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國 第四章 沖陣(上)

旗國 第四章 沖陣(上)

滿朝大臣沉默不語,現在城中只有這些官員大戶才有囤積,旗安年再狠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抄家,皇帝的話說得算客氣的,背後還有一層深意,不願意出藉資產,有叛國之嫌,留給敵軍,助紂為虐,重金投誠,其罪當誅。文武百官都是聰明人,每個人心裡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權衡利弊,旗安年也不急,閉上雙目,靜靜地調息等待。

左丞相輕咳一聲,第一個站出來,慷慨激昂道:「臣願意,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臣與旗國共存亡。」

旗安年驀地睜開雙眼,眼中金光爆射:「好!旗國與你共存亡!」這可是千斤的承諾,此言一出口,意味著如果左丞相身隕,旗國一定會為之報仇,不死不休。

朝堂中一位一位官員被感染,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紛紛表示願意支持國庫。

旗安年命人造冊張榜,誰借多少一目了然,出得少的自然臉上無光,不得不加大力度,如此一來,總算緩解了財政壓力。

旗安年披掛整齊,登上了城樓。

十幾天的功夫,敵方的引雷大陣已經初具規模,裡面的士兵忙忙碌碌,緊鑼密鼓地布置,看不清內部全貌,但也能猜到內藏玄機。

旗安年問身邊的羅毅:「西部援軍有消息嗎?」

羅毅搖頭:「敵人封鎖了天地,連一隻飛鳥都不放過,傳訊的蒼鷹出不去也進不來,不過臣估計最快十日,最慢半月,陳將軍定會趕到。」

旗安年點頭:「西軍趕到之時,就是決戰之日。」然後轉向軍政司的大員問:「愛卿看這個引雷陣還需要多久完成?」

軍政司的大員眯起眼睛,沉吟片刻,回答道:「也許用不了十天。」

眾人聞言,心中湧起一抹悲涼,左丞相跨步上前說道:「陛下,臣請命派一支精銳沖陣,不求殺敵,只為破壞,如果不能摧毀,也可拖慢敵人的進度,為陳將軍爭取一些時間。」

旗安年望向百官:「眾愛卿,意下如何?」

「臣附議,此舉可行。」

「臣附議!」……

這一次幾乎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武官們躍躍欲試,文官們也同意,反正沖陣的不是他們,旗安年下令讓軍政司著手安排,沖陣就定在當夜凌晨。

是夜,月朗星稀,偶爾一兩聲蛙鳴讓夜空顯得更加深邃。喧鬧的都城沉寂下來,百姓在惶恐中又渡過了一日,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城牆上人頭攢動,平靜的表面暗流涌動,三萬兵士準備就位。

旗都城內正規軍只有5萬,加上禁衛軍一萬,剩下的就是新招募的七十萬新兵,其中禁衛軍裝備最為精良,鎧甲,長槍,戰馬整齊有素,所有兵士都有基礎的修為,可以以一抵十。層級相對簡單,士長統管十人,稱一隊,都將管轄十名士長,即百人,稱一營,副總軍管一千兩百人,即十二營,都將需有五行境修為,共百位,副總軍至少五行境高階修為,共八位,羅毅為總軍親帥四營;

正規軍稍弱,身有半甲,各持武器,兵士大多沒有修為,經過訓練,可以和敵人一對一硬拼,層級清晰,管十人的稱兵長,統十名兵長的為士長,管理百人,都將統十位士長即千人,都帥,統十位都將,即萬人,統十位都帥的稱將軍,即十萬人,超過十萬人則設有大將軍。旗都內現在的正規軍有百位都將,十位都帥,全部隸屬於西將軍。

新兵最弱,武器都不能保證每人都有,更不要說鎧甲,陣法還沒有演練成熟,屬於散兵游勇的狀態。

這次沖陣的三萬兵士就由這三部分人馬組成,禁衛軍出十個營,即千人,十位都將,兩位副總軍,正規軍調出一萬兵士,中階都帥十位,高階副帥兩位,其餘的都是新兵,他們的優勢是年輕,全是二十到三十歲的精壯青年,每人配長弓,十支火箭,一把趁手的兵器。

一萬匹戰馬,考慮到數量有限,兩人合騎一匹,一守一攻,安排周全妥帖。

午夜過後,城門悄悄打開,兩萬兵士全部上馬,整裝待發,另外一萬人排列在後,他們的任務是守住護城大陣的入口,防止敵人趁機侵入。沖陣的關鍵在於速度,之所以使用戰馬,就是為了快,打敵人個措手不及,不然區區幾萬人如何抵擋百萬大軍。

護城大陣門戶大開,兩里多長的缺口將2萬人馬顯露無疑,所有戰馬疾速衝出,然後是守陣的一萬人,他們在大陣前千丈處結成雙環陣,分二十個區域,一字排開,彼此相連,如同一朵朵奇異的大花,大陣徐徐合攏,留下20個三丈寬的入口,正好對準二十組雙環陣。

皇帝旗安年站在城牆上觀戰,旁邊是所有文臣武將,這一夜註定誰都無法安然入眠。

引雷大陣相距都城二十里之遙,騎兵速度很快,沒用片刻功夫就衝過了一半的距離,然而敵人的反應速度也不慢,大陣是他們取勝的關鍵,十萬兵士重點守護,另有十萬人駐紮在兩側,轉瞬間守陣的十萬兵士嚴陣以待,十萬兵士快速向大陣靠攏,除此之外,東西兩部各領十萬大軍趁機沖向護城大陣。一下敵軍就調配了三十萬人,10比1的懸殊,如此陣仗,無力感油然而生。

鼓聲號角聲此起彼伏,讓寂靜的黑夜變成了不夜天,

城頭上的文武百官神情緊張,旗安年手中也浸出了汗水,不知道這次沖陣的決定是對是錯,如果騎兵不能在敵人靠近雙環陣前回歸,只能封鎖護城大陣,意味著將放棄這三萬兵馬,對於旗國來講,損失可謂相當慘重。

騎兵一往無前地衝鋒,面對層層疊疊的人牆,大多被攔截在外,無法靠近引雷陣,拼殺中有的人仰馬翻,有的噴血帶傷,有的被逼迫得節節後退,只有禁衛軍的一千人馬還在突進,他們是這次沖陣的尖刀,寄予著整個大軍的希望。

面對重重阻隔,速度受到限制,千人混雜在萬人中,戰場足夠大,敵人沒能在亂戰中及時發現,如果形成重點防禦,恐怕沒有多少人能活著回來。

旗安年將目光投向幾位都將和都帥,他們修為不俗,是敵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吸引了大批敵軍主力。各色光暈出現在身前,在軍隊中,基礎修為只有白色光暈,中階修為修鍊出彩色光暈,五彩光暈方可稱為高階。所以他們在陣前很好辨認,開始時一道武技打出,周圍的敵人死傷一片,然後便有更多的敵人圍攻而來,箭矢帶著銳鳴雨點般砸落,接著就有幾道強悍的彩光衝到近前,形成一個個戰團。

城頭上幾位兵部的測算師,不時地將手伸到眼前,或握拳翻轉,或張開十指和拇指測量敵軍的距離和行進速度,測算師在軍中是極其重要的角色,測算師如同主帥的眼睛,往往一場戰爭的勝敗和測算師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測算的精準度,決定著傷亡,時機的把控影響著大局。

測算師需要有強大的計算能力,還要適應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局勢,優秀的測算師會將一切因素考慮在內,比如天氣,戰力,心理承受力,野獸等等。這一行變數太多,沒人敢說可以做到盡善盡美,唯有在好和更好間不斷磨礪,積累經驗。

幾位測算師測算的對象不同,每兩人一組,測算相同的對象,可以相互驗證,他們最為緊張,如果測算錯誤,代價就是幾萬條生命。

號角手托住長長的號角,隨時等待命令,吹響號角,在紛亂的戰場,這是唯一和兵士溝通的橋樑,每個人的心都高高懸起。

「火光,看,我們的騎兵衝進去了。」守城的兵士喊道。

「真的,衝進引雷陣了。」……

「燒,燒死他們!」城頭上的士兵眼中冒光,歡呼接二連三地響起,多少天的憋屈和絕望,在這一刻終於得到釋放,每個人都揮舞著拳頭,彷彿他們的力量可以傳導到戰場,幫助袍澤殺敵闖陣。

旗安年默默地看著,火光的確出現在引雷陣中,一連串的火團升起,好像引爆了什麼材料,只是在外圍,還未深入內部,越靠近大陣中央,兇險程度越高,當然破壞力也最大。

此時的成績不能算勝利,要兵士們全部回歸他的心才踏實。

「撤退,騎兵撤退。」兩位負責測算騎兵的測算師同時發出了撤退的請求,根據騎兵的距離和速度,結合敵軍的衝鋒,雙環陣的有效戰力,為騎兵測算出最佳撤退的時機,左丞相沒有半分猶豫,果斷地下令,騎兵撤退。

第一通號角吹響,這是給騎兵的命令,聲音低沉悠長,蓋過所有的喧囂,彷彿在每個人的腦海中響起,無論身在何處的騎兵,都要立刻回歸。與此同時,雙環陣起動。

戰場上騎兵紛紛策馬揚鞭,不再戀戰,向著都城疾馳,敵人發現他們要逃,加大攻擊力度,全力攔截,雙方都明白時間是關鍵,如果拖延一下,大批敵軍將至,再想走就難了。最苦的是沖得最深的禁衛軍騎兵,衝進去已是千辛萬苦,如今還要更加賣力地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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