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國

袁世凱的人才培訓機構雖然早就已經成型，不過由於他在計劃中進行了大量的調整，因此文增瑞等人又花了一段時間才將計劃中的調整部分佈置妥當。光緒二年，朝廷下旨，任命馬格里三品銜候選道充任三等翻譯官，讓他隨欽差郭嵩燾出使英國，協助設立中國使館。

由於上海船務公司在馬格里的打理之下已經走上正軌，而且利潤已經穩定，因此他的離去並沒有造成太多的麻煩。袁世凱讓文增瑞接手船務公司的管理后，他便走上了凱麗二號的甲板。凱麗二號將要把一批貨物送到美國，袁世凱正好搭上了順風船。

再次面對熟悉的大海，袁世凱心潮彭湃。他看著遠處的波浪與空中飛舞的海鷗，想起了「當年」指揮青島號的情景，於是跑到控制室妄圖奪過船長的控制權。凱麗二號的船長斯蒂芬有著十餘年遠洋的經驗，他是馬格里從美國請來的，為數不多願意到中國工作的有經驗的船長。雖然斯蒂芬知道袁世凱是公司的股東之一，不過他卻絲毫沒有給袁世凱面子，畢竟遠洋不是孩子的遊戲，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是船毀人亡的結果。可袁世凱不時的對航路、船況提出自己的看法后，斯蒂芬對袁世凱的印象大為改觀——這個孩子是個艦艇操縱的天才！於是他也在海面比較平靜的地方試著給袁世凱駕駛凱麗二號的機會。袁世凱開始還對能夠親手操縱這艘商場感到十分興奮，不過沒多久他就失去了興趣，因為這凱麗二號既沒有任何電子儀器，航速也只有可憐的十餘節。兩個鍋爐發出的那點可憐的動力，讓袁世凱感覺不到任何操控的快樂。

等袁世凱對這艘比海龜快不了多少的運輸船失去了新鮮感后，他便躲回了船艙開始構思如何打動那個發明大王愛迪生。在袁世凱的記憶中，十九世紀七十年代末，電力將逐漸取代蒸氣動力成為主要的經濟發展新能源。以電力使用技術革新引發的新一輪技術革命——第二次工業革命，也將在這個時候爆發。而為第二次工業革命舉起大旗的，就是被後世譽為發明大王的愛迪生。

愛迪生一生有一千多項發明，在後世的記載中，據說他光靠出讓發明的專利權就獲利一百多萬美元。不過愛迪生一生沉迷於科學創造，除了研究、發明以外，他連自己有多少錢都不知道。按照如今的日子推算，愛迪生此刻剛剛靠出賣印刷機的專利得到了四萬美元，他現在應該沉迷於燈泡的研究中，這項發明也將是愛迪生一躍成為富翁的最大的一項發明。曾經有人問愛迪生對電力的看法，愛迪生回答道：「今晚，美國總統在我發明的點燈下閱讀；醫院在點燈的照明下手術；全世界有數百萬人在電燈的光芒里閱讀和生活，我對此感到很自豪。」可見愛迪生對點燈的發明有著什麼樣的一種驕傲。不過面對這樣的科學家，是袁世凱這樣「別有用心」之徒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以袁世凱對人心的研究，他在旅途得出了結論——象愛迪生這樣的科學家，除了良好的研究環境與經費支持以外，最能打動他的莫過於提出一個更好的研究項目讓他沉迷其中。

數月的航行讓袁世凱鬱悶不已，他決心將來實驗室建立起來之後，第一個項目就是研究如何加快輪船的航速。在鬱悶之餘，袁世凱也有高興的事情——他也並沒有虛度這幾個月的旅途，不僅體驗了凱麗號的「性能」，也作出了一份他覺得能夠打動愛迪生的計劃，他相信這個計劃一定會將愛迪生拉入帳下！不過就在計劃的細節沒有更定完畢的時候，美國的海岸線已經遙遙在望。

美國最早與中國的經濟關係始於一七八零年，那是雙邊互惠的貿易往來關係。到了十九世紀，美國與中國的貿易關係進一步發展，來自費城、紐約、新英格蘭的商船繞過南美洲抵達西北太平洋西岸，以毛毯，斧子，槍支等對換印第安人的皮毛產品，然後遠上中國沿海進行交換貿易。這次航行凱麗二號的目的地便是美國新興的城市洛杉磯，在這裡，她從中國運來的茶葉，絲織，瓷器，翡翠等奢侈品將被岸上等候已久的美國商人「瓜分一空」，而袁世凱沒有時間去理會這批貨物能給他帶來多少利潤，因為候晉已經在碼頭等候多時。

看著腦袋光光的候晉，袁世調侃道：「猴精，幾年不見，你這毛都褪掉了？是不是思鄉情切啊？」

西點軍校果然是一個磨練人的地方，此刻候晉臉上已經看不到原來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穩重與自信的微笑：「少爺，您可不知道，這西點軍校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在學校里學生只能跟老師說四句話『報告長官，是的』，『報告長官，不是』，『報告長官，不知道』，『報告長官，沒有任何借口』，只要有一句多餘的就是體罰，你看我猴子這些日子瘦成什麼樣了。」

袁世凱道：「呵呵，看你表面變正經了，沒想到話里還是這麼滑頭。你好好學，我還指望你能回去給我按照這裡的標準教教那些孩子們呢。對了，你出來接我們不會影響你的學業吧？」

候晉道：「不會的，我們現在剛好趕上假期。西點軍校課程太多了，而且專業很複雜。我能學全陸軍指揮系高級課程就不錯了，這還得益於我過來後跟馬丁學了不少英語。」

「我來的消息你沒有告訴馬丁吧？」

「少爺，您吩咐了我哪能忘了啊。不僅沒有通知馬丁，連馬麗小姐都沒有告訴，嘿嘿，少爺，馬麗小姐可是天天想你啊……」

「他們還好嗎？」

「您是問馬丁少爺呢？還是問那為您茶不思飯不想的馬麗小姐呢？」

「哪兒那麼多廢話？」

「嘿嘿，少爺別生氣！馬麗小姐很好，他現在在哈佛上學。馬丁雖然年紀還小，不過他現在好象對航海非常感興趣，據說馬格里先生已經準備安排他將來學習海軍的課程。」

「呵呵，看來他們姐弟兩個都還不錯，愛迪生那裡你去聯繫了嗎？」

候晉道：「通過馬格里先生的關係，我已經拜訪過他幾次，不過只見過他本人一次。他一直在門羅公園的實驗室里，基本上不動窩，據他的夫人講好像在搞一個什麼能夠發亮的東西。」

一聽候晉的報告，袁世凱心道：「這下有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