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國 第三十章 黃雀在後

旗國 第三十章 黃雀在後

「嘖嘖,羅總軍沒吃飽?來來來,不如吃幾條魚,吃飽了我們再戰。」馬遠口下無德,得了便宜還賣乖。羅毅怎麼能忍,旗國的覆滅,馬遠是元兇,是罪魁禍首!

年輕自然氣盛,不顧自己的狀況,羅毅奮力前沖,閃電般開始了第二次攻擊。

馬遠往後退了三步,避開羅毅的鋒芒,口中大笑道:「不過如此爾爾,哈哈哈……」剛才那一擊,試出了羅毅的力量,對自己的信心更足,羅毅此時可沒心情去管馬遠怎麼想,無論如何都得拼,然而,展現在眼前是不可置信的一幕。

馬遠的胸前閃出一道白光,他的笑聲在山中回蕩,胸前的白光更加明顯,接着旁邊出現紅色的光暈,瞬間擴大,羅毅的攻擊在震驚襲至,馬遠呆立在原地,如雕塑般承受着擊中,沒有任何防禦,沒有任何閃躲,攻擊輕而易舉地穿透他的身體,幾個血洞瞬間迸現,殷紅的鮮血預示著不是做夢,笑容僵在臉上,馬遠一動不動。

胸前的白光隱沒,大蓬大蓬的鮮血噴涌而出,馬遠這才重重地摔在地上,圓睜著雙眼。露出身後持劍的張都帥。

羅毅震驚了,羅雨竹和小翠震驚了,在場的兵將們都震驚了,只有張都帥沒有絲毫停歇,揮劍沖向了圍着羅雨竹和小翠的兵將,羅毅立刻反應過來,起身而上,砍向正在烤魚的兩名兵士。

十名兵士丟下羅雨竹和小翠,四散而逃,唯有那位都將,心思敏捷,反手抓住身側的羅雨竹,一把刀架在她白皙的頸脖之上,聲嘶力竭地喊道:「別過來,你們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羅雨竹無法反抗,脖子上冰涼的刀吸附着體溫,但她做了母親本能的舉動,將懷中的旗運輕輕地滑落在地,小翠坐在地上,不顧釘在腿上的匕首,奮力地撲過去,扯動傷口,鮮血泉涌般流出,一大塊肉生生被撕下,骨肉分離的劇痛化成堅定的信念,撲到旗運身上,用身體死死擋住旗運,彷彿要將他融入身體,用自己的生命來呵護……

都將沒有管小翠,更無暇考慮旗運,要想在兩位都帥修為之人手下逃生,憑他的修為幾乎沒有可能,唯有抓住羅雨竹當人質,羅雨竹是羅毅的妹妹,羅毅一定很在意,定然不敢貿然行事,用她做要挾,應該可以換取自己的小命。只是他不知道其實在這幾人中,旗運才是最重要之人,如果非要在羅雨竹和旗運之間做選擇,連羅雨竹都會捨棄自己。

都將拽著羅雨竹不斷後退,羅毅一劍砍斷小翠是繩索,將她和旗運擋在身後,張都帥也停下腳步,冷冷地望向那名都將。羅毅平靜地說:「你敢傷她,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放開她,我可以放你離開。」

都將拽著羅雨竹緩緩地靠近一匹戰馬,將信將疑地說道:「羅總軍,說話可要算數。口說無憑,您需得發下誓言,以後也不得追殺我。」

羅毅眯起眼睛,也不廢話,爽快地答應道:「好!」當即立下五神大誓,五神大誓是針對擁有五行之力的武者最重要的誓言,五行是天地萬物構成的根本,人修五行之力,代表着仁、義、禮、信、智,也如同在構建天地,如有違背,則無法圓滿,會導致五行之力崩塌,輕則修為跌落,永無寸進,重則危及生命。

都將待羅毅發誓立下保證,繞到馬的一側,飛身上馬,狠命地抽打戰馬,飛掠而逃。羅毅真的沒有去追,一位都將的命不重要,快步上前扶住羅雨竹,關切地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羅雨竹搖搖頭,直衝向旗運:「運兒,有沒有摔傷?」……

張都帥跳上自己的戰馬,說了一句:「羅總軍,這邊交給你了。」朝着都將逃跑的方向追去。他可沒發誓,被將要挾,再跑了,都帥的臉往哪兒擱?

羅毅知道自己的任務,張都帥殺了馬遠,馬遠現在在周國什麼官職他不清楚,但絕對地位不會低於旗國的東將軍,此事不能暴露,意味着馬遠帶來的人一個都不能留,張都帥把剩下的交給自己,是全身心的信任,不然也沒必要去追都將,跑一個是跑,跑兩個也一樣。

將李御醫的藥箱交給羅雨竹,讓她幫着小翠上藥,羅毅則是背起旗運,再也不敢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剛才的一幕太險了,如果剛才的都將抓的是旗運,恐怕讓羅毅自縛手腳,押回旗都,他都能答應。

突然聲高亢的嘶鳴打破了山中的幽靜,「蹋塌塌」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朝他跑來,打着響鼻,歡愉地甩著尾部,「白鷺!」羅毅不敢相信在這裏竟然見到了自己的老夥伴!

羅毅一看到馬遠就怒火中燒,沒注意馬匹,白鷺在遠處吃草,這邊的動靜驚到了白鷺,見到主人,格外興奮,四蹄有力地踏地,雪白的鬃毛在風中飛舞,戰意高昂,羅毅熟練地跨上白鷺,如虎添翼,追擊四散的兵士,

追殺兵士,對羅毅來講輕鬆至極,片刻功夫十名兵士盡皆殞命,而張都帥也帶回了那名都將的屍體。

張都帥向皇後娘娘行君臣之禮,又向羅毅拱手致意,羅毅是禁衛軍總軍,不屬於軍隊體系,也不是朝廷官員,算是皇帝自己的護衛隊,都帥在軍中下轄萬人,地位僅次於將軍和大將軍,行禮只是尊敬和禮貌。真論起來,羅毅應該向他行禮,畢竟都帥是屬於國家的正式官員。

羅毅也拱手還禮,客氣地說:「張都帥,有勞了,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進了遠處的叢林,停下腳步,羅毅問:「張都帥屬於哪一軍哪一部?可否解釋一下今天的情況?」

張都帥沒有隱瞞:「我叫張海潮,隸屬東軍,駐守堤州,這是我的名牌。」說着露出脖子上掛着的名牌,上面有旗國的標誌和名字,每個將士都有名牌,上面刻著名字和隸屬的軍營,戰死疆場,很多屍體無法辨別,全靠名牌,所以也被稱為命牌,羅毅問清他的情況,才能有個判斷,至少要知道他是旗國人還是夏國人。

張海潮繼續道:「前幾日聽說有人翻過了西旗山瀑布,還帶着兩個女人,似乎還抱着個孩子,馬遠就猜到可能是您,派出十支隊伍,每支隊伍二十人,包括兩名都帥,四名都將,分頭尋找,他自己帶了我們幾個,沒想到真的碰上了。

作為旗國的軍人,我不想追隨馬遠,可我有家人,妻兒老小,父母雙全,不能置他們於不顧,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裝裝樣子,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顛覆了旗國不說,還殺了那麼多旗國將士,這廝修為比我高,我上了賊船,騎虎難下,繼續跟着他,就得昧著良心,可不跟着他,又能去哪兒?今天正好找到了機會,不能再眼睜睜地看着您和皇後娘娘落入魔掌,所以就貿然出手了。」

羅毅頷首,覺得張海潮說的有一定邏輯,當然還需要多了解些事情,問道:「你跟着馬遠多久了?派出的小隊中都是旗國人還是有夏國的?」

張海潮回答道:「從夏國大軍過境,馬遠就開始佈局,堤州是他安排潰敗的一場戲,堤州敗了,我就一直跟着他,這次出來搜尋的小隊,沒有夏國人,他們的兵士在把守西旗山入口,擔心旗國兵將偏袒旗國人,所以守在那裏,我一會兒給您畫一張幾個小隊的路線圖。」

堤州潰敗是在圍困都城前一個月,既然他從那時就跟着馬遠,應該了解的事情比較多,羅毅打斷他問道:「線路圖一會兒再畫,我且問你,陛下在哪兒?西軍如何了?」

張海潮驚詫地望着羅毅問:「您不知道?」

羅毅一片茫然:「我怎麼會知道?我離開的時候陛下還在都城城牆之上。」

張海潮長嘆一聲,眼圈發紅,說道:「那一仗打得驚天動地,都城大陣被破,陛下帶着禁衛軍衝殺出來,陛下真的勇武無雙,一人橫掃千軍萬馬……」

「你等等,你說陛下御駕親征,下戰場拼殺?」羅毅瞪大了眼睛。

張海潮點頭道:「是啊,我就在戰場之上。」

羅毅罵道:「笨蛋,這幫蠢豬,死也得攔下呀,」張海潮不知道他罵的是禁衛軍副總軍們,有點不知道如何介面。

羅毅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問:「一會兒再說細節,陛下後來怎樣了?」

張海潮眼中露出哀傷,緩緩開口道:「陛下身隕疆場。」

「不可能!」羅毅血灌瞳仁,一把抓住張海潮的肩膀,眼中凶意滔滔地問:「你可曾親眼所見?」

張海潮在羅毅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微微頷首,心中悲涼湧現。

「撲通」一個沉悶的聲音從他們身後不遠處傳來,兩人扭頭望去,看到羅雨竹軟軟地倒在地上。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掌中有乾坤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掌中有乾坤
上一章下一章

旗國 第三十章 黃雀在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