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決斷
「援軍，真的是援軍！」
「快看，真的是援軍！」
「看到了，看到了！」
「我就說岐王不會騙我們的！」
「笑話，岐王會騙我們？」
······
後知後覺的岐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個個的頓時欣喜若狂。
柳輕煙抬手將自己的下巴抬起合上，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姐姐柳輕薇：「這鳥群還真是援軍啊！」
柳輕薇眉眼如勾，笑而不語，俏臉上血跡斑斑，模樣看著格外瘮人，直接給一旁興奮的岐軍士卒澆了一頭冷水，嚇得不輕。
柳輕煙倒是沒什麼不適，只是看著自家姐姐這似乎早就知道會如此的笑容，頓時揮拳擊掌，恍然大悟。
「姐姐定然早就知曉了！」
柳輕薇仍舊是笑而不語，柳輕煙則是更加確信，臉上與周圍的岐軍士卒一般流露出興奮的神色，望向爆炸聲不絕，火光閃爍，濃煙綿延不絕的契丹軍。
柳輕薇同樣望向那邊，內心卻是暗自腹誹，這陣仗她看得也是有點懵。
岐王是確切的跟她說過，一定會有援軍，她也堅信大帥與殿下不會坐看雲州城輕易落入契丹之手，但她是真沒想到援軍會是這樣的啊！
之前不良人當中的孫乾，倒也可以喚來鳥群，但那鳥群絕不可能如此之大，而且孫乾喚來的飛鳥，也不會像火藥一樣爆炸。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與柳輕薇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契丹軍陣地，目睹這一切的人。
耶律欲穩踏上祭台，朝著耶律堯光單膝跪地，請命道：「相信雲州城上的一切大元帥也看到了，末將懇請大元帥鳴金收兵！」
「不能收兵，還得繼續增兵！」
耶律堯光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為何？大元帥可知如此下去，我軍傷亡將不計其數？」
耶律欲穩不解的抬起了頭，看著耶律堯光的背影，滿是不解。
「你覺得我們的戰馬跑得過那群鳥嗎？如果不儘快攻進雲州城，你覺得我們應該怎樣抵禦那群鳥？而你又怎知敵軍沒有其他後手？」
耶律堯光憤然轉身，朝著質疑的耶律欲穩怒吼道。
他又不是瞎子，站在祭台上，雲州城上所發生的一切，自然要比台下的耶律欲穩等人看得更清楚。
他如何不知道如此繼續下去，傷亡會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
可撤軍真的有用嗎？
不需要怎麼動腦子也能想明白，那些會爆炸的鳥，不是雲州城的底牌，就是李星雲搞出來的援軍。
若是前者還好，雲州城在這等生死攸關的時刻才將其展露出來，這也就意味著黔驢技窮了。
可若是後者，只怕是不會這麼簡單，最主要的是他們完全沒有應對這種會爆炸的鳥群的手段。
這樣的鳥群如果再來上幾片，若無掩體，在這般空闊地帶，這一支大軍可能會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此時此刻，唯有攻進雲州城，以雲州城中建築為掩體，方能有所保全，再想破局之策。
若能生擒岐王，更是有了談判的資本。
而若是撤軍，那不僅意味著在此之前攻城所死去的將士白白犧牲，更是意味著將數十萬大軍的安危寄托在敵人沒有後續手段上。
他站在這裡，看得遠比比耶律欲穩這些人要透徹的多，想的也比這些人所想更為清楚與長遠。
「這······」
扭頭看向雲州城的方向，看著那一支支飛鳥不斷落下，聽著那一聲聲炸響，望著那一道道火光閃爍，瞧著那濃煙中契丹士卒不斷倒下，耶律欲穩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如耶律要光所說的，他們無法應對那種鳥群，唯有避其鋒芒。
他們契丹的戰馬雖好，可地上跑的，如何能快過天上飛的？
還有敵人的其他後手······
這般匪夷所思的手段都出來了，誰又敢斷定敵軍沒有其他更為可怕的手段？
他，不敢斷定！
「還請大元帥決斷！」
耶律欲穩羞愧的低下了頭，朗聲請命。
耶律堯光臉上怒容消退，轉而為肉眼可見的沉重，眼中一抹陰鬱流轉，沉聲道：「傳本帥命令，全軍押上，一個時辰內破城！」
「是！」
耶律欲穩應聲退下。
隨後，契丹軍陣地鼓聲與號角聲便齊齊改變，陣地當中所有契丹軍整軍備戰，朝著雲州城進發。
「姐姐，你快看契丹軍陣地，契丹這是想幹什麼？」
聽得鼓聲與號角聲的變化，柳輕煙警覺的看向契丹陣地，頓時便發現了契丹軍陣地的異常，連忙提醒自己的姐姐柳輕薇。
並不需要柳輕煙的提醒，柳輕薇比之她還要更快一步覺察到契丹軍陣地的異常，略作思索，頓時心中一凜。
也顧不得回答自己的妹妹的問題，轉身便沖向城樓。
「怎麼了？」
杵劍立在門口的裴雲知看到神色匆匆的柳輕薇，冷聲問道。
另一旁的陸殺腦袋微微一偏，將耳朵的方向朝向急促腳步聲傳來的方位，也是有些疑惑。
自從怪異的鳥群開始襲擊契丹軍后，兩人便退了回來，守在城樓的門口，護衛岐王的安全。
不過，裴雲知也能看得出柳輕薇的急迫，並未出手阻攔，陸殺則是在等裴雲知的動作。
沒了雙眼，終歸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契丹軍陣地有異動！」
柳輕薇撂下一句話，便徑直走進了城樓。
裴雲知聞言，溫柔似水的眉眼微微皺起，看向陸殺：「你看著點，我進去看看怎麼回事。」
「行。」
陸殺點了點頭，靠在門口的身體改變了一下姿勢，一種隨時可以暴起殺人的姿態。
見陸殺做出反應，裴雲知跟在柳輕薇後邊一同進了城樓。
見到女帝，柳輕薇便躬身行禮，急切地說道：「稟岐王，契丹軍陣地有異動，屬下猜測，契丹軍只怕是想全軍押上，一舉破城！」
「嗯！」
女帝點了點頭，卻又是問道：「各處城門情況如何？」
「啊？」
柳輕薇一愣，很快回過神來：「城外的攻城錘仍在繼續，不過進入城內企圖裡應外合的契丹軍已經被解決！」
「那便好，雲州城只需穩住即可。」
話音落下，旋即起身：「援軍已至，就等契丹軍全軍壓上，即可一舉破敵，一勞永逸！」
「可是還有那般鳥群？」柳輕薇驚喜出聲。
女帝嘴角綻開一抹明媚的笑容，起身走下案台。
「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