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姜月皎抬頭，眼前展開的虛擬屏幕上出現了影像。

這幅影像和之前看到的一號頭骨里釋放出來的影像很相似,都是遠古畫質,畫面抖動嚴重。

圖像當中最顯眼的就是遠處一顆巨大的恆星,它的光芒炙熱而濃烈，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然而很快,恆星的光芒漸漸變弱——龐大的形狀怪異的陰影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影像的視角出發處而來，遮天蔽日,恆星的刺眼光芒為龐大的陰影抹上了金邊。

而陰影涌動，其中明滅可見無數雙紅色的眼睛。

不斷有炮火朝著陰影而去。

火焰的爆發，磁力的流轉,甚至還有旁側不斷爆炸后變成絢爛焰火的光波——這些光芒夾雜在一起，形成了令人窒息的死亡光潮。

陰影遮天蔽日，即便是透過這個影像，站在歐德瑞安族最強大的核心實驗室當中觀看這幅畫面,也有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這場戰鬥規模太慘烈。

無數炮火在寂靜之中綻放開死亡的光芒，無數陰影落下又出現。

就在陰影快要將畫面全部吞噬的時候，忽然,紅色的眼睛瞬間消失。

一秒，兩秒，三秒。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姜月皎依然有一種瞬間寂滅的感覺。

下一刻，無數眼睛陡然睜開,陰影瘋狂地扭動起來,像是經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而這邊的最後一波炮火齊放,原本強大到令人覺得絕不肯能會被擊退，如同無邊無際死亡黑潮一般的陰影，竟然在這次的攻擊當中瞬間被摧毀！

火光從炮火爆炸的點開始燃燒而起，原本只是各處的星星點點，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

一片在星空之上的火海。

畫面孑然而至。

姜月皎這才回過神來，呼吸急促：「這個是——？」

「這顆主序星——也就是你剛才看到的年輕恆星，是我們唯一定位的標準，然而銀星系這麼大，無數個大小星系，即便需要一一比對，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安教授關閉影像文件：「至今為止，我們還沒有找到這顆恆星。」

「但根據送去拍賣的那個一號頭骨當中的圖像，結合分析，我們認為這應該是屬於同一場戰爭當中的記憶畫面，並且都是人族與蟲族的戰爭。」

安教授微微眯眼，緩聲道：「你也知道，這個畫面中的蟲族表現的非常強大，而且也不怕告訴你，歐德瑞安族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領長雖然迫於壓力，將其他的東西送去拍賣，但是很多人並不知道，我們在那個星系找到的不止是一個頭骨。」

姜月皎問：「這兩個頭骨，都是在RSD-E058星系找到的？」

安教授點頭。

她疑惑道：「那對比過RSD-E058星系或者附近的恆星群了嗎？」

「當然，」安教授笑了；「我們的對比範圍就是從那個星系開始的，RSD-E058星系沒有恆星，而附近的上千個恆星系已經——」

安教授忽然停了下來，有什麼東西瞬間閃過，然而他又想不真切。

半晌，他才看向姜月皎：「你為什麼這麼問？」

姜月皎被突然問道，有些茫然：「我是覺得有些奇怪，大部分的星系都會有恆星，頭骨是在RSD-E058附近發現的。要麼是頭骨的主人死在這個地方，記憶是此地或者其他地方。要麼就是頭骨死後被別人帶到E058，記憶是在別的地方。無論如何，從這裡開始查清應該沒錯，但你說沒有恆星——」

她之前在末日地球上的太陽系的恆星就是太陽，而大星系，則由無數小星系組成。

星系，也是宇宙島。

每一個島上都有一個重力中心，圍繞著島嶼的大海里，往往包括了恆星、行星、氣體、宇宙塵埃和相應的其他物質。

這些物質會伴隨著一個統一的質量中心運轉，一個星系可能會有多個恆星，甚至星系的合併還會造成大量的恆星產生，形成所謂的星爆星系。

RSD-E058並不是一個伴星式星系，它的空間比當初的太陽系要大一百倍，這樣的一個星系，一定有一個質量中心。而且說不定，還會誕生更多的恆星。

安教授沒說話，只是看著她，似乎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姜月皎按照自己的想法繼續道：「所以如果沒有恆星的話，那RSD-E058有沒有黑洞？」

安教授眼前一亮：「黑洞！」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喃喃自語：「若是這段記憶發生的時間足夠久遠，久遠到一顆年輕的恆星都已經燃燒完了自己的生命——」

他低頭，臉色激動，手上動作不停，快速調出E058星系相關的所有數據，開始比對測算。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而黑洞的數據和恆星上能夠發現的數據也極其有限。

測算需要大量的時間。

過了一會，安教授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姜月皎問：「有結果了？」

安教授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我已經發現了一些吻合的數據，雖然還不夠有說服力，不過至少是個突破點。」

「這件事先放一放，」他戴上手套，打開旁側的一個保存柜子，取出一個同樣光潔的白玉頭骨，「這是二號頭骨。」

「三個頭骨的材質相同，不過骨面輪廓並非一樣，說明是三個不同的人的頭骨，而且他們的骨頭的材質，和我們現在已知的人族的材質也有很大差別。」

「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有幾個，不過它們之中令人覺得疑惑的，就是頭骨的額頭上的刻痕。」

一號頭骨一豎一圈，二號頭骨豎圈豎豎，三號頭骨的圖案卻是七豎。

也許是它們的某種標誌。

這其中，也沒有規律。

而且頭骨的數量不定，也無法確定這些圖案之間的規律。

安教授原本以為只有E058星系才有這些存有影像的頭骨，但姜月皎的發現卻推翻了這一點。

在其他地方，也有可能發現白玉頭骨。

那麼還沒有被發現的，是不是更多？

他抬起頭來，看向姜月皎：「不過，你們瑞斯達族會出手拍下這些東西，在我的意料之中。」

姜月皎有些意外：「為什麼？」

拍下那兩樣東西，純粹是因為她對紅玉鑰匙的形狀和超級文明的事情感興趣而已。

「預想中，會有很多勢力會搶奪這些東西，但是我也聽拍賣會那邊說了，你是撿了個大便宜。」安教授道，「不過要是當時真有人出來跟你搶，你們瑞斯達想必也會不顧一切拍下來。你應該收到姜臻的命令了。」

姜月皎下意識地想要否認，但轉念一想，當時秦寒琅確實是收到了族內的資金支持，只不過在她出風頭吸引火力的情況下，秦寒琅的行為被大多數人忽視了。

拍賣會上很多人，包括這裡的安教授，都會認為她才是姜臻派去拍賣會上主要負責瑞斯達族採購任務的人。

若是秦寒琅收到了要拍下這兩樣東西的命令，但卻遇到自己出手，他是不會出來和自己競拍的。

這樣一來，也說得過去。

安教授點頭：「沒錯，當初我們其實發現的是三個頭骨，其中兩個由程令燭的父親帶了回來，包括那個紅玉玉石。而第三個頭骨，落在了姜臻手裡。」

「如果知道了紅色玉石的作用，姜臻一定是最需要得到它的人，而且，當初向歐德瑞安族施壓的人當中，姜臻的操作最——」

安教授頓了頓，把騷字咽了下去，語氣嚴肅地看著姜月皎道：「最，過，分。」

姜月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不過這也是各憑本事。」安教授擺擺手，「我一個老頭子也不會和你計較。」

姜月皎又把紅玉和頭骨還在路上的事情告訴了安教授，安教授點點頭，沒說什麼。

她小心問：「那，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安教授剛剛把三號頭骨掃描完畢，眉頭一皺：「不行。」

姜月皎：「？？」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眼前這人也不是自己手底下的研究員，安教授的臉色緩和了片刻，才繼續道：「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雖然她之前說了一些末日的信息，但是具體的內容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說完的。

安教授還想深入研究末日地球的事情，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完整記憶體，怎麼可能輕易放走。

為了留她下來，特意研究所里給姜月皎安排了一個臨時房間，還替她開通了科研組的研究員許可權。

這次安教授知道要提前彙報了，事關超級文明的研究，領長自然是同意的，在安教授的眼皮子底下，不該泄露的東西，姜月皎也偷不走。

只是球球就要長期陷入休眠，後面直接送回去給了安松清，放在安家暫管理一陣，送球球回去的研究員順便告知了姜月皎的事情，最近幾日她都無法回來，讓凌燃和安松清不用擔心。

凌燃差點以為是歐德瑞安族的陰謀，要殺進研究所救人。

好在姜月皎不放心他，在研究員進屋之後就給安家打了視頻通話。

凌燃看著視頻里的小姑娘，收起剛要擊飛研究員的計算力，道：「你——」

「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姜月皎：「啊？」

纖長的睫毛動了動。

凌燃眼底一片暗色，眼看就要召喚出星人機甲。

姜月皎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安爺爺有些事情要我幫忙，等到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就會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她低頭，頓了頓，「和長庚啊。」

凌燃還是看著她。

姜月皎笑了：「真沒事，要不過幾天我回來，你檢查一下，看看我哪少零件了？」

球球剛剛開啟，就聽見這樣糟糕的台詞，立刻飛了起來：「主人！你怎麼能給這個可惡的奴隸檢查您身體的機會，他一定會趁機——」

「啊啊啊啊可惡的奴隸，你快放開我，你要是傷害到脆弱而嬌嫩的球球，主人不會放過你的！」

姜月皎：「哪有你說的那麼……」

安松清往旁邊退了退：「話題這麼深入嗎？那我，我那什麼，快遞到了我出去收一下——」

凌燃將目光從球球身上收回來。

他看了眼剛出門的安松清：「你放心，安家的人在這裡，要是你出了什麼事——」

「臭小子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出了什麼事，你是在威脅我嗎？」旁邊忽然響起一個老頭子憤怒的聲音，隨後姜月皎旁邊就探出一個頭來。

安教授：「你想幹啥你就直說！」

凌燃：「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保護她的安全，我也會保護好安家，您老人家不用擔心。」

他說的是保護吧？為什麼聽起來跟威脅一樣啊？

可人都這樣說了，安教授也沒法繼續罵下去，得罪了他們，自己的地球研究就泡湯了。

這小子為什麼和那個姓姜臻的一樣，說話都那麼欠打？

難道女婿也會跨族遺傳不要臉的基因的嗎？

「好了，別說廢話了，我今天要開始研究了！」安教授氣的掛斷了通訊。

姜月皎笑著安慰道：「他說話就是這樣，安爺爺不用放在心上，凌燃人很好的，話是這樣說，實際上真正遇到什麼事，他一定會是挺身而出的那一個人。」

凌燃這麼好，這麼善良，這麼好看。

她能遇到他，簡直和夢一樣。

這麼好的人，想要一直保護他，想要他再也不受到任何的傷害。

安教授冷哼一聲：「你們小兩口也別在我面前撒狗糧，我的心裡只有學術。」

話音剛落，他的通訊手環就響了起來。

安教授轉過身，剛才還嚴厲的語氣瞬間消失，聲音溫柔：「哎呀，這就幾天的時間，你放心，回來我一定好好陪著你，我請個假，帶你去隔壁星系看永夜瀑布怎麼樣？」

「小安的事情？她沒事，你在那裡好好散心，等我忙完這些事情，馬上就過來陪你。」

掛了通訊，才轉過身來，聲音冷淡：「看什麼，接個電話而已，今天我們說到哪了？上次你講的那個國家結構——」

「來來來，跟我去實驗室說。」

姜月皎：「……」

——

在實驗室的時間過得很快，紅玉和頭骨也直接送到了這裡，姜月皎為安教授提供末日信息也不全都是白做，安教授還送了她一個空間戒指，銀色圓環，空間不大，但是尤其穩定。

存放貴重物品，方便隨身攜帶。

尤其是白玉頭骨和紅玉這種東西，若是以後發現了新的頭骨，東西又不在身邊，豈不是耽誤功夫。

姜月皎收下了戒指，帶著剛剛送到的紅玉來到了實驗室。

安教授打開錄像儀，姜月皎才將紅玉和白骨放在一起。

經過這段時間的能量恢復，紅玉已經可以重新激活新的白骨圖像。

只見兩個物品放在一起之後，空間漸漸扭曲，一副龐大的影像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一次，終於不再是與星空蟲族的戰爭畫面了。

入目，是一片荒涼之感。

乾枯的地表，蒼白的岩石，天空是灰色的，雲層很低，深灰色的雲潮倒扣在天上，壓得人的心都充滿了蒼涼的感覺。

姜月皎：「！！」

安教授激動道：「沒錯，這，這就是當年我去過的那個星球，這個感覺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

而畫面中，有一個看不清模樣的模糊人影，只能看見它抱著一個什麼東西，緩慢地走在這片荒野上。

畫面抖動幾下，彷彿被人拉進又拉遠。

在畫面快速閃爍的幾秒內，姜月皎敏銳地看見了剛才一閃而過的東西——那個模糊人影懷裡的東西。

是一個嬰兒。

它有著一雙灰色的眼睛。

這雙眼睛看上去極其漂亮，尤其是灰色的通空，精緻美好，彷彿一個脆弱的易碎品。

天上的雲層開始快速流動，速度遠超正常的流速，而模糊的人影卻在往後退著走，彷彿畫面被人按下了加速後退的按鈕。

到了後面，完全看不清畫面當中有什麼東西，只有被拉長扭曲的蒼白線條。

最後，畫面停在了一個高大的陰影面前。

陰影很高，高聳入雲，看不到頂端，四周的空間都帶著詭異的扭曲感，甚至從畫面當中，只能看清這道屹立在蒼白平原上的陰影的一部分。

或許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陰影更高，更寬。

而天空之上，一塊巨大的透明水晶懸空而立，光線穿過水晶，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水晶的體積在漸漸變小。

有什麼東西飛快地竄入地上那片陰影之中。

伴隨著陰影的空間扭曲和波動，天地間出現了一絲聲嘶力竭的吼叫。

那是一個女人，用盡了所有力氣的聲音。

這也是姜月皎第一次在白玉頭骨當中的影像當中聽見聲音。

這道嘶吼貫徹天地，仿若泣血。

——「滾，回，去！！」

嘶吼的餘音還在回蕩，眼前的陰影忽然被什麼東西堵住，而堵住它的東西過於龐大，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無數條蜈蚣一般的黑色長腿，長腿死死地抓住陰影的兩側。

似乎那不是陰影，而是一道門。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或許是什麼能量在爆發，又或許是某種強大的計算力，在用力地將眼前這個東西用力地推向陰影。

最後，在聲音消失的瞬間，這個東西也被徹底推入陰影之中。

畫面結束。

——

安教授喝了一口茶，又喝了一口茶，抬頭看著姜月皎：「小姜，你分析一下。」

姜月皎：「？？」

她只是個打醬油的啊？

然而迎著安教授期待的目光，她也只能把自己想到的都說出來：「這個三號頭骨，也就是在蒼白星球上發現的東西，可能是一個女人的頭骨。」

「我在畫面當中看到的模糊人影，或許是她，而她抱著的嬰兒——」

安教授點頭：「對，嬰兒，那個嬰兒不可能是對付那個怪東西的人，所以應該是那個女人。」

「滾回去？滾回哪裡去？」安教授又問，這一次更像是在問自己。

「蟲子？人類？」

「來源？」

「超級文明——」

他自語了半天，忽然站起來，走到另一側的儀器上，輸入密碼后調出一份文件，導出在兩人面前的平台上。

「你看，這個是蟲族的歷史軌跡整理。」

「目前已知的蟲族，原本並不存在於仙女或者銀星系。」

人類雖然已經將足跡遍布整個銀星系，但對於仙女系的了解非常少，歸根結底，是因為第二次蟲族戰爭之後，蟲子佔領了仙女系，那裡也成了人族的禁區。

而仙女系和銀星系的四周，都被暗域包圍，那是一片星球稀少，能量枯竭的死亡之所，暗域入口、銀星系和仙女系各佔一個球形空間的三個部分。

「他們是在第二次人蟲大戰之後，被趕去仙女系的。」安教授繼續道，「但是在第一次人蟲大戰當中，很多考古資料都表明，這些強大的蟲族大多從暗域入口的方向而來。」

「也就是說，蟲子來自暗域？」

安教授點頭：「這只是一種猜測，若是蟲子一開始就是從暗域入侵而來，那麼超級文明在對抗蟲族的時候，說出讓它們滾出去這樣的話來，也很正常。」

他點開之前的人蟲戰爭影像，指著其中一道光芒道：「經過詳細分析，我們發現這道光芒和一道老弦門很相似。」

如今的星空人族，是遠遠沒有超級文明那麼強大的。

很多科學技術，都是從超級文明的遺迹當中發掘而來。

而僅僅就是這麼一點文明遺迹，就能讓如今的人族興盛至此，難以想象當初的超級文明到底有多強大。

至於弦門技術，如果按照星空人族的發展，不知道要多少銀星年才能發明出來。

沒有這項可以在廣袤星系之中快速折躍的技術，人族的發展將會更加緩慢。

而這項技術，也完全是建立在已經有很多遍布銀星系的老弦門存在前提下，通過對老弦門的研究，他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超遠距離星空航行技術。

可以說現在的人族發展迅速，完全就是在走一條以前已經被人鋪好的路。

少了摸索和失敗，直接就將技術和成果放在他們面前。

一個種族一旦掌握了超遠距離星系折躍技術，首先要做的一定是建立近距離的星門，挨個探索附近的星系。

但是很多考古資料顯示，目前存在的老弦門，按照數量分佈繪製成一副地圖的話，很容易就能發現，它以三個角最為密集，三個角兩兩之間又有不少星門坐標。

三角形的分佈，表明當時至少有三方勢力，分佈在三個距離超遠的大星系，而這三個勢力之間需要溝通往來，所以三角之間也有無數星門。

三個頂點附近的星門保留最好，有的甚至現在還能繼續使用。三角之中，位於頂點的頂角保留星門數量最多最完整。

三個角之間的星門諸多破碎，似乎質量不高，只是匆匆建立。

「你看，」安教授指著頂角的坐標，「這個星門附近，大概兩個星門的折遷距離之外，就是RED-E058星系。」

姜月皎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三個密集點若是代表三個文明，這也說得通。當蟲族入侵爆發的時候，他們只能匆匆修建很多星門，以供軍隊來往奔赴戰場。」

她問：「所以超級文明，其實是毀滅在蟲族手裡？」

安教授點頭：「我懷疑這些遍布銀星的無數老弦門，就是為了戰爭而生。」

「而戰爭的最後句點，就在RSD-E058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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