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3

故地3

雅蘅捻起一張符籙用靈力點亮,小心翼翼的貼在那抓著她的手臂之上,虔心默念了一番驅靈咒語,這怨憤的手臂才徹底放開了她.輕輕的吁了口氣,對眾人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是自首…...還是跑?」

姜雲聞言,急忙說道:「自首!這麼多條人命,夠我們被剮多少次再說這又不是我們本意殺人,是被邪佞惡意操控的,我們只有先抓住那個唱歌詭譎的女人,才能洗脫我們的罪孽,說不定這殺人的罪名就怪不到我們的頭上了!「

莫霖一聽要去自首那還不是徹底死定了!又聽道姜雲的一番言論,心下甚為寬慰,連忙點著頭道:「就是,就是,先去追那個罪魁禍首,我想她一定跑不遠的.「

雅蘅此刻是又害怕又內疚,雖然她沒有殺過一個人,可這些無辜百姓卻都是命喪他們之手,不做個交代總是不妥.

凌羽道:「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這女人能蠱惑我們就會蠱惑他人,繼續讓她逍遙法外只會讓更多無辜的人枉死,先剷除了她,我們在去自首,不然我凌某人就這樣去死,太不甘心!「

「說的對,反正我們也脫不了干係了,還不如早點抓到那個禍害.「姜雲說完這番話,又望著雅蘅,說道:「你不是要找你師父嗎現在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聽到師傅二字,雅蘅無助的神情稍稍恢復了堅定,邊點頭邊喃喃道:「對,我不能現在就死,我還要去找我師傅.「

就在眾人承受著良心的譴責之時,昏暗寂靜的門口迎來了金鱗甲胄的清寒泠光,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快,快把這群惡魔抓起來,整間酒樓的人都被他們殺死了.「

眾人循聲望去,一名粗衣小販駭著一張驚懼不寧的臉,身子抖如篩糠,躲在一位身穿金鱗鎧甲的壯漢身後,瞧這壯漢斂顏肅穆的氣勢,一看便是這隻軍隊的首領,那小販舉著哆嗦的手臂,指著湛嶼喊道:「他......,他不顧店掌柜的求饒一劍削下了他的腦袋。「又將手指向了姜雲等人,嘶啞道:「還有他們幾個,拿著劍亂砍,不但砍斷了手臂還削飛了半個腦袋!「

湛嶼等人面對指證無法辯解,畢竟他所言皆是事實,此時過多的解釋勢必沒有人會聽,但湛嶼還是寄希望這掌權者能多聽進去一些原由。

湛嶼道:「此事是我們所為又非我們所為......「

抬手一把打斷湛嶼的話,這首領臉色嚴肅,聽到湛嶼這自圓其說的話就不甚耐煩,冷冰冰的說道:「有什麼話跟我回邢司再說.「一擺手命令道:「把他們幾個都押回邢司審問!「

「是!「隨行的衛兵領命而出,走進門內將湛嶼等人團團圍住。

凌羽見事不妙,率先動手撂倒了近前的兩名衛兵,隨即大聲喊道:「不能坐以待斃,先逃出去再說!「

姜雲等四個小輩本就不甘束手聽令,遂也紛紛出了手,在屍堆上與巡邏衛隊打的是難分難捨.

首領見狀,惱怒不已,大喝道:「偽命令者殺!「說罷將手中的長刀力拔出鞘,向著湛嶼揮砍而去.湛嶼自知理虧不願再傷性命,遂能躲則躲,奈何這首領刀刀只取要害,剛想啟口告知原委,一瞬的閃避不及手臂便被劃過的利刃割破了皮肉,登時血流如注.

這隊兵士乃是皇家的羽林軍,是皇家軍隊里最精銳最善戰的一支。除了湛嶼是招招忍讓以外,凌羽將將能與之打個平手,而這四個小輩幾個過招就被全部擒拿,刀刃壓頸甚是狼狽.

那一刀著實惹惱了湛嶼,抬起那熱血濕濘的手臂,一掌打在了首領的肩頭將他推了出去,那首領向後滑出數步才踉蹌的穩住了身形,看到手下以將四個小的抓住,便語氣剛凜的對湛嶼說道:「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這四個小的我即刻下令就地正法!「

凌羽剛往小輩那邊望了一眼,回頭一把大刀就壓進了脖子里,森寒的芒鋒貼著脖頸,瞬間激起了悚然的戰慄,僵硬的立在原地不敢在動.

見凌羽也被擒下,湛嶼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付,他囁嚅著嘴唇想要斟酌出讓對方信服的句語,卻頭腦一片空白茫然無措.

首領見狀本想舉手示意部下擒下湛嶼,卻不想心口突遭劇痛彷彿整顆心臟瞬間撕裂了一般,蹙緊眉宇低下頭去,才發現自己的心窩處赫然貫穿著一把長劍,這劍像是一把又好像是兩把,一把銀白一把紅艷似墨,時而銀白真切時而墨紅真切,彼此好像互為對方的影子.首領盯著這把取了自己性命的長劍艱難的蠕動了兩下嘴唇,隨後便屈膝跪地氣絕身亡.

衛兵們見首領身死,都有些惶然的不知所錯.但平日里都是訓練有素的猛士,遂迅速驅趕了面上攀爬而上的駭然,一個個將戒備開到最大.

而此時插在首領身上的利劍,好似憑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拔了出來,澄白的劍身在空中無風自鳴動,那詭異的長劍在眾目睽睽之下竟分裂成兩把,一把銀白一把墨紅,分裂的長劍立於虛空兀自盤旋,隨後一左一右向著衛兵疾刺而去。長劍所過之處皆骨肉分離,血舞瀰漫。原來是□□的鴆影劍將這些衛兵盡數抹了脖子.劍影之快讓這些衛兵沒有任何反應的餘地,大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姜雲原地一滾躲開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刃,起身將壓著雅蘅的衛兵一把推開,關切的問道:「沒傷到吧快讓我我看看.「說罷並小心的點起雅蘅的下顎細細查看。

雅蘅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小聲道:「沒有.「

剩餘幾人都從大刀之下拿回了自己的脖子,餘悸未消的看著在頭頂盤旋的鴆影劍.不知它下一瞬會不會突然了結了自己.

湛嶼望著那兩柄合二為一的長劍,眼中閃著熠熠的輝光,手指用力的握著瀚雪的劍柄,彷彿要將它握斷一般.

凌羽將視線從詭異的劍身收回,看了看身旁的湛嶼,一直泰山崩於前也處變不驚的男人,雖然在極力剋制,卻還是讓他察覺出來了一絲呼吸的雜亂,心道:難道這把劍的主人是他的仇人不成?

凌羽顯然不識此劍,世人皆知他江予辰乃無極觀第一叛徒,仙境雲萊滅門的罪魁禍首,卻很少有人見過他的佩劍鴆影。江予辰在無極觀從不用劍,醉心彈琴附庸風雅,端的一派月朗風清,他完美的偽善騙過了世人也騙過了湛嶼。

鴆影劍在空中徘徊了一會便飛了出去,湛嶼見它消失在門口,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太想見到那個人,想到午夜夢回除了那人雅白的衣袂,天地萬物早已失去了絢彩的斑斕,這五年裡的尋找追逐無論多麼艱難險阻他都不曾退卻,如今他一定就在這附近,這是五年來他離自己最近的一次。

湛嶼追出門去,鴆影帶著一點餘光消失在了一條街角,他快速的跳上了房頂,幾個起落躍進了鴆影消失的那條小路。

然而整條小路卻不見一個人影,鴆影的蹤跡亦是消弭無瀾,湛嶼的心裡霎時充滿了懊惱與失落,頹廢的聳下了希冀的肩膀。

「湛嶼!好久不見吶!」

一聲邪魅的問候瞬間趕跑了湛嶼所有的負面情緒,眼睛里又重新布滿了光。抬頭望去,那顆參天榕樹下的陰影里緩緩走出一個人來,一雙魅惑了無數少女的鳳目對自己淺淺的彎著,那人右手握著鴆影,左手的指尖隨意的撩撥著森寒的劍鋒,有意無意的望著自己。他的微笑,三分隨性七分陰毒,配在他這張雌雄難辨顛倒眾生的臉上彷彿致命的艷毒,以前的他一身無極觀道袍,仙風道骨,濯曜出塵,如今的他一席素白綃衣,清冷如冰,凜冽刻薄!

「予辰!」湛嶼輕聲的喚了一聲江予辰,他有太多的話想問出口,卻又不知道該從哪一句起。

江予辰彷彿是玩夠了鴆影將它插回劍鞘,語氣平淡到沒有一絲溫度,「別叫的這麼親切,我與你正邪殊途,還是劃清界限的好!」

「我……!」湛嶼一臉愴然。

江予辰又露出先前的那種微笑,「何必作如此神情,分道揚鑣與你與我都好。」

湛嶼不置可否,自己突然看不透面前這個男人了,也許自己一直都不曾看透過他。這五年來的尋找不過是想用往昔的情分勸他回頭,縱然會被千夫所指甚至丟掉性命,他湛嶼拚死也會護其周全。可今天的相遇真是無情的打碎了他的自以為是,原來他江予辰從未將自己認作伴侶,當年那客棧卧房中,昏暗天光下的青澀告白,不過是他退無可退的憐憫施捨。

魂牽夢縈的眷戀之人就立在不遠處的幽暗之下,甚至跨過幾方青色的石板便可盈觸在手,但就這短短的一截天地,好似橫陳奔涌的湍急江流,隔絕了他湛嶼邁步的勇氣,泄盡了他愈積愈濃的拳拳深情。

這時凌羽帶著四個小輩尋了過來,眾人見到月光下如謫仙一般的江予辰,都吃了一驚。

那凌羽不由分說的從背後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搭弓欲射,三名少年也紛紛抽出了佩劍,都是一副枕戈待旦的戒備狀態。

在場者皆有耳聞這湛嶼和江予辰乃至交好友,同出同進並稱西陵雙雄,這湛嶼當年都不曾下手殺他,今天必然也是下不去手的。

江予辰手染無數仙門中人的血,攬月山莊亦有不少弟子死在他的傀儡邪術之下,這些年宗派多少高手遍尋他而不得,不想如今竟自投羅網了。

凌羽滿弓發力,箭簇直取江予辰面門。江予辰如蒼松自若,手中的鴆影劍突然出鞘,劍身格擋住銳利的羽箭並將它擊震彈開。一擊不成凌羽又快速弓搭三箭發力而出,一取面門二取心口三取丹元。

鴆影只斬斷了面門之箭,剩餘兩箭卻來不及了,凌羽見狀面露喜色,不管這兩箭哪一隻射中,這江虛辰必定是苟活不成。

可這凌羽畢竟愉悅的有點過早,江予辰展唇恥笑,自他身後疾閃而出一抹緋紅魅影,肅冷銀光自下而上一挑,兩支箭羽接連被挑飛,再空中一分為四落在青石地面上。

此時江予辰的跟前站立著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一頭如瀑的秀髮沒有梳髻,只用一條紅色的緞帶系在腦後,額前兩縷碎發擋住了大半面容。

凌羽見時機以失,心驚道:此番失了先機,又多了個幫手,殺他便沒那麼容易了。這湛嶼若是肯與我聯手還有點勝算,就怕他股念舊情不肯出手。

湛嶼見那紅衣女子便斂眉怒豎,冷聲詢問道:「你今日為何來此!」

江予辰緩步走到紅衣女子的跟前並排而站,道:「我說我來玩的,你信嗎?」

湛嶼注視著眼前一白一紅的一雙男女,隨即抽出瀚雪一記劍浪向著江予辰奔襲而去。這劍浪里灌注了十成十的靈力,震的樹葉與瓦塊齊齊碎裂,凌羽跟四名小輩皆被強悍的靈場刮的東倒西歪。

江予辰臨風而立無動於衷,他面前的紅衣女子卻抽劍迎戰,劍浪與劍鋒相撞帶起一股狂風,吹開了紅衣女子遮面的碎發。此人臉色蒼白,柳眉杏目,一點朱唇毫無血色,雙眼布滿濃郁的玄墨卻無一絲眼白,光潔的額頭刺了一道詭異的符咒,順勢而下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上也刺滿了那種凶戾符咒,她的胸口沒有起伏,屏息聽不到吐納的頻律,肅穆的面容別有一種不可褻瀆的仙女之資,想必生前也是個絕頂的美人。

雅蘅望著這紅衣女子淚眼盈盈,師傅二字不禁脫口而出,站在她身邊的姜雲不解道:「這女人是你師傅?可我看她好像是個死人啊。」

雅蘅的胸口好像壓上了一整塊黃連,苦澀的悲痛欲絕,她不管不顧的向著黎清奔去,較小的身軀彷彿一葉飄搖欲墜的碧葉。

莫霖驚呼道:「雅蘅快回來,危險!」

靜默的黎清見一小小的身影向自己奔踏而來,她面無表情的單手結咒,一個漆黑的虛影自她身體里分離出來,那立在黎清身側的黑影高若丈許,通體如雲霧蒸騰,一雙紅瞳如冥火詭譎。黑影爆發的強大濁氣讓這群修清氣的正義之士胸痛萬分,內息紊亂,這是濁氣在污染清氣的徵兆。但凡修仙之人修的是至純的清氣,而妖魔都是身負濁氣,這兩者不是清氣消滅濁氣,就是濁氣同化清氣,就看哪一方過於強大了。

黎清分體而出的黑影乃是無極觀的禁術邪影,此影乃是濁氣之體,對術士修為要求極高,否則這濁氣會吞噬清氣讓修鍊者輪為妖魔。創造此術的先輩早已無跡可尋,到是無極觀第十三任觀主清陽真人,練成過此術,當初跟隨他修習此術的門人亦被濁氣吞噬化為妖魔,清陽真人含淚將他們一一手刃,悲憤愧疚,鬱結難舒,身體每況愈下不久便纏綿病榻渾噩不識,臨死之際吩咐門人將這邪惡法術列為禁術,不許門人沾染分毫,如有違背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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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影真言不是我自創的,是大型相親網游天下太虛觀的雲華真訣里的最後一招,我借來用用,這裡描寫的無極觀就是改動的太虛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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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不憶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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