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不遵醫囑的病人,還真是讓人頭疼呢。」
依舊是那間病房,看著床上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上條,青蛙臉的中年醫生抿了抿嘴說道。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上條,只能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撓了撓自己的頭乾笑著。
右臂粉碎性骨折,全身多處挫傷,左踝關節韌帶撕裂,原本應該好好地住在病房裡面的病人突然自己跑出去,然後弄成這樣被擔架這樣抬回來。由於事情與魔法界有關,連解釋都沒有辦法做到。換做是哪個醫生,在面對這樣的病人時都會感到鬱悶的吧。
「不過竟然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連續3次弄成這樣,你這個病人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當然也不想這樣啊。」
先是失憶,再是右臂被整個斬斷,接下來又是右臂粉碎性骨折,全身都被蹂躪了一番的模樣。雖然知道自己經常會走霉運,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也太過於倒霉了點,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一生的霉運都集中在這幾天之中了。
「順便提一句,你已經是這個醫院的傳說之一了,恭喜你。」
「那種事情完全不值得高興吧!」
「托這個的福,你又要延長住院時間了呢。接下來的一周,就繼續享受病房的生活吧。說不定,會在這裡遇到什麼美麗的邂逅呢,然後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死別戀。」
「不要在一開始就設定成悲劇啊!」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一聲「當麻,我來看你了的招呼聲」,拎著滿袋子的水果的北斗走進了病房。
「有朋友來探望啊,那麼,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一句「不要再偷跑出去哦」的話語,青蛙臉的中年醫生雙手插在衣兜之中慢慢地走了出去。
「啊~!我的假期不會就這樣一直在病房之中度過吧。」
上條抱頭哀嘆著。
「竟然能夠對著醫生精神滿滿地吐槽,看來當麻你也沒有什麼大礙了嘛!害得我很是擔心了一番。」
隨手將水果袋子放到了床頭柜子上,北斗隨手拉過了一個椅子坐在了上面。
「托學園都市的技術的福呢,斷掉的胳膊都能夠接回去,這點傷勢也不是什麼大麻煩。倒是北斗你,怎麼會在這個時間來看我啊?」
上條問道。
北斗可是身兼風紀委員的職務的,平常的這個時候,他不是在訓練就是去執勤。今天卻出現在這裡,當然會讓上條感到疑惑。
「哦,很簡單啊,我被停職了。」
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般,北斗不在意地說道。
「停職?」
「是啊,畢竟是『非法駕駛直升機,未經批准私自闖出學園都市』呢,所以現在我正在被停職調查中。」
「可是……」
「安啦安啦,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畢竟真實的情況『上面』可是很清楚的。不過……」
北斗若有所思地嘀咕著。
茵蒂克絲被劫持這件事,在帕納斯掛點之後沒多久就結束了。隨後的北斗幾人,被學園都市及時趕到的直升機幫助下順利地回到了學園都市。
不過仔細回想起來,事情卻有著很多的疑點。不論是駕駛直升機飛出學園都市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攔阻,還是學園都市的直升機趕到的時機,都讓給北斗一種『一切都在某人的操控之下』的感覺。
「不過什麼?」
「啊,沒什麼。」
想了想,北斗還是決定不要告訴上條這件事比較好,畢竟這可能會涉及到學園都市的一些隱秘。
「北斗,你那邊真的沒有關係吧?」
這件事可以說是完全由茵蒂克絲所引起的,北斗是為了幫助自己才會介入到其中。現在竟然害的北斗被停職調查,這讓上條對他有了一種深深的愧疚。
「安啦,已經從某些人那裡得到準確的消息了,不會有什麼大事情,就當是白得了一次休假的機會好了。」
北斗不在意地「啪嗒啪嗒」擺著手說道。
「這樣嗎?」
「話說回來了,茵蒂克絲怎麼樣了?」
想起了某個小傢伙,北斗問道。
「啊,她那邊沒有什麼事的,不過為了防止遺留下什麼意外,神裂他們還是帶著她回英國清教那邊檢查一下,估計幾天後就能回來了吧。」
「過幾天就回來了?」
北斗自然不是在擔心她的身體情況。他只是想知道,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英國清教那邊會不會改變自己最初的決定。
聽到這個消息后,北斗的心中掠過了几絲疑慮。
茵蒂克絲的身份,註定讓她成為紛亂的源頭。英國清教還有學園都市執意讓她留在上條的身邊,他們到底在想什麼?還是計劃著什麼?
隱隱的,北斗似乎能夠察覺到一個極大的漩渦正籠罩在頭頂,而這個漩渦的源頭,就是上條以及茵蒂克絲。
「電話之中是這麼說的。」
「這樣……就好……」
雖然從理智上講北斗是希望茵蒂克絲可以直接回英國清教去的,但是考慮到上條的想法,這種念頭是不能夠對著他說出來的。
「不過呢,北斗。」
「嗯?」
「謝謝你。」
「突然說這個幹嘛?」
微微楞了一下,北斗露出了微笑。
※※※※
倫教的朗伯斯宮,原本是作為英國清教最高主教的官邸所準備的建築物。現在用地內雖然開放為觀光景點,但建築物的內部仍舊禁止一般人進入,當然也封鎖了所有情報。
簡單來說。沒有人知道內部是什麽樣子。
舊教的三大宗派之一,英國清教的領袖,蘿拉·絲丘亞特此時正坐在朗伯斯宮內部的某個足以稱之為小廣場的陽台上的遮陽傘下。
現在是和往常一樣的下午茶時間。
蘿拉揉著額角望著遠方,時不時地輕抿一口溫熱的紅茶。平時她最喜歡的甜點,就盛放在桌面的托盤之上,沒有絲毫被動過的痕迹。
「事情沒有按照自己所預料的發展,感到有些頭痛了嗎?」
門廊的陰影下,全身籠罩在漆黑的修士服,連頭部都被兜帽罩住的人發出了一陣嗤笑。
「一切可能的後果都已經在事前考慮過了,應對的措施也早就準備好了。所以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我感到頭痛。」
對於那嘲諷般的笑聲如同未曾聽到一般,輕輕地將茶杯放下,蘿拉淡淡地說道。
「只是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會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呢。」
「減員大半,連領導者都掛掉,結果不要說抓到巫術的繼承者,連自己這邊的靈裝《女巫之錘》都在意外的情況下被那個古怪的小傢伙給破壞掉了,『白十字騎士團』這次可是吃了一次大虧呢。原本想要露一次臉,結果反而被結結實實地打了兩巴掌,知道了這個消息后的羅馬正教那些傢伙的臉色,一定會很有趣。」
「你似乎很高興。」
「那當然,對於我們來說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看著羅馬正教那邊丟臉了。」
嗤笑著,黑袍人說道。
「但是,羅馬正教那邊可是會認為是我們與學園都市聯合起來,暗中算計『白十字騎士團』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呢。」
「畢竟先是將神裂原先所在的天草式捲入了這件事之中,隨後『白十字騎士團』的一半成員又是在被神裂制服的情況下突然自殺,也難免對方會懷疑。不過,這樣的事情對於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麻煩吧。」
「當然不會造成什麼大的衝突,但是英國清教和羅馬正教之間的外交關係,恐怕在短時間內會進入一個冰谷期的。若是再出現一些小衝突,發生什麼事可不好說哦。」
「那都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
「怎麼說你們也是英國清教的一份子吧,不要一副置身於事外的態度。」
「我們可是不能讓其他十字教知道的存在呢,所以這種時候,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偷偷看熱鬧就好。哦,有人來了,那麼我就暫時告退了。」
察覺到了什麼,黑袍人的身體動了動,隨後身形漸漸隱沒於陰影之中。
幾秒鐘之後,兩個身影出現在了陽台之上。
「哦,你們回來了啊,一路辛苦了,茵蒂克絲現在怎麼樣了?」
「最高主教!!」
無視了蘿拉的招呼聲,留著一頭染紅的頭髮,嘴裡叼著菸。雙手的十隻手指頭戴滿銀戒,右眼下有條碼形剠青。身體散發出香水跟尼古丁味道的奇怪神父大喊著。
「我想,茵蒂克絲的事情,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氣勢洶洶的態度,已經高亢的語氣,無不在宣洩著他的不滿。
「啊啦,沒有矇混過去嗎?可惜……」
絲毫沒有壓低的聲音,讓清清楚楚聽清對方話語的紅髮神父的額頭上浮出了十字。
「現在可是下午茶的時間內,首先坐下來,先喝杯茶緩解一下情緒如何?溫熱的紅茶,可是會讓身體也暖和起來呢。」
史提爾的太陽穴上爆出了更多的青筋。
「廢……話……少……說……」
「史、史提爾,你突然舉起炎劍幹什麼?」
「某人可是在這次事件之中,將一頭的長發都失去了呢。所以我想,讓另外一些人也體會一下同樣的感覺。」
「誒、誒、誒?要是被那個東西砍到,可就不單是頭髮的事情了啊!神、神裂,你難道就不去阻止一下嗎?」
「……今天我的身體不太舒服,所以視線不太好,什麼都沒有看到。」
神裂嘀咕著,別過了頭去。
「你是聖人吧!聖人怎麼會有身體不舒服的時候!?」
「廢話少說!」
單手提著炎劍的史提爾,與挽著自己頭髮逃跑著的蘿拉,在寬敞的陽台之上開始繞著圈子追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