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之謎(四)

平城之謎(四)

暗號都是他們提前已經定好的,所以一看到空中的信號彈,席瑜這邊就只大致知道了平城內部的情況,雖然具體的情況還未曾可知。

「主子,是紅色,」一名年紀不大的侍衛稟報道。

席瑜沉吟,紅色代表尋找之人在城中而自己身陷囹圄,這是一個好的信號,又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席瑜非常清楚青佲的本事,他可以說是青字輩中的佼佼者,這些年在彥卿身邊又得到了很好的鍛煉,時至今日他已經與其他人拉開了一大截,但是剛剛進城不足一日就被困住了,說這是人為的不盡然也不足為人信,那就是平城內部也是機關重重?

「還有一事,」小侍衛開口,因為不知道這情況到底與這事兒有無關係所以他開口有些猶豫。他也是從京城跟著席瑜到西蒙邊防來的,不過卻是因為這次任務才被調到席瑜身邊的,可以說他之前與席瑜幾乎沒有共過事兒,所以面對主子他多少有些拘謹。

席瑜回頭看向這個眉清目秀卻眼生的侍衛,冷聲問道:「你注意到了什麼?」

「發射信號彈的地方距離城門並不遠,青佲侍衛卻沒有出城來專門稟報這件事,而是冒著被敵人發現的危險發了信號彈,屬下以為肯定是被困住了。」主子一問,小侍衛著急忙慌的說了自己的思考。

席瑜挑眉,這個說法和他剛剛的想法不謀而合,他抬頭看了看這個侍衛,隱約記起他名為春生。

「春生?」席瑜開口。

「是,」小侍衛不明所以。

席瑜卻沒有再開口,「機關師那邊有發現其他的情況嗎?」席瑜轉頭問其他人。

「目前為止還沒有,」侍衛稟報。

「把人都集合起來挑選幾個,明日一要我要進城。」席瑜命令道,既然知道人就在平城之內,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救出來就行了,雖然說平城內部充滿蹊蹺,但他並不介意走這一趟。

總之,在席瑜看來,如果不把沐世規平安救出來,他之後的行動也會受阻,說句不客氣的在整個西蒙邊防,沐彥卿最在乎或者是能對他產生影響的就只有沐世規的安危,其他都可以是面子功夫。

「主子!如今平城內部情況不明,青佲侍衛安危也不明朗,貿然進去恐怕會面臨艱難險阻。」李侍衛勸道。

「這件事情昨日已經說過一遍,我的記憶力還沒有差到需要李侍衛三番兩次的提醒我,」席瑜冷聲說道,他本身並不是一個聽不進勸的人,但席瑜最是不耐在他做出決定的時候質疑他。

「主子?」李侍衛被噎了一下,他已經跟在席瑜身邊近十年,一開始就被席勤任命為席瑜身邊的侍衛長,可以說除了清瀾,席瑜其他的侍衛都是他一手□□出來的,他是席瑜身邊的紅人,向來受尊敬,這無形之中就更加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

再加上,這次來西蒙邊防,席勤專門叮囑他要顧好席瑜,這也就導致他的心變大了,甚至他現在根本不把席瑜當做是自己的主子,而是當做自己要保護的人。從一開始,他就把自己放在了主動的位子上,身心自然隨著心境轉變有些發飄。

近日來,隨著他的言行周圍人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不過李侍衛本身一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自覺。雖然昨日席瑜已經警告過他一番,他還是依然故我,就算到了眼前他因為席瑜明面上的警告閉了嘴,但是心裡還是有諸多的不滿。

這些席瑜都沒有理會,直接讓人下去準備,畢竟明日一早,他們就要出發。其實如果時間允許的話,這件事情席瑜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但現在明顯不是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進平城是一件大事,對於席瑜帶來的整個先鋒軍都是,不過席瑜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除了剛剛的李侍衛,其他人都沒有說什麼,他們是士兵,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尤其席瑜現在還是他們頂頂尊敬的副將。

席瑜想進城,這些人自然不能都帶著,萬一打草驚蛇,他們就會功虧一簣,而且現在他們連城內是什麼情況都還不清楚,自然要留下兄弟在外面待命。

「我此番進城,待明日傍晚只要我不發出信號,不管城內有無發生事情,你們都開始攻城,一舉拿下平城最好,如果在那之前我沒有救出人,你們還是以保護和談官員為重,」席瑜吩咐衝鋒軍的各個統領。

「是,副將放心,」眾頭領應聲,這一段日子以來,他們已經從內心臣服席瑜,所以對他的命令自然是聽的。

席瑜點頭,轉身對機關師說道:「我懷疑平城內也是機關重重,明日就麻煩二位開路了。」

「公子客氣,我們過來本就是為了此事,要是有那個能力我們自然全力以赴。」兩位機關師趕緊表示,他們之前因為攻破平城城門口的機關受了輕傷,索性並沒有大礙。

席瑜頷首,吩咐他們各自休息就讓人散了。

第二日一眼,席瑜早早就起了身,一切準備完畢就出發去平城城門口。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距離平城的城門很近,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對平城中是,席瑜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平城本就不大,其中還控制著這麼些官員,理應有很多人,但是青佲進城后卻成功的發出了信號,之後到現在平城都沒有出現任何動靜,十之八九平城內部沒有多少人,當然這都是席瑜的猜測,還需要進一步驗證才行。

有兩位機關師帶路,席瑜他們少走了很多冤枉路,不過大家還是都不敢放鬆。

就在他們要拐彎兒的時候,前面閃過一個人影,席瑜覺得眼熟,當機立斷立刻就追了上去。

因為席瑜臨走之前並沒有發出命令,所以其他人聽兩位機關師的要求原地等候。

席瑜的武力值本身就很高,再加上這段時間在西蒙邊防的歷練,他的手段和爆發力更加的懾人,在他的追擊之下,前面那人明顯的力不從心。

「木順?」席瑜開口,自從看見那個身影他就緊皺著眉頭,他認識彥卿十年,自然熟識他身邊跟了十多年的侍衛,只是木順見了他為何要跑?

前面人的腳步一頓,飛快的轉回身,表情上儘是不可置信,「席少爺?!」

席瑜應了一聲,看到木順之後,他緊緊的攥住了拳頭,緊皺的眉頭沒有放下,此時連眼睛也微微眯起。

席瑜是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確實是他熟識的木順,卻又不是他熟悉的人,「怎麼弄的?」席瑜啞著聲音問道。

木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是的,眼睛,木順現是在雙眼失明,這自然不是眼睛有疾,而是人為的——木順他被挖了眼睛。

此時的木順看起來比較駭人,因為這麼些時日東躲西藏沒有好好的進食,他整個人看起來消瘦無比臉色蒼白,再加上雙眼被挖留下兩個黑洞,整個人甚至比畫冊里描寫的鬼怪還要恐怖。

就是經歷過戰爭的席瑜心裡此時也翻過驚濤駭浪,他對木順非常的熟悉,而現在,這個人就在他的身邊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就變成這樣了,」木順說道,提到眼睛,他的語氣空靈,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席少爺不必管我,老爺和青瀾侍衛還在茅坪洲手裡,最近肯定受了不少苦,之前為了把我送出來,他們被用了刑,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

席瑜剛剛見到沐順的時候,他的表情是麻木的,似乎現在活著的只是一個軀殼。但是當他說起沐世規和青瀾現在情況的時候語氣非常的激動,就算現在他只能靠著感覺來感知席瑜的大致位置,但還是堅持一字一句的對著空氣把話說完了。

就算席瑜沒有經歷那件事情現在也能猜到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讓人先把你送出去,讓軍醫好好為你診治,剩下的事情就交於我,」席瑜說道,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點兒狠厲。

「是,屬下遵命,」木順回道,就算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沒有救治的可能,他還是沒有違背命令,因為他知道現在的他不管做什麼都只是添麻煩,如今的形勢已經足夠複雜,他不想再因為自己而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席瑜走到木順身邊,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溫聲說道:「走吧,都在等著你呢。」

木順身子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是。」

木順一邊往前走一邊對席瑜說平城內部的情況——原來自平城閉城之後,他們就被人控制了起來,除了三皇子被直接帶走,其他的所有官員都留在了平城,或許是因為覺得他們毫無價值,所以平城內部現在並沒有西蒙國士兵把控,而是把他們全權交給了茅家的後嗣茅坪洲。

「此人心狠手辣,他把和談官員關在來鐵籠子里,提供一日三餐是少之又少,雖然很少用刑,但待在裡面很是痛苦。」木順說道,在他沒有逃出來之前就是這樣的,這之後的幾日只能比前面更加痛苦,也不知道老爺能不能受的住。

「嗯,」席瑜應聲,臉色愈發的凝重,如果城中有重兵把守,他們只要破城即可;如果機關重重他們只要破陣即可;但是現在僅剩茅家的人,如果沒有後路,他們敢留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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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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