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追蹤（一）

軍綠色的運輸用直升機，劃過碧藍的青空，投向大海所在的方向。

直升機上載著乘客四人。

身屬於學園都市的學生，並且是站在等級制度制高點的超能力者一名。擁有著魔法師身份，一副不良神父打扮的英國清教神父一名，總是容易陷入霉運之中的刺蝟頭高中生一名，以及真實身份極其曖昧的不良少年一名。

在世界處於如此微妙的氣氛下，科學勢力的能力者者和魔法世界的魔法師竟然會在一起行動，會出現這種詭異的情況，完全是為了某個被擄走的少女。

「這件事的背後，有著魔法師的影子。」

同時擁有著魔法師以及能力者雙重身份的土御門，擺弄著一個手中的一個木製的人形靈裝說道。

一旁的史提爾沉默不語著，叼在嘴中的香煙飄起徐徐的輕煙，嗆人的煙味瀰漫在狹小的機艙之中。在他的膝蓋上，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修道服。那原本是某個少女身上的衣物，但此時衣物的主人早已不知蹤跡。

「對方用的，是一種叫做替身術的術式。」

「替身術？那種忍者使用的？」

一旁的上條奇怪地問道。

「不，不，完全不是那個喵。」

土御門連連擺著手說道。

「我所說的，是屬於巫術中的替身術。」

「巫術？」

上條的腦子裡面冒出了這樣的一番景象。

午夜時分，額頭上纏著蠟燭，長長的黑髮遮掩了面孔，渾身纏繞著黑氣的神秘人，跑到神社的鳥居柱子旁一邊發出如同怪鳥般嘎嘎怪笑，一邊揮舞著木槌狠狠地釘著草人……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明顯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說的是西方的巫術喵。這個替身術，就是屬於巫術的一種。」

看著一臉古怪的上條，土御門解釋道。

「那種詛咒之類的東西嗎？巫術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比如將人變成青蛙什麼的。」

雖然說魔法都存在著，甚至連吸血鬼這種東西都有，但是巫術那種東西竟然同樣存在著，還是出乎了上條的預料。畢竟，魔法這種東西還能夠稍微解釋一下，那種甚至可以將人變成青蛙的巫術，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想象了。

「確實存在著，但是和你所想象的或許不太一樣。巫術這種東西其實並沒有那麼的神奇的喵，將人變成青蛙根本就是人們想象出來的事情。不過巫術確實有著獨特的作用，但在魔法界的地位可就不怎麼樣了。使用巫術的那些人，大都是被魔法師們瞧不起的不入流的傢伙，那種傢伙根本就不足為慮。但是這次我們遇到的對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喵。」

「誒？不一樣嗎？」

上條不解地問道。

「是不一樣，現在被眾人所知的所謂的巫術，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巫術。」

「不是真正的巫術？」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喵。其實巫術從某方面來說，同樣也是屬於魔法的一個分支。使用巫術的魔法師，比較擅長於利用各種儀式及祭祀方式來改變人類的各種命運，也就是傳說中的祝福或是詛咒。不過常規的宗教或是魔法派系同樣也有著類似的術式或是儀式，所以這並不是巫術分離與常規魔法派系之外的原因。」

「巫術與其他魔法派系最大的不同，就是其在常規魔法外，所利用的特殊理論體系。偶像理論，這個阿上你沒有聽說過吧？」

「沒什麼印象。」

上條點頭說道。

「偶像理論，是魔法師甚至是宗教比較常用的一個理論。要是解釋一下的話，所謂的偶像理論，就是一種可以讓我們將神及天使的力量善加利用的基礎知識。」

土御門繼續解釋道。

上條努力地整理著土御門所說的話語，但是還是聽得一半明白一半糊塗。

要是御方的話，聽過後會很容易就理解了吧。看了眼坐在前面，耳朵上罩著耳麥開著直升機的北斗，上條想到。

「但是巫術的偶像理論則不同，他們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喵。其目的並不是想獲取某種力量，而是根據『偶像也會對真貨造成影響』這個假說，所推導出的『傷害偶像會對真貨造成不良影響』理論，發展而來的與常規魔法完全不同的一個體系。並且將目標，定在了真實的人身上而已。利用獨特的方式，他們能夠將祝福或是詛咒之類的術式效果作用於偶像的身上，達到不在真貨本體上進行儀式就能夠影響到真貨的目的。也就是說，他們是擅於利用操控偶像，來直接影響到真人的魔法師。」

在「複製品」上面所作的事情，會影響到本體。

「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那樣只要毀掉複製品，不就可以輕易地殺人了嗎？」

想到這裡，上條疑惑地問道。

「哪有這麼簡單。阿上，成為偶像的條件是『複製』。偶像跟真貨之間只要有一點點魔法層面上的誤差，偶像就會失去作用。所以『偶像理論』絕對不是萬能的。而且即使是沒有過多的誤差，使得偶像能夠影響到真貨，就像是立在教堂的屋頂上的那些『神子』受刑時所用的十字架外表相同的複製品，力量只有真貨的O．OOOOOOOOOOO１％都不到一樣，偶像能夠作用到真貨上面的效果，可也同樣會被消減掉絕大部分呢。」

「聽起來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呢。」

「就是這樣喵，那種程度效果的話，最多也就是對普通人造成一點麻煩而已，魔法師的話，利用自身的能力可以完全抵消對方術式所產生的效果了。甚至都有可能根據鎖定在自己身上的魔法波動，反追蹤到下咒者。再加上想要詳細獲取一個人的資料，特別是那些總是很小心的魔法師的詳細信息，並製成偶像可是十分困難也十分繁瑣的事情，結果就導致了巫術這種東西只能擁有那種地位。」

「這完全就是用來欺負普通人的東西嘛！」

聽完土御門的敘述，上條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沒錯，巫術這種東西，曾經就是這樣的一個派系而已喵。正是因為這樣，巫術的發展才沒有受到什麼限制，畢竟對於真正的魔法勢力來講，那種東西幾乎就沒有什麼威脅性喵。即使是巫術團體有了出人意料的發展，甚至出現了女巫集會（coven）這種組織，也沒有人去太過於在意這件事。」

「不過這種情況，在１４世紀的時候徹底地因為一個不知道是稱之為天才還是瘋子的女巫手上改變了。那個女巫的真實姓名已經不可考據，人們只記得她對外的稱號——Ｃ。這個被稱作『碧眼碧發的惡魔』的女巫，一手創造出了新的巫術體系。在新的術式下，巫術的效果被放大了無數倍，甚至達到了能夠直接影響到魔法師，甚至將目標咒殺的程度。巫術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在短短的十幾年裡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喵。那個時候，Ｃ所領導的女巫集會，可以說在短時間內就在魔法界中威名遠揚，Ｃ本人對於咒術的研究更是達到了顛峰，甚至據說她可以在知道對方的名字，性別，以及外貌特徵的情況下，利用隨手摘下的蘋果就可以將目標咒殺的程度。」

「這種情況下，對於突然擁有了強大實力的女巫集會（coven），作為歐洲的統治者的羅馬正教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雖然現在記載的資料不是很全，但是依然可以猜想到，當年羅馬正教大概是抱著將這股勢力收於自己的管轄之下的打算的。不過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展的，到來最後羅馬正教與女巫集會（coven）成為敵對關係，甚至爆發了激烈的衝突。Ｃ本人，更是出手幹掉了不少羅馬正教屬下的魔法師。再然後……那段歷史就算是阿上你也應該知道一些了吧。」

「女巫審判……」

雖然沒有什麼詳細的研究，但是對於這件事，上條至少還是聽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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