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就、這、么、自、信！？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欠下巨債的陳謀仁，已經徹底融入到靈醫堂的生活之中。
金逢春等人一開始把陳謀仁當成最大的競爭對手，可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陳謀仁似乎胸無大志，只熱衷於每天在藥房里揀葯。
吳峰也多次批評陳謀仁不求上進，強行拉著他跟自己去煉丹房。
可是陳謀仁根本提不起興趣，久而久之吳峰也只好作罷。
但是趙正明很不爽，他對陳謀仁抱有巨大的期待，還以為他能在煉丹房做出一些非同尋常的舉動，也好讓金逢春等人感受到被人追趕的壓力。
可是三個月都過去了，陳謀仁彷彿變成了一個小透明，讓他十分失望！
於是，趙正明準備找陳謀仁好好談談。
冬至。
陳謀仁來到趙正明的獨院。
長洲又名青丘，在仙洲以東之地。
地廣人多，物資豐饒。
上饒山川及多大樹，仙草靈藥，甘液玉英，靡所不有。
流雲觀位於青山之上，更是多木多林。
趙正明的獨院被松林圍繞，即便冬雪降臨，亦是翠綠一片。
陳謀仁已經換上加棉的內襯和道服，很好的抵禦了冷風侵襲。
他輕輕叩響趙正明的院門。
「進來。」
吱嘎一聲，陳謀仁推開門走進內院。
院子里的屋舍不大，樣式與普通弟子的獨院並無任何不同，只是位置更靠向于山巔。
陳謀仁在屋舍外用力的跺了跺腳，將踩雪震了個乾淨，才邁進內舍。
「師父。」
「過來坐。」
趙正明手中托著一個茶杯，稍稍掀開杯蓋，便湧出一股沁人心扉的芬芳。
茶湯如翡，茶葉如翠。
條索纖細，捲曲成螺，滿身批毫，色澤鮮潤
雖然陳謀仁不懂茶，但是也能明白只有上乘茶葉才能沖泡出如此效果。
「不知師父找弟子有何事？」
趙正明品了一口茶湯，回味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陳謀仁，我對你很失望。」
「請師父明示！」
「你浪費了自己在煉丹方面的天賦。」
「弟子不懂。」
趙正明把茶杯往桌子上一砸，「不懂？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這三個月來你都做了些什麼？天天躲在藥房里揀葯？」
「弟子覺得揀葯挺好的，而且弟子並沒有覺得自己懈怠。」陳謀仁露出無辜的神色。
趙正明可不吃這一套，「沒有？煉丹同修鍊一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老夫同期的師兄弟有多少人天賦都在我之上，但是他們過於依仗自己的天賦，忽視了努力的重要性，最終卻被老夫一一超越！」
「師父，不如您考教我一下。」
趙正明斜視著陳謀仁，「考教你一下？你除了金髓丹還會煉什麼？」
距離上一次臨時考核，時隔將近四個月，陳謀仁覺得是時候再裝逼一波了。
「隨便。」
「隨便？」趙正明心臟一抽，停了半拍。
他強忍著要把陳謀仁煉成丹藥的衝動，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就、這、么、自、信！？」
「只要不是師父您故意刁難，讓我煉出連您都煉不出來的丹藥。」陳謀仁還是給自己留了一絲餘地。
不過這話對趙正明來說就十分刺耳了，甚至有挑釁的意思。
趙正明咬牙切齒道：「陳謀仁！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你煉不出來怎麼辦？」
「任憑師父處置，弟子絕無二話。」
「好好好！那你就給我煉製一顆碎晶融血丹！」
碎晶融血丹？
陳謀仁心想這已經算是刁難他了吧？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並不算複雜，境界也完全以靈力強弱區分。
吞氣境，乃踏入修仙之旅的第一個境界。
天地之間蘊含無盡靈力，不過初煉者只能以吞食氣虛的姿態來汲取靈力。
凝液境，修鍊成仙的第二個境界。
當氣虛狀態的靈力積累到一定程度，便開始凝結成液滴姿態，滋養身軀。
化晶境，超脫凡俗的第三個境界。
凝液到一定程度之後便會化柔成剛，將天地靈力固於體內靈晶，予取予求。
碎脈境，距離重塑肉身僅有一步之遙。
碎晶化脈成功，便可脫胎換骨，成就長生不老的仙人之軀。
就以流雲觀來說，普通弟子多為吞氣境，少為凝液境。
長老們無一例外都是化晶境，但是唯有觀長一人踏入碎脈境。
仙人之上還有三境。
不過暫且來說，碎脈境修士已經是長洲的戰力天花板了。
趙正明提到的碎晶融血丹，便是給碎脈境修士服用的丹藥。
碎脈境修士將體內靈晶碎裂，然後分散到全身各處，打磨血肉、經脈、五臟、六腑，這是極為緩慢且痛苦難耐的過程。
換一種說法——
就是全身都得了結石，甚至包括腦袋裡都是。
陳謀仁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前世他因為常常久坐，缺少運動，最後得了腎結石，發作的時候疼得他直不起腰，更嚴重的話還會尿血，真的是痛不欲生！
光一個腎結石就這麼疼了，那全身結石得多誇張啊！
所以才有了碎晶融血丹，藥效就是加快碎晶打磨肉身的速度，並且適當的減輕這種深入骨髓的痛楚。
要不然堪比天天被凌遲，能活活把人逼瘋！
碎晶融血丹極為昂貴，光是每顆的藥材成本就高達一千兩銀子。
煉製過程也極為困難，化晶境的煉丹師也不敢保證每次都成功。
半個時辰之後。
靈醫堂的煉丹房人滿為患。
弟子們聽說趙正明要考教陳謀仁煉丹，紛紛放下手上的活，過來看熱鬧。
金逢春站在吳峰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吳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金逢春之前在陳謀仁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三個月來天天在煉丹房裡埋頭苦幹，可謂是進步飛速！
他相信在煉丹大會之前，自己肯定能煉製出高品金髓丹，到時候誰能成為師父的親傳弟子還不好說呢！
趙正明怫然不悅的盯著陳謀仁揀葯，他決定趁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陳謀仁，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小子今天要是能煉製出碎晶融血丹，今後這個靈醫堂的堂主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