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作
「不用，你今日剛解毒，就好好休息吧。」狄仁傑道。
說罷，狄仁傑返回書房，開始認真思索整個事件。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確信這不是一場瘟疫。
狄仁傑坐在桌案之前，開始在紙張上書寫著，這些他感覺怪異的事，都被他寫在紙張上。
從城中搜來的物品，他已經一一檢測過了，而從這些物品中，他已經檢測出一些特殊之處。
現在就是要驗證猜想，只要他猜想是正確的，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瘟疫也很快會被根除。
「狄春，你進來。」狄仁傑朝外面高喊道。
「老爺。」狄春一直等在門外，聽到召喚他立即進來。
「狄春啊，你附耳過來……」狄仁傑沖著狄春招了招手，並在他耳邊吩咐了一些事情。
「放心吧，老爺，我一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狄春笑道，說罷他趕緊向外面跑去。
「唉。」看著狄春離開，狄仁傑長嘆了一口氣。
現在大部分問題解決了，只剩下一些重要的情況，他一時還無法想通，想要解開更多的疑問，必須掌握更多的線索。
宋府——瘟疫源頭——免費發放糧食——部分人得瘟疫——宋府深處安然無恙。
元正躺在病床上，同時心中也是無限感慨，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閣老，閣老，出大事了，宋府高層盡染瘟疫，宋逍也自殺身亡了。」程禮滿臉驚駭地衝來。
「自殺？」狄仁傑抬起頭，滿臉地不可置信。
剛剛他們還在討論宋逍，沒想到現在就出事了。
「的確是自殺了。」程禮有些慌張地道。
「唉，還是晚了一步。」狄仁傑有些懊惱地道。
元正的心中一陣嘆息，這些人的動作太快了。
「閣老，您先去看看吧。」程禮焦急地催促道。
狄仁傑無奈的閉上眼睛，沒想到對方出手這麼快，快到他來不及反應，宋府就已經出事了。
現在宋府已經出事了，他只能想其他的辦法，找到瘟疫的幕後黑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過做這件事之前，還是得看看宋府的狀況。
「傳令下去，命令欽差衛隊包圍宋府，我們立即前往宋府。」狄仁傑下令道。
「是。」程禮立即應道。
「狄公，我也要去。」元正聽到風聲也趕來。
「元正，你現在剛解毒，不宜做劇烈運動，你就在這裡休息，等你好些了，再去指認兇手不遲。」狄仁傑安慰道。
「這……好吧，謝狄公。」元正還是放棄了。
狄仁傑率眾人來到宋府，外面四層如以前一樣，只有少部分人中毒，大部分人依然很健康。
當他來到第五層以後，這裡的護衛都中毒了，這些人橫七豎八地躺著，幾乎沒有任何意識。
狄仁傑大致掃視一眼，這裡總共只有八個人，與元正所說的數目相同，包括那個投毒的人。
「這……來人，將他們都抬下去治療。」狄仁傑吩咐道。
「是。」數十名衙役衝來，將這八人抬了下去。
「真是怪哉……」狄仁傑的眉頭緊鎖。
「走，先去裡面看看。」狄仁傑停止了思考。
眾人走進宋府第四層，這裡是宋府高級雜役，專門伺候宋府主人的，這裡所有雜役都中毒了。
很快又來到宋府第三層，這裡是宋府管事雜役，
比如管家一類人居住，這裡同樣無人倖免。
在這宋府的第二層內，住著宋逍的小妾以及一些庶子，這裡的人同樣被奇毒所害。
在宋府最後一層裡面，住的是宋家主人宋逍，還有他的正妻和嫡子，是人數最少的院落。
進入這裡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弔死的三人，在這些人裸露出皮膚上，明顯看出大量的毒瘡，
他們幾人都身中奇毒，還以為自己身染瘟疫，再沒有了生還的機會，又不想遭受身體上的折磨，所以他們直接一死了之。
看著吊在房梁的一家三口，狄仁傑搖了搖頭，沒想到這樣一個大戶，最終落得這樣的結果。
狄仁傑輕輕閉上眼睛，然後又緩緩地睜開：「刺史大人，命令所有衙役，將未死的人全都帶走，已死的全部搬到這層院落中。」
八大護衛被帶回刺史府，在那些郎中的治療下，他們的病情被穩定，毒素初步被得到控制。
聽到八大護衛被帶來，元正按耐不住，就想過來看看。
所以在狄春的引導下，他來到宋府護衛的治療處。
元正掃視著八大護衛，很快他目光停止移動，並仔細盯著其中一人，然後仔細地辯查起來。
「狄公，就是此人，當日就是他在偷偷放毒，在下絕對不會看錯。」元正指著那人說道。
「你確定是此人？」狄仁傑看向了元正。
「正是，草民絕不會看錯，當晚就是他將一包藥粉撒入井中。」元正點頭道。
「嘶，這就怪了。」狄仁傑頓時皺起眉頭。
「大人，草民也覺得蹊蹺，當日是此人下毒，可他自己怎麼會中毒。」元正有些不解地道。
「是啊，或許你當日逃離后，宋府定然又發生了什麼，這才導致所有人中毒。」狄仁傑道。
「元正啊，如果你是投毒者，發生當日的事情，你接下來會怎麼做。」狄仁傑突然問道。
「大人，如果我是此人，當日投毒成功之後，就離開宋府，藏在宋府的附近，等待宋府毒發。」
狄仁傑點了點頭道：「好，很合理的思維，這也是所有人投毒后，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於是就產生第一個問題，這個人投毒成功后，為什麼沒有及時逃離，反而導致自己中毒。」
元正稍微思索片刻后，面色突然變得很古怪：「難道因為外面的衙役，讓他沒辦法離開。」
「不，按照你的敘述，此人的武功不弱，想躲開衙役的包圍，應該沒什麼難度。」狄仁傑搖頭。
元正眼前突然一亮：「難道還有一人在投毒？」
「嗯，很合理的解釋，那麼第二個問題出現了，這些人為什麼分兩波投毒。」狄仁傑看向元正。
「大人，會不會是此人投毒時被我發現，導致這些人想要滅口。」元正倒吸一口涼氣。
「嗯，這種可能性很大，如果這樣看來，這兩個人屬於同一個組織，這是個紀律嚴密，擁有嚴格等級劃分的組織。」狄仁傑道。
「大人，紀律嚴密可以看出，可是等級劃分嚴格從哪裡看出。」元正有些不解地問道。
狄仁傑笑了笑道：「你那晚看到的那個投毒者，必然受到他上峰指派，才會不惜暴露去投毒。」
「試想等級劃分不嚴格，他何須還要留在這裡，從而導致自己中毒，從而落在我們手中。」
「如果沒有等級劃分，這樣一個大範圍投毒者，為何不稍稍進行防備，讓自己帶一份解藥。」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種有特殊效用的毒藥，定是他們戰略性物什，必然不會讓太多人知曉。」
「至於這種毒藥的解藥，定是他所不能接觸的，或許只有他的上峰，才能接觸到那種毒藥。」
狄仁傑繼續說道：「一個武功高強的好手，僅僅因為被人看到投毒，就要被上峰無情毒殺。」
「此人投毒被你發現后，不想辦法逃離宋府，反而等著上峰來滅口，你不覺得這有點怪嗎。」
「僅僅只有兩個人，卻不是相互幫助的關係，而是上峰下屬的關係，這不是有點奇怪嗎。」
「如果沒有嚴格的等級，這兩人的情況該怎麼解釋。」
「這確實很怪……」元正有些不解地道。
狄仁傑猶豫片刻道：「或許這就是這個組織可怕之處，這個人自知逃脫不了，不如繼續完成任務，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可以想象這個組織，出手當真是狠辣無比，他們敢於荼毒整個并州，而且絲毫不見手軟。」
「照這麼說來，此人的上峰必定還在并州內，而且在暗中操縱一切。」元正眼前突然一亮。
「哈哈，說的好，只是這個人隱藏的很深，想要揪出此人不容易啊，」狄仁傑意味深長地道。
元正先是點了點頭，很快他的面色變了又變：「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大人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狄仁傑神情一動道：「哦，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裡，而且這次查清瘟疫病因，你居功甚偉啊。」
「你體內的毒已經排盡，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我想應該沒人再為難你，也沒人會對你不利。」
元正微微抱拳一拜：「這次多虧了大人幫忙，元正剛剛從山中而來，還不知外界人心險惡。」
「哦，那你來并州是？」狄仁傑心中頓時明朗。
「我聽聞并州瘟疫肆虐，長達三月而不見平息，所以我特地來此探查，沒想到也沒幫上什麼忙，反而被大人救了性命，實在慚愧。」元正搖了搖頭道。
「不，你這次幫了大忙，不過這件事還未結束，我還需要你的幫助。」狄仁傑笑著說道。
聽到對方從山上而來，狄仁傑瞬間明白一切，眼前的少年並無去處，這讓他起了愛才之心。
「哦，大人需要我如何做，在下一定全力以赴。」聽到狄仁傑有求，元正頓時露出期待色。
狄仁傑如此回答，也正中了元正的下懷，他原來還正在發愁，該怎麼才能接近狄仁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