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賞之後

獲賞之後

西蒙邊防大獲全勝的消息京城這邊自然不知道,中間還是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的。

皇帝下旨封賞沐府之後的幾日,沐彥卿一直很忙。

歸零山剿匪一事的結果在朝堂來說每個官員都有些小九九,畢竟這次行動是太子爺執意要求,之後太子先是急著邀功,后又急著規避風險,吃相實在太過難看,朝臣就算是不說,心裡也自有一桿秤。

要是去歸零山的所有人都是無功無過那還罷了,但之後當今聖上獎賞陳太尉的嫡長子陳宇柒,現在又高調賞賜了沐大人的兒子沐彥卿,這無疑是沒有給自個兒子做臉,盛德帝這樣做派,朝臣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巴結太子,一時間太子一方陷入僵局。

太子雖然貴為太子,不過當今聖上目前正值壯年,短時間內太子爺根本就不可能繼位,所以太子也只能是太子。況且太子與三皇子鬥了這麼些年都沒有把三皇子完全壓制下去,可見他的能力有限,而且還是在聖上偏幫的情況之下,所以朝中很多大臣對太子並不是很看好,只不過他攤了一個好兄弟——

三皇子這些年也沒有搞出什麼名堂,一個賢王的名聲,也只有在那些無知無覺的百姓心中才得見,在他們這些老狐狸眼中根本就是沽名釣譽。兩相比較起來,誰也沒有比誰更優秀,矮子裡面拔將軍自然是太子爺更有優勢一些,他畢竟是正統。

所以,雖然滿朝文武心中各有四六,但當今聖上僅此二子,也就是說無論他們怎麼想,以後的皇帝十之八九就在這兩位爺中產生,畢竟就算現在聖上再有兒子,也很難斗得過成年的皇子,就算他們也只是草包,在這個想法之下也有一些朝臣提前站了隊,有了要擁護的主子,不過真正的有底蘊的家族豈是那麼容易就歸順一方的。

此次沐彥卿受當今聖上賞賜,其他另說,不過沐彥卿這個人確實讓更多的權貴注意到了,沐世規官職不低,不過是沒有實權的文官,在朝堂之上又一直很低調,所以沐彥卿作為他的兒子並沒有受到多少關注,反而身為孟先生的弟子讓很多人認識了他,而通過這一件事,沐彥卿的名聲更顯。

沐彥卿自小跟在先生身邊,幾個師兄都早已經功成名就,此次他被聖上獎賞,幾個師兄都送了賀禮過來,禮很重,不像是作為師兄弟而像是作為長輩的囑託也讓沐彥卿受益匪淺,就是方進三師兄也是罕見的正經了一會,讓沐彥卿頗為意外。

在這之中,有另一件事情也被搬上了檯面,那就是關於沐彥卿的婚事,按理說沐彥卿的年紀並不算大,不過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自然有很多家看在眼裡。

京城不小,權貴更多,明事理的長輩也不好,那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家族,高攀人看不上低就她們不願意,所以與其盲目的去追求權貴之家,還不如讓自家閨女嫁一個有前途的青年,以沐家現在的門楣,自家姑娘也受不了什麼委屈。

這樣的情況之下,很多人開始打聽他,沐世規現在不在,所以有很多人直接找上了孟先生。作為先生,孟先生的身份說這些事兒也算是得宜,孟先生得意這個學生,所以也樂意多說兩句,不過關於正事他是一句都沒有許諾的,當然那些人也沒有非得怎麼樣,就只是打聽。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沐彥卿雖然受了獎賞,不過與此次春闈也只是一個熱門人選,秋闈成績未出,春闈尚未開始,所以很多家族現在都在觀望。畢竟大家都說沐彥卿有前途,但是現在來說他還是一無所有,要是萬一有個萬一,自家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孟先生把那些人的態度摸得准準的,把這些事兒當笑話給沐彥卿講。

沐彥卿倒沒有感覺到不好意思,婚姻是人必經的一個階段,在他生活的當下,不論男女普遍早婚,所以他也有心理準備,不過經歷過前世怨偶般的父母,沐彥卿對這一塊兒一直不熱衷,他不確信自己能否對一個女子負起責任,他也不確信兩個人是否能在生活的過程中通過相互磨合而成為相敬如賓的一對夫妻,因為不能確定,所以一切都還得看時間的考驗。

以上的這些事情只是生活之中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沐彥卿的生活步調,他還有正事要忙,西蒙邊防的消息中終於送到了京城,和談官員除了三皇子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人都還健在,雖然在平城受了傷,不過都沒有大礙正在軍營休養。

這個消息讓沐彥卿大大鬆了一口氣,卻讓盛德帝大發雷霆,倒不是因為擔心兒子,只是因為盛金山實在太過無能,是的,陳太尉送往京城的奏摺之中詳細的表述了這些事情,幾封密信下來,盛德帝自然是知道了盛金山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也是理所應當。

自然,三皇子在盛德帝這邊也得不到什麼好。俗話說君家無父子,這句話並不是說著玩玩的,對於向盛德帝這種大權在握的皇帝來講,兒子不再是兒子,而是時刻想與他分權的敵人,在雙方利益不同不衝突的情況下,盛德帝會表現自己慈父的一面。

但是這次的事情雙方已經衝突,三皇子執意要和談已經引起了盛德帝的不滿,此次去西蒙邊防又給邊防軍造成了這麼大的困難,以至於到現在整個邊防軍還要為了救他而付出不計其數的代價,那可都是銀錢,邊防軍是需要錢財來供養的,一次出征銀錢損耗無數,甚至因為他陳朝還可能吃敗仗,盛德帝在心疼兒子的同時更多的是感到憤怒。

「聖上息怒,」滿朝文武跟著勸慰道,雖然個個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沒有人敢在盛德帝跟前再提三皇子,因為這件事情也使即將到來的千秋宴蒙上了一層陰影。

「主子,聖上那邊連夜召見了幾位大臣大都是在商議此事,當今聖上對三皇子一事感到憤怒,到現在御書房還亮著燈呢,王首輔還在宮中,」青睢稟報,最近這段時間自家主子一直讓手下人關注著這些事,朝中哪些人行動,這邊立刻就能得到消息。

「說到底還是護住了,此時三皇子可還在敵軍手中呢,盛德帝可沒說讓他自生自滅,」沐彥卿並不為所動,盛德帝固然會因為三皇子的所作所為感到丟了臉面,不過那是他唯二的兒子,也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不過相比於太子三皇子那邊確實要慘一些。

「歸零山那邊怎麼樣?」沐彥卿問道,除了關注西蒙邊防的事情,他最關注的就是歸零山這邊。

歸零山一事一直是席伯父在負責,因為之前懷疑歸零山那些匪徒身後有人指使,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後來沐彥卿懷疑到了蔚山王的頭上,席勤隨著這條線,果然查出了一些東西。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沐彥卿之前的構想現在達成了,就是不知道席伯父是怎麼做到讓那些人能夠心甘情願去西蒙邊防的,守衛邊疆可。

「席大人那邊並沒有把蔚山王與歸零山匪徒有勾結一時上報盛德帝,應該是秘密與他們打成了什麼協議?」青睢稟報道。

沐彥卿點了點頭,沉吟道:「此事事關阿瑜,席伯父不會肆意妄為,肯定為之後做好了準備,這事兒我們不用再跟進。」

如果把此事如實上報盛德帝,依照盛德帝的慣常處置匪徒的手段,歸零山那些匪徒十之八九留不下性命,那樣一來,他們之前的計劃就泡湯了。與其讓那些人直接進入大牢,不如讓他們去西蒙邊防守衛邊疆,倒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叛變,這人都是很奇怪的,擅長窩裡斗的對外敵十人有九人也有些愛國之心,願意當姦細出賣國家的人還是少見的。

青睢點頭。

「二少爺最近都和表少爺呆在一起,不過據表少爺院子里的人來說,二少爺情緒一直不高,表少爺今日下午還來請您過去看看呢。」青睢突然想起了一個事兒。

沐彥卿捏了捏已經發緊的太陽穴,嘆了一口氣,二弟這個事情實在是不好辦,連上今日他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過二弟,看樣子他還在等待自己的消息,「著人去席府問問當時教授阿瑜身手的師傅是誰,現在有沒有空閑,能不能教授彥昀。」

「主子,這事兒是不是要請示一下二老爺和二夫人,您就要貿然的決定,恐怕會引起事端。」青睢勸解,雖然知道自家主子是為了二少爺好,自小就是這樣,但是每次都會被二老爺和二夫人誤解,後來少爺做事之前都會請示,這次的事情這樣大,如果貿然決定,恐怕更不好。

「不用,彥昀在府上已經待了數日,柳樹衚衕那邊都沒有一個人來請,恐怕就是等著他回府認錯呢,此時回去恐怕彥昀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不如就搏一搏,我替他擇名師,如果他能堅持下去,就算反響平平,也算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走了一條路。如果他堅持不下去也罷了,終究最壞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沐彥卿嘆了一口氣解釋道。

「主子說的在理,」青睢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卡,不得不說自家主子確實比他想得深,雖然二房那邊可能不理解,但終究是為了二少爺。

「去吧,」沐彥卿揮了揮手。

青睢點頭,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轉眼就到了秋闈放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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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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