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石窟

越往下，地穴越來越暗，越來越陰冷，蕭雪嬋頭髮都有些濕了，她艱難的背著黎子哲，實在走不動，就走幾步歇幾步，有好幾次她都想放棄走下去了，這裡不知有多深，到現在她碰到的除了地穴只有深不見底的黑暗，這裡放佛沒有盡頭，有盡頭也是通往地獄，她的靈力也將耗盡，但一想到李洛珏還在更深處，她咬著牙接著前行。

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走到地穴的盡頭，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平台，蕭雪嬋將黎子哲放在平台上。

蕭雪嬋借著指尖微弱的靈光發現平台上有著一座三丈高的石碑，上書

「魔殤埋骨孤煞天，

佛悲釋血慟神臨。」

「天臨！臨天！這是上古往密，世上真有臨天界？」蕭雪嬋喃喃自語，「這是師傅一直想知道的秘密啊！」

石碑之上還有很多文字，都是一些沒見過的古文，根本理解不了，還有一副圖，有龍，天虎，麒麟，狻猊，擎天鷹各種奇珍異獸，它們圍成一圈俯首跪拜，中間是一盞明燈，發著強烈的光彩。

石碑背面也有零星的幾個文字，有古文，也有近代文，它們應該是名字，不知為何人所留。

「魔川？」蕭雪嬋認出最頂端的兩個古文，她認識這兩個字是因為師父近些年臨摹了數十萬遍的正是這兩個字，魔川，是一個重要線索，關於臨天界的線索。

而臨天界則涉及到她們宗門生死存亡，這是一個天大的發現，蕭雪嬋很是高興，她要儘快將消息傳出去。

蕭雪嬋給黎子哲餵了僅剩的幾顆療傷靈藥，然後搜索整個平台，也沒見著李洛珏和安淺綰，她來到平台邊緣，前方是個斷崖。

蕭雪嬋睜大了眼睛，微弱的靈光越過平台瞬間照亮了整個深淵。

深淵沒有盡頭，盡顯空曠，黑暗在這裡沒有邊際，蕭雪嬋聚集靈光照射到很遠的地方，卻看不到任何光亮，光被深淵吞噬了，這裡似一片虛空地獄。

蕭雪嬋將光集中到深淵下，被以為也是一片黑暗，卻有了發現。

深淵下依著涯壁，懸在空中的是一座巨大的圓形石窟，石窟由不知何種巨石壘成，巨石光滑如鏡，上面滿是金色絲刻花紋，在靈光的照射下，顯現的更加突出，而這些花紋在最頂端構成一幅美人圖，美人雙手舉天，拖著最亮眼的燈盞似欲乘雲而去。

佛窟側面的窟洞里，放著無數尊佛像，形態各異，都滿懷慈悲超度之意。

蕭雪嬋恍惚的盯著圖中的燈盞，只覺它在眼中越來越亮，散發著柔和的聖光，透過燈光深處她看見石窟里別有洞天，那裡是另一個世界，那裡到處是仙禽珍獸，祥瑞和鳴，那是比仙界還美的地方。

「那便是臨天嗎？」蕭雪嬋眼中迷茫，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卻是一腳踩空，跌向石窟頂。

「蕭雪嬋！」黎子哲不知道什麼時候蘇醒，在蕭雪嬋將要跌下石窟的時候，一把拉住她的手。

「喂！你怎麼了！」黎子哲現在很痛苦，魔脈後遺症發作，渾身力氣僅剩一點，嗜血慾望湧上心頭，他有些抓不住蕭雪嬋了。

蕭雪嬋回頭看了黎子哲一眼，眼中充滿迷惘，更多的是責怪道：「我要去往臨天聖地，你不要攔我！」蕭雪嬋手一抖，掉向石窟，從女子舉著的燈中消失不見。

靈光沒了，深淵重歸黑暗。

黎子哲憤怒的錘著地面，他躺在地上，嗜血的慾望不斷地折磨著他的精神。他掙扎的站了起來。

「不行，我得去救她！」

黎子哲摸索到懸崖邊，深吸一口氣，剛才那個女子托燈圖，他也看見了，他不知道裡面有什麼蹊蹺，蕭雪嬋似是神思恍惚才掉了下去，他不確定其中有什麼蹊蹺。

下去，可能掉在石窟上，也有可能是掉下這深不見底，凶獸巨口般的懸崖。

「死就死吧，也是自己活該！哈哈！」

黎子哲深吸一口氣，一個翻身，便直直的掉下懸崖。

石窟不是幻境，是真是存在的，黎子哲傻眼，他是直接摔在了石窟頂端，那麼蕭雪嬋又在哪裡？

「蕭雪嬋！你在不在？」

回應的是空蕩的迴音，巨大的空間里，陰風陣陣，迴音參雜著奇怪的響聲，是風還是有什麼東西。

「咕！」

黎子哲毛髮悚然，這次的聲音明顯了，他發現巨窟與懸崖壁縫中隱約的透出一絲光亮，他小心翼翼的爬向那裡，那裡有一個細扁的岩洞。

黎子哲爬了進去，亮光越來越大，呈紅色，一隻黑鴉從縫中竄出，在黎子哲臉上留下一道細小的傷口，飛進黑暗中去了。

黎子哲鑽進縫中，視野一下開闊起來，血色的光華刺痛了黎子哲的眼睛，等黎子哲適應過來，才發現，光華來自空中的一輪血月。

地縫後面是一片斜著向下的土石坡，石坡之後是一片寬廣的空間。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明明是一個地縫，為何像是一個真正的空間，天是那麼真實，月亮也是遠不可及！」黎子哲低聲喃語。

天空之下是一座古舊的城堡，血色月華照在上面，滿是血紅斑駁的痕迹，城堡前的巨門滿是銅銹，上面雕刻著各式各樣的異獸。

「這些異獸大多都沒聽說過，我們到底來到了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黎子哲吐出一口血，魔脈太厲害了，黎子哲不得不專心壓制，他盤下身，努力的平復心境。

地縫裡的寒氣似乎更重。

「砰！」

石窟突然爆開一個大洞，一個人影從岩縫中飛出，落在黎子哲身邊。

洞口湧出一股巨大的陰風，正好衝擊在黎子哲身體上，一陣陣痛苦的厲吼從洞中傳出，哭聲撼天動地，他們放佛正在煉獄里煎熬，隨即破開的洞口慢慢癒合，厲吼聲也消失了。

「黎子哲？」跌落出的人正是黎子哲尋找的李洛珏。

李洛珏渾身狼狽不堪，嘴角溢著鮮血，她驚訝的看著黎子哲，只見黎子哲左腕的經脈一片血紅，血色沿著經脈侵染了黎子哲半個身軀，連眼睛都是紅色。

黎子哲彷彿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一邊身子冷入骨髓，一邊血液熱的像要燃燒起來，痛苦的整個臉都扭曲了，七竅流出黑血，連鎮魂靈石都壓制不住了嗎？

「黎子哲，你怎麼了？」李洛珏擔心的看著黎子哲，她先前聽黎子哲說過寒毒發作時的痛苦，如今親眼看到，似乎是真的，可是寒毒她理解，可身子上的紅色脈絡又是寒毒嗎？

李洛珏盯著黎子哲的手腕，那裡一片血色，手腕上的紅色晶石透露著寒意，是這東西的原因嗎？李洛珏看著黎子哲痛苦的掙扎，於心不忍，一把抓住了那根手鏈！

「滾開！蠢女人！」

黎子哲手臂一揮將李洛珏打飛了。

他站了起來，踉蹌走了幾步，倒在地上翻滾。

「我不要！我不要嗜血！魔脈滾開！從我身體里滾出去！」黎子哲雙手胡亂的抓著自己的身體，抓的自己滿身溢血。

李洛珏撲上前，將黎子哲壓在懷中，身為通體境的她竟有些壓制不住引靈境的黎子哲。

李洛珏按住黎子哲，語無倫次的問到：「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倒是給我說啊！」

黎子哲兩隻眼睛都有變紅的趨勢，他意識正在慢慢消失。

「我……我有……嗜血魔脈，你趕……緊……緊走，我……殺……你！」

「你才是個蠢貨！你倒是早說啊！」李洛珏心一下定了下來，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流出的血帶有淡淡的銀色，她將手指放入黎子哲嘴中，黎子哲就是沙漠里將要渴死的旅人，李洛珏的血就是救命的水，黎子哲一頓猛吸，李洛珏的血非常平和，竟將魔脈爆發時的火熱給漸漸平息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黎子哲終於清醒過來，血色脈絡消失了。

李洛珏見黎子哲恢復過來，才放心的笑了笑，癱倒在地。

「李洛珏，你沒事吧！」黎子哲關心的問到。

「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李洛珏虛弱道。

「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你是藏靈血脈，淵海靈族！不受人族歡迎，我是嗜血魔脈，遭人唾棄的血脈！」黎子哲將李洛珏扶了起來，開心的笑了。

李洛珏卻咬著牙，道：「你個王八蛋，剛才竟敢罵我，還打我！」

黎子哲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我那是太著急，如果你拿開鎮魂靈石，我會直接沉淪，我現在魔化的能力能傷你，也有可能殺了你！」

李洛珏翻了個白眼道：「你那點修為，只能會被我蹂躪。」

黎子哲笑了笑不語，嗜血魔脈雖然才一階，但爆發的實力堪比地成境，比李洛珏都高上一個大段。

黎子哲盯著李洛珏的指尖。

李洛珏臉一紅將手指握在拳頭裡道：「我藏靈血脈雖然能略微壓制嗜血魔脈，但恢復起來有些困難，你不準打我靈血的注意。」

黎子哲嘿嘿一笑道：「事本因你而起，要不是你從石窟里出來帶出一股陰風，寒毒就不會暴動，嗜血魔脈就不會強制反壓，這便是你的因果。」

李洛珏哼了一聲道：「流的是我的血，你還在那說風涼話！」說完臉又紅了起來，幸好黎子哲看不見。

黎子哲看著地縫邊上的石窟，上面有一些模糊的暗紋。

「那石窟裡面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痛苦的聲音？」黎子哲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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