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捉蟲)

046(捉蟲)

當無所事事的時候,時間就很快地溜走。謝識感覺自己的假還沒度過幾天,就快到新年了。

和之前約定的一樣,謝識準備帶徐初檐回老家過年。兩個地方離得並不遠,收拾好行李之後就開車出發。

一路過去風景不斷在謝識眼前劃過,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緊張。手裏拿着一束白色的桔梗花,是徐初檐親自挑的,包裝樸素大氣,確實很配費芳的氣質。

原先在家裏有些緊張的徐初檐現在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悠閑地看着前方。而旁邊的謝識手裏緊握着手裏的花束,險些把包裝給揉皺了。

「怎麼了?」徐初檐握著方向盤,看了謝識一眼后笑了笑:「緊張嗎?」

對於拜訪自己母親還要緊張這件事,謝識有些汗顏,搖搖頭說:「沒有。」

「是擔心醜媳婦入不了婆婆的眼嗎?」徐初檐饒有興趣地看着前面,神情專註,說得話卻又帶着調侃,讓謝識輕輕的拍了他一下。

見他緩和下來,徐初檐沒再打趣,柔聲安慰道:「沒事,阿姨之前婚禮的時候就對我印象挺好的,不用擔心。」

說到這兒,謝識覺得很奇妙。上一次徐初檐見到費芳的時候還是在婚禮上,那是演給大眾的、演給媒體的假象。而這一次見費芳,卻是實實在在地,用愛人的身份。

這也許就是他緊張的原因。

地方並不遠,沒過半小時就到了。工作了之後謝識想要給費芳換一個住處,但是她卻怎麼也不想換。於是謝識的老家還是在生他養他的地方,不遠處甚至還有他上過的高中,遠遠望去整條街全是回憶。

費芳自從接受了治療之後無論是身體還是臉色都好了很多,站在門口迎接兩個人的到來,原本冷清的房子多了些人氣。

「媽。」徐初檐將年貨全部放在桌上,笑着喊了一聲,將準備好的畫遞了過去。

這一聲叫得自然,費芳也笑着應了一聲,將東西放進裏屋裏,招呼兩個人坐下。

房子特地的打掃過,還掛上了燈籠貼了窗花,費芳坐在沙發上,說:「一路過來順利嗎?沒有遇到麻煩吧?」

「沒有,很順利。」徐初檐端正的坐在對面,笑得得體又溫柔,他和謝識緊緊地靠在一起,看上去特別般配。

費芳點點頭,說:「那就好,你們休息一會兒,晚飯馬上就好。」

見她起身準備去廚房,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反應一致地站起身來說:「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費芳擺擺手,十分欣慰地看着兩人說:「你們休息,飯馬上就好。」

整個吃飯的過程和謝識想像地一樣沒有什麼問題,費芳本來就是不太愛說話的人,吃飯的時候也只是問問生活上瑣碎的小事,不把徐初檐當作電視里光鮮亮麗的影帝,而是像第二個兒子一樣看待,再平常不過。

本來就是自己的家,謝識慢慢地也放鬆下來,喝了一口小酒,等到後來快結束的時候臉有些薄紅。

費芳看着不由自主就依偎在徐初檐肩膀上的兒子,十分欣慰的笑了笑,將碟子裏的魚夾進徐初檐的碗裏。對於這個影帝她其實一開始並不是十分滿意,不是因為徐初檐有什麼缺點,而正是因為太好了,她覺得不夠真實。

謝識一家經歷過太多的事情,她一直只希望謝識能夠普普通通地過完這一生,能夠給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填上最後一份溫暖。

但是長久的相處下來,她自認為自己閱人無數,她能夠從徐初檐的眼裏看出對謝識的珍視。所以慢慢地,她也自然地接受了這個家庭的新成員。

「他酒量一直都不太好,」她看着醉倒在徐初檐肩膀上的謝識,對徐初檐說:「以後還要請你多督促督促他。」

徐初檐側頭看了謝識一眼,將他的腦袋擺正了些防止滑下去,笑着搖頭說:「不會,他想喝就喝,我可以在他旁邊。」

他說得真誠,費芳也沒再說什麼,又聊了一會兒天,等到謝識完全快要睡着的時候她笑了笑:「這孩子小時候很活潑,有時候還很調皮,要不是從小成績還不錯,都不知道要被我打多少次了。」

說到這裏,她眼底充滿了笑意。徐初檐聽到這兒也是點點頭,回想起高中的謝識,確實是一個懶散又隨行的少年。張揚又善良、肆意又灑脫。

「後來,家裏遭遇了些事兒,他......也變了很多。」說到這裏,費芳嘆了一口氣,又苦澀的笑了笑說:「不說這些,大過年的。」

「沒事的媽,我都理解。」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真正的感同身受,徐初檐從小就失去了父母,雖然知道沒人照料是什麼感覺,但是像謝識這樣的遭遇,他也沒有辦法用輕飄飄的一句「過去了」翻篇。

所有的溫暖在一朝消失殆盡,而那個時候謝識才十八歲。

費芳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很幸運,他能夠遇到你。我能看出來你們在一起很高興,當然你們比我更明白,我相信你們會一直幸福。」

她笑盈盈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我們這邊的習俗,金額不大,不求你們白頭到老,只希望不留遺憾。」

現在的感情大多來去自由,開始一段感情結束一段感情,總在一念之間。

徐初檐也發現自己最開始和謝識建立關係時,也僅僅只在一念之間。只不過經過了長久的鋪墊,最後找到了一個最好的方式。

他明白費芳在擔心什麼,但是他也不是會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人,時間會證明一切。

吃完飯,徐初檐將謝識抱回屋裏,從行李箱裏拿出衣服給謝識換上。床上的人身上還佈滿了昨晚的痕迹,面頰上薄薄的一層淺紅。

不知道為什麼,徐初檐就想到了「桃花面」這個詞語。

為了防止某些事情發生,他快速的給謝識換上了衣服,將被子蓋好之後,他開始觀察謝識的房間。

這個房間很普通,但是很乾凈。上面貼了從小學到大學的畢業照,上面見證了謝識的成長史,能夠發現他肉眼可見的變化。

像是進了秘密基地,他慢慢地探索著謝識的過去,拉開窗帘,一束月光照進來,藉著光徐初檐輕手輕腳地將照片一一看了一遍,想從中補回他不在的那些年。

照片上的謝識笑得肆意隨性,即使站在邊角也是不能夠忽視的存在。只是在高三的畢業照上,他淺淺的在旁邊笑着,眉眼之間多了幾分陰鬱。

抵在牆壁上的手慢慢攥緊又鬆開,徐初檐移開目光,落在書桌上的全家福上。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眼鏡,摟着旁邊的女人,笑得隨意。而女人將頭髮散開,拉着謝識的手溫柔地面對着鏡頭。

是很和諧的一家人,如果不是直到謝識父親已經故去的消息,徐初檐從心底都會生出一些羨慕。

他看了一會兒,覺得困意襲來便準備關窗睡覺。誰知他一動,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桌子上一大摞書全部掉了下來。

這動靜很大,但還好謝識醉得不輕,只是翻了個身,小聲地嘟囔了幾句。

徐初檐笑着過去將他的被子捂緊了些,又在他充滿酒香的嘴角輕輕一吻,便動身將掉落在地上的書本撿起。

書本像是擺了很久,有了些灰漬,他將書擺好,一張書籤掉了出來。

湊近一看,並不是書籤,而是一張借書卡。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每一個大學都有專屬的借書卡。但是徐初檐看了一眼卻愣住了。

是A大的借書卡。

雖然借書人的名字不一樣,但是以他對謝識的了解還是能夠輕易的認出來,就是出自同一個人。

上面的書本名稱都有些熟悉,徐初檐回想了很久,才想起是自己在大學期間里在圖書館借的所有的書。

不知道什麼時候徐初檐坐在了椅子上,手裏還拿着這張借書卡。月光照在上面,他看著書名有些出神,好像就看到了大學期間默默關注著自己,留意自己看的什麼書,最後趁他不在去圖書館借的謝識。

他小心的拂去上面的灰,最後看了一眼之後將借書卡重新放進書堆里,在廁所里洗手之後躺在了床上。

謝識還在熟睡,徐初檐剛躺上去他就無意識的雙手探了過來,輕輕的擁住徐初檐。

徐初檐將他緊緊的擁在懷裏,久了之後怕憋到懷裏的人復又放開。低頭看着謝識的睡顏,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

不僅僅是自己漫長的想念在推動着這段失而復得的感情,原來謝識也早就在那張塵封了很久的借書卡里埋下了伏筆。

想到這裏他又十分懊惱,要是早一點重逢就好了,那個時候他們青春正好,可以用自己最炙熱的感情包裹住對方。

不過這樣不切實際的想像又讓徐初檐覺得好笑,所幸他們沒有耽誤太長的時間,不偏不倚的就這樣遇到了,好在時間沒有虧待任何人。

他們在最完美與不完美的時候重逢了,在今後擁有對方的日子裏,會雕琢出更完美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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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成為官配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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