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驗屍
而且在能量的刺激下，元正很快就恢復過來。
「嗯？這是哪裡啊？」元正發出含糊的聲音。
狄仁傑立即上前幾步，坐在元正的病床旁。
「小哥，你感覺怎麼樣。」狄仁傑問道。
「多謝大人，我感覺並沒有什麼異常。」元正答道。
見元正回答很有力，狄仁傑開門見山道：「你叫什麼名字。」
「元正。」元正回答道。
「我見你前日才進城，為何當晚就身中奇毒，若非被衙役們抬到這裡，你差點就命喪黃泉。」狄仁傑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是誰，我能信得過你嗎？」元正反問道。
「哦，我是狄仁傑，皇帝派來治理瘟疫的欽差大臣，你所知道的，可能正是我需要的。」
「什麼，您是狄仁傑，那個大名鼎鼎斷案如神的狄仁傑？」元正激動地坐了起來。
同時他心中默默計算，以今年的年份及月份，根據他所知的歷史記載，他確定了狄仁傑的身份。
「我就是你口中的狄仁傑。」狄仁傑露出一縷淡笑。
「狄大人，狄仁傑，我居然遇到了狄仁傑，感謝上蒼垂簾，我不是在做夢吧，不對，有點疼，不是做夢。」元正激動到語無倫次。
狄仁傑著看著元正，感覺元正說話很亂，彷彿前言不搭后語，難道是中毒導致神經混亂？
他立即伸出手來，抓起元正的手腕，就要為他號脈，結果元正脈象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甚至連先前中毒的癥狀，也完全消失的乾乾淨淨。
看著狄仁傑的動作，元正則是一臉錯愕，不過他立即就明白了，是他這些怪異的話語，導致狄仁傑產生了一些誤會。
「狄公，草民沒事，只是見到您太過激動了，還請狄公海涵。」元正趕緊解釋道。
狄仁傑終於長舒一口氣，放開了元正的手腕：「你前日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何會變成那樣。」
「狄公，不瞞您說，那天我進入并州城后，就去了宋逍的府邸，而在宋府當中，我……」元正壓下激動的心情，開始講述起來。
聽著元正慢慢地講完，狄仁傑神色陰晴不定：「你是說有人在宋府投毒，他為何要這麼做？」
「大人，會不會是他想殺死宋府所有人？」元正問道。
「有這種可能，但不排除其他可能。」狄仁傑道。
「難道，大人的意思，是這次的瘟疫其實是毒？」元正吃驚道。
「現在還不好下結論，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狄仁傑道。
「大人，若是如此，我或許可以幫到大人。」元正抱拳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狄仁傑稍稍吃驚道。
「大人，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一個仵作。」元正解釋道。
「你這麼年輕的仵作，我還是頭一次見。」狄仁傑笑道。
「大人見笑了，這都是祖上傳下的手藝。」元正撒謊道。
「既然你要驗屍，這裡正好還有幾具屍體。」狄仁傑點頭。
而元正也沒有拒絕，徑直朝一具屍體走去。
本想抽出長刀解剖屍體，卻發現有些不合適。
「大人，能否為我準備一把解剖用的刀具。」元正尷尬道。
「刺史大人，麻煩給這位小哥準備把小刀。」
「是。」刺史程禮應道。
很快，一把仵作專用的小刀被拿來，握著這把小刀，元正立即有了做法醫時的感覺。
不過元正還是想到了，這裡畢竟是古代，對屍體看的很重，若是肆無忌憚的解剖屍體，肯定會引起死者家屬的不滿。
不過這些人都得了瘟疫，而且有刺史府地批文，那些家屬就算是不滿，也沒有任何辦法。
嗤！
在狄仁傑等眾人注視下，第一具屍體被剖開。
程禮與馬溫等人，剛剛看到剖開的屍體，就噁心地跑開了。
只有狄仁傑與幾位衙役，還好好地站在那裡。
打開死者的胸腔之後，元正的表情立即變了。
「大人，您果然沒猜錯，這次的瘟疫有蹊蹺。」元正驚呼。
「哦，你如何斷定。」狄仁傑立即問道。
「大人請看，我們一般所見的瘟疫，都是通過呼吸傳染，那麼瘟疫對我們傷害最大的，就是我們的肺部，但是大人你看此人，他的肺部非常健康，反觀他的胃部，腸道，還有心臟肝臟等器官，這些壞死的非常嚴重，一般只有中毒的人，內臟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果然是中毒，這與我的一些猜想應證了。」狄仁傑道。
「大人，我看這樣吧，不如我在解剖幾具屍體，進行比對，這樣的結論更加牢靠。」
「好，你動手吧。」狄仁傑立即點頭道。
元正又解剖三具屍體，三具屍體完全相同，胃部，腸道以及心臟肝臟都出現了大面積壞死。
經過元正的解剖，狄仁傑也徹底確定了下來。
狄仁傑看向李郎中，以及其他幾位郎中。
「既然是中毒，還請諸位用解毒法進行治療。」狄仁傑道。
「是，大人。」幾位郎中恭敬地應道。
「刺史大人。」狄仁傑轉頭看向外面。
「卑職在。」程禮答道。
「你立即召集全城的郎中，來刺史府療毒。」狄仁傑下令。
「是。」程禮應道。
做完這些安排之後，狄仁傑又看向了元正。
「按照你的經歷看來，在宋府中有個姦細，甚至宋府的那些病人，都是被此人投毒所致？」
「沒錯，當日我親眼看到，他將一包藥粉倒入水井。」元正也是一臉凝重地道。
狄仁傑不斷沉思道：「如果瘟疫是此人投毒所致，那就產生了第一個問題，他為何要投毒？」
元正思索片刻后道：「我想他最終的目標是宋府，至於并州其他人，並不是他的目標。」
「哦，你有何見解？」狄仁傑微笑著問道。
元正正色道：「大人你想想，如果不是昨晚被我撞破，又有誰會發現他投毒，而且宋府所有人都死了，也會被人誤認為感染瘟疫。」
「如果宋府的人死完了，只剩下他一個活人，必然會引起他人懷疑。」狄仁傑意味深長道。
元正思索片刻道：「或許他的目的是某個人，等到他殺死那個以後，他就會選擇停手。」
狄仁傑點了點頭道：「那麼第二個問題產生了，既然他的主要目標是某個人，為什麼要在井水中下毒，那樣必然導致大量人中毒，甚至會毒死整個宋府所有人。」
「這……在下實在不知。」元正搖了搖頭。
狄仁傑沒有任何失落，反而露出一絲笑意道：「那先略過這個問題，接著就是第三個問題，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你說那個人武功不弱，想要暗中殺死某個人，應該不費太多手段，他這樣只會吃力不討好。」
在狄仁傑的指引之下，元正彷彿打開新世界大門，以前不曾想過的事，現在一一浮現在腦中。
很快一條清晰的線路，被他給整理了出來。
他不由看向了狄仁傑，大名鼎鼎的狄公，果然名不虛傳。
「難道這人與宋逍有仇，或者被宋逍仇家雇傭，這才來宋府中下毒，其實是要殺死宋逍。」
「大人，你想想，宋逍乃是朝廷勛略，他若是突然被人殺死，定然會引起朝廷及各方警覺。」
「以這種方式除去他，必然轉移所有人的目標，到時一切不了了之，兇手也會逍遙法外。」
想到這裡，元正神情一變，這讓他想到了鐵手團，當時鐵手團就是打算對宋府動手。
狄仁傑眼前一亮道：「嗯，很合理的一種猜測，不過還是先前的問題，他為何給百姓投毒。」
元正沉思片刻后道：「在下思索認真思索后，覺得只有一種可能性，兇手給并州百姓投毒，是為了吸引外界的注意，這樣哪怕宋府所有人死完，外人也只會以為他們得了瘟疫，不會想到他們被人所害。」
「這樣兇手既殺死目標，又轉移所有人注意，真可謂是一箭雙鵰，-遺禍并州的好計策。」
「嗯，一語中的。」狄仁傑不由得讚賞道。
狄仁傑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元正比起他的兒子，或者并州衙署的官吏，思路都要清晰很多。
「現在還有一點疑問，他們怎麼向并州百姓投毒？」狄仁傑又轉身看向了元正。
「大人，會不會是這樣，這人在水源中下毒，其中一部分人喝了毒水，才導致他們中毒。」
狄仁傑有些讚賞道：「很中肯的一種猜測，這種情況我也想過，不過又被我否決了。」
「如果在水源中投毒，那麼依存這個水源而生的人，必然會在同一時間中毒。」
「但是根據刺史府統計，所有中毒的人都是以戶為單位的，一個人中毒家中其他人必中毒，並沒有出現成片的死亡現象。」
「大人，我想只要抓住那個投毒的護衛，一切問題必然迎刃而解。」元正提醒道。
「嗯，我正有此意，這種危險人物必須儘早擒住，否則容易造成大患。」狄仁傑點頭道。
「大人若動手一定要小心，那個人武功不弱，稍有不慎會讓其逃走。」元正思索片刻后道。
「嗯，這點你放心吧，欽差衛隊已經封閉全城，他想逃都無處可逃。」狄仁傑笑道。
「大人，抓此人速度要快，遲則生變。」元正道。
「你說的有道理，來人，命欽差衛隊進入宋府，抓捕宋府第五層護衛。」狄仁傑下令道。
「是。」
「大人，要不我也去，我對那裡非常熟悉。」元正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