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缺有個白月光

孔缺有個白月光

孔缺這個人,似乎是完美無缺的。

有錢有勢的男人已經足夠迷人,偏偏他還長著一張盛世美顏。

烏墨般的頭髮,雪玉般的俊臉,精緻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嘴角常含三分笑,完美得無可挑剔。

然而,只有孔缺自己知道,他缺一個男人。

孔缺的心裏藏着一抹白月光。

這白月光要追溯到孔缺七歲的時候,他被困在一口廢井裏,而那個少年,像從天而降的神祇。

清涼的月光從井口斜斜照進來,恰好披在少年身上。

少年和他說了很多話,但具體說了什麼,孔缺已經記不清了。只依稀記得,有很多燦爛的星星從少年手裏飛出去。

少年皮膚很白,泛著健康的光澤,高挺的鼻樑上面有一顆小小的紅痣,睫毛密得能盛住星光。

睫毛眨動間,孔缺看見了白月光的眼睛,他的瞳色極淺極淡,在月光下看,接近澄澈的蜂蜜色,彷彿兩顆上好的琥珀。

孔缺再沒見過比那晚更美的月色,也沒遇見過更美的人。

這世上什麼都會變,記憶也一樣。從7歲到22歲,白月光在孔缺心裏藏着掖着十五年,不受控制地變了味。

記憶模糊,情感消退,白月光變成了孔缺的執念。

先是畫了無數白月光的肖像畫,而後是更加立體可觸摸的雕塑,投資研究仿生AI,試圖造一個能和他說話的白月光AI出來,然而這些都無法滿足孔缺。

無論做什麼,都無法阻止孔缺在變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二十歲那年,孔缺驚恐地發現,他無法準確回憶起白月光的長相了,唯一清楚記得的是,白月光穿着一件白襯衫,有又長又密的睫毛,鼻樑有紅色的小痣。

孔缺骨子裏極度偏執,他找不到少年,便收集了和白月光有着相似之處的男人,眼睛,鼻子,睫毛,小紅痣……

孔缺倒也不碰他們,就是掛着一抹純情又變態的微笑靜靜欣賞。

又是一天,孔缺醒了,他半闔着眼睫,以慢得近乎優雅的動作坐了起來,帶上眼鏡,開始了新一天的折騰。

孔缺卧室外,他的私人秘書李秘早已等候多時,一收到孔缺起床的信號,頓時頭皮都緊了三分,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注意,孔先生提前五分鐘醒了。按順序報告進度。」

「音樂組已到位。over。」

「搭建組到位,餐廳主色調已換成雪白色。over。」

……

在有條不紊的彙報聲中,忽的傳來綠化組火急火燎的聲音,「李秘書,花園裏月光男神噴泉系統壞了!」

綠化組提到的月光男神鵰塑是孔缺的早年作品,大概有三層樓那麼高,每天早晨,孔缺一打開窗帘,千管噴泉齊齊噴出,暈散的水霧折散出一道彩虹,正好就橫在月光男神頭頂,這個儀式對於孔缺來說就像古代皇帝給神仙上香一樣,少一天都不行。

李秘書急得乾瞪眼:「不是讓你們每天都檢查的嗎???」

綠化組後悔莫及:「查了好幾年,每天都沒問題,就昨天沒查,早上就發現噴不出水了!怎麼辦?!」

能怎麼辦?

李秘書默默扶額:「……淡定點,盡量維修。」

李秘書帶着人進門,音樂組吹拉彈唱奏響一曲舒緩的樂曲,男佣們眾星拱月般圍着孔缺,搞髮型的搞髮型,刮鬍子的刮鬍子,修指甲的修指甲,一干人訓練有素,低眉順眼,戰戰兢兢。

這些男佣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睫毛都很長,長得像芭比娃娃。這些金剛芭比站成一排,看起來詭異又搞笑。

孔缺有個糟糕的癖好,他不喜歡睫毛稀疏的人。入職第一要求就是睫毛要長,越長越好,不接受黏假睫毛和刷睫毛膏。以至於家裏每個人一看見孔缺,就會想起被種睫毛支配的恐懼。

孔缺動動手指,厚重的窗帘緩緩向兩邊拉開,從孔缺的視角,正好能看見月光男神的全貌。

月光男神由大理石雕刻而成,踏在噴泉池中央,宏偉壯觀,細節栩栩如生。它懷裏抱着一個小孩,眉目溫柔,微微笑着,約二十米的高度讓它顯得觸不可及,與其說是人的雕像,倒更像神像。

陽光正好,孔缺靜靜地等著彩虹出現,誰知下面半天沒動靜,孔缺溫聲道:「出什麼問題了嗎?」

孔缺很少發火,他臉上總帶着恰到好處的微笑,聲音不高不低,從容優雅,第一次見面可能會以為他性子寬容甚至好欺負,但熟悉他的人一看他勾起嘴角,無異於看見惡魔拿起尖刀。

李秘書不安地瞄了孔缺一眼,道:「孔先生,花園控水閘出了一點小問題,正在檢修。」

話音剛落,一根雪白水柱沖了上來,雖然只有孤零零一根,但一柱擎天,頗有斗破蒼穹的氣勢,不多時,又是幾根水柱參天而上,像噴泉似的換著花樣。

李秘書低頭一看,綠化組的幾人躲在雕像後面,舉著澆花的大水管朝天一陣猛噴,企圖用人工噴泉矇混過關。

李秘書:「……」

孔缺嘴角的迷之微笑深了幾分,道:「我很感動。」

李秘書:「……」我不敢動。

「看來是太久沒有旅遊了。」孔缺扶了扶鏡框,道:「送他們去西伯利亞團建。」

這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孔缺又把幾名員工發配去了西伯利亞,完成每周發配任務的他,心情十分愉悅,道:「虔天意呢?」

虔天意是孔缺最近搜羅來的小明星,長相在一眾情人中不算突出,但聲音和月光男神很像,孔缺剛到手,熱乎著,還挺新鮮。

李秘書低下頭:「……虔少坐早上五點的航班去北京了,要給他打視頻電話嗎?」

孔缺微笑道:「不用。」

李秘書試探道:「不過,Alan早上到了,讓我問問您,他是否能和您共進早餐。」

孔缺點了點頭。

沒一分鐘,Alan就來了。

Alan本為台灣18線開外一模特,搭上孔缺之後吃喝不愁,資源豐厚,因此很巴著孔缺,他善於揣度人心,發現孔缺心情不錯,一坐下就撒嬌似的說想死孔缺了。

孔缺盯着Alan看了幾眼,緩緩勾起了嘴角。

Alan被孔缺盯得發毛,扯著臉皮賠笑道:「孔先生,怎麼了?」

孔缺微笑道:「你這幾天做了什麼?」

Alan露出被關心的驚喜,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不動聲色地向孔缺要資源要人脈。

孔缺扶了扶眼鏡,溫聲道:「你陪/睡的那個男人沒滿足你嗎?我看見,他似乎是王導。」

孔缺這話講得溫柔如春風,對Alan來說卻無異於一枚原子/彈落入心間。

孔缺自包養他以後,從來沒碰過他,甚至連說話都很少,Alan那裏忍得住,便勾搭了一個與孔缺交好的導演,他小心又謹慎,沒想到孔缺還是知道了。

孔缺派人盯着他?他說他看見?可是怎麼可能看見呢,難道盯着他的人還錄了視頻?

怎麼可能?!

Alan內心泛起驚濤駭浪,不可置信地盯着孔缺。

孔缺臉上風平浪靜,似乎剛才只說了一句「天氣不錯」而不是指出Alan給他帶了一頂綠帽。

他微微低頭,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雪亮的餐刀,認真分割盤子裏的牛排,刀尖劃過幾乎全生的牛肉,擠壓出粘稠紅色的番茄醬。

Alan產生了一種孔缺在割自己的肉的錯覺。

Alan嚇得牙齒咯咯發抖,恰好此時孔缺抬頭,Alan剛對上他的眼睛,腿一軟,從凳子上滑下去,撲通一聲竟跪下了。

孔缺掃了他一眼,笑道:「你怎麼了?」

Alan磕磕絆絆地道:「我……我違約了……在合約期間……不幹凈了……孔先生……對不起……」

孔缺拿起桌上的紅蘋果,輕輕放在Alan頭上,道:「別哭,你可以陪我玩射飛鏢的遊戲,哄我開心。」

Alan瞪着孔缺手裏沾著一絲牛血的餐刀,哭道:「孔先生,我錯了……嗚……我不該違約……對不起對不起……」

孔缺和善地望着他,欣賞Alan哭到變形的臉,聽他扇自己巴掌時清脆的啪啪聲,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真是無聊啊。

無聊的求生表演,當然更無聊的是觀看錶演的自己。以Alan的抽泣為BGM,孔缺完成了早餐,勾了勾手指。

侍立在兩旁的保鏢早已等候多時,一人一邊,抓着Alan手臂往後拖,直至牆角,期間Alan一直哭哭啼啼,像毛毛蟲一樣在地板上扭來扭去。

不必孔缺多說,一保鏢拿起蘋果,堵住了Alan的嘴,同時孔缺指尖銀光一閃。

餐刀正中紅心,Alan瞪着眼睛,嘴巴一松,沾著口水的蘋果滾了下來,刀身恰好沒入整個蘋果,再往前一些,便能刺穿他的喉嚨。

我死了嗎?不,我好像還活着。Alan虛脫般尿了褲子。

孔缺無聊地推了推鏡框:「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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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了一年,趕在兒童節發了!(猛男探頭,暗示rua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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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他兩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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