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在旅途
三天後,兩個飯桶把二百多斤蛇肉吃了個七七八八,煉化吸收后滿面紅光的上路了。
此時,遮天掩日的密林下昏暗幽靜,只有樹葉間滴落的水滴啪嗒聲,還有不知名的蟲子,在不遠不近的草叢裏呻吟著。
面容嚴肅,目光警覺。他們茫然無助地望着遠方,其實他們的目光並沒有遙望多遠,在眼前很近的地方便被濃密的枝葉擋住了。
但他們仍那麼遲滯倔強地望着,彷彿那目光已成了一種永恆。
或許原始生態就是這樣,擁堵密集毫無規律的樹木植被。
想走直線幾無可能,他們彷彿進入了一個植物園。二龍隨手指點:獨角蓮、何首烏、蛇莓、鬼針草、半夏、斷腸草、樓斗菜、兔絲子、車前……林林總總不下20種。絮絮叨叨的碎碎念來緩解跋涉的辛苦與無聊。
前面峽谷兩側褐色岩壁上有石鐘乳滲出,隨崖縫滲出水滴,四壁長滿了崖柏、紫背金牛草、卷柏、牛膝、麥冬草等。
二龍又介紹道:天南星、獨角蓮、貫眾等幾種植物都有劇毒,是醫家以毒攻毒的必備藥品。
「你懂的真多二龍哥。」劉琉適時馬屁。
「小時候經常挖了換零花錢,見多了就記下來了,藝多不壓身!」二龍生受。
越往前走,植物的級別越低。他們到達的一塊地方長滿了苔蘚、地衣及金針菇、草菇等菌類。
再往下走便到了真正的峽谷底,頭頂上就是一側峭壁,溫度陡然低了下來,渾身的汗意神奇般消失,沒有剛才那種汗水粘在身上的感覺,涼爽爽的很是受用。
峽谷東部,光白色的岩石滿地都是,岩石頂上有一層苔蘚,足有一指頭厚。
而峽谷西則長滿了植物。崖壁上偶爾滑過一兩隻類似低泡飛鼠的生物。
沿路採集了些蘑菇菌類,和野菜,那些小生靈也沒心情射殺,那點肉不夠倆大胃王塞牙縫。
灌木藤蔓處處是不知名地點點野花,令人眼花繚亂。
地下原始森林,古樹參天。有些甚至兩個人都抱不過來,不過許多樹榦上都是被崖壁上掉下地費石砸得傷痕斑斑,讓人心驚肉跳。
有一棵樹上竟然有十多處被石頭擊中地癍痕,不知存活了多少年頭。
倆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峽谷里搜索著前進,地面崎嶇,身旁枝叉扯掛。
雖然剛才涼爽舒適,可是這會灌木樹林卻又轉為悶熱難當,潮濕的水氣四處飄蕩,形成一層薄薄的煙霧包裹在他們周圍,讓人覺得呼吸都十分困難。
汗水從未從停止流淌,衣服皺巴巴的粘在身上散著難聞的氣味,蚊蟲也因此被吸引而來如影隨形,於是全身多了些燦爛而鮮紅的印記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路下來,鬱悶的心情在二龍心中一絲絲蔓延;一股難以抑制的無名之火在胸口燃燒着,似乎隨時都會爆,他的士氣降到了極點。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二龍用開山刀劈開亂樹叢小心翼翼地步入其間。
進入峽谷一線天般的深處時,許多蝙蝠被驚動。在周圍亂飛,有的乾脆直撲人體。發出吱吱怪叫。峽谷里已然暗下來天光難以驅散峽谷得昏暗。
當然就是全黑對現在擁有氣場視覺的二龍影響都不大,苦了劉琉,模糊的視覺給她帶來極大的困擾。
一時磕磕碰碰,深一腳淺一腳跟在二龍後面……
濃濃的水霧夾着細雨般的汽涵水,把二人露在皮甲外的衣服都打透了。二龍嘟囔道:「現在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地」。
也不知是雨?還是峽谷崖壁上凝結的汽水?不過,他們都沒有感到寒冷。
跋涉向前,通道起風了,他們已到達峽谷洞口。
偶爾聽見許多碎石滾落而下地響聲,而抬眼看到洞口有些許螢火蟲在飛舞,感覺有些夢幻。
從縫隙向上望去,空中瀰漫着蒸騰的白色水煙,更烘托生態環境的古老和神秘。
原始古老的洞穴近在眼前,二龍也知道只有再往前走,難道就在這近一兩米寬的峽谷深處下宿營嗎?掉塊石頭就完蛋了。
黑沉沉的縫隙里,一定是個大縫套小縫,小縫連大縫的地下世界,在這停留,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
初涉峽谷中,迥異的景象刺激着他們每一根神經,任何些許的發現都能讓他們心潮澎湃興奮無比。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當初的興奮之情現在早已蕩然無存,或絢麗或詭異的風景也在眼前變得熟視無睹起來,漸變漸麻木機械。
好在他們現了一些奇怪的糞便,灌木叢中也找到了一些黑亮色的動物毛髮,這總算讓他們沒有喪失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復行數百步,峽谷豁然開朗。如同由葫蘆口進入肚子。兩人實在走不動了,餓的嘴巴泛苦。
在一條小溪邊平坦處選了宿營的位子后,劉琉放下背着的行李后,一屁股坐在行李包上歇了下來。二龍是個男人,背着一個筐子做的行李箱,還要提着自己的武器棍棒。
雖說二龍疲憊了,但淬體兩次的的他,依舊保持着男人特有的風姿,警惕是他是男人的責任。
劉琉拉了拉二龍「坐下歇會兒吧?」
二龍會心一笑,放下筐子背包,運起「氣能視覺」仔細打量一番,發現沒什麼威脅。很快找來一些木柴,在這裏點燃了三堆篝火。
劉琉休息了一會後,按二龍的說法,在三堆篝火的中間,搭起了帳篷。他們麻利地支起了簡易帳篷,是在三堆篝火中間的空地上架起的。畢竟在地下世界裏晝夜的濕度、溫差還是很大的,「夜幕」降臨,天氣也開始變得濕冷起來。
二龍在一塊石板上坐了下來,打開水壺,向口中猛灌了幾口,然後悠閑的支起烤架。
劉琉忙完手中的活后,見二龍支起烤架,忙端盆把簽子,托盤什麼的去小溪里洗涮乾淨。
完事便朝石板這邊走了過來,她站在二龍面前攏了攏頭上的髮絲,一雙美目痴望着二龍又柔聲道:「餓很了吧?」
二龍抬頭看着劉琉笑了笑:「嗯,把熏豚鹿切片再烤一下,你也順便把潮濕的衣服烤烤。」
「嗯,」劉琉抬頭往上看了看,又看着崖壁一直插到空中,連頂也看不到。
蒼涼的崖體伴着洞底,一切是那麼莽荒、原始、荒涼!
渾身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隱約的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安,不由得又向二龍靠了靠。
劉琉顫抖了一下身體的動作,被二龍看在了眼裏,他伸手拉過劉琉,自然的將她輕輕摟了一下:「別怕,哥在!」
劉琉不同於以往的女孩,這個丫頭有大大咧咧的性格,但應該沒經歷過什麼風浪,心理很稚嫩。
和她不能用常規的安撫,一定要讓她感覺到不一樣的刺激與鞭策,這樣才提高她直面生活的勇氣;鼓勵也會帶給她些許不在孤獨的安全感。
劉琉曾經離奇的經歷,讓二龍一度牙疼。網友見個面的信任危機,也能尋死覓活,背後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坎,她心裏沒過去坎。
她不說,也不好去揭疤。
是啊!一個柔弱的女孩受到連串的遭遇和打擊,他感覺到劉琉心裏很苦,他自己不是也有過類似這樣的苦惱嗎?
她和自己還真是有點同病相連啊!!
二龍不由輕輕揉了揉劉琉的頭髮,他感覺到她表面大大咧咧下因為揭開過去的傷疤而心傷,與對前路未知的恐懼和顫慄。
她也感覺到他,被她的悲苦經歷而感觸和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