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歸零山

潛入歸零山

酒過五巡,終於開始談正事。

「我西蒙國王上誠心想和談,為此已經給我下了幾次密旨,令三軍積極撮合此事,三皇子和各位將軍有什麼顧慮和要求都可以與在下講,西蒙一定盡量滿足,」耶律康達直接表態。

「這次兩國突然開戰是何原因,耶律將軍應該比誰都清楚,此仗中我大陳兵將損失無數,更不用提這背後的軍需費用,這一切種種可都不是貴國王上說和談就能和談的,」陳太尉笑著說道,他本身算是西蒙的老朋友,所欲耶律康達對他並不陌生。

「那依太尉之見,我王要怎麼做貴國才能應下此事?」耶律康達問道,態度中帶著恭謹。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都沒有想過,自然不能立刻回答將軍,不妨將軍先說說貴國打算如何安排這次和談?」陳太尉再次開口,他們之前只商量過要是和談就一定要西蒙交出耶律康達才行,但是這個條件現在說起來顯然並不得宜。

「我王的意思是重開平城,恢復平城和談,」耶律康達沉吟片刻,開口。

耶律康達這話一出,整個廳堂的氛圍突變,在場的除了幾位小年輕都知道平城和談的典故,平城是一座城,一座沒有城牆護衛和兵將保護的城池,因為『無害』所以在兩國都很吃香。

平城之於陳朝和西蒙國來說都不僅僅是一個地名這麼簡單,一直到十多年前平城都在陳朝和西蒙的邊界交匯處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兩國商戶和邊疆百姓都以平城作為中轉站,因為這個有利的地理位置,平城個氏族每年都賺的滿盆缽。

除此之外,平城還是兩國在戰爭進行和談的最佳地點,平城曾經舉行了百餘次的兩國和談,正因為這個,所以陳朝和西蒙和談一般也稱為『平城和談』,因為其存在的價值,所以就算兩國開戰也不會動它分號。

不過,平城的輝煌也只存續到十年前,十多年前,平城一夜被滅城,不管是平城百姓還是路過的商旅無一人生還,從此之後就再沒有人靠近過平城。自然,兩國之間的和談也已經數十年都不曾有過了。

現在西蒙國竟然說要重開平城,不說其他,在儀式上倒是做的不錯,不過——

「這重開平城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畢竟茅家在那場浩劫之中可已經無後人存活於世了,」說話的是沐世規,他就只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語氣沒有什麼起伏。

說起這茅家,十年前在這西蒙邊疆也是頂有名的,茅家向來以公正平等著稱,因為這茅家又被稱為『中庸平城』,平城和談的中立主持人就是茅家,這重開平城和談要是少了茅家人,就相當於少了精氣神兒,還不夠累贅呢。說白了,這平城代表的也就只是一個談判桌,重點的是坐在桌子邊上的各方勢力。

「我皇已經得到密報,平城茅家的第十九世孫茅俊平已於近日回到平城內,他手握家族印章,我國國師已經親自檢測過,是真的,貴國要是還充滿疑惑,可以自行親自驗證,」耶律康達表示,「當然以上說的這些都只是建議,如若貴國有新的方法或者對此有什麼不滿都可以提,這件事情根到底是我西蒙國的不是。」

耶律康達態度可以說是非常誠懇了,姿態放的很低。

「竟然還有這種事兒,茅家竟然還有子嗣尚存於世?」三皇子驚呼一聲,不過很快就壓住了,「當年平城動亂,茅家滿門被屠殺,父皇下令邊防軍為茅家收屍彷彿還在昨日,還有後人就好。」

獨酌的席瑜卻皺了皺眉,平城的事情他知道,可以說自從有了來西蒙邊防的想法,他就開始了解這邊的事情了,這開不開平城和談不過是一個幌子,就算茅家在公正,這事兒又憑什麼讓他們評判?

再有,他得到的密報中,耶律康達短時間裡就練出了一支英勇善戰的西蒙軍,本以為他應該是一個充滿豪氣英勇善戰的武將,沒想到第一印象著實令人失望,而且相處到現在,聽他說了這些,席瑜更是產生了一種違和感,總感覺耶律康達不應該是這樣。

怎麼說呢?在戰場之上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對手,席瑜來到西蒙之後,與西蒙進行了大大小小數十次對戰,可以說在無形之中他已經與耶律康達交了好幾次手,也算是了解耶律康達的性子,但是現在看眼前的耶律康達說話,可以說與戰場上表達出來的縝密和霸道完全相悖。

席瑜低眉,陳朝這邊是從這一次對戰才開始聽聞耶律康達的大名,在對戰之中耶律康達就沒有露過面,所以誰都沒有真正見過耶律將軍,也等於說沒有人能確定眼前這人就是耶律康達本人。

想到這裡席瑜眯了眯眼,其實不僅,他還想不清楚為什麼西蒙國一直不遺餘力的和談?還重開平城和談,既然這麼容易認輸還得費心費力的補償陳朝,可以說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當初何苦主動挑釁,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在席瑜沉思的時候,耶律康達已經傳達了西蒙國王的決定,對於和談的條款雙方都沒有提,那個自然得雙方達成和談意見,湊到和談桌上才能開口說。

之後,耶律康達主動提出離開,他在陳朝軍營這邊待的並不舒服。怎麼說呢,這次兩國對戰耶律康達是實打實的罪魁禍首,陳朝上過戰場、尤其身邊近友命喪敵軍之手的兵將,對他自然仇視的很,多是兵將都想要置他於死地,不過礙于軍令不能動手而已,但是死亡凝視可沒人管。

兩軍對壘不斬來使,耶律康達在陳朝軍不善的目光中出了城。

「人已經走了,殿下和幾位將軍都說說自己的意見,不過只一點,現在西蒙王要重開平城和談,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天下人也都皆知平城公平公正,但十多年前陳朝和西蒙也曾舉行了平城和判,現在西蒙不還是撕毀了約定,所以不能把這個提法太當回事兒,」陳太尉說道,言盡於此,點到為止,主要是剛剛和耶律康達交談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三皇子想應下此事。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剛落,三皇子就開口了,「既然西蒙國已經做好了賠償的準備,那我們就沒有理由不應下,俗言道窮寇莫追,更不用說前面就是西蒙護國河,我們追上去不值當的,勞民傷財。現在我們雖然已經討回了城池,但是這場戰爭之中的損耗總有人要承擔,就讓西蒙國多出血才行。」

三皇子話音落,盛金山當即隨聲附和,其實他們本不屬於同一個陣營,或者說他們這兩個陣營以後的摩擦肯定不會小,但是現在因為目的一致,他們倒是暫時放下了隔閡,隨聲附和著對方。

「各位將軍難道不覺得西蒙國對於和談已是太過迫切了嗎?雖然是戰敗國,但是明知前面就是護城河,我們很難攻打過去。他們還是派了現在耶律康達過來洽談此事,事有反常必有妖,末將以為是不是再等等?」席瑜摹地開口,其實昨日的時候他已經和陳太尉商議把事情再往後推一推,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們的商議都因為耶律康達來訪打亂了,總之,席瑜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的被動。

「席副將英勇善戰,來西蒙邊防不過月余就已經升到了副將一職,像您這樣順風順水的,極容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自然不明白處在戰亂之中的人是多麼絕望。我西蒙邊防的將士一直致力於守護西蒙的百姓,這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難道席副將能保證萬一下次西蒙來犯一定能贏,」於陶懟道,他就是看不慣席瑜,一副為天下道義的樣子給誰看?

看席瑜一時沒有說話,於陶又直接看向上座的幾位將軍,「末將以為現在和談是最好的選擇。」

席瑜已經不止第一次聽這些話從於陶口中說出來,不過即使是這樣,再次聽到他還是覺得荒謬。還是那句話,席瑜想不明白,這些事情有什麼可著急的,就連等盛德帝的命令都等不及?!

「於統領言重了,既然是在商量事情,末將自然也有發表意見的權利,統領不用把話說得這麼絕,」席瑜還是面無表情,他其實並不把於陶放在心上。

「你,」於陶想要反駁。

「夠了,」三皇子秦宣開口,「兩位都是為陳朝著想,爭論也使得,但是不能為此壞了情誼,如今還是當著太尉和幾位將軍的面兒,成何體統?」

三皇子說話的時候還笑了笑,但是語氣卻非常的耐人尋味,他話里沒有偏袒任何一方,但是想想三皇子的立場,就知道其實還是有差別對待的,畢竟席瑜的意思明擺著是和他對著干,但明知如此他還是選擇了一視同仁,對於他站在同一陣營的於陶並沒有有優待。

其實此事倒是不難理解,席瑜現在身份可是了不得,父親是大理寺卿,還有個在宮中正得寵的貴妃姑母,而且自身能文能武,總之是一個很好的拉攏對象,這樣的情況下,三皇子自然不可能對席瑜怎麼樣。

不過雖然有席瑜這樣輕微的反對聲,最後這事兒還是少數服從多數,結果算是如了耶律康達的願,不過這畢竟是大事,不可能一兩日的就能解決,所以這之後的幾日西蒙只能算是將將開始準備。

西蒙邊防還是沒有頭緒,歸零山這邊卻已經要收網了。雖然老者倒是嘴硬,始終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不過,作為陳宇柒自然不會守株待兔,始終在原地打晃。

年紀輕輕就能做到禁衛軍統領這個位子,又得盛德帝信任,雖然其中不無家族庇護的原因,但要沒點兒本事陳宇柒走不到現在。在這件事情上,陳宇柒一邊自己深入調查,甚至用上了非常手段,一邊讓沐彥卿和老者多交流,企圖從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不過,沐彥卿沒有達到陳宇柒的期望就是了,雖然每日都會去老人那兒,但卻沒有得到有用情報,大概是因為之前太不淡定讓沐彥卿挖走了不少信息的緣故,所以老者對沐彥卿很是警覺。

老者這些日子在沐彥卿面前翻來覆去滿心滿眼念的都是他家裡四個娃兒,在老者的形容里,他們家四個娃兒各個乖巧又聽話。如若不是沐彥卿之前就知道老人家裡的四個娃兒說的是歸零山的四位當家,他真的要覺得老人家裡的孩子確實很可愛了,因為知道,所以每當老者一說他家四個娃如何如何,沐彥卿唯一的反應只有沉默,他實在沒有話說。

雖然傳言之事不可盡信,但是也不能完全不信不是,就算只相信一半,老人家裡這四個娃也都剽悍的很,隨便單拉一個出來都能破壞一方安寧。

沐彥卿這邊收穫微小,不過陳宇柒那邊進展的很是順利,他在最短時間內掌握了歸零山的基本信息。這樣的情況之下,陳宇柒請命帶著兵將去會一會歸零山,太子點頭了。

陳宇柒整裝出發的時候,沐彥卿正在和老者下棋,這段日子他發現老者的棋藝還不錯,不過比上自小就有名師指導而且天賦異常的沐彥卿還差點兒就是了。

此時——

老者思慮良久之後,謹慎的捻了一個棋子放了了棋盤上。

沐彥卿打眼一看隨意的把放上自己的棋子。

「唉?!」老子以後接著就是恍然大悟,然後開始試圖悔棋,腆著臉笑道:「能不能打個商量?」

沐彥卿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手裡的棋子扔回棋壇,溫聲說道:「這一局棋我已經讓了您九步,可不能再讓了,而且不管您走哪一步,都不會超過五子的活路,所以今日這盤棋已經到最後了,幾乎無復活可能。」

下棋這東西,雙方勢均力敵才好玩兒,一方一直佔據上風,只會越下越無聊,老者的棋藝不錯,但也只是相較於一般人來說,和他對弈於沐彥卿來說只是個消遣,並不盡興,一日之中一次兩次尚且還好,次數多了沐彥卿受不了。

「你真的不考慮去給我小四娃兒做相公?我家小四娃兒長得可漂亮呢!」老者開始老生常談,單單是這幾日,這話他已經說了四五十遍。

「做壓寨相公嗎?不是說她之前已經擄走了一人,要我做小?」沐彥卿挑眉笑了笑。

「自然是不能讓你做小,你要是現在答應,我立刻就帶你去歸零山,然後四娃好好的訓練訓練你,我做主讓你做大的,」老者對沐彥卿很有興趣,尤其這幾日他們倆相處的還算多,越是了解,越是發現這少年了不得,就因為這樣,他才一直要鼓動沐彥卿去歸零山,要是能籠絡成功,是一舉好幾得的事情。

「那還是不了,我這人潔癖,不喜歡亂搞,」孟燕青笑了笑,直接拒絕道,其實他並不是多喜歡眼前這位老人,剛開始說話時感覺是挺豁達,但能直接稱呼歸零山上四位當家為『娃兒』的人能有幾個?想來在這歸零山上身份不低,而且這說話的狡猾勁兒確實像極了匪徒。

整隊出發的聲音就是這時候傳來的,官兵的走步都是整齊的,所以這一聽就是大動作。

沐彥卿屈指敲了敲桌面,終於開始行動了,這個時間點比他想象的還要晚上一些。

「這是要去攻打歸零山?」老人直接站起身,憤憤不平地問道。

「之前我就說過,就算您不配合也是有方法的,太子爺既然來了就不會無功而返,否則他在朝堂之上可是要鬧大笑話的,您覺得他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沐彥卿輕飄飄的問道。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太子爺可是未來諸君,在朝臣面前丟威望算個什麼事兒,這不是讓人輕看嗎?只要腦子不糊塗就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老者深深看了一眼沐彥卿,忿忿站起身來來回回在屋裡行走,顯然非常的暴躁。

沐彥卿挑挑眉,直接出了房間。

「沐公子,陳統領邀請您去前院,」沐彥卿剛出了小院,就有人過來報。

沐彥卿挑挑眉,跟在小廝後面往前院走。

一刻鐘之後,沐彥卿就打馬跟在了陳宇柒身邊,一起往歸零山趕。

「情況不大好?」沐彥卿看陳宇柒一臉糾結,遂出聲問道,從剛剛到現在陳宇柒似乎都有話與他講,但是一直都猶豫著沒有開口,他罕見的有些好奇,主要是他和陳宇柒實在算不上有什麼深厚交情。

「你之前說過你對你那位三師兄不怎麼了解?」陳宇柒出聲問道。

沐彥卿點了點頭,「我入師門十年,一次都沒有見過這位師兄,至於聽說也是最近他身邊的侍衛送信給先生說他被歸零山掠走,我這才被派來了這邊。」

陳宇柒點了點頭。

隔了一會兒——

「你或許不知道,我昨日打探到消息,現在的歸零山有五位當家的,這五當家名曰方進,」陳宇柒覺得還是得說出來讓沐彥卿有個心理準備。

陳宇柒的話音剛落。

「此話當真?」沐彥卿蹙眉問道。

「十之八九,我沒有上報,就想著這次過來沐兄弟最好能親自確認一下,不知道沐兄弟可有辦法?」陳宇柒問道,其實按照平常他一定會上報的,但是因為之前他妹妹受沐彥卿照顧,這個人情他一直想還回去,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把消息隱了下來。

「多謝統領,這事兒我琢磨琢磨,」沐彥卿說著,陷入了沉思。

陳宇柒看到沐彥卿的表現,沒有說什麼,凡事點到為止的道理他懂,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雖然沐彥卿早慧,但怎麼樣也還是一個半大小子,更不用說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位三師兄,連個努力的方向都沒有。不過這人情已經賣出去了,陳宇柒不負責管這事情的後續。

沐彥卿在腦中過了一遍臨來之前先生和各位師兄對這位三師兄的評價——

先生說:「見到人後自然是他照顧你,他是你師兄。」

師兄說:「方進向來胡鬧,遇大事肯定會沖在前頭擺平,小事兒你幫幫他,他對這些沒有概念。」

師兄說:「總之不管到了什麼地方在,這傻小子都能化被動為主動,不用太擔心。」

沐彥卿蹙眉,要不要相信一下先生和師兄?這樣一想,方進師兄還不如是被劫走做壓寨相公呢,那樣起碼有個和綁匪攪和的正當理由,現在實在是一言難盡。

沐彥卿還沒有定下對策,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歸零山,陳宇柒選了歸零後山門進攻,以小見大,也能估算估算歸零山的兵力。

沐彥卿不管那些,只看了看鬱郁青青的歸零山,突然生出一聲『良辰美景,何以為匪』的感慨,就因為這一個山頭,方圓十餘里內連個人影都沒有,實在是可悲可嘆。

他們一行人是趕過來的,每個人都累得很,陳宇柒直接下令讓所有兵將原地休息。

他們不進攻,歸零山的匪徒也沒有主動出來進攻,不過就算是這樣,陳宇柒還是吩咐所有兵將不能解盔釋兵,萬一有個萬一,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候,沐彥卿找上陳宇柒說了些話。

陳宇柒本來是在喝水的,聽到沐彥卿說有主意的時候還挑了挑眉,不過聽沐彥卿說完之後,想也不想直接反對,「這個不行,我反對。」

看沐彥卿目光堅定,陳宇柒蹙眉,粗聲粗氣的開口:「之前我那是玩笑話,你千萬不要當真,而且你說的法子行不通,太危險了。」

沐彥卿笑了笑,「統領就答應下,要是裡面情況果真如你所說,我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要是有個意外,就勞煩統領儘快出手,也好把我救回來。」

陳宇柒看沐彥卿心意已決,雖然眉頭還是沒有展開,不過到底沒有再勸,「人是第一位的,護著自己是第一要務,我們很快就能攻打進去。」

沐彥卿笑了笑,之後兩人就之後的聯絡方式達成了一致。

陳宇柒下令攻山,歸零山儘力防禦。

在打鬥之中,沐彥卿和身邊人走散,稀里糊塗進了歸零山,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就聽見了一個嬌媚的聲音——

「進哥,你看這個長得可真好,可適合給我當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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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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