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國 第二十三章 逃離(一)

旗國 第二十三章 逃離(一)

在很多封地,那些王族貴胄大都有組建自己的私兵,同時和旗國的軍隊有千絲萬縷的瓜葛,任何事都能得到武力的幫助,本來就是地頭蛇,再加上軍隊的輔助,幾乎是為所欲為,過得比皇帝還逍遙,這就是旗安年,所說的役軍之力。

軍隊也樂意如此,兵部司調撥的軍費有限,想得到更多的好處,自然要依靠這些王公貴族,駐軍想方設法地靠近這些封地,不能全部屯兵的,也會分出一部分兵力駐紮在附近,兵士和將帥都想駐紮在封地,無人願意鎮守邊防,為了一個機會,軍隊中人心浮躁,大打出手的不在少數。

都帥們更是結黨營私,謀求私利,在附近的封地置辦府宅,田產,就連馬遠都長期住在周汝川的封地中。

只有羅城不養私兵。不和軍隊有任何來往,城外更沒有軍隊駐紮,羅家富裕,是眾所周知的,不從政不參軍,兢兢業業地在羅城經營,上千年的積累,羅家有著自己的優勢,涉及到很多領域。

一個是製造海鹽,羅家製造的海鹽可以當工藝品,將海鹽晶體做成各種造型,不僅品質好,外形美觀,還種類繁多,每年在羅城都有鹽晶展賣,吸引各地的達官貴族,定期給皇宮進貢,羅家的鹽晶是世人推崇的禮品。

另一個是海產品,每天都有無數商販在羅城外等候,買走當天捕上來的新鮮魚蝦,除了新鮮的,還有風乾的魚、蝦,海鴨、海鴨蛋,貝殼飾品等,羅家還有釀酒的作坊,羅家的酒在旗國也相當出名,配方獨特,選料考究,關鍵是皇宮只進羅家的酒。

還有一項最重要的,是造船,羅家打造的船寬大舒適,航行省力速度快,在內陸江河中,有八成的船都是羅家打造的,也打造海上用的漁船和小型船,一直在嘗試經得起風浪的大型海船,希望有一天能開著船去旗都,覲見旗君。

羅家不經商,是指所有經營都在羅城,自己的封地中,從來不出去經營,想要買羅家東西的必須自己到羅城來,或者通過其它貿易商行。

別看羅家只是候爵,可比任何封地的王爺都有錢,馬遠其實最想住進羅城,幾次以守衛羅城為由,提出在羅城外駐紮,可被羅侯爺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說:民富則安,違律法刑,何須勞軍?護疆守國,乃軍之本。意思是百姓富足了就不會鬧事,有違法的行為官府處理,為什麼需要軍隊?抵禦外敵,保家衛國才是軍隊的第一要務,太平的城市不需要軍隊,把馬遠頂了回去。這口氣馬遠一直憋在心裡,一朝得勢,正是報復時。

「唉!」羅毅長嘆一聲,多思無益,平復了一下心緒,叫過小翠、李御醫幾人,吩咐道:「從現在開始,這兒沒有皇後娘娘,小皇子,總軍這種稱呼,我們都是百姓,你們都隨著小翠叫我大少爺,稱皇後娘娘為夫人,小皇子叫小少爺吧,稱李御醫為老李,叫習慣了出去才不會出岔子,聽明白了嗎?」

「是!」幾人齊齊應諾。

帶回來的東西夠幾人吃一段時間的,燉了雞湯,羅雨竹沒吃幾口就放下,羅毅嘆口氣道:「雨竹,你如果不多吃點東西,我怎麼帶你進西旗山?怎麼找陛下?山裡可比不了城市,皇宮,你還要帶運兒。要是連運兒都抱不動,只能大家都留在這兒。」

幾乎是每天強迫羅雨竹吃飯,大人還好說,關鍵是旗運,只能天天喂米湯,幾個生力果的汁液分次都被他吃了,小傢伙倒是長得格外健壯。他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只要他醒著,陵宮中就熱鬧,他一睡著,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夫人,小少爺好像長牙了。」香靜喂米湯時驚奇地發現,旗運的牙床露出好幾個白尖尖。

「怎麼可能?還沒滿月呢。」李御醫不敢相信。

旗運長得很快,吸收了那麼多靈果靈釀,各種天材地寶,他的智力遠超一般孩童,現在他們說的話,基本都能聽懂,如果他想說也能表達,只是現在哼哼幾下就能滿足,出生后吃了幾顆生力果,那是強身健體的靈果,長牙算什麼,他的身體變化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沒注意到,才幾天功夫已經和人家滿月的孩子不相上下。

羅雨竹扒開他的小嘴,真的看到幾個牙尖,說不出的開心。

李御醫則是一臉的錯愕,聽說過一個月長牙的,可小皇子才出生幾天,難道真的是旗國的真龍天命?

在皇陵中又住了十天,蔬菜,西瓜,饅頭,都吃光了,最關鍵的是水囊告罄,看來得走了,羅雨竹這段時間身體恢復了不少,經常催促羅毅帶她們離開,旗運的變化最大,每天至少要喝五碗米湯,已經長出好幾顆牙齒,看起來像四、五個月的孩子,抱起來沉甸甸的。

原本想等小皇子滿月再出去,可羅雨竹不肯,說旗運到現在還沒見過太陽和星辰,在皇陵中陰氣太重,對她也不好,羅毅斟酌再三,看羅雨竹身體強壯了些,便決定帶著大家離開,皇陵作為臨時的避難所還可以,想長期住在這裡,很不現實,不說在黑暗中不見天日的日子,食物補給也是個大問題,如果經常出去找食物,皇陵的入口難免會暴露,被敵人發現攻進皇陵,打攪旗家先祖,那樣他的罪過就大了。,

幾人換上農家的衣服,稍微化了化妝,跟著羅毅出了陵宮,幾人小心地前行,羅毅不斷的叮囑:「踩著我的腳印走,千萬別走錯。」

來到最後一道門前,羅意如上一次開門時那般緊張,生怕一出去外面全是敵人,那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打開門,敵人倒沒發現,但卻有另一個意外,外面竟然是白天,在陵宮中待了十天,時間無法準確估算,以為已是入夜,現在看來估計還有一個多時辰天才能黑。只得退了回來,

再次出行時,八人分成了兩組,羅毅,羅雨竹,旗運,小翠一組,三個侍女和李御醫一組,

水塘中的雨水已經乾涸,這次出來很順利,幾人穿過了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前面就是大路,有三三兩兩的人經過,羅毅很小心,等他們走遠了,剛要出去,又感覺有人過來,等了一陣,路上接二連三地有人通過,都是旗國的百姓,暗自奇怪,天都黑了,怎麼會有這麼多百姓出行?示意兩組人拉開距離,羅毅獨自來到路上,看到一位老者和一位老婦,蹣跚地走過來。

羅毅快步上前問道:「老人家,前面不太平吧?這麼晚了,你們這是去哪兒呀?」

老者嘆口氣道:「不太平也得去,我兩個兒子呢。」

羅毅一頭霧水,攙著老婦人,跟著他們慢吞吞地走,隨口問道:「您兩個兒子在哪兒呢?」

老人瞥了他一眼,沒答話,老婦人慢悠悠地說:「都死了,被埋在前面了。」

羅毅這才明白,老人的兩個兒子應該是參戰時死了,上次出來時張ting就說他們在挖坑埋屍,這條路就是通往那個方向,也跟著嘆息一聲:「唉,死了不少人呢,聽說都埋在一起了,你們過去也找不到吧。」

老婦人抹了一把淚說:「今天是二七,頭七想去看看,可那邊不讓去,只能今天補上,燒點紙錢,別讓孩子心寒。」老婦人說到痛心處,視線模糊,腳下不穩,幸好羅毅伸手攙扶,才不至於跌倒,老漢悶聲不響,但看得出內心極度悲傷。

羅毅算了一下,今天正好是旗都被破的第十四天,招招手,李御醫和三個侍女跟過來,羅毅把老婦人交給香靜道:「扶著點老人家,都是去燒紙祭奠故人的,就一起吧,相互照應一下。」

香靜攙著老婦人,香月幫她提著籃子,很快幾人就攀談起來,李御醫則是和老漢一起並肩而行。

羅毅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看到有一個婦人,拉著一個小男孩,懷中還抱著一個小的,招呼羅雨竹和小翠過來。

婦人看到羅雨竹也抱著孩子,很和善地向她點了點頭,羅雨竹就勢和她攀談起來:「大姐,孩子多大了?男孩女孩?」小翠在一旁差點沒樂出聲,皇後娘娘喊一個村婦大姐,讓人知道得笑死,羅毅瞪了她一眼。

婦人回答道:「十個月了,這個是個女娃,你這個是兒子吧?多大了?」

皇後娘娘不知道如何回答,小翠插嘴道:「你猜猜看。」

羅毅又瞪了她一眼,過去拉過小男孩的手,責怪著小翠,道:「沒規矩,這孩子長得小,已經半歲了。」

婦人看了看旗運道:「是有點小,像是四個月大。你們這是去看誰呀?」

羅毅回應:「這兩個是我妹妹,去看看孩子他爹,我妹夫。」

羅雨竹不滿地叫了一聲:「哥!」在她心中旗安年還活著,怎麼能這麼咒他。然後眼圈就紅了,這可是真的傷心。

羅毅趕忙解釋道:「我妹夫失蹤了,那天大戰後就沒見到,我們算不上去祭奠,想去那邊看看有沒有熟人,打聽打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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