沒用，沒法去救她。

後來那個道士告訴我師傅，他算到在這裡我會碰到一個人，有一絲機會能解救我全族人！我來了，可是卻要被困死在這裡，」

安淺綰落寞的笑了。

黎子哲緊握手中的通靈石道：「不想死，我也不想，我父親還沒長大，死兆星還亮著呢，我現在是瀾竹的代言人，很多事需要我做。這羅盤雖不能隔絕天道，但能隔絕氣息，你在這裡等著我，遇見危險躲進星辰大陣，等我來。」

「你真要進去嗎？」安淺綰擔心道。

「必須得去，你說的陰穢之氣還沒除去呢，李洛珏和蕭雪禪還沒找見呢。」黎子哲堅定的道。

「本公主改變主意了，我也去！」安淺綰沒給黎子哲拒絕的機會直接原路返回。黎子哲無奈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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