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四十四 三年

七百四十四 三年

?七百四十四三年

兩者對決,塔修清醒的自我明顯是弱勢的一方,這麼多年,一次次的月圓夜暴走,充分說明暗黑血脈的力量是無比強大的。--bxwx.org根本不是自我的力量可以束縛的。

塔修該怎麼辦?

順從命運,等待著徹底被血脈同化?

意識,漸漸模糊了……

暗黑的力量就像是黑暗的漩渦將塔修的意識一點一點的吸噬進去。拉扯入那扇巨大的門中。

血脈里的暴戾、破壞欲、對女人的**,各種**被激發出來。

隱隱約約間,他看到遠處有一個綽約的身影遲疑著走過來。

月光下,塔修看清了,是妹妹鈴嵐的臉。

……

大陸新紀元四年,這似乎是一個不吉利的數字。

距離人類第一次聯軍擊敗亡靈,已經過去三年。一手創立奇迹的傳奇封龍師離奇失蹤也已經有三年。

對於有些人來說,三年時間眨眼就過,對於有些人,卻是度日如年,如地獄般難熬。特別是那些深陷入亡靈災難的大陸各族人來說,更是如此。

亡靈族雖然在雅典城下敗走,但並沒有傷到根本。捲土重來的亡靈族變得更加強大。三年的時間攻略了一次次人類的城邦。把一座座人類或者其它種族的城鎮變成鬼域。

亡靈族還在不斷壯大著,除了第一亡靈將軍骷髏王支摩利天,第二亡靈將、第三亡靈將,七大將軍逐一復活。

剩下最後,只等三眼骷髏皇重新降臨,即將宣告大陸的永夜來臨。

人類、天使族、泰坦族、猛獸族,甚至龍族,都在苦苦掙扎著。等待著救世主的出現。

惟一的希望是人類第一位傳奇封龍師塔修,因為只有他才帶領聯軍戰勝過亡靈族。

除此以外,甚至連各族天階出動,但是在亡靈族無邊無際的數量下,也無法取得一場決定性的勝利。往往是天階強者殺入亡靈陣中,但是人類的大軍卻被數以萬計的骷髏兵、骨龍、死亡騎士海洋給吞沒。

天階,並不是神靈,也沒有達到以一己之力就可以滅掉幾十萬亡靈大軍的無敵程度。

這個時候的大陸各族,無比懷念起曾帶給他們信心和奇迹的傳奇封龍師。

塔修他在哪裡?

他為什麼失蹤了這麼久?

他到底在幹什麼?

這不僅是人類所想的,也是猛獸族、天使族、泰坦族所想的,也是塔修身邊的朋友,甚至是愛人所想知道的答案。

從南到北,從沃特帝國到蒙埃爾帝國,從人類到猛獸族,從龍島到魚人島,都在尋覓著他的身影。

塔修到底去哪了?

「怦」

一根粗大的黑色狼牙棒狠狠插入地面,堅硬的花崗岩在狼牙棒下軟得像是豆腐似的。

一個強壯的年青人單手拄著狼牙棒咧了咧嘴,發出不滿的咕囔聲:「這裡也沒有……都三年了,循著當年跟老大一起走過的足跡,怎麼就找不到他?」

他的膚色古銅,透著一種力量,頗有男人的雄壯之美。可惜在他的臉上,兩道縱橫交錯的深深疤痕掃過臉頰,破壞了這種感覺。看上去透著一股彪悍的野性。

「克里夫,你少抱怨了,當初要不是因為你,塔修大哥也不會巴巴的跑去雅典城,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一個穿著土黃色斗蓬的矮小身影抬手掀開頭罩,向克里夫用力的攥了攥拳頭。

是蟲蟲三年未見,蟲蟲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要說惟一的變化可能就是變得更加強大,也多了絲沉穩。

三年前,為了營救被困在雅典城的克里夫,為了救出雅典城,塔修不惜在猛獸族內叛亂,自己獸王位未穩的情況下強行集結猛獸軍團救援,結果雖然大敗亡靈軍團,但是塔修自己卻因為一些事而受挫,悄然隱退。

克里夫在塔修等各族聯軍趕到之前,差點就在衝鋒中陷在亡靈軍團里,幸虧那時身邊有晉級劍靈階的聖騎士梭爾塔救回了他。不過兩人都受重傷,等傷稍好能夠下床,才知道塔修的事,這讓他們懊悔不已。

「好了,別說這些了,前面我記得……出海不遠是魚人島吧?少字要不要去看看?」

聖騎士梭爾塔淡淡的說著。他的臉上滄桑的味道更濃,完全不像是當初那位英俊的教廷聖騎士。

甚至可以說,他現在從心裡也已經完全偏向「塔修朋友」這個角度。

這三年來,一直希望籍由亡靈危機主導大陸格局的神子米艾羅心力交瘁,幾次教廷組織發起的大會戰全部完敗。讓這位一向算無遺策的神子飽嘗挫折的苦果。

沒有誰是真正的神靈,就算能預見未來又怎樣?沒有實力,未來,仍掌握在命運手裡。

「神子大人真的錯了啊……」梭爾塔在心裡嘆息一聲,扭頭向克里夫道:「去看看吧,如果魚人島再找不到塔修,或許只能再去泰坦族碰碰運氣。」

蟲蟲重新罩上斗蓬,抽了抽鼻子:「哼,說起來也真氣,塔修大哥走得那麼乾脆,連布蘭琪姐姐都沒告訴……還有龍女貝麗兒姐,這三年也不知去哪了……」

……

特魯西埃大陸,前卡利略公國。

歷年的大戰,先是龍族對卡利略的摧毀,再加上這三年亡靈與沃特帝國的反覆交戰,早已經令昔日的田園城邦化作焦土。

放眼望去,一片廢墟。

空氣里遊離著焚燒過後的焦糊臭味,淡淡的青煙從草木的灰燼里裊裊飄起。

一雙赤足踩著地面的黑灰,還有堅硬的石子行走著。

這是一個渾身籠罩在破爛黑色斗蓬里的人,惟一露在斗蓬外面的,除了一雙足,就只有斗蓬下的一雙晶瑩的黑眸。

他就像是一個苦行僧人一樣,緩慢的行走在戰場廢墟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偶爾,當發現有活的生命,也會施以援救。

他一直走著,腳板被鋒利的石子和地面斷碎的金屬劍刃、鎧甲碎片劃破了都像是沒有知覺。

斑斑血漬在他行過的路面上留下痕迹,像是證明曾有一位旅人經過。

連續走了好幾天,直到來到一處蜿蜒雄渾的山脈前,他終於停住了腳步。

這一刻,溫暖的陽光從東方升起。他抬起了頭,被陽光照亮了斗蓬下略顯疲憊的臉龐。

塔修

時隔三年,他終於回來了

一踏足落日山脈,過去在這裡生活的點點滴滴,和龍女師傅,和小黑生活的片斷如潮水般的湧上來。

塔修的腳步停下來,有些遲疑。

這三年來,他的腳步遍步大陸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極西的少數民族矮人之國,還是大陸十大禁地全都一一走遍。只為了尋求心中的答案。

他像是一個虔誠的苦行僧人一樣,放下了從前的自己,希望能忘記那些不堪回憶的傷痛。

但是這一切被證明是徒勞的,沒有答案,除了關於暗黑族的種種不靠譜的傳說,各種自相矛盾的流言,他至今沒有找到一點線索,反而越來越疑惑。

他甚至懷疑當初的決定是否是正確的——為了讓自己的心靈平靜,拋棄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兄弟和女人,來尋求一個答案。

三年,人生有幾個三年?

他也從一個少年人,青年人,走到了現在,一個真正成熟的男人。一個真正會反思自己的男人。

只是,他的心中仍沒能走出那條死胡同。仍在糾結著。

只是自己怎麼也沒想到,會在今天重新走回落日山脈,像是冥冥之中有看不見的線牽引著。

一聲飽含憤怒與怨氣的嘶吼驚醒了塔修。

峽谷深處,驀地升騰起一股濃煙,滾滾的雷鳴聲傳來,而且越滾越大,看上去猶如整個落日峽谷的野獸都暴動了。

塔修微微一怔,搖頭苦笑起來。

很快,隨著地皮的震動,可以看到成千上萬的魔獸,無論高階還是低階都像是瘋了一樣,跟著領頭的魔獸向著塔修嘶吼著跑過來。

領頭的魔獸是——獨角獸小黑

一種久別重逢的感動一下子湧進塔修心裡,讓他開心的張開雙臂。

「小黑,是我我回來了……」

「唏嘶吼」

暴怒的小黑可沒有聽塔修那一套,還差著幾百米,各種冰刀、雷電、風刃,通過魔獸領域不要錢的狂泄過來。

它是在發泄,發泄對塔修的不滿。

還好朋友呢,一扔下消失就是幾年,簡直是獨角獸都不能忍了

塔修苦笑著躲閃,但小黑好像吃了偉哥一樣,不依不饒的統領著他的魔獸大軍在後方瘋狂追趕著,遠遠看去,魔獸大暴走在落日峽谷形成一幕奇觀,排成長長的一條波浪線,彷彿天崩地裂般轟鳴前進。

這樣的追逐並沒有持續太久,小黑的速度是一流的。很快追上塔修,一頭撞他胸口上,憑怪力把塔修頂翻,接著整個身體壓上去。粗重的鼻息在塔修臉上噴著,帶著唾沫星子的響鼻表達著小黑的怨氣。

「唏嘶溜咴嘶……」

「好了小黑,我知道你生氣,不如我給你烤肉道歉吧?少字給你做一頓大餐。」

小黑眨巴了下雙眼睛,甩甩頭:「唏嘶唏嚦嚦」

「什麼?你說要吃一百頓大餐?」塔修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拍著小黑的鬃毛一臉沉重的的道:「小黑你這樣是不對的,我們的交情怎麼能用吃飯的次數來衡量,不如就做十頓烤肉你吃好了。」

心思單純的小黑很快被塔修引開了怨氣,感覺自己佔了便宜,滿意的伸出舌頭在塔修臉上亂舔著。

「吧唧吧唧」

「好了別舔,你的口水很臭的知道嗎?」。

小黑身後,黑壓壓的上萬魔獸安靜的等候著,不過一雙雙迷惑的眼睛顯示出它們對小黑老大和一個人類的親熱十分不解。

安靜而又溫馨的氣氛里,沉浸在與小黑重逢快樂中的塔修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讓他無比熟悉的腳步聲。

心弦像是什麼東西觸碰到一樣,塔修一下子掀開壓在身上的沉重的小黑,他的視線,他的眼睛微微顫抖了一下。

眼前的魔獸群被無形的氣息一迫,自動分開兩邊。一個身材曼妙的少女,身上穿著樸素的綠裙,頭髮簡單的挽起,頭上一雙犄角顯示出她的身份。

龍女貝麗兒。

一眼看到塔修,貝麗兒的眼睛微微發紅了,銀牙輕咬著下唇,說不清心裡是惱恨還是歡喜。

這個壞蛋,一走就是三年,還刻意隔斷了契約與主人之間的感應。令貝麗兒只能模糊知道他還活著,卻找不到他的蹤影。

晶瑩如藍色晶石的雙瞳與塔修的眼睛凝視著,沒有激動的言語,也沒有失控的情緒,只是雙方不約而同做出同一個動作,向對方緩緩靠近。

就連小黑也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在一旁轉著賊溜溜的大眼,不敢發聲破壞這份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塔修終於和貝麗兒走到一起,兩人那麼近,鼻息可聞,相互凝視著眼睛。

猶如火山噴發,久久壓抑的感情渲泄,他們終於緊緊擁抱在一起。

塔修輕輕呼喚著貝麗兒,輕吻著她的髮絲和發紅的耳珠。貝麗兒則把他抱得死死的,像是怕他又跑掉。

「壞蛋,你捨得拋下……我在這裡等了你兩年你還想讓我等你多久?」

「不……不會了」塔修也是真情流露,雙手捧起貝麗兒的臉,吻上她光潔的額角,鼻尖,最後是唇。

「對不起貝麗兒,我……」

後面的聲音含混不清了,兩人激動的糾纏著,那份熱情簡直讓一旁的小黑都要臉紅。

「嘶咴……」小黑甩甩頭,帶著它的「臣民」們自行散去。陽光下,塔修和貝麗兒緊擁著的影子合在一起被拉得長長的。

大約一小時后,塔修拉著貝麗兒的手,沿著當年在落日峽谷走過的路,一步步的來到當年搭起的草棚房屋前,一切都如離開前一樣,保存完好。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走進去。不過仔細可以看出,龍女的笑容帶著一絲女人的撒嬌與得意,塔修則是有些苦了。

他的嘴唇被龍女剛才咬破了,說是報復他當年不告而別。當然,做為報復,塔修在別的方面也很用力的「懲罰」了貝麗兒。

這一點看貝麗兒此時紅暈未褪的臉頰,還有若有若無夾緊的雙腿就可以想見剛才的瘋狂。

兩人在當年一手一腳搭建起來的房子里坐下,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小黑在不遠處的灌木叢里沖這邊探頭探腦的,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也不怪小黑緊張,它是怕塔修又甩下它不管了。

「塔修,這些年你去哪了?」貝麗兒的頭枕著塔修的肩膀,身心寧靜下來。手指無意識的在塔修的胸口前划著圖案。

塔修也清楚自己離開三年對貝麗兒的傷害有多大,那不是身體的傷,而是最難看到的心靈之傷。

沉默了一會,塔修的聲音隨著記憶一起在房內流淌起來。

「這三年,我沿著暗黑族遺迹的走向走遍了整個大陸。」

塔修的眼神微微眯起,像是籠上了一層迷霧。

「我去了最遠的極西的矮人族,也爬上過最高的雪山,進入過最沒有人煙的深谷絕澗……大陸四大禁地、十大禁地、海外荒島,全都去過。」

「你想找暗黑族失蹤的原因?」

貝麗兒坐起來,認真看著塔修。

「只是一部份原因。」塔修淡淡的道:「我最想知道的是我的身世,體內的暗黑血脈封印是如何得來的。還有……」

還有妹妹鈴嵐

塔修忘不了,那一晚。當自己一個人離開雅典城時,體內那該死的暗黑血脈又因為月圓而發作。是最兇險的一次,有可能壓下自己的意識,用暴戾取代自己。

就是在那個時候,最絕望的時候,鈴嵐出現了……

發生了什麼?塔修也不清楚,只記得最後的印象是自己緊緊擁抱住了鈴嵐。那時滿腦子裡想的除了**還是**。

再之後,等塔修醒來,鈴嵐已經離開,沒有一絲痕迹留下。

塔修不清楚自己是否對妹妹做了什麼,他不敢深想。但他心底覺得最虧欠的就是鈴嵐。這三年遊歷大陸,一方面是尋找自己的答案,另一方面,就是為了找到鈴嵐。

可惜,這一切都未能實現。

「塔修,你真是,如果是想找關於暗黑族的事情,怎麼不問我們龍族?」貝麗兒帶著怨嗔的聲音喚回了塔修的思緒。

「呵呵,那時真沒想到,人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只是想走出去,離開原來的環境。」塔修的腦子裡又閃過義父的臉,教官的臉,他微微閉了下眼睛,把那些負面的情緒壓下,雙手摟著貝麗兒柔軟的身體,在她耳邊溫柔的道:「反正,我這樣走了快兩年,什麼都不想,腦子裡好像是空空的。」

這一方面是他的心靈受到重創,一種自我保護。另一方面,也是與心中暗黑血脈的暴戾意識爭奪后造成的兩敗俱傷。

血脈的意識固然被打壓下去,塔修自己的精神也陷入一片混沌,只有模糊的想法,而沒有具體思考的精力。

幸好,經歷三年的遊歷,塔修終於找回了自己。他終於重新回到了這裡,回到了貝麗兒面前。

七百四十四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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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封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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