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真愛如血

番外:真愛如血

北海道的櫻花開得爛漫天真。

彼時顧檸步步高升,被公司委派到日本洽談合約。

周洲和魏徽澤終於在一起,作為姐妹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公幹七天,三天不到她就已經完成所有任務。

閑來無事,便走出酒店賞賞櫻花。

日本不愧是櫻花之國,隨處可見參天的櫻花樹,粉色,紅色,白色,紅色櫻花隨處可見,浪漫到幾近茶靡,人在下面走時,不時降落一場櫻花雨,落得滿身滿頭滿臉。

本來是賞不到櫻花的。

一場突如其來的寒流,生生將花期延後一個月她才有幸得見如斯美景。

顧檸走着,腦子裏時不時閃出一個人影。她煩躁的甩頭,卻怎麼也忘不了,反而愈加清晰。

是何淼霖。

顧檸來的時候根本沒告訴他,之前幾個月他天天追求她,搞得他不厭其煩,如今丟開了他,她反倒想念起他了。

真是個賤骨頭。

顧檸心裏罵自己,就是不承認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

周洲說的對,她就是死鴨子嘴硬,不過那又怎麼樣,該是她的怎麼也不會走,不該是她的怎麼也不會留。

或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她對於愛情一向信奉一句姻緣天定。不主動,不被動,可以說是消極的態度,但她實在是太累了,那些情啊愛呀的,想起來就像是前輩子發生的事情一樣。

周洲說她封閉了自己的心,說她是一隻蚌,躲在堅硬又密實的殼裏不出來,她說自己就是這樣,因為一場無疾而終的愛戀,把她身上所有感情都耗盡了。

一盞燈沒有油怎麼燒起來?

「嗨,真巧啊!」

顧檸驚訝的看向那人,何淼琳上身穿着黑色T血,下身一條淺藍色牛仔褲,笑容燦爛,像火,像光,燃了起來。

顧檸按捺著自己的心跳,明知他是故意跟過來的,她仍是問他:「你怎麼過來了?難不成你那律師事務所還是跨國的?」

「真聰明,不愧是我小師妹的朋友。最近加了一項訴訟案,幫助在日留學學生打官司剛下庭,你呢?」

「公幹。」她故意冷淡的撇下兩個字,為的就是看看他的反應。

果然垂頭喪氣,像個孩子一樣,不過很快就會滿血復活了。她如是想着。

如她所料,何淼霖消沉不過幾秒,又重新恢復笑臉,「我知道那裏有一家特別好吃的料理店,現在又快到了飯點兒,不如我請你吃飯吧。」

「這……」顧檸裝做為難的皺眉,「好吧,我最近也沒什麼事。」

兩個人很愉快的吃了飯,一路上顧檸心裏像住了一條小鯉魚,不住的冒泡泡。咕嘟,每一個都閃閃發亮。

最後他們約定了明天外出去旅遊。

地點是富士山,說起富士山,顧檸第一反應竟然是紅富士蘋果,徹底暴露了自己學渣的本質,最後罕見的紅著臉在某人的科普下才知道一些基本常識。

因為不是旅遊旺季,所以遊人並不多,比起國內人山人海的盛況,這裏明顯空闊了許多,連空氣都很清新。

他們兩個人哼哧哼哧的爬上了山頂,一路上見到了各種可愛的小動物,饒是顧檸這個女漢子心也被萌化了呢。

何淼霖告訴她,日本最有可愛的動物是鹿,特別是奈良的鹿,不怕生人,在道路上隨處可見,在路上隨時能躥出來一隻,纖細靈巧,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你,能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顧檸躍躍欲試,可是天黑了,只能明天去。

兩人在旅館住下,傳統的日本木製房屋,有狹長的推拉隔板,房子主人是一個漂亮的日本婦人,穿着傳統的和服,從漂亮的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是一個極為美貌的女子。

老闆娘人很好,可惜顧寧不懂日語只能在一旁啞巴似的看着他們交談。

看着他們時不時輕笑兩聲,她心裏酸酸的,這才驚覺自己吃醋了,又懊惱又生氣。

花心大蘿蔔!

「你們剛才說什麼?」她語氣很不好。

何淼霖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她說房子只剩下一間,只能委屈我們住一間房了。」

顧檸紅了臉,最後還是兩個人睡一間。

被子鋪在低矮又精緻的榻榻米上,兩個人相距也不過十幾厘米,很難熬,顧檸深深的覺得自己今夜可能睡不着了。

沒想到,不知道何時,迷迷糊糊的她竟睡過去了。

醒來時一陣頭暈目眩。

她還在迷夢中,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那雙手很熱,燙的溫度一下子燒到了她心坎上。

「快走,發生地震了!」

何淼霖面色沉靜,心中卻早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護她安全。

已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腳下的震顫,整個房子開始搖晃,像是喝醉的酒鬼。

他們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下一刻房子就徹底坍塌了。

一同從房間里衝出來的,還有驚醒的眾人,在老闆娘的指引下跑進防空洞,人流如同是一條洶湧奔騰的洋洋河流,衝擊着他們。

顧檸已經什麼都不顧了,只知道緊緊抓住他的手,不能放,不能松,這一刻才發現何淼霖對自己來說有多麼重要。

他們就那樣跌跌撞撞的隨着人流,被人流衝進防震洞。

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偏生又是寂靜的,耳邊只能聽見無數微弱的呼吸聲,像草叢裏無數螢火蟲,散發出微妙的浩瀚的光,剎那間,即是永恆。

一直到顧檸將思緒從緊張中抽離,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靠在他懷裏,手心冷汗涔涔。

她的情緒有一瞬間的放鬆,還來不及有何感想,便聽見一聲轟響,空氣開始變得渾濁,灰塵如漣漪一般開始擴散,肆虐的地震徹底摧毀了防震洞口。

坍塌的木塊兒完全掩埋了唯一的出路。

當洞口邊的人傳出這個消息時,有人開始抽泣,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開始肆虐蔓延。

何淼霖摟緊了懷裏的姑娘,他很鎮定,只是輕輕拍打的她的後背,是安撫。

沒有人知道這麼政,府的救援隊會在何時趕到,等待他們的很可能是死神的垂青。

在絕對的恐懼中時間開始消失的很慢,像凝固在琥珀中的漫長歲月,可以輕易摧毀在場的每一個人,卻唯獨沒有他們。

將外套鋪在地上,他們坐了下來,顧檸一直坐在他懷裏,兩個人傳遞著彼此的溫暖,誰也沒說話,什麼也不用說,他們靜靜坐着,竟難得的安靜下來,等待着黎明。

這樣的等待是極其枯燥且乏味的,何淼霖尚可忍受,顧檸也自有辦法,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側耳傾聽他的心跳聲,咚咚咚咚。

強健有力,帶給她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她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他整整一夜沒有再變換一個姿勢。

已經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一片死寂中,偶爾會傳來一兩聲倒地聲,每當這時,何淼霖都會皺緊眉頭,嘴唇上一片乾澀死皮,嘴裏連唾液也開始分泌不出了。

根據科學實驗,人在不吃食物的條件下可以生成15,如果不喝水,卻只能活三天,會因極度缺水而渴死,並伴有眩暈,幻覺等狀況。

他們已經熬到極限,尤其是顧檸,她已經處在瀕死邊緣,半是昏迷,半是清醒。

何淼霖心急如焚,可他沒有什麼辦法

水,哪裏有水呢?

黑暗中他深沉的眼亮了。

隨即,他毫不猶豫地用牙齒咬開自己的手腕。他沒有刀,皮肉被大力撕扯的開裂,很快便出現一條猙獰的傷疤,腥甜的血液塗在她的嘴唇上,溫溫的,熱熱的。

他抱着顧檸,將傷口放在那乾澀的唇瓣上,用自己的血液一點一點濕潤她的唇瓣,以及身體。

何淼霖一次又一次渡血給她,直到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消耗殆盡,盤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照射到他臉上時,他終於失去了僅存的意識。

後來顧檸才知道,那天夜裏,日本發生了7.3級大地震,將那裏震成了一片廢墟。

整整三天兩夜,當救援隊趕到時已經有大半人死於絕望與缺水。

何淼霖救了她,他自己卻差點兒喪命。

被人救出后,何淼霖便被人送進icu重症監護室。

顧檸一直在他身邊守着,整整五天,他一天沒醒,她便痛苦一天。

第六天,她照舊在床邊說話自說自話,說的是他的瑣碎日常。

她說:「我18歲的時候去廟裏上香,順便在諸天神佛面前求姻緣,抽出一支簽,上面寫着:

「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醒來的時候臉上便帶着笑容,一會兒窗外的陽光溫和柔軟的撒滿了她整個心田。

後來他們故地重遊,去北海道賞櫻花,去富士山爬山,去奈良看鹿,此生再沒遇見過那樣大的地震,再沒有失去過眼前這樣好的人。

顧檸問他,「你那天和老闆娘說的話是什麼?」

他笑,如實而答:「我說我和老婆吵架了,問她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給我們安排在同一個房間。」

「好啊,你心裏心思可不少,敢算計我,該打!」

他嘻嘻笑笑,打鬧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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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古早狗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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