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他的永遠

他與他的永遠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杭晝心有古怪,立馬睜開了眼。

目之所及的地方只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沒有人影,沒有事物,更別說光線。奇異的是,他卻能清清楚楚看見自己的身/軀,就好像在他周身圍繞着一層光暈,微弱卻不容忽視。

不管怎樣,始終看不見前方的路。

他只能憑着直覺,一直迷茫地向前走,耳邊靜得只有自己細微的腳步聲以及平靜的呼吸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

眼前突然有一道極為燦爛耀眼的光割破了黑暗,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增添嶄新的色彩。一時間難以適應光線,他下意識抬起手,微微遮擋住自己的視線。

適應后,這才望見站在那兒的人。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小心呵護的人,是他一生所求。

杭晝愣了愣,趕緊朝着那兒跑了過去。

沒成想才剛動了動,腳就被人給拉扯住了似地,動彈不得。明明力道也不是特別大,甚至可以說極為容易掙脫,可他卻怎樣也無法把自己的腳給拽出來,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站在那兒的人。

那人目光溫柔如春日朝陽,臉上的笑靨比夏日繁花還燦爛。溫潤的嗓音在這寂靜得可怕的黑暗中輕聲響起,宛如浸入沼澤中的一滴柔水,足以盪起漣漪。

「杭晝……」他喚道。

杭晝朝他伸出手,大聲回應道:「晨曦!」

對方繼續呼喚着他,「杭晝……」

「晨曦!」杭晝試圖把音量放大更多,再次回應着對方,想要他走過來拉自己一把。

然而,對方只是一昧地站在那兒,噙著笑意,嘴裏呼喚着他的名字。

就這樣喚了無數次后,他掛着笑容的面龐突然滑落淚水,隨後一直倒退走,讓杭晝深邃瞳仁中倒映着的身影越來越小,如飄散在空中的蒲公英,「杭晝……」

聲音虛無縹緲,相當不真切。

杭晝眼眶已經猩紅,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晨曦——晨曦——」

直到那道光在眼前消失,重新回歸一片黑暗,他才得以掙脫。他慌亂地朝着那個方向跑過去,周遭依稀回蕩著那道溫暖的聲音,可卻始終尋不著人影。

不知道跑了多久。

那道聲音越來越大聲,好似近在耳邊。

他以為自己快要見到心心念念的人。

卻在下一秒。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墜了下去,他嘗試着努力往上游,身體卻一直違反他的意志向下沉。周身忽然湧出大量的海水,讓他呼吸困難,只能漸漸被強大的壓力往下拽,直至失去呼吸。

眼眸在這一刻睜了開來。

那雙桃花眼中的內斂沉穩瞬間被恐懼驚愕所襲卷,瞳孔仍然是失焦的狀態,眼前還是一片黑。杭晝不斷地用力喘/息,背後早已經被冷汗浸濕,整個黏瘩瘩的。

過了會兒。

總算是緩了過來。

這時才發現郁晨曦一臉擔憂地盯着自己,還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你夢到了什麼?」大半夜,郁晨曦突然聽見身旁的人痛苦地呻/吟著,醒來查看情況,只見他眉頭緊擰,額角冒着冷汗,然後過了幾分鐘,猝然大喊著自己的名字。

那聲音極為凄楚慘然,隱約還能嗅到撕裂喉嚨的血腥味。

杭晝眼角微微濕潤,看上去脆弱不已。

他立馬坐起身子,把人扯進懷裏,緊緊地禁錮著,嚴絲合縫,力道大得好像要把對方鑲進自己體內似地。

郁晨曦從未看過這樣的杭晝,只能輕輕地撫着他的背,「我在這。」

杭晝劇烈顫抖著身子,聲音帶着明顯的后怕和哽咽,「晨曦。」

郁晨曦又重複道:「我在這。」

「晨曦。」

「嗯。」

「晨曦。」

「我在。」

「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

「你要是離開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沒人陪伴的人生路,如同沒了指標。

郁晨曦聞言,心猛地一疼,連忙側過頭,輕吻了幾下杭晝的唇,帶有安慰意味,「我不會離開你的。」頓了頓,又把聲音放得更輕,「因為郁晨曦也不能離了杭晝。」

杭晝這才慢慢鎮定下來,「嗯。」

安撫了有好一下子。

郁晨曦才又開口問道:「你夢到了什麼?」

「我夢到了……」

杭晝不敢回憶剛才的夢,那種絕望,那種悲愴,讓他心有餘悸,感覺有人殘忍地把尖刀捅進他的心臟,用力搗碎,血肉模糊,疼得他想原地死去。他咽了咽唾液,艱難地說道:「你離開了我,而我卻怎樣也無法見到你。」

只能一個人無助地在黑暗中奔跑,漸漸迷失。

郁晨曦繼續安撫著,「夢境都是相反的。」

杭晝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

-

許是夢境太過真實,杭晝一整晚都緊緊抱着郁晨曦,還把腦袋瓜埋進他的懷裏,貪戀地嗅着他的氣息,汲取他暖和的體溫,好似這樣就能有更多的安心感。

郁晨曦理解,也一直溫柔地拍着他的背。

清晨。

窗帘拉了開來,入目的是一片雪白。晶瑩剔透的冰晶緩緩降下,清晰地映入眼帘,成為漆黑中綻放的一朵花兒,隨後仰頭看向天空,也同樣純白,彷彿換上了神聖的白色禮服。

杭晝跟郁晨曦洗漱完后,就到樓下的餐廳享用,室內環繞着抒情的鋼琴樂,偶有些許談話聲;桌上擺着生菜沙拉、歐式麵包、優格,以及一杯濃醇的現磨咖啡和一杯牛奶。

這就是歐洲人的早飯,那樣愜意。

吃飽后,兩人手牽手走出飯店。

外面空氣相當清新,沿途都是被白雪覆蓋的斜頂房屋,雖然外觀格局看上去極為相像,可每間的色彩卻是大不相同,有明艷的紅,也有沉穩的棕,更甚有潔凈的白。

整體五彩斑斕。

杭晝跟郁晨曦求婚後,並沒有馬上拉着人到國外登記,而是選擇先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到了冬季雪景正美的十二月,才給自己放個長假,帶着郁晨曦來歐洲一趟。

前幾天才去英國登記,而此時正在卑爾根度蜜月。

小倆口走遍大街小巷,順着碼頭,逛了一回魚市,又拐個彎去盧森爾茲塔,感受歐洲古典韻味,在那留下了好幾張合照,最後漫步回卑爾根大教堂。

哥德式的教堂外觀極為高聳,內飾的花紋雕刻精細,整體宏偉端莊。

走到正中央。

郁晨曦倏地偏過頭,認真且深情地說道:「杭晝,我,郁晨曦,無論疾病健康,無論貧窮富有,我都會愛你,照顧你,尊重你,接納你,永遠對你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聞言,杭晝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然後輕撫郁晨曦的面龐,也跟着回應了一句。

「郁晨曦,我,杭晝,無論疾病健康,無論貧窮富有,我也都會愛你,照顧你,尊重你,接納你。我對你的愛至死不渝,永不消逝。」

「所以——」

「你願意永遠跟我相愛嗎?」

「Ido.」

郁晨曦說完,直接抓着人,吻了上去。

兩人回到飯店后,杭晝讓郁晨曦先去洗澡,自己之後才去。

在他洗澡的時候,郁晨曦坐在鋪滿柔軟暖和的地毯的地板上,望着外頭如童話般的景色,回想起今天所走過的地方,以及杭晝看向自己時溫柔深情的眉眼。

他輕笑一聲,拿出速寫本,低頭就用鉛筆畫了起來。

在最後,寫上落款

——「MittLivsKjrlighet」。

畫上的人,是他的一生摯愛。

-

也許就是因為太愛,才會不自覺地相信一些玄乎的玩意兒。

自從有了那個夢境,杭晝總處在一種不安定的情況下,即便郁晨曦保證自己身體很健康,沒有不舒服,他還是很慌亂,就好比在卑爾根的第十三天。

郁晨曦逛著逛著,忽然覺得有些冷,剛好在街旁有一家咖啡店。他想着只是在旁邊而已,便直接走過去買了兩杯,結果走回來時,杭晝氣急敗壞地把人拉進懷裏。

他哭笑不得,但也因此得知,杭晝還沒擺脫夢魘。

為了讓杭晝放心,回國的隔天,郁晨曦便主動提出去醫院檢查。

檢查結果自然是相當良好。

隨後他又讓醫生親口跟杭晝保證。

玄乎的事,就得靠着玄乎的方式解決。

回國的第三天。

兩人去了鄰市的佛寺,四處雲霧環繞,仙氣飄飄。

走進裏面,掌心合十,虔誠地向大佛祈求平安后,那股不安感奇迹似地消散許多。杭晝望着眼前的景象,總覺得似曾相識,可明明自己從未來過。

兩人走出去后,旁邊有個小僧停了下來。

他們互相打招呼。

隨後。

小僧突然彎起唇,恬然笑道:「施主,該屬於你的緣分,終究還是會回到你的身邊。」

杭晝怔忡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可小僧卻不再多說什麼,徑自行了禮后,就慢慢朝着後面走去。

周遭的霧氣終於散了開來,眼前一切都明朗了起來。灰暗的天際陡然被曙光劃破,那一縷縷的光芒照在兩人身上,彷彿把命運中那揮之不去的陰影給掃去似地。

杭晝和郁晨曦十指緊扣,相視一笑。

前方的石階路,漫長得望不見盡頭。

如他們之間的愛情。

【番外完】

※※※※※※※※※※※※※※※※※※※※

註:兩人在教堂說的那段正是西方結婚誓言詞。

當然有做點修改。

故事就到這裏結束了。

感謝各位小可愛幾個月來的陪伴。

其實當初剛開始寫這篇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寫不長哈哈哈哈哈哈,因為我沒想過要寫虐文,但不得不說,在創作這篇的時候,我自己也是邊寫邊哭,然後碰上甜,也是在那笑得跟痴漢一樣(捂臉.jpg),不管怎樣,我還是寫得很開心,也很樂於收到小可愛們的評論。

最後就是再來宣傳一下我的預收。

下本是爆笑,全程不需要眼淚上場。

預收文↓↓↓

《穿越后我教皇帝宮斗》

文案:

【女主版文案】

蕭百嫿穿越了。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還不存在於歷史上的齊周國中,她決定重拾自己的老本行——寫書,以賺取自己在古代的第一桶金。

某女頻網站知名大佬寫手蕭百嫿:「想知道怎麼套路你芳心暗許的公子嗎?本姑娘教你啊。」

【男主版文案】

當今皇帝後宮佳麗三千,個個傾國傾城,眾大臣皆以為誕下皇嗣指日可待,然而……

第一年,陛下寵幸妃子了沒?

沒有。

第二年,陛下去後宮繞過了沒?

沒有。

第三年……

眾大臣:「陛下!您何時要考慮皇嗣的問題!?」

當今皇帝褚瑜:「朕也很愁,看了桃祿霓寐的話本,總覺妃子都不懷好意,何況朕不想讓未來心儀之人對朕的真心有所誤會。」

【言情版文案】

褚瑜:「嫿嫿是朕的老師,我便需尊稱一聲師父。」

蕭百嫿:「陛下求您放過,換個稱呼。」

褚瑜:「好,娘子。」

蕭百嫿:「……」

【食用指南】

1.宮斗玩家小皇帝x知悉套路真「騷」客

2.1V1,高潔

3.歡樂宮斗你我他,人生趣味處處在

悄悄說,小可愛們記得多多在今天評論。

嘻嘻嘻~

因為今天跟往常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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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曙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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