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身試毒 1
什麼？聽說高哲是警察，那些大佬們的臉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如果說他們之前還可以考慮放高哲一條生路，此時卻是萬萬不行了！「叔叔伯伯們，你們不要聽文哥亂說，高哲怎麼可能是警察呢？」陳玲玲感受到氣氛突然間的不同尋常，連忙出聲為高哲辯護，「高哲是上過警校不假，可是他早就被警校開除了——」看大佬們都沉默不語，陳玲玲的心開始慌亂起來，她當然知道在座的這些人是靠什麼生意起家的，這一輩子都在跟警察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最痛恨的就是警察！所以，但凡有一點和警察沾邊的事物，他們都會想方設法地毀掉。還沒等她想出對策來，便聽得那些大佬讓她把高哲帶過來，她剛想抬頭說不要，就看見四眼文眼底湧現出的得意，似乎正等著看她跟大佬們鬧僵，她使勁瞪了四眼文一眼，轉身便到另一個房間找高哲。帶高哲來見這些大佬之前，她一遍遍囑咐高哲務必要謹言慎行，見機行事，千萬不能惹惱這些大人物。高哲原本想說什麼，可看着她這副謹慎的模樣，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陳玲玲本不想帶梅捷過去，可梅捷卻堅持要跟着他們，看着她眼神中的堅定，陳玲玲短暫思索了下便同意了，穿過守衛，帶着他們倆走進了正房。「這就是高哲！」看着大佬們的眼神開始上下打量高哲，臉色捉摸不定，沒有多想，陳玲玲伸出手臂一把挎住高哲的胳膊，就似在間接宣稱所有權一樣，她看着大家，親昵卻又清晰地開口，「是我的未婚夫——」
果然，聽了她的話，大佬們的眉頭不自禁地皺了起來，而四眼文的唇角則浮現一絲譏笑，「玲玲啊，這種瞎話你也敢編？以你的身份，豈是這樣一個窮酸的條子所能配得上的？誰不知道老爺子和你哥有意把你嫁給香港的那個方家大少——還有，你這話要讓阿康那傻小子聽見，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端呢？」四眼文發現自己提及高哲是警察后情勢便開始逆轉，知道碰觸到了這些老傢伙們的心事，立時變得猖狂起來，不時地煽風點火。不過，他沒有發現，當他當眾說出高哲是「條子」時，在場的高哲和梅捷的臉上同時閃過一絲錯愕。
陳玲玲氣得臉色發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四眼文不知道已經被她的眼神殺死多少回了。「文哥，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高哲怎麼得罪你了？你非得要置我於死地不可？先是派出『一虎一鷹』來暗殺我，此時又不惜親自出面，詆毀我是什麼條子?如果我真是條子，怎麼可能任你囂張到現在？」知道這樣發展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高哲念頭一轉，抬起頭，冷笑着看向四眼文，並在他沒有做出回應之前，迅速拉着玲玲轉過頭，「各位，玲玲既然叫你們一聲叔伯，我作為她的未婚夫，自當會將各位當作長輩，不過，也請各位拿出作為長輩該有的胸懷，不要偏聽偏信，難為我一個小輩！」縱然心裏害怕，可小龍蝦說過，關鍵時刻，氣勢就是用來保命的法寶，說什麼也不能輸給四眼文，高哲暗自想着，在心底里為自己鼓勁。
「高哲，你就承認了吧？自從你進入**以來，發生了多少大事？但凡有你參與的事兒到最後都有警方介入調查，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么？」四眼文也跟高哲較起勁來，雖然說出高哲是警察只是他情急之中胡亂喊出來的，不過，到了現在，高哲就算不是警察，他也必須要用自己的口才來「證實」他的「警察身份」，而他一向擅長詭辯，每每都能將阿康氣得暴跳如雷，這一次，即便對象是高哲，可他依然有信心。
陳玲玲抬頭看了高哲一眼，臉上寫滿了擔憂，可高哲似乎並不將四眼文的話當做威脅，反而輕笑起來，「是啊，文哥，你說得沒錯，但凡我參與的事總會有警察來攪局，這讓我也挺苦惱的！」他輕輕拍了拍玲玲的手臂，讓她安心，「可我想就算別人有理由因此懷疑我是條子，你文哥卻不該懷疑我！」他故意抬高聲音，加重語氣，讓每個人都聽清楚，「我高哲念過警校，還曾是警校里最出色的學生之一，這些我從來就沒有避諱過，道上的弟兄們都知道！怎麼說我高哲也在警校待了快3年，我的同學中可能除了我全都當了警察，畢竟是昔日同窗，我想說不認識他們都不行，然而，你該知道，即便他們不跟我生分，我卻沒有辦法與他們繼續維持以前的情分！畢竟，我是警校開除的，和他們順利畢業的已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們可以繼續他們的警察生涯，而我卻只能是留有案底的混混——當然，我想說的是，我高哲與條子早就認識，而我之所以做不成警察進入**，則是拜康哥的手下小段所賜，這些過往別人不知道，你文哥還不清楚么？」想到之前種種，高哲的語氣有些激昂，「我進入**后，以為自己只是得罪了康哥，惹得他動不動就想殺我，可我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一直都被你文哥玩弄於股掌之中，虧你還好意思說我參與的每件事兒都會招來警察？試問，如果不是你每次都通知警察來找我的麻煩，我現在又豈會落到這種地步？而你現在不思悔改，卻又落井下石、倒打一耙，反說我勾結警察？還有天理么？」看四眼文張嘴要說話，高哲眼睛一瞪，聲音悲憤，「眾位前輩在道上想必地位不凡，我想，至於警察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我這個小人物，他們只要吩咐幾個弟兄一查便可查明真相，文哥，你敢當着大家的面說你從沒有暗算過我么？」高哲的話從氣勢上咄咄逼人，可他忘記了，這並不是講理的場合，除了依仗陳玲玲的庇護，他的義正言辭沒有任何意義。對這些大佬來講，若是玲玲說了這些話，他們可能還會聽進去一些，而這些話是從高哲嘴裏說出的，再有理有據的話他們也全都選擇了無動於衷。
看着大佬們只是淡然地喝茶，吸煙，並不多說什麼，玲玲的心陡然沉了下去。是啊，這些人都是四眼文請來的同盟軍，自然向著四眼文，而四眼文本就對高哲起了殺心，叫這些人來不過是想把殺死高哲的理由弄得冠冕堂皇些罷了。下意識的，她環住高哲的手臂驀地抽緊，「文哥，高哲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動他，我絕饒不了你！」玲玲收斂了心中所有的膽怯，眼神中也只剩下冷冽的殺氣，只是，四眼文既然敢公然跟她「玲玲小姐」作對，勢必有所依仗。只見他奸笑着說玲玲啊，有你的話撂在我這兒，我哪裏敢動高哲呢？只不過，是各位叔叔伯伯們要追究高哲的責任，我只能按照長輩們的意思行事，就算你把這事兒告到老爺子面前，我相信老爺子也是不會怪我的，更何況，我來之前，還問過你哥，他也是贊同我的！這次，你是攔不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