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挫折
袁世凱的一番話讓薛、丁感動不已，在袁世凱的堅持下，最後二人都收下了袁世凱贈送的一千美金。
丁大勇收下錢后道：「袁爺！你是大勇這輩子見過的最夠意思的朋友，今後要是有什麼吩咐大勇一定赴湯蹈火！」
雖然二人在美國都是力巴，但是與丁大勇比起來，薛慶曉是個上過私塾的讀書人，心眼活分。上船之前，袁世凱曾經說過他不過是與斯蒂芬船長有些交情罷了，但是自從上船之後，船上的水手、大副甚至船長對他的態度都是恭恭敬敬，這不禁讓薛慶曉對袁世凱的身份多了一種猜想。丁大勇一直靠出賣苦力為生，回國大不了再重操舊業，而薛慶曉是為了籌集考取功名的費用才來到這異國他鄉的，要是能夠攀上袁世凱這個關係說不定將來可以好生利用。
想到此處，薛慶曉道：「袁爺，你先助我等回國，其後又以資相助，此恩有如再造！薛某沒什麼大本事，但也算識文斷字，要是爺有什麼事情就隨便差遣！」
袁世凱自小深受官場熏陶，本就是攀附關係的高手，他哪能不知道薛慶曉心裡的算盤。聽到薛慶曉改變對自己的稱呼，袁世凱沒有推辭，而是默認了這種身份的變化——這也是他一手策劃好的結局。聽完兩個人的保證，「袁派」演技再次上演，他裝作不經意問道：「薛兄，你們工作的那個礦場還有多少中國勞工？」
薛慶曉道：「大概還有近百人吧，他們都跟我們一樣十分的想回家，可惜他們沒有我們這樣的運氣，能有袁爺這樣的大恩人相救。」
袁世凱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道：「咳～慚愧啊，我能幫你二人卻幫不了這美國的所有華人啊！想我大清泱泱大國，可中國人到了這美利堅卻豬狗不如，讓人心寒……」
薛慶曉問道：「難道您想幫助那些礦里的其他兄弟？」
袁世凱答道：「是啊，可惜卻沒有辦法啊！」
薛慶曉試探的問道：「是啊，這礦里數十人可不容易逃走，就算逃到這裡又有誰能將這麼多的中國人一起送回國呢？」
袁世凱心裡輕笑一聲，然後說道：「不瞞你說，在下在上海經營一家船務公司，凱麗二號便是我的商船，所以把他們都送上船並不難。但薛兄想過沒有？這美利堅華人華人何止千人萬人，我就算再能幫他們，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無法根本改變他們的境況。」
「那您的意思是……」
「我想的是如何才能改變華人在美國的境況，就算不能改變這種境況，最起碼可以保障他們的生命安全，這才是真正的幫他們！」
此時，候晉很好的配合道：「少爺，其實小的有一個法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袁世凱演戲道：「哦？有什麼辦法直說！」
候晉道：「我們完全可以在這美利堅組織一個幫會……」
…………
隨著主僕二人的一問一答，薛慶曉有些明白了袁世凱的在美國成立幫會的計劃，只不過袁世凱於候晉在討論中省去了與希伯來協會合作的內容。聽完候晉陳述，薛慶曉不說道：「袁爺，候兄弟這個方法確實可以為在美國的華人解決不少問題，而且以合法公司的身份出現也能避免美國政府對幫會的打壓。要是袁爺能早日到美國來，想必我們就能少受很多苦了，咳～」
袁世凱答道：「呵呵，這不過是個計劃，能否成行還要看這裡華人的態度。不知薛兄能否找一些此處的中國人，我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薛慶曉道：「把他們找來應該沒問題，但是我們的礦場離洛杉磯市區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我與大勇已經在外面掛了號，怕是出入不方便啊？」
候晉問道：「薛兄，如果出得了城你就能回去嗎？」
薛慶曉道：「當然，只要能出城，我自有辦法回去！想起那些礦里的兄弟我就為他們擔心啊，薛某也希望能幫幫那些的兄弟！」
候晉道：「那薛兄不用擔心了，船上有一批貨明天送到碼頭外，到時候我準備一輛車，把你們藏在車裡帶出去，相信明晚我們就能趕回來！」
第二天天一亮，候晉便帶著薛慶曉離開了碼頭。袁世凱在船上苦等了一天，直到深夜兩人才匆匆趕回，可惜二人卻帶來了讓他失望的消息——很多中國人都不願意來！
薛慶曉帶著四個衣衫襤褸的中國人來到袁世凱面前道：「袁爺，小的無能，只有這幾個兄弟願意來見您！」
袁世凱問道：「為何只有這麼幾個人？難道大家就願意這樣隨便讓美國人欺負嗎？」
從薛慶曉帶來的四人中走出一個精瘦的漢子，此人臉上一道讓人觸目驚心的刀疤從左額貫穿到右臉，形容甚是恐怖，他向袁世凱一抱拳道：「袁爺，小的吳魁，他們都叫我刀疤吳。不是兄弟們不願意來，關鍵中國人到這美利堅都要交納保證金，而兄弟們這些年的工錢都交給那個老闆了，大家都想著等熬過把保證金湊足再拿錢離開。如今我們要是走的話，不是白乾嗎？」
薛慶曉道：「是啊，要不是我們打了工頭我們也會忍著這些屈辱繼續幹下去的！」
袁世凱道：「又是保證金，美國人這招夠狠的！這明明就是捏住了中國勞工的把柄，要是今後你們的工錢湊足了保證金，他們一樣不還你們能奈他何？」
刀疤吳道：「是啊，小的也是看到這個才想起要走的，我看這幾年還得越多的兄弟往往是被他們打得越狠的！」
袁世凱道：「刀疤吳，那你就不可惜白乾了這幾年？」
刀疤吳道：「不瞞袁爺，小的就是清幫仁社（作品相關有簡介）里的人。因幫自己兄弟出頭砍了堂口老大，才偷渡到這美利堅避難。堂口裡講究的就是仁義二字，我刀疤吳沒大本事，但最信仁義，所以聽薛兄講了您的事情，覺得您是個大仁大義的漢子，才有心投靠。這幾個也是我原來堂口裡的兄弟！」
聽了刀疤吳的自我介紹，袁世凱倒覺得他是個干幫會勾當的好人才，只是不解決保證金騙局幫會很難招到人，光靠他們幾個又怎麼能成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