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內亂

第十一節 內亂

一陣秋風輕拂過原野,黃了葉尖的各式野草在風中來回搖曳。

天空暗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八月了,就算是在四季如春的班塞帝國境內,微微吹過的秋風也會讓人感到一絲涼意。

一隻色彩鮮艷的小鳥扑打著翅膀從草叢中飛了出來,那是因為旁邊路上經過的馬車驚動了它。它飛上一棵小樹,不滿的用黑溜溜的眼睛打量著路上綿延的車隊。

一輛輛滿載的馬車從它眼前經過,駛向遠方的一大片建築。

「點火咯--」

「點火咯--」

這是位於班塞帝國內陸的一個運輸站,專門負責帝國前線全部糧食的中繼,所有去往前線的糧食都需要在這裡分流。

隨著戰爭日期的臨近,來往於運輸站的車隊也就更多了,士兵們常常要熬個通宵才能做完事情。這不,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軍官們呼叫手下點燃火把的命令就此起彼伏的響起。

"點火把--哎!你他媽的別睡!」在一個高高的崗樓上,有兩個班塞士兵,其中那個高個士兵踢了自己的同伴一腳:「你不要命了!讓隊長看見,你就死定了!」

「踢什麼!別踢你老子,不就點個火把嗎?」矮個士兵揀起身邊的火炬,拿起火石狠很的磨插了一下,呼的一聲,火炬燃了起來。

一邊插著手裡的火炬,矮個士兵一邊低聲抱怨:「他媽的,天天通宵還不給時間睡覺,還不如上前線死了的好。」

「切!就你這個樣子還上前線?」高個士兵笑著說:「不用一個照面就讓晾夏國的走狗把你打扁咯!」

「那你又不去?」矮個士兵說:「遇到晾夏帝國的龍炎騎兵,你准嚇得尿褲子!」

「等會再跟你說。看!車隊又來了。」高個士兵從崗樓上探出身子,回著頭來說:「又是去炙炎軍團的草料,這是今天的第幾趟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咱們炙炎軍團的騎兵可是一個頂三個,晾夏帝國那邊的騎兵根本沒得比!」矮個士兵說:「看樣子炙炎軍團這回又是主攻。」

「你怎麼知道?」

「從昨天開始,去炙炎軍團的馬車就換了吧?」

「是啊!換成輕便四輪馬車了。」

「學著點小子,只有輕便四輪馬車才能跟得上炙炎軍團的速度!」

矮個士兵沾沾自喜的說:「邊界線上可沒什麼道路,重型馬車會陷在泥地里。」

「賣弄什麼?你不就比我多當幾天--呃!」

高個士兵還想說些什麼,可惜一枝透胸而過的長箭已經把他釘在崗樓的中柱上。矮個士兵還沒回過神來,接著射來的第二枝箭就穿透他的脖子,鮮血噴洒而出。

「噗」的一聲,矮個士兵靠著柵欄倒下,他大口的喘著氣,卻聽到自己的頸部傳出氣流漏出的「嘶嘶」聲,三兩下之後,他的頭就偏到一旁。

高個士兵在大口的吐血,他聚集起全身的力量伸出一隻手來,哆嗦著向頭頂的一根繩子摸去--那繩子連著警鐘。

誰知道,手才剛剛舉到耳邊,又是一枝箭飛來,把他的手掌也釘在中柱上。

淚水順著高個士兵的臉頰流下,落在被鮮血染紅的木板上。只一瞬,透明的淚就被火紅色的血液所吞噬。

那些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田野里正湧出大量的黑影,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接近營地,而這裡是營地中部的倉庫區,除了幾個崗樓外沒有其他衛兵。

「敵人……哪來的?」看著這些黑影翻越崗樓下的柵欄,已經放棄努力的高個士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裡可是離前線好幾百里遠的班塞帝國內地啊!

在聖戰分界線上,兩邊都是鐵軍林立飛鳥難渡,這些人又是從哪裡來的?!

崗樓的中柱有點微微的震顫,有人正在爬上來,當然是那些黑影。

如果中箭時手上的長槍沒掉就好了,高個士兵現在有些後悔,自己這個樣子被敵人看到一定是很丟臉的。

一個黑影爬了上來,先查看了倒在一旁的矮個士兵,然後來到高個士兵身邊。

在微弱的火炬的光芒下,高個士兵終於看清了敵人。

從體形上講,敵人應該是個黃色頭髮的人,頭盔下的臉還用黑布蒙著,高個士兵看到的就只是一雙淺灰色的眼睛。

同是軍人,高個士兵卻不能在他身上找到任何錶明身份的標記,他的盔甲上沒有領花、沒有軍銜,盔甲上還罩著件色彩斑斕的「衣服」,大塊大塊的黑色和綠色在布料上糾纏在一起,就像是打翻了調料的廚房地板。

高個士兵覺得,這個敵人的穿戴比小丑還要滑稽。

這也是高個士兵最後的想法,因為緊接著他就被扭斷了脖子。

崗樓下,進入營地的黑影越來越多,多得像暴雨前傾巢搬家的螞蟻,螞蟻們正在以一種看似散亂的隊形潛行著。

一個黑影遠遠的越過其他人,爬到一片有燈光的帳篷外探頭查看了一會又折回來,對後面的黑影們打出一長串手勢。

黑影們點著頭散開,向帳篷爬去。

與此同時,在離營地不遠的一座山頭上也有十幾個黑影,他們正關注著營地里發生的一切。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渾身黑衣黑甲,風一吹,腦後几絲黑髮揚了起來。

「差不多了。」他對身邊的黑影說:「開始攻擊!」

在寂靜的夜裡,幾聲低低的鳥鳴遠遠的傳開,此起彼伏,直向兩個營門傳去。

「喂,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營地大門處,一個山地人衛兵問他的同伴。

「幾聲鳥叫。」同伴回答他:「有什麼好奇怪的?」

山地人衛兵抓了抓自己毛絨絨的腦袋:「不對啊!我好像聽到有投石機裝石頭的聲音……那聲音我好象聽過啊!」

他的同伴正想譏諷一下這個神經過敏的山地人,卻發現遠處一亮。他張大嘴,驚訝的看著十幾個臉盆大小的石彈向營門飛來--

「轟!」

幾輛正等著進營門的馬車首先中招!石彈將馬車整個撕裂,一捆捆草料也被轟上天空。

「敵襲--」

只來得及發出一句帶著哭腔的警報,衛兵們就全部被密密麻麻的火箭所吞沒。不但營門被石彈轟得搖搖欲墜,就連附近的柵欄也燃燒起來,熊熊的烈焰連成大片的火幕。

前一波火箭才剛剛射完,第二波火箭又貼著營房飛到了。

這次倒霉的是跑向營門的援兵,他們是在聽到響動后跑來的,可憐的傢伙們直到最後一刻才發現那些穿過火幕憑空出現的火箭。

眨眼之間,前後大門就完全被火焰封死,營地里亂成一片。

在營地正中的班塞守軍指揮部,一個軍官跑出帳篷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大呼:「營門敵襲--衛隊跟我來!」

回答他的是一陣密集的箭雨,其中的一枝羽箭更是直接射穿他的身體,插到身後的軍官腹部。

箭雨過後,又有數十個石彈投向了中軍大帳。

一邊是預謀偷襲,一方是倉促應戰,倒霉的當然是班塞軍隊。

「哇哇--啦啦--哇啦哇啦--」

黑影們嘴裡發出誰也無法明白的喊聲,用手裡的長柄戰刀將一個個班塞士兵砍翻在地,身手矯健,幾乎是一刀一個。

本來駐守這裡的班塞地方軍就是些老弱病殘,身體強壯一點的士兵早被調上前線了,面對這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敵人,勉強滿員的一個團怎麼會抵擋得住。

敵人的刀鋒可以輕易劃開他們那單薄的盔甲,而自己的武器卻怎麼也不能對敵人造成傷害。一劍下去只能割開敵人盔甲上斑斕的罩衣。

一群班塞軍官冒死護著幾匹馬向外沖,卻立即就被一隊敵人單獨包圍,不得不陷入苦戰之中。

才一個照面,幾個來不及穿上盔甲的班塞軍官就被敵人的長槍手刺翻在地。馬上的一個班塞軍官剛剛一記重劍把一個敵人劈成滾地葫蘆,誰知那傢伙只搖晃了幾下腦袋就站起身來,「哇哇」亂叫著沖回來,殺得比剛才還起勁。

「你們退回去!」一個班塞軍官殺紅了眼,將手中的重劍往地上一插,用手拿起黑色的巨矛沖向了敵人。幾枝長槍同一時間刺向他。

「噗!噗噗!」

長槍都插到他的身體上,但尖銳的槍頭在刺破皮膚后鮮血順著鋼槍不停的冒出。而他怒目而視身體晃了晃倒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駐守營地的班塞軍隊最高長官,一個蓄著花白鬍子的中校不由得搖了搖頭。在氣流飛卷的一瞬間,他清楚的看到那兩人的有著畢加索野蠻人特有的風帽下。

「我去引開他們,你們分路突圍!」中校對身邊的幾個年輕軍官說:「一定要衝出去!要告訴炙炎軍團的長官,襲擊我們的不是一般流寇,而是有著強大戰鬥力的精銳軍隊!」

「長官!」

「馬上走!」中校帶著一隊士兵沖了出去,丟下一句**的話:「這是命令!」

中校帶著人拚死反撲,在一段戰線上造成了短時間的混亂。

幾個班塞軍官快馬從戰線缺口衝出,剛來到營地柵欄邊,就有三個人被一個神箭手的燕子三疊三箭穿心,慘叫著跌下馬來。

餘下幾人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的停留。然而,瞬間又有一人被敵人投擲的長槍刺中,失去操控的戰馬跑向一邊。

敵人的一隊長槍兵圍了上來,前面的軍官大叫著沖了上去,拼盡全力用身體為後面的兄弟開路。當然,他們也很快就被敵人釘在長槍上。

在其他人的掩護下,只有一個軍官衝出長槍兵的包圍。

看著平日里朝夕相處的兄弟接連死去,最後的一個軍官眼含熱淚卻沒有回頭,他要逃離這裡,要把營地遇襲的真實情況上報。

他卻不知道,在衝出柵欄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一道眼光鎖住。

「建文。」站在山頭上的王才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你辛苦一趟。」

他身邊的一個頭戴彩色羽毛的鐵甲弓騎,縱身翻上一匹紅色駿馬就向月光下的絕塵單騎飛掠過去……不久,只見半空中白光一閃,馬上的騎士已經被這個叫「建文」

的神射手成功緬懷。

「呵!這才幾天。」王才呵呵一笑:「建文的飛羽箭又有長進了!」

「報告長官!」一個參謀軍官遠遠的跑過來:「營地戰鬥已經結束,軍法處的人開始進入。」

「軍法處的人進去了?」王才一楞:「營地里都有什麼寶貝?」

「報告長官!我們已經查過。」參謀軍官說:「營地里全是糧食,還有不少干肉,由於怕士兵們可能捨不得燒掉,所以軍法處的人進營地去督促了。」

「傳令下去。」王才說:「讓每個士兵帶上二十斤干肉,將其他糧食全部丟棄在營地四周,剩下的物資燒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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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笑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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