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黃雀在後?(大章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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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告訴你···」

威斯坦翹起嘴角,沙啞著開口。

黑暗中連接天地的星光閃爍著,從外側到內側,一點點的連綿,逐漸的破碎,而在何奧身後,那個剛剛一直在和何奧戰鬥的『威斯坦』的屍骸,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威斯坦抬起頭來,猶豫了一下,他注視著何奧,似乎想要詢問什麼,但是又張不開口,只能微張著嘴,欲言又止。

「你想問,怎麼知道一直和我戰鬥的不是你的本體,怎麼知道的你本體一直躲在遠處?」

何奧笑著看著他,輕聲問道。

威斯坦瞪大眼睛,腦袋搖晃著,似乎是要點頭,他目光有些興奮,似乎沒有料到何奧會主動說出這個問題,他眉宇間閃過一絲期待。

何奧低下頭來,靠近他,笑著說道,「你猜!」

威斯坦目光一頓,眼睛瞬間瞪大。

其實何奧發現和自己戰鬥的不是威斯坦本體的方法很簡單。

超憶的標記無法上在他的戰鬥目標上。

那時候他就意識到,和他戰鬥的『威斯坦』,要麼身上拿著某種特殊的祝福,無法被干擾靈魂,要麼就是他本身其實並沒有靈魂,只是某種具象化的力量。

在後來與陰影的戰鬥中,意識到陰影的特性之後,他也越發偏向了第二種想法。

站在『台前』的這個『威斯坦』是類似於某種分身的存在,他具有血肉的特性,也擁有化作陰影的能力,彷彿與一個正常超凡者一模一樣,甚至可能綁定了真正的威斯坦的某些神秘學指向。

但是本質上,他其實也是某種特殊的『陰影』,是真正的威斯坦通過某種方法而創造出來的『木偶』。

這種猜測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是隨著實力的提升,何奧已經意識到,在這個詭異怪譎的世界里,什麼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所以在越來越覺得這個猜測有可能的時候,何奧就在有意識尋找周圍的可能存在的威斯坦本體。

他也想過威斯坦可能是像是他在主世界一樣,通過無形的聯繫,直接跨越遙遠的距離在操控自己的分身。

但是與他戰鬥的『威斯坦』分身所展現出來的靈巧程度和對能力的運用靈活,以及舉行儀式的情況,又讓他否定了這個想法。

何奧自己是有一定的『分身經驗』的,他在主世界操控分身,在靈魂沒有降臨在分身身上的情況下,所有動作都是有一定的『延遲』的。

距離越遠,延遲越大,只是何奧依靠戰鬥直覺和預判,很大程度上彌補了這延遲。

而這種預判,其實是會有明顯的『特徵點』的,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動作都能被完美預判的,這就會出現敵人已經在變招了,分身還在做應對預判中招式的動作。

當然,這種缺漏的修整是極短時間內的事情,很多時候並不會影響戰鬥的節奏,但仍舊會暴露出來分身的『延遲』。

而威斯坦的分身,是沒有表現出這種預判延遲跡象的。

而威斯坦靈魂又沒有真正的降臨在分身上。

這種情況,要麼是威斯坦特別牛逼,預判了何奧的所有招式,要麼是威斯坦就在附近,所以延遲幾乎沒有。

又或者,他的分身秘術本身就是必須要在分身附近操控的。

這也符合何奧的一些神秘學認知。

按照這個推測,何奧找了一圈威斯坦,都沒有找到。

在使用亂術的過程中,他也嘗試通過亂術能力感應周圍人的存在。

然後他就意識到,威斯坦大概率估算出了亂術手杖的生效距離,刻意的讓本體避開了亂術手杖的生效範圍。

到了這一步,何奧也只能嘗試『幹掉分身』,吸引威斯坦本體出來了。

而他在戰鬥中形成的傷勢,正好成為了他的助力。

他刻意掩蓋了右手手臂僅存的力氣,讓手臂像是完全被廢掉一樣戰鬥,用以誤導威斯坦。

當然,他的右臂也確實受了很重的傷,也確實沒多少力氣了。

不過他沒力氣,神識還是有的。

依靠神識操控亂術手杖,再加上手臂的力量,他還是貫穿了從後面襲來的威斯坦本體。

其實何奧也沒有料到威斯坦本體這麼弱。

他原本的準備是靠著這一下攻擊,先限制住威斯坦的行動,同時立刻回抽血刀,配合精神干擾,再將威斯坦幹掉的。

但是他沒想到,威斯坦一下就被他捅穿了。

看來威斯坦看似厲害的分身法也並沒有那麼完美,分身帶走了大量的力量,留給本體的就很少了。

當然,何奧並沒有向威斯坦解釋這些的想法。

威斯坦的身體素質雖然強,但是他在能量迴路破碎之後,也活不了多久了。

何奧微微抬頭,注視著威斯坦的臉頰。

那驚愕憤怒的臉頰中,還帶著些許幸災樂禍。

很顯然,何奧不告訴他答案,他也沒有告訴何奧問題的答案,他心中還是平衡的。

而何奧則並沒有在意他的表情,繼續問道,「你們混在財團的軍隊里,究竟想做什麼?」

威斯坦看著何奧,臉上的幸災樂禍蓋過了驚訝,他沙啞著張開嘴,「你···猜···」

「我不用猜,」

何奧搖搖頭,注視著威斯坦,「我已經知道了。」

然後他壓低身子,將嘴再次附在了面露困惑的威斯坦耳畔,帶著些許憤怒的沙啞道,「我父親當年已經放過你了,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他何曾負過你?就因為你要往上爬?」

那鮮紅的紅寶石權杖驟烈的攪動著,一點點的撕碎威斯坦的身軀。

威斯坦驟然瞪大了眼睛,他臉上的困惑化作了驚訝,然後是茫然和恐懼,「你怎麼···」

他的話語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眉目和五官,都因為劇烈攪動的痛苦而皺了起來。

何奧鬆開手,輕輕推了一下威斯坦,拔出了沾血的亂術手杖,緩緩後退。

砰——

周圍瀰漫的星光在這一瞬間破碎,威斯坦抬起手,看向何奧,他瞪大眼睛,艱難的用一隻手捂住自己汩汩流淌著鮮血的胸口,伸出另一隻手,伸向何奧,抬起腳步。

他似乎想要垂死掙扎,又似乎想要伸手抓住何奧,詢問何奧為什麼能問出那個問題。

但最終,他沒能走完那一步。

滴答——

一顆水晶骰子滾過大地,落在他的面前。

他注視著這顆水晶骰子,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想要伸手抓住那枚骰子,但是他的身軀已經不受控制的向前傾倒,他跪在地上,注視著那顆水晶骰子,跪在了那顆水晶骰子之前。

那一滴滴鮮血從他的胸口流淌而下,在水晶骰子之前滴落,滴落在泥土裡。

宛如血色的淚水。

一隻沾滿鮮血的腳踩進帶融進鮮血泥土,手持血刀的身影再次回到了威斯坦的身前。

那籠罩蒼穹的璀璨星空也在這一刻轟然破碎,明亮的光輝從天空的盡頭蔓延而出,照耀著這片鮮紅的土地。

戰場上的人們也抬起頭來,看向蒼穹。

那暗淡的天空已然泛白,一縷曦光正在從群山的盡頭緩緩浮現。

何奧彎下腰,伸出沾血的右手,輕輕的捏住了那枚骰子。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從他身後的傳來,發出刺耳的聲響。

「精彩,精彩,好一出替父報仇的大戲啊,索特。」

——

北國之門

山坡上的裝甲部隊緩緩向上蠕動著,密密麻麻的槍聲在那狹窄的峽谷中不斷的響起。

當曦光再次降臨的這一刻,流淌的鮮血開始凝固,原本因為那璀璨星空出現而短暫停歇的戰鬥,又一次重新開啟。

很快,這槍聲越來越熱烈,瀰漫的火焰光輝也越來越強,來自峽谷內的反擊,也越來越強烈,戰火即將以最猛烈的方式點燃。

也就在這瞬間,瀰漫的軍陣中似乎收到了某種消息,他們的行動不再整齊劃一,連那猛烈的槍聲都開始有些偃旗息鼓。

很快,那軍陣中的某個部隊徹底停止了前進,槍聲也徹底的熄滅了下來。

緊接著,這停下腳步的動作如同倒塌的多米諾骨牌一樣,連帶著身旁的部隊也一個接一個的停了下來。

很快,瀰漫在這山坡上的所有軍隊,都在此刻停了下來。

那驟烈的戰火在這一刻停息。

在這進攻停止的剎那,峽谷中還順著慣性在向外開槍,但是很快,在意識到沒有回槍之後,峽谷內開槍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台漆黑的地獄使徒機甲從傭兵團軍隊的深處緩緩飛出,懸浮在天空之上。

站在峽谷內的炮兵下意識就要操作電磁炮,打下這台機甲。

而這個時候,站在炮兵身邊的奧瑞抬起手,示意炮兵不要動作。

一旁的希雅也阻止了身周士兵攻擊的動作。

但是所有的炮口,都在這一時間,彙集在了那台機甲之上。

眾人看著那台機甲緩緩的掠過天空,向著北國之門駛來,最終停在了距離北國之門前方只有兩百米的地方。

然後這機甲緩緩下降,落在地上。

機甲門打開,一個披著皮襖的男人出現在北國之門內的荒野流浪者眼中。

「爸?」

希雅看著那突然出現的男人,一瞬間失聲道。

——

山坡下

何奧轉過身去,背對著天空鏡頭的曦光,看向身後。

穿著一聲白正裝的優雅男人出現在了他身後的視野中。

「戴洛特?」

何奧看著眼前的白正裝男人,沙啞笑道,「看來你很幸運。」

「其實也說不上幸運,」

戴洛特拍拍手,笑道,「誰沒有一點保命的小絕招呢?」

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布滿曦光的天空,「這天上的東西,威力可不小啊,要是我動作慢一點,可能就徹底留在那兒了,」

他輕嘆一聲,攤開手,「就是可惜了我那些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教徒,他們本來有機會成為聯邦的棟樑,成為支撐起聯邦的巨擘的,這下讓你全毀了,你要為此負責,不是么?」

「聽起來,他們像是死在我的手下?」

何奧看了一眼戴洛特還沒擦乾淨的沾血的手掌,笑問道。

「至少,他們是因你而死,不是么?」

戴洛特長嘆一口氣,看著何奧,「你真是聯邦的罪人啊,索特。」

「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是聯邦調查局副參謀長,」

何奧左手握著血刀,沙啞著笑道,「於情於理,聯邦的罪人這句話,也輪不到你來說。」

戴洛特面色一滯,然後他目光垂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威斯坦的屍體,「所以呢,索特,你鐵了心要和我們作對了嗎?」

他收回目光,看向何奧,「你有沒有想過,沒有教會的資源和推薦,沒有教會的幫助,你一個出生在小城市,沒爹沒媽,甚至連高中都沒上過的窮小子,怎麼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走到聯邦的中央?

「而現在,你承接了教會的恩惠,沒有領情就算了,反而過來與教會為敵,你的良心何在?」

「如果我沒記錯,」

何奧聳聳肩,「好像是你們先派人來殺我的。

「而且你們做好事真不留名啊,我怎麼不知道我一路升遷是靠你們的提攜,你們也不和我說一聲,這樣我也不用去拚命去屍山血海里積攢功勛,等著你們把位子送到我手上就好了嘛。」

「冥頑不靈,」

戴洛特眉目皺起,他看著何奧染血的身軀,「索特,看著你幫教會除掉了星空崇拜者的姦細的份上,我可以允許你戴罪立功,只要你立刻撤銷北國之門的防禦,帶著軍隊和我們一同出發,你仍然是教會的好教友。」

「所以,」

何奧看著他,笑問道,「你們到底糾集誰,要去做什麼呢?」

「你既然出現在這裡,我們要去做什麼,你又何必問我們呢?」

戴洛特注視著何奧,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必說,你不知道的,我也不會說,等你戴罪立功,到了最後,自然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

「那如果我不呢?」

何奧握住了手中的血刀。

「哎哎哎,」

戴洛特搖搖頭,「你看這下不是我不給你機會了吧,是你自己不給自己機會,你難道以為就憑你現在的狀態,能戰勝我了嗎?」

他抬起手,身上的肌肉瞬間暴起,撕碎了衣衫,看著何奧笑道,「索特,我會記得你的愚蠢的。」

何奧抬頭看著他,輕輕抬手,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手中骰子。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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