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恐懼
由數千契丹騎兵圍成的一片還算寬敞的空間當中，耶律敵刺那滿臉橫肉當中擠出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耶律堯光，心中不可謂不驚喜。
那個少年真的沒有騙他，耶律堯光竟是真的脫離了談判使團隊伍，悄然北上。
起初他也只是將信將疑，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來這邊瞧上一瞧。
若是假的，及時反撲回去，為時也不會太晚，反正應州的大軍都被拉到了雲州去了，耶律堯光在應州可不算安全，得到雲州才行。
可若是真的，他仍舊將目光放在談判使團隊伍上，那可就是功虧一簣。
所以，他來了！
而現在，情況也很明顯。
那個人說的是真的，他賭對了，他不需要花費多少精力，也不需要花費多少手段，就能在這裡輕而易舉的悄然殺死耶律堯光。
順便，還可以嫁禍給李星雲，給耶律覿烈那邊截殺南遷百姓一個師出有名。
既能替東丹王殿下解決隱患，又能挫一挫那李星雲的銳氣，簡直是一舉兩得！
此等事，耶律敵刺如何能夠不驚喜？
耶律敵刺在盯著耶律堯光，耶律堯光又何嘗不是在盯著耶律敵刺。
看著耶律敵刺臉上那一副驚喜的神采，耶律堯光心中不由一凜，這就意味著耶律敵刺對於在這裡逮到他這個事情並不確定，而想要讓耶律敵刺放棄談判時團隊伍，必然是收到了確切的消息，那麼耶律敵刺這確切的消息從何而來？
是李星雲嗎？
不，不可能，李星雲沒必要多此一舉！
應該是第三方勢力入場了，中原的那些諸侯始終沒有動靜，這本就是不合常理之事。
他可是清楚，中原那些諸侯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梁國覆滅的時候，那些人誰沒有分上一杯羹？
這群野心勃勃之輩，怎麼可能坐看李星雲復唐？
挑動他們契丹與李星雲鷸蚌相爭，那些諸侯坐收漁翁之利，動機確實無比的充足。
所以，會是他們嗎？
諸多思緒在腦海中一一閃過，耶律堯光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將這些念頭拋諸腦後，這些東西都是需要他從這個地方活著離開之後，才有資格思考的事情。
此時此刻，想再多的東西，都是無用。
「呼~吸~」
深呼吸了一口氣，任由一股寒意在體內亂竄，耶律堯光抬槍遙指耶律敵刺：「想要本帥的命，何不親自來取？」
「嘿嘿，那就讓末將來看看大元帥的本事！」
耶律敵刺獰笑一聲，提槍殺向耶律堯光。
他跟隨大汗與東丹王殿下征戰居多，與耶律堯光相交甚少，素來聽聞耶律堯光每每衝鋒陷陣身先士卒，勇不可擋。
正好，他也是衝鋒陷陣的一把好手，此次倒是看看耶律堯光這個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大元帥有幾斤幾兩！
「你們保護好石先生！」
與僅剩的三名騎兵叮囑了一句，便提槍迎上了耶律敵刺。
耶律敵刺尚武，算不上小人，但不可不防，若是石敬瑭的人趕到，卻是發現石敬瑭已經死了，只怕是不會以身犯險了。
「嘭~」
「嘭~」
「鐺~」
······
耶律堯光與耶律敵刺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對向衝鋒之下，片刻功夫便戰作一團，兩桿長槍碰撞在一起，事而發出沉木碰撞的悶響聲，事而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聲。
李星雲釋放耶律堯光的時候，歸還了耶律堯光戰時的盔甲與武器。
有著盔甲的護持，有著趁手的兵器，耶律堯光與耶律敵刺鬥了個不相上下，隱隱還要佔據上風。
不過，契丹雖然崇尚武力，但素來沒有斗將的習慣，兩人都是領軍型的人才，單打獨鬥並不能充分發揮出兩人才能來，這到底只是年輕時候的娛樂，真到了戰場上，訊息萬變，可沒有機會給你如此玩耍。
就算是在中原，也只是一種提振士氣的一種手段而已，真想贏得一場戰役，還是得靠各方面的綜合實力。
「鐺~」
一聲脆響，耶律敵刺手中長槍被磕得朝身後甩去，身形也是被那一股力道帶得微微後仰。
耶律堯光手中長槍輕舞，趁機便朝著耶律敵刺橫掃而來，反射著刺目月光的槍頭，顯得格外森寒，直取耶律敵刺項上人頭。
耶律敵刺心中大駭，連忙順勢朝後仰倒，頭皮緊貼在馬屁股上，徑直的看著那森寒的槍頭從他眼睛上邊掠過，反射著的月光，閃得他眼睛有些恍惚。
躲過這驚險的一擊，兩人便錯身而過。
兩人調轉身形，耶律堯光譏諷道：「耶律敵刺，你這也不行啊！」
比起李星雲以及岐王李茂貞那些武力爆棚的人來說，這耶律敵刺確實是有些不值一提了，便是他想要拿捏這耶律敵刺，似乎也不是很難。
其實他還是挺強的，只是這南下一路上，差點被李星雲與李茂貞這些人給整不自信了。
回到契丹，他的勇武，仍是第一檔的存在。
「呼~呼~呼~」
耶律敵刺喘著粗氣，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著實是有些后怕，方才險些喪命於此。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只見虎口在止不住的顫慄，使得手中長槍也跟著顫抖，即便他躲過了剛才那一擊，這高下已經是立判了。
「大元帥果然勇武不凡！」
耶律敵刺發出由衷的感慨，他自認勇武，但如今與耶律堯光一比，卻是不得不承認，確實有所不如。
「不過······」
忽地，耶律敵刺話音一轉：「無論大元帥如何勇武，今日終將會埋骨於此！」
旋即，抬起手中長槍指向耶律堯光：「取耶律堯光首級者，賞千金！」
既然已經見識到了耶律堯光這個大元帥的勇武，那麼遊戲也就該結束了。
「是！」
周圍的契丹騎兵高聲回應，望向中間的耶律堯光，眼睛都彷彿要冒出綠光來，就像是惡狼瞧見了肥嫩的羊羔。
「他娘的！」
耶律堯光暗罵一聲，若是耶律敵刺逞強，再與他鬥上幾個回合，他有把握將其拿下，卻是不曾想此人見勢不妙，便直接讓人動手了。
只能說，這些個沙場宿將，一個比一個油滑，對於局勢的掌控，都自有一番分寸。
想要在這上面找到突破口，基本不可能！
「石先生，你的人呢？」
望著周圍的騎兵緊逼而來，耶律堯光扭頭看向身後的石敬瑭，高聲喊道。
「來了！」
石敬瑭目光一沉，看向一個方向。
耶律堯光順著石敬瑭的目光看去，那邊的外圍似乎有些騷亂，緊接著便有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傳來。
那一群如狼一般的目光頓時便被吸引了過去，耶律敵刺厲喝一聲：「是何情況？」
當即，那個方向便有一名騎兵駛出，向耶律敵刺稟報道：「稟將軍，左側山林中出現一群白衣人，人數在千人以下，臉上帶著白色臉譜面具，配有弓弩，正在朝我軍進攻！」
耶律敵刺此次帶出來的，都是精銳，通文館的殺手才出手片刻，便摸清了一些主要的情況。
而耶律堯光與石敬瑭之前並非是盲目逃竄，就是奔著山林而去的，只是耶律敵刺經驗老道，料到了他們的想法，在附近的山林周圍，提前布置了人手。
不過，二人未能進入的山林，此刻卻是成了通文館殺手的絕佳掩護。
「領三隊人馬，速速剿殺！」
耶律敵刺眉頭稍緩，與那面稟報的騎兵下令道。
他帶過來的都是正規精銳騎兵，每一隊五百到七百人不等，三隊便是一千五百騎往上走。
弓弩雖克騎兵，但人數壓制下，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他不急，為了殺耶律堯光，他做了充分的準備，帶齊了人馬，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意外情況。
聽到耶律敵刺的下令，石敬瑭的臉色不由一沉，通文館的殺手雖是配備了弓弩，可以一定程度上的應對騎兵，但想要正面衝擊騎兵，尤其是契丹騎兵，那是不可能的。
沉聲與耶律堯光說道：「大元帥，我的人只能引得耶律敵刺分出人手去對付，眼下該如何應對？」
耶律堯光從那個方向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四周，那一雙雙直勾勾的盯著他，彷彿冒著綠光的眼睛，看的他有些頭皮發麻。
很顯然，些許小動靜，並沒有他這價值千金的人頭來的有吸引力。
真的要亡在此處了嗎？
耶律堯光抬頭望向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點點星芒在皓月的光輝下顯得十分黯淡，不知道象徵著他的那顆星辰，此刻是否正在黯淡下去。
「石先生，準備垂死掙扎吧！」
耶律堯光的目光從皓月之上緩緩墜落，臉上浮現出一道道青黑色的咒紋。
不只是臉上，他持槍的手上，抓著韁繩的手上，都有咒紋浮現。
更準確的來說，是他的身軀上下都有咒紋浮現，只是絕大部分都被鎧甲所遮住了。
「射殺他！」
目睹耶律堯光身上的變化，耶律敵刺心中一凜，當即下令。
身為契丹高層，他自是清楚薩滿咒的存在。
他猜測耶律堯光身上可能會有薩滿咒，沒想到還真有。
不過，這並不重要。
正如耶律堯光自己所說的，垂死掙扎罷了！
耶律敵刺身後的騎兵得令，安置好手中長槍，迅速解下長弓，彎弓搭箭，準備射殺耶律堯光。
而此刻耶律堯光身上的咒紋已然徹底顯現，神色因痛苦而扭曲，顯得猙獰無比，雙目赤紅，瞳孔縮小成一個黑點，呼吸粗重，充斥著暴躁，格外瘮人。
整個人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頭兇殘嗜血的野獸！
「殺！」
一聲怒吼，將身下戰馬的痛苦嘶鳴都掩蓋了過去，一人一馬朝著一支騎兵狂奔而去。
周圍騎兵的戰馬被那一聲怒吼震懾得驚慌失措，也虧得是這些契丹騎兵騎術了得，這才沒有陣型大亂，但那些彎弓搭箭的騎兵卻是沒了辦法，匆忙射出一根箭矢，便得專心穩住身下的戰馬。
耶律堯光手中長槍揮舞，掃落數支失了準頭與力道的箭矢，僅是兩三個呼吸，便來到了耶律敵刺的近前，左手韁繩猛地向後一拽，身下戰馬不堪重負的將身軀抬起，馬首被拽向左側，撕心裂肺的悲鳴。
耶律堯光緊握長槍末端，將一桿長槍當作開山斧一般砸下，勢如千鈞，恐怖的力量將寒風野蠻的撕裂成兩半，讓其痛苦狂嘯。
耶律敵刺早在耶律堯光身上薩滿咒紋顯露的時候，便已是有預料的後退，只是沒想到耶律堯光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想也沒想，果斷棄馬後退，身後的騎兵趕來想救，一撥護著耶律敵刺後退，一撥殺向耶律堯光。
耶律堯光此刻看上去雖是兇悍，但在千金重賞，多少也是變得和藹可親了些。
「撕拉~」
那桿長槍勢不可擋的落下，耶律敵刺的那匹戰馬頃刻間便被從中切開，勢頭去盡，耶律堯光右臂立即橫掃，那手中長槍便如同一根長鞭一般，朝著右側抽去，衝上來的騎兵瞬間被抽飛了出去，砸到了後邊好些人。
此刻，耶律堯光身下的戰馬已是堅持不住，朝著左側倒去。
耶律堯光順勢下滑，在地上一滾，躲過左側騎兵的長槍，高大的身形撞在左側殺來騎兵的戰馬上。
在薩滿咒的加持下，耶律堯光的力量兇猛得不像人類，衝鋒而來的騎兵竟是被他撞得人仰馬翻。
手中的長槍不知何時已然被他放棄，兩柄彎刀在手，宛若惡鬼降世，凡是阻擋在他面前的，人馬俱碎，如若無人之境，直撲耶律敵刺。
耶律敵刺雖有些驚恐，卻並未失去冷靜，騎上另一匹戰馬，便下令讓人讓開道路來，衝出了包圍圈。
他很清楚，薩滿咒的狀態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現在只要阻止耶律堯光逃跑，以及他自己不要被現在這個狀態的耶律堯光給逮住，耶律堯光便是必死無疑。
「滾開！」
眼見耶律敵刺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耶律堯光再次發出一聲怒吼。
上一次，面對前來支援李星雲的岐王李茂貞，自負有些勇武，沒開薩滿咒便迎了上去，結果三兩招就被擒了。
難道這一次，他拼上性命開啟薩滿咒，還不能拖上一個耶律敵刺？
然而，那些騎兵並沒有因他的那聲怒吼而退卻，前仆後繼的涌了上來。
即便是在薩滿咒的加持下，他也感覺到了彷彿無窮無盡的阻力。
鮮血沐浴全身，也不知是人的血多一些，還是馬血更多一些，他的眼裡只剩一片血色。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只知道他沒能殺了耶律敵刺，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而他後邊的石敬瑭，眼見耶律堯光沒能殺了耶律敵刺，果斷抽出一柄彎刀，將護在他身旁，毫無防備的三名騎兵給殺死。
旋即在一眾契丹騎兵錯愕的目光中，丟下手中染血的彎刀，舉手投降了。
他一邊舉著手，一邊陪著笑與一名騎兵隊長說道：「在下有重要情報要稟告耶律敵刺將軍！」
此話一出，正準備動手的騎兵隊長頓時便有些遲疑，況且他們的將軍下達的命令只是殺耶律堯光，並非眼前之人。
一番思索之後，這名騎兵隊長還是沒有動手，只是讓人將石敬瑭給綁了起來。
轉頭望向已是血流成河的耶律堯光那邊，心中寒意直線上涌。
而另一頭，衝出包圍圈的耶律敵刺，這才心有餘悸的轉身看向後方，便有一名騎兵隊長來到他的身旁稟報道：「稟將軍，有一支騎兵正朝我們這而來！」
「什麼騎兵？多少人？距離還有多遠？」
耶律敵刺心中一凜，顧不得那邊必死無疑的耶律堯光，連忙問道。
「是未曾見過的，白甲雪裘，約莫兩三千人，不足二三里，馬上就要到了！」
那名騎兵隊長回憶著發現的那支騎兵的特徵，回答道。
「白馬衛！」
白甲雪裘，黑髮馬尾，耶律敵刺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支傳說中的衛隊。
「該死，應天皇后竟然將白馬衛派過來接應耶律堯光！」
白馬衛在應州亮過相，耶律敵刺第一時間便確定了白馬衛前來的目的。
不行，得儘快殺了耶律堯光！
他不清楚白馬衛戰力有多強，只知道殺耶律堯光不容有失。
抓住身旁那名騎兵隊長的肩膀，迅速下令道：「你，帶領五隊人馬，去阻攔那支騎兵，快！」
最後一個「快」字，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是！」
那名騎兵隊長不敢怠慢，連忙調集隊伍，前去阻攔那支直奔他們而來的陌生騎兵。
隨後，耶律敵刺再度看向那猶如瘋魔一般，還在人群中衝殺的耶律堯光，咬牙吼道：「取耶律堯光首級者，賞萬金，封千戶侯！」
聞言，心生恐懼，有些不敢上前的契丹騎兵，再度一個又一個的殺向耶律堯光。
黃金萬兩，拜將封侯！
便是豁出命去，也未嘗不可。
萬一，他們成功了呢？
看著人群再度將耶律堯光淹沒，如同一條蟲子一般，被捆在一名騎兵隊長馬上的石敬瑭，心中已然在思索自己的退路。
聽聞耶律倍推崇漢化，多次提拔、委以重任於漢臣。
這麼看來，投靠耶律倍，也未嘗不可。
現在，主要的問題是，如何撇清與耶律堯光的關係。
方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耶律堯光可是在拚命之前，還吩咐那三名騎兵保護他的。
他雖能暫時穩住那名騎兵隊長，卻未必能夠忽悠得了那耶律敵刺。
該如何是好？
石敬瑭心中急切，他所想著要如何忽悠的耶律敵刺，心中也是同樣急切。
「還沒到時間嗎？」
看向那一片混亂之地，耶律敵刺現在是真有些急了。
「將軍，我軍前去阻攔的五隊人馬潰敗！」
這時，身旁又有斥候來報。
耶律敵刺聞言，驚愕出聲：「怎麼可能？我的精銳怎麼可能會敗的如此之快？」
他帶來截殺耶律堯光的騎兵，那可都是精銳中的精銳，那白馬衛便是再如何強悍，他的精銳即便不如，也能拖上一些時間才是。
「將軍，千真萬確，他們已經來了！」
那名斥候扭頭看向耶律敵刺的後邊，驚恐的高呼道。
耶律敵刺回頭看去，只見那支白馬衛已是踏著皎白月光殺來，鮮血灑在亮白的鎧甲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殿下，您既然放了耶律堯光，為何又要我去通知耶律敵刺截殺他？」
朔州往代州的南遷百姓隊伍的不遠處，正在拿著一根燒火棍挑弄著火堆的駱小北不解的問道。
昨日一早，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駱小北便收到一個特殊的任務。
將耶律堯光脫離談判使團隊伍，悄然北上的路線送到耶律敵刺的手上。
「你師父打探到述里朵麾下的白馬衛南下接應耶律堯光，正好藉機看看這白馬衛強度如何，會不會對兵神大軍造成威脅！」
李星雲坐在一旁，一邊烤著羊腿，一邊回答道。
自從在耶律質舞那裡得知了一些契丹的隱秘之後，他便不敢再小看契丹了。
對於契丹傳說中的青牛白馬衛，自然得有些了解才行。
「殿下，我覺得您完全多慮了！」
駱小北瞥了眼一旁，那頭至少兩丈來高，數千斤之重的龐然大物，心肝都有些發顫的說道。
「兵神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怕他們實施斬首行動，師侄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沒法與師兄和師父交代。」
說著，李星雲便將手中烤的差不多了的羊腿遞向一旁坐在象鼻上的姜瞳：「來，小師侄，常常師叔的手藝！」
「好香啊！」
姜瞳接過那比她腦袋還打了一小圈的羊腿，鼻子湊過去聞了聞，由衷的誇讚道。
「那當然，你師叔我的手藝，可是你師父親自教的！」
李星雲頗為得意的說道，好似這手藝是他自創的一般。
而駱小北，則是瞅了眼姜瞳身旁的四個神秘大漢，又看向李星云：「殿下，我感覺您還是有些多慮了！」
且不說有沒有人能夠突破那些如同妖怪般兵神怪壇，便是突破了那些兵神怪壇，又如何能夠突破這幾個連他師父看到都發顫的存在的保護？
要知道，他師父可是不良人天速星，實力雖只是中天位，可那一聲輕功在大天位面前，也是可以從容自若的。
「你這小子，哪那麼多事，吃你的吧！」
李星雲拋給姜瞳身旁的李堯一塊羊排，又拿起一塊羊排，罵罵咧咧的塞進駱小北的嘴裡。
「嗚嗚~」
駱小北含糊的掙扎著······
就在幾人的不遠處，一個逃過一劫的契丹士卒掙紮起身，下一刻便被一頭渾身甲胄的猛虎給一口咬掉了腦袋。
這是一片戰場，一片無比血腥的戰場。
滿是殘肢斷臂，上萬人死在了這裡，卻硬是找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體來。
此刻，仍有數百頭渾身甲胄，氣勢兇悍逼人的野獸在戰場上遊走，尋找著倖存者。
然後，咬碎他們的腦袋！
而在不遠處，南遷百姓的隊伍附近，卻是有著一支契丹樣式騎兵正在與不良人和酆都鬼騎上演一出好戲······
ps：答應本書盟主爆更的，由於今天有點事耽擱了，只有6000字奉上，慚愧，下周再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