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火燒未央宮(2合1)

第24章 火燒未央宮(2合1)

杜驥慢條斯理的給王修出謀劃策。

「不需要桂陽公親赴險地。」

「只要我們假裝桂陽公是想趁著這個時間逃出長安,但一時不慎被發現,請求赫連璝出兵相助即可。」

「不止如此,為了逼真,到了那時候可以自己打開城門。實在不行讓死士帶著桂陽公的印符前往赫連璝帳內求援。」

「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到的極限,總不可能真的讓桂陽公前往敵方軍營。若這樣都沒把赫連璝引到城裡,那隻能說……」

只能說赫連璝太狗了。

但敢度過渭水,直取長安的人會是穩如死狗的那種人?

現在赫連璝只怕是心痒痒的不成。

就把肉送到他嘴邊,他能不吃?

所以杜驥感覺赫連璝大概率會上當。

王修聽完杜驥的分析眼前也是一亮。

這麼做,說不定真的可以!

問題是讓誰去當給赫連璝送印符的死士呢?

這個人要足夠聰明,膽子也要大,地位也不能太低……

想到這,王修看向杜驥。

杜驥被看得心裡發毛。

不會讓我去吧?

王長史……我是文官!

寫寫畫畫的那種!

主簿你懂嗎?文官!你看看歷史上哪個主簿不是戰五渣的文官?哦……呂布以前也是主簿,那沒事了。

不過打瞌睡正好來了枕頭,一名校官帶著一隊人馬來到幾人面前:「毛將軍帳下參軍范道基見過桂陽公、王長史。」

杜驥他還不認識,所以范道基並沒有行禮。

但杜驥對於范道基的名字還是知道的。

關中勢力對於留守的晉軍勢力都調查了個遍。

杜驥知道毛德祖是把范道基當傳人來養,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武力出眾,膽大心細,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參軍……

咦?

杜驥的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要不……

不過我這麼做,毛將軍不會生氣吧?

可眼下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

杜驥自己本人其實也可以,但他代表的是關中世家、本地豪族。真出了什麼意外,局面不好處理。

反觀范道基,南方人,貌似是個寒門,家裡父母好像也死了。

不是杜驥膽小冷血,而是兩害取其輕。

況且這對范道基何嘗不是個機會?

沒有世家背景,沒有軍功傍身,想要出人頭地何其不易?

若這次成功,范道基能活下來,那絕對可以平步青雲。

甚至因為長安的重要性和劉義真身份的特殊性,范道基的名字可能會被劉裕知道!

真要能如此,想必毛德祖也不會多說什麼吧?

當然,要是杜驥知道毛德祖把范道基送來的真實意圖,他是不會選擇范道基的,絕人香火的事情他還做不出來。

想著,杜驥就對著劉義真耳邊輕輕說出自己的想法。

劉義真聽后打量著范道基,心裡也在不斷衡量。

范道基的武力值沒的說,能打破北魏的包圍圈帶人突圍,怎麼也是個千人斬層次的武將。

可他的真的能完成這個任務?

而范道基似乎察覺到了劉義真的眼神,他看著穿成鐵罐罐的劉義真也楞來一下。

劉義真輕輕咳嗽一下,做足了姿態,試圖將對方的注意力從自己的穿著勾引到自己的內在上。

「范參軍,實不相瞞,如今赫連璝龜縮不出,我們確實有些頭疼,

剛才我們想出一計,但異常危險,不知范參軍願不願意……」

「願意!」

不等劉義真說完,范道基率先答應下來。

「只是若道基能活著完成,那還請桂陽公答應道基一件事。」

范道基這麼說反而讓劉義真產生興趣。

這麼直白的人可不多見。

「好說,官位爵位,美女寶物,只要我能滿足都可。」

范道基鄭重的行禮:「臣希望此戰結束,朝廷可為毛將軍封侯!」

為毛德祖封侯?

劉義真、王修、杜驥表情都很精彩。

沒想到范道基居然是這麼個要求。

「你確定?這可是要你拚死才能完成的任務,你要為毛德祖求一個侯位?」

「正是!」

劉義真沒想到還有這般忠誠的人。

用自己的生死,去換長官的一個侯位。

不過現在的侯位還是很值錢的,如果不是出生豪門,那就只有靠軍功才能獲得。

就比如王鎮惡,出生入死跟著劉裕打了半輩子仗,才混了個漢壽亭侯。

劉義真沉默一陣后正式拍板:「准了!」

「如果此戰真的能吃掉赫連璝,我相信太尉是不會吝惜一個侯位的。」

「到時候就算我拉著王長史去求太尉,也給毛將軍求一個侯位出來。」

王修:「???」

「杜主簿會將計策如何實施告訴你,現在起,你不再是毛將軍帳下參軍,而是安西將軍府的人,如此才能不露餡,你清楚嗎?」

范道基雖不太清楚計劃,但也多少猜出幾分,馬上抱拳稱是。

半個時辰后。

章城門開。

一支渾身染血的輕騎從城門直奔城外赫連璝軍營。

「王鎮惡部下毛德祖叛亂,意圖囚禁桂陽公,還請大夏太子出兵!」

這支輕騎為首之人正是范道基。

此時的他面色蒼白,身上幾道透著鮮血的口子異常駭人。

他帶著劉義真的印符來到赫連璝面前。

「桂陽公請大夏太子出兵鎮壓叛賊!事後桂陽公願意自行退出關中,與大夏永世結為兄弟!」

而赫連璝此時聽到這些話時,心裡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表面上赫連璝還是親自扶起范道基。

「自然,自然。」

說著,他還拿過劉義真那枚代表身份的印符在手中把玩。

彷彿欣賞戰利品一般,赫連璝眼中流漏出嘲弄。

可憐劉裕英雄一世,居然有個如此草包的兒子。

自己不過略施小計,對方就害怕的把印符連同關中一起送上。

聽說劉裕急著回南邊就是為了登基稱帝。如果劉裕兒子都是如此草包的話,自己這個大夏太子未嘗沒有機會帶人飲馬長江,甚至更近一步完成天王苻堅都沒完成的偉業!

想到這,赫連璝心中火熱起來。

「來人!出兵!」

「這裡留下五千人看守大營,還有一萬人跟我從章城門入城。剩下的人都繞到東邊從宣平門入城!」

赫連璝還是謹慎依舊,沒有孤注一擲。

他穿上戰甲,拿起一根金頭馬槊后便笑眯眯對著范道基說道:「貴使不如與我同行?」

他還沒傻到把這夥人放在自己家裡,而是打算帶上。

一來,范道基是晉軍,必然熟悉長安未央宮地形,方便胡夏行軍。

二來……

如果事態不對,范道基不就是很好的人質嗎?

雖然赫連璝不太相信這是針對他的計謀,可他能做到太子的位置,謹慎簡直和呼吸一樣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就這樣,胡夏大軍終於動了起來。

這一動,所有人都送了口氣。

劉義真此時不知從哪找來一塊木板自顧自的扇風,搖頭晃腦的吟詩道:「看我如當年周公瑾一般,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杜驥終於是有了點拍馬屁的自覺:「桂陽公所言極是,只是……」

人家周瑜是羽扇綸巾。

你是鐵罐罐加破木板,怎麼都看不出周郎的那股氣質來吧?

劉義真反正不覺得自己比周瑜差哪了。

周瑜燒的是赤壁。

自己燒的是未央宮哎!

檔次提高了好多有木有?

「桂陽公!杜主簿!胡夏進城了!」

王修實在覺得劉義真辣眼睛,趕忙讓二人閉嘴。

這時赫連璝已經帶人殺了進來。

見城門處真的沒有守衛,赫連璝心中一喜。

看樣子劉義真投降是真的!

他縱馬在未央宮中寬闊的馳道,忍不住仰天長嘯。

這長安是他赫連璝的了!

用不了多久,關中也是他的,甚至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此時的赫連璝,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高潮!

誰敢橫刀立馬?

唯我赫連太子!

就在赫連璝體驗著「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美好時。

「時機到了!」

「通知其他人準備好!」

「五。」

「四。」

「三。」

「二。」

「一。」

「點火!」

剎那間,天地變色。

天空,無數道拖著火尾的箭矢飛過,似鳳鳴九天。

大地,無數起帶著硫磺的煙塵升起,如龍吟九霄。

這,才是極致的暴力。

極致的美學。

極致的藝術。

「桂陽公說的沒錯,硫磺居然真的能促進火勢,只是如此動靜是不是大了些?」

王修捂住耳朵震撼的看著一瞬間就化為火海的未央宮,眸子里只有火焰。

「不大!就讓火勢來的再猛些!」

敵軍入套,劉義真怎麼好意思不好好招待一番?

硫磺只是第一步。

「潑油!」

有士卒提了幾大桶散發著腥味的油站在高處。

這些油都是動物油,取起來格外費勁。

但為了客人能更溫暖些,累些有什麼呢?

「倒!」

黏糊糊的油倒入街道,火勢再上一層樓。

今夜的關中,格外的耀眼,格外的刺激,也格外的...香。

而在火場正中央的赫連璝人已經傻了。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幹什麼?

這位胡夏太子迷茫了。

「太子!我們中計了!」

這時有人叫醒赫連璝,赫連璝才如夢初醒。

一時間,憤怒、羞惱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他一回頭,除了能看見被火焰纏身的士卒,第一眼便是范道基那張充滿嘲弄的臉。

「匈奴太子是吧?這樣,你把桂陽公的印章給我,我給你留個全屍。」

縱然身處敵人腹地,依舊張狂無比。

赫連璝此時臉色已經成了豬肝。

「氣煞我也!」

赫連璝調轉馬頭舉起馬槊向范道基衝來。

「先殺了你!然後我再去殺那劉義真,我要把你們的頭蓋骨砍下來做酒器!」

人借馬勢,此時的赫連璝似乎颳起一團旋風。

范道基眼睛亮起:「來得好!」

只見范道基跳下馬來,膝蓋微曲,手持堅盾宛若鐵索攔江。

「碰!」

巨大的響聲炸起,兩人一馬就這麼撞在一起。

范道基口吐鮮血,但神色囂張不遜於剛才。

反觀赫連璝卻一臉震驚。

范道基居然用血肉之軀接下了自己連人帶馬的一擊!

這種偉力……

還是人嗎?

范道基哈哈大笑:「讓了你一招,赫連璝你莫要躲,讓我也來一下!」

說罷,范道基居然挺盾奔跑起來,一個鐵山靠靠在了馬頭上。

「咔嚓!」

這是顱骨碎裂的聲音!

赫連璝眼睛瞪得如燈籠。

居然有人能單殺戰馬!

可來不及過多震驚,赫連璝已經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范道基此時顯然是殺紅了眼,想要衝上去活捉赫連璝。

不過周圍反應過來的赫連璝親兵連忙趕來護住赫連璝,這讓范道基雖然砍人如切菜,也始終近不了赫連璝的身。

「赫連璝!赫連璝你個膽小鬼,你有本事單挑你出來啊!」

一時間,居然是范道基拿著劍盾追著好幾百人在未央宮中亂竄,好不威猛。

而一直在城牆上觀戰的劉義真、王修、杜驥人都傻了。

這傢伙這麼生猛?

「怪不得……毛將軍待其如親子。」

劉義真瘋狂點頭。

這種武力值,不認做義子簡直浪費了啊!

以後看自己有沒有機會把范道基拉來當保鏢,那自己睡覺都敢裸著睡!

就在章城門這邊范道基進行自己武力個人秀時,宣平門也開始了戰鬥。

這邊主要埋伏的是弩機。

胡夏大軍一進門,就是遮天蔽日的箭雨。

是真正的箭雨。

一瞬間能製造真空帶的恐怖武器!

僅半刻鐘,城門附近除了幾匹還掙扎著的頑強馬兒,再無半個活物。

「殺!」

弩機解決了前面的敵人,引起了胡夏的恐慌,但之後的任務還要晉軍士卒來做。

毛德祖一馬當先,手持大刀,仗著刀長馬快,率先沖入敵軍手起刀落砍下幾名胡夏士卒的腦袋。

「將軍必勝!我軍必勝!」

受到毛德祖的激勵,晉軍的士氣也開始沸騰。

有一個身先士卒的將領,這難道不是當士兵最幸福的事情嗎?

跟著毛德祖,一個由晉軍士卒組成的鑿子在胡夏大軍中橫衝直撞。

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這隻晉軍就這麼幾乎鑿穿了胡夏大軍。

所有的士卒此時已忘了恐懼,就這麼跟著前面的人衝去。

他們知道前面有路。

前面有將軍。

前面有同袍。

此時,此刻。

絕對沒有退縮的理由!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將軍萬勝!我軍萬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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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宋漢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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