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阮思雨癱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她尿急。

她是在昨天白天被抓住的,人人都說鎮國公被綁在西沉關,偏她覺得事有蹊蹺,一路隱藏尋到此處。人是叫她給找到了,她也被抓了。

阮思雨雖然被抓,心中卻很得意,陳峰一直說她傻,現在可叫她聰明了一次,卻沒人炫耀,急死她了!

昨天剛被關,她脾氣大,精神也足,堵了嘴,綁了手腳,還能又踢又跺腳。

後來被餓了一天一夜,今天又滴水未進,饒是花果山出來的潑猴也沒力氣了。

然而,現在比吃飯更緊迫的是出恭,她快要被尿憋死了!

門外傳來說話聲,不一會,搖搖欲墜的柴門「嘭」一聲自外向內被一腳踹開了。三四名喝得醉醺醺的官兵面上掛着不懷好意的笑走了進來。

阮思雨自小沒了娘,一直跟着親爹長在軍營,男人養娃子糙得很。阮思雨長的水靈,性格卻糙,看到趙兵非但不怕,還飛了個巨大的白眼。

其中一個官兵「嘖」了聲,走上前來,扯了她嘴上的布帛,手指往下一滑,落到她的胸口猛得一扯,衣襟就被扯爛了。

彼時,阮思雨尚不知道害怕。她身上沒什麼力氣,嗓門卻足夠大,「我爹是大晉威武大將軍,你們敢動我一下試試……」

撕拉一聲,回應她的是,衣衫再次被扯開,露出了內里的小衣。

阮思雨怔了怔,這才知道怕了,「啊!別碰我!我爹是大將軍,你們要金銀珠寶要女人只管跟他開口,只要你們放了我!」

趙兵哈哈大笑,「我大趙馬上就要和晉國開戰了,你們的鎮國公都要被祭旗了,小娘子殺了可惜,先讓爺們快活快活。」男人們說完便爭先恐後的撲了上來。

阮思雨尖叫,她感到雙腿被那些男人拽住拖行,又重重按住,一個男人撲上了她的身子,另一個撕扯她的衣裳,肥膩的手在她身上遊走。他們爭着親她的嘴,她拚命的尖叫扭動,有人結結實實給了她兩個耳光。

她被打懵了。

男人堅硬的物什蠻橫的衝撞她的小腹,她模糊的知道那是什麼,她拼了命的尖叫,掙扎。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錯了,她後悔了,她承認陳峰說的沒錯,她就是個傻子!

她不該孤身一人潛入下口關,她不該為了爭一時意氣,讓自己陷入險境。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陳峰哥哥,陳峰哥哥,你在哪?

你怎麼不來救我?

爹……

爹!!!

她的舌尖被咬出了血,男人們大概意識到她想咬舌自盡,強行掰開她的嘴,又用爛布條塞得滿滿的。

他們壓在她的身上,好重,好重……

血腥味在這個狹小的房間瀰漫開來之時,阮思雨整個人還是麻木的,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柴房房梁,雙目渙散。

傅長安將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腳踹開,居高臨下的看了女孩一眼。

還好,女孩的衣服雖然被扒了,清白尚在。

傅長安雙手各倒持一把半臂長的軟劍,緊貼衣袖,刀刃輕薄,寒光凜凜。她無聲無息的將其中一個官兵的外衫剝了,隨手一丟,外衫散開,整好蓋在阮思雨身上。

傅長安救下她后,本不欲停留,人都到門口了,似想起什麼。輕輕「嗯」了聲,掉轉身,又回到女孩身邊,將她的臉仔仔細細看了遍。

這張臉,

她怎麼會記錯!

符白岩的如夫人,峰兒的親娘,阮思雨!

呵!

傅長安心頭只覺詭異,再次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等等,」嚇破了膽的阮思雨終於回過神,「你是晉國人?」

傅長安對她沒什麼好感,面無表情,但還是點了點頭。

阮思雨大喜,「你是我爹派來救我的?」她嘴上這麼問,心裏已經肯定了,顧不得害怕也來不及為剛才的事羞怯,三兩下將趙軍的破爛軍裝披在身上,跑到了傅長安身邊,將自己抱成一團,可憐的像只小耗子。

傅長安是來救人的,可不想帶個拖油瓶,她掉轉身就要離開,誰知阮思雨跟後面大喊,「等我,等等我!」

傅長安急急回身捂住她的嘴。

阮思雨眨眨眼,眼淚就流了下來,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害怕,不要丟下我。」

「別出聲,帶你走。」傅長安盡量壓低聲音。

阮思雨點頭,傅長安的手才鬆開,阮思雨又乖又討好的叫了聲,「姐姐好。」

這噩夢一般的稱呼,瞬間讓傅長安黑了臉。

阮思雨會認出傅長安是個女孩,絕對絕對不是因為她外表女性化的特徵明顯。若是她像個女的,昌平公主也不會這麼激烈的反對她和符白岩的婚事了。而是她天生長了一把好嗓子,明明是想壓低聲音讓嗓音低沉,聽在別人耳里卻是柔軟的。

嗓音與外表極不相符,讓傅長安恨透了這副嗓子,平時能不張口說話就絕對不多說一個字,長年累月下來,就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姐姐,姐姐,」阮思雨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她的衣角。認出她是個女孩后,阮思雨心裏也清楚這位根本不可能是她爹派來的,但相同的性別,又讓她倍感親切。尤其是剛剛經歷了那一番比之死裏逃生更可怕的遭遇,她現在看傅長安的眼神無異於救命稻草。

「姐姐,我尿急。」阮思雨囁嚅道。

傅長安指了指屋后的陰暗處。

阮思雨急得很了,腿都在抖,猶豫了下,「姐姐,你等我下,我爹是大晉國威武大將軍,你救了我,我爹一定會報答你……」

一點都不知道屏息靜言為何物的蠢貨,成功將兩名巡邏的士兵給引了過來。

傅長安手起刀落,二人瞬間就丟了性命。

阮思雨有可能是急壞了,也有可能被嚇得,蹲在草從里,忘記了剋制,小解嘩啦啦響。

二人在夜色里,隔着茂密的雜草默默對視,氣氛詭異。

猶記得上一世,二人最後一次見面,也是這樣,不過中間隔了一片花海,如夫人阮思雨像一朵清冷孤傲的梅,美的清麗脫俗。見了傅長安過來,她略略請了安,叫了聲「姐姐」,面上不見一絲笑容。

傅長安刻薄的想,「任你長得如玉如花又怎樣,還不是要守活寡。你們不讓我好過,你們這輩子也別想好過!」

「姐姐,」阮思雨小解過後,整個人就像是活了過來,笑眯眯地跑到傅長安身邊,乖乖站好。

她其實比傅長安整整大了三歲,二人站在一起,她也比她高出一大截。不過眼下這情形,別說讓阮思雨叫姐姐了,就是叫親娘親奶奶,她也能叫得婉轉綿長充滿感情。

「可知鎮國公被關在哪?」傅長安問。

阮思雨又驚又喜一把抓住她的手,「原來你是來救符伯伯的!」

傅長安不適,甩開她的手。

阮思雨急吼吼道:「我知道在哪,關在地窖里,我帶你去。」

營救鎮國公很順利,大概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有人來突襲下口關。眼下所有兵力都被調配到了西沉關,趙國四虎將之一的常勝調配了大量兵力在那擺了一出「請君入甕」。據說晉國的人已經入套了。

鎮國公灰頭土臉的從地窖里爬了出來,阮思雨抓着他的袖子一口一個「符伯伯」。符齊順疑心自己認錯了人,不確定的叫了聲,「長安?」

傅長安走在前頭警戒護衛,並未搭理。途中又遇到幾個雜碎小兵,都被傅長安一劍封口。手法狠辣迅捷。

鎮國公看得心口直跳,不再說話。阮思雨卻看得熱血沸騰,甚至暗暗做了決定,等大家都安全了,她一定要拜這個姐姐做師父。

出了下口關臨時駐紮的軍營,傅長安朝着空蕩蕩的夜空打了個悠長的呼哨,片刻后,一道白影奔騰而來。

離得近了,二人才看清是一匹健碩的白馬。

鎮國公一眼就認出了這匹馬,通體雪白,只額間有一撮火焰形的紅毛,符白岩為它取名「烈焰」,西夏國的貢品,尚未馴服,關在府內後院的馴馬場。

「長安,」鎮國公這下終於確定了,「你為何會在此?」

「報恩,」傅長安面無表情的吐出這兩個字,再不多言,拽著國公爺的胳膊就將他扶上了馬。

阮思雨根本不用她說,一骨碌爬上馬,坐在國公爺身後。她真是怕了這鬼地方,只想快快離開。

「你也快上來,」阮思雨朝她伸出了手。

傅長安卻是一胳膊掄上馬屁股,烈焰受驚,拔足狂奔。

鎮國公嘶啞的嗓音遠遠傳來,「長安,你要幹什麼?」

傅長安已經調轉了頭,朝着下口關的方向飛掠而去,心內默默道:「報仇!」

趙文炎的嫡子趙伸,下馬坡一役,曾下令焚毀她父兄屍身的就是他!

趙文炎,常勝,窮奇公子,崔千刃,你們一個個都別想跑!

卻說,下口關最寬大舒適的宅邸內,趙伸正與美妾廝混。床板衝撞之聲直叫外頭守夜的官兵聽了身熱心癢。

不多時,外頭忽然躁動了起來,有人急急奔來稟報要事。

趙伸正在美妾身上到了緊要處,理都不理。

外頭的官兵等不及,大喊,「稟報將軍,晉國的鎮國公逃了!」

趙伸一嚇,一瀉千里。他身下的美人原是美目婉轉,情態放浪,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急急撐起上半身,衝口而出,「什麼?到底是死了還是逃了?」

趙伸匆忙穿好衣裳,招士兵進來,那士兵又將所見複述了遍,「大人,游牧副尉已帶人去追了,想必也逃不遠。」

趙伸沒盡興,心中不痛快,一腳踹翻了士兵,「那你還喊什麼喊!」

美妾已懶散的披好了衣裳,面上情潮未褪,眼神卻很銳利,似有不解之事眉頭微蹙。

忽然一陣破風聲響起,美妾一掌劈向趙伸,後者跌趴在地,圓潤的身子囫圇滾了一圈。

傅長安一擊未中,瞥了美妾一眼,並未停止攻擊,縱身一躍又朝趙伸刺去。美妾顯然也不是吃素的,袖手一翻,幾枚暗器飛射而去,「噹噹當」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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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男主露臉。

PS,劇透,男主是聲控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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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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