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正統的資格

蘇軻靜心聆聽，到底信上要求的「註冊版權」，會帶來怎樣的危機？

「你的民俗知識豐富，應該知道，在原始洪荒時代，曾經出現過一群『非人』，稱之為『巫』！」

趙譜娓娓道來，「巫，是華夏神話源頭最神秘的一個群體，至今我們還未研究明白。只知道，巫中強大者，稱『大巫』，後世又稱『祖巫』。」

「既然有『大巫』，有了勢力歸屬，必然就有戰爭！」

「所以在洪荒歷史上，爆發了眾所皆知的『涿鹿大戰』。黃帝大勝，成為洪荒共主，萬眾臣服。為了維護秩序，黃帝進行祭天封神，再才有了神仙、神仙品級、神仙位份等等規範劃分。」

「由於洪荒戰亂涉及太大，導致當時的天地靈氣，進入枯竭期。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末法時代』來臨......」

「黃帝為了補救，號召天下神仙，齊心合力，共同建立了三十六座祖宗祭壇。」

說到這裡，趙譜頓了頓，加重語氣：「但是關於這三十六座祖宗祭壇，後世有兩種不同的解釋。」

「第一種解釋，說祭壇的建立，是為了給天道打補丁，相當於補天。因為天道被打崩了，末法來臨。只有補救了天道漏洞，靈氣才能周而復始，神仙就能繼續生存，不被滅絕。」

「這個解釋，用我們現代人的理解，就是說祖宗祭壇是『公共設施』，都要參與維護，都可以用。」

「然後又有第二種解釋，說三十六座祭壇，是黃帝分封的三十六諸侯領域。應該是私人擁有，獨享獨佔。」

「因為黃帝確實封了三十六位大祭司，負責鎮守祭壇。正因如此，這三十六位大祭司，各自悟出一門天罡仙法，稱之『三十六天罡仙法』。」

「後世傳言，只要精通三十六天罡仙法之一，就能在鎮守的祭壇範圍，長生無敵！」

「當然，無不無敵的傳聞，沒有證據。但世間從此就有了天罡仙法傳承，比地煞法更高更強。」

蘇軻聽到這裡，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估計「第二種：私人獨佔」的理解，才是當前主流。

畢竟神仙也是人，哪有不貪的道理？

果然，趙譜繼續說道：

「洪荒之後，舉世共認第二種解釋，方為正統！」

「所以千秋萬代以來，為了爭奪三十六祖宗祭壇的歸屬，神仙們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不知引發多少災禍......」

「時至如今，到了我們這個年代，天地靈氣早就枯竭多年。曾經那些所謂正統大祭司，祭壇的主宰們，全都斷代了，幾乎湮滅於世。」

「所以目前來說，祖國大地上的三十六祖宗祭壇，都是無主的領域，並沒有正統可言......」

「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改變，又再有了靈氣復甦的趨勢......所以祖宗祭壇之爭，又再浮出水面！」

「不論是在世的隱藏神仙，還是有後裔傳承的神仙家族，全都開始爭奪祭壇歸屬正統。」

「但是爭也要有資格爭，不是你行你上，我牛我當先......而是要講規矩！這個資格規矩，就是要得到天罡仙法的『法籙』。」

趙譜指了指桌邊的照片，「鳳湖省古稱楚域，而在上古楚域，就有一座祖宗祭壇存在。祭壇對應的天罡仙法正統，就是『五行大遁』。」

「你這張照片上的楚字元籙，就是『五行大遁之法籙』！」

蘇軻當然知道自己有「法籙」，但他仍有疑問，立刻問道：

「就憑一張照片？你知道，現代的P圖技術，豬也能變天仙......」

趙譜頓時笑道：「你這話很危險，小心被打拳......」

「呃......你的疑問，其實很好解答。」趙譜給予解釋，「首先，這張照片，是黎長春親自公開的！嗯，黎長春就是黎稚和黎漁王的父親，也是個狠角色！」

「黎家其實也在爭奪楚域的正統。但他放出這張照片，就相當於告訴所有人——是你蘇軻持有正統資格。」

「這個行為，相當於黎長春為你做了一次背書！」

「至於黎長春為什麼這樣做？我不明白，很多人也不明白。你以後有機會見到他，可以問問。」

趙譜再次重重點了點照片，「你是普通人，所以並沒能看出這張照片的特點！」

「只有修鍊靈氣的神裔或在世神仙，一眼就能看出，這張照片，飽含五行精華的展現，有著精妙的五行軌跡，還有陰陽交匯的內涵。」

「總之，絕對無法偽造！」

蘇軻愣了愣，沒想到一張照片能有這些特點，「所以，你說我有危機，就是因為他們要搶奪我的法籙？」

「不不不！」趙譜居然搖頭否認，「搶你的沒用，因為得不到祭壇認可的法籙，沒佔據正統，就是廢紙！」

「你這張所謂法籙，目前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一個象徵。」

不對吧......蘇軻當即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個廢紙，在他手裡，確確實實是發揮作用了。

要不是這張廢紙，他現在已經躺屍......

但蘇軻突然又想到，一直以來，趙譜並沒有要求看一眼楚字元籙，而周家也沒有迫切想搶奪......難道在他們眼裡，暫時只是廢紙？

「那如果我是神仙呢？」蘇軻心念一動，又問。

「呵呵，如果你是神仙或神裔，那就完全不同！」趙譜笑道，「只要你有靈氣法力，進入祖宗祭壇得到正統認可，那你搖身一變，就是名正言順的正統大祭司！」

「所有楚域的神仙，都要向你低頭，臣服！」

原來如此......蘇軻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尉遲無名對他的態度，和趙譜不一樣。因為尉遲無名見證了蘇軻有法力有實力，所以認定蘇軻是上仙。

既然是上仙，手裡的法籙那就肯定不是廢紙！

不過，這種混淆的身份，估計掩藏不了多久。

別人遲早會發覺，自己擁有法力，廢紙就不是廢紙了，成為實實在在的大殺器。

趙譜又補充道：「所以率先要針對你的，是外省的神仙！因為一但你成為楚域的正統，就擁有號召楚域眾神的實力。」

「現在各方各省，都在爭正統。誰先一步，誰就是眾矢之的，會遭到打壓。你現在只是普通人，還沒引起重視。但你若不是普通人，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蘇軻不禁皺眉：「也就是說，我又要面臨周家迫害，又要面臨外省的打壓？」

「其實周家針對你，非常沒道理，這是壞規矩！」趙譜解釋道，「你是楚域的人，周家也是楚域的神裔，按規矩應該是齊心合力，扶持正統。」

「所以我覺得，太歲老神仙出面，也有警告周家不要壞規矩的意思。」

「正統的資格是唯一嗎？」蘇軻想到一個關鍵。

趙譜也明白他的意思，沉吟說道：「目前不好說，因為我們也缺乏了解。不過既然各方各省都在明爭暗鬥，那麼正統的資格，肯定不是唯一。」

「也就是說，在沒有得到祖宗祭壇認證之前，誰都有資格？」蘇軻明白過來。

「恐怕是這個道理......」趙譜露出一絲苦笑，「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或許周家也覺得自家有資格，所以寧願壞規矩也要搞你......」

「聽君一席話，獲益匪淺。今天終於是把很多疑問都弄懂了，感謝！」蘇軻表達謝意。

「你我朋友之間不說這些......」趙譜擺擺手，又道：「我也不問你怎麼得到的法籙，畢竟人人都有隱私。」

「但我要告訴你，之所以我邀請你加入天庭，一來確實是因為你有正統資格，相當於一個潛力股，對天庭很有幫助。」

「二來，你雖是普通人，但因為法籙降臨，那你就擁有獨力修仙的可能！」

蘇軻頓時笑道：「我似乎聽你說過，神仙是繼承製，至始至終只有那一小撮特殊的人，才可以修仙當神仙。」

趙譜卻也露出古怪的笑意：「那你應該聽說，即使天道也有缺漏，世事豈無意外？」

「千秋萬代無數年來，靈氣時而枯竭時而復甦，總會引起一些意外。比如，某幾個平凡普通人，突然就能不受繼承限制，可以獨力修仙！」

「我也是這樣想的，呵呵......」蘇軻指了指自己，微笑道：「如果哪一天，我突然也修仙了，你可不要驚訝。」

「我已經對你產生了很多很多驚訝！所以我更加期待那一天！」趙譜哈哈大笑。

二人交談到這裡，該說的都說了，趙譜起身告辭，突然想了想，又轉身道：

「蘇軻，你不願意加入天庭，我暫時不強求。但你可以用私人名義，擔任靈霄司的顧問！」

「顧問？」蘇軻略有心動。

「是的！以你的學識以及潛質，再加上你獨力逃出生天的奇迹，以及這間屋子裡的門神和靈童......」

趙譜以開玩笑的口吻，指了指尉遲無名和根須小人，「我認為再沒有任何人，比你更勝任靈霄司顧問一職！」

「有工資嗎？任務補貼有沒？額外獎賞怎麼算？」蘇軻饒有興緻的問。

「你說的這些都有，而且比你想像的更豐厚！怎麼樣？考慮一下？」趙譜繼續引誘。

「成交！」蘇軻毫不猶豫地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