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公尺外,幾個還留在座位上的同學紛紛瞪大雙眼,兩位大佬居然開啟了詭異的決鬥方式。
坐在當事者身邊的范弛則感到重重壓力,誰來救他!
眼前兩人手速越來越快,明明盤中都是一模一樣的食物,卻硬要夾對方的來吃,他深深的感覺到對方二人肯定是五金相剋命盤相衝的程度有多高。
不遠處,衛凌端了個餐碗過來,一臉滿意的在陸臣同側坐下,對自己所點的菜色充滿讚歎。
他看着兩雙筷子不停往對方盤裏夾菜,疑惑問道:「陸臣,你們在幹嘛?」
齊箏直接回答:「吃飯。」
他剛剛夾走一塊炸蘿蔔,陸臣就夾走他一塊炸青椒。
衛凌一頭霧水:「現在流行這樣吃?難不成是為了表現友好?」
於是他伸筷也打算夾取齊箏盤內的食物,卻被陸臣的筷子擋掉,說道:「那是我的餐。」
齊箏冷靜開口:「是我的餐。」
陸臣綻著笑看他:「你的餐不在我這裏嗎?」
衛凌一臉茫然:「所以到底是誰的?我該吃哪邊!?」
范弛:「……吃你自己碗裏的吧。」
這人感覺很弱智。
衛凌將視線移向他,看了會兒后,忽地歡快地說:「你是范家小少爺吧!」
范弛聽了簡直想把湯匙扔他頭上:「不必加個小。」
他是排行老三沒錯,可加上個小字就令人不爽。
衛凌不顧旁邊兩人莫名其妙的夾菜方式,徑自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衛家大少爺,性別alpha。」
范弛啼笑皆非的看着他,這人還挺奇葩,誰會介紹自己是大少爺。
齊箏也聽見了,於是停下筷子,說道:「大少爺?什麼意思?」
衛凌解釋:「我排行老大,所以是大少爺。」
范弛:「所以你有幾個兄弟姊妹?很多嗎?」
衛凌一臉驕傲的說:「一個都沒有,我是獨生子。」
范弛簡直啼笑皆非:「那你這算什麼大少爺。」
陸臣:「他是大少爺沒錯,家裏人都這樣叫他。」
大少爺,過來洗碗。
大少爺,去晒衣服。
大少爺,你擋到電視了。
大少爺,垃圾包一包!
齊箏在對方說話的同時,冷靜又快速的夾走一小塊魚排,剛放到唇邊咬了一口,便被陸臣直接夾回去。
「那我咬過。」齊箏說。
陸臣聳肩:「我知道,但你盤裏沒這東西了。」
齊箏:「你剛剛已經夾走。」
「是嗎,我不記得了。」陸臣直接將那塊魚放進口中。
桌面上,兩人針鋒相對,可謂是一場沉默的奪食戰爭。
范弛直接朝衛凌問道:「你們明天幾點來吃飯?」
衛凌展出欣喜:「大概就這時間!你們一起來嗎?「
居然交到新朋友了!看來互相夾菜還是不錯的交友方式。
范弛臉色鎮定:「不,是我們那時間絕對不會來。」
齊箏:「我來。」
憑什麼是他們不來,要讓也是陸臣讓。
陸臣挑眉:「那就明天這裏見吧。」
衛凌歡快拍掌,果然還是交上朋友了。
范弛一臉啼笑皆非:「大少爺,你是弱智嗎?「
衛凌慎重回道:「我是alpha。」
范弛簡直氣笑:「我說的不是性別好嗎!「
齊箏一言難盡的望着衛凌,半晌后才起身,將餐盤還給店家,裏頭食物已被掃空,啥都沒有留下,全是對面那人吃的。
陸臣則將自己盤裏剩下的菜色給吃掉,一面喝着餐點附帶的飲料,一面笑看着對方離開。
原來,有座年級冰山不喜歡吃苦瓜。
他盤裏就留下這樣沒被夾走。
衛凌見齊箏與范弛走遠后,這才朝好友道:「今天上學不過九小時,你倆早上寫交換日記,下午球場約球,晚上又一起吃飯,你倆感情居然好到這種程度。」
陸臣:「嗯,就這麼好,況且他很有趣。」
衛凌:「別人冷漠你當有趣?」
確定腦子沒糊?
他望看見陸臣貌似揚笑的神情,慎重問道:「說吧,你是不是有被虐型人格!」
陸臣笑得懶散隨意,說道:「他看起來並不會虐待人。」
衛凌:「那你是看齊箏不順眼?」
陸臣:「看不順眼是這樣互動的?」
衛凌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只說:「不過齊箏模樣果然生的很好,放在一群alpha裏面,應該很多人追求。」
但對方的冷大概會讓所有人知難而退,肯定是連傳訊息都會在每句話後頭加個句點的那種冷凍。
譬如--
[哈。]
看!有多冷!簡直是北極圈。
--
兩天的周末很快就過去。
開學日這天,學校終於正式分班。
早晨的宿舍走廊傳來一波波吵鬧聲,不時有同學背著書包在走廊上衝來衝去,還有人拿着牙刷與漱口杯,分明寢室里就有私人的浴廁,卻不知為何出來跟着亂,整體望上去一副兵荒馬亂的陣仗。
此時此刻每一層樓都混亂的宛如動物大遷徙,而Omega棟樓的某間寢室中,裏頭的人卻是睡夢香熟,宛如雷打不動。
即使門外有萬馬奔騰的吵聲,也依舊睡得很沉。
陽光從窗角透進,灑落在床邊地面,只差沒有微風吹來讓窗帘飄逸晃動,室內寧靜美好的畫面不過一分鐘,牆上的智能機忽地傳出重節拍音樂,宛如在搖滾演唱會現場!
齊箏猛然從床上坐起身,大聲說道:「閉嘴!」
因晨起而未開嗓的聲音有些啞,而響耳的音樂也乍然停止。
此時床上的人眉宇微蹙,心中閃過一片罵聲,是每日固定問候智能機的話!
平時齊箏就屬於特別難醒那種,若是音量太小或音調太柔和,他能當作是入眠音樂般,甚至越睡越熟,而寢室附設的智能機會依照住宿生習慣,不定時自動調整音量,以叫醒人為目標,故這台機器從他住宿以來,鐘響已從青翠婉轉的鳥鳴升級為打鼓敲鑼的震耳噪音。
這隨時調整聲響的破功能不知是誰想出的,簡直令人厭惡!
眼下牆上時鐘顯示為七點,齊箏眼皮一跳,隨即將被子掀翻,快步進到附設的浴室洗漱,沖忙間還不小心碰倒了昨日喝一半的水杯,框啷一聲摔至地下,杯子沒破,裏頭的水倒是潑了一地,順帶沾濕桌邊一袋剛洗好的衣服。
智能機:[請住宿生即刻進行清掃]
「沒空。」齊箏的聲音從浴廁里傳出,快速又簡短。
他用了三分鐘整理儀容,隨即又快步衝出,將桌面書籍全掃進背包,順手扒了幾下頭髮,然後往門口走去。
關上門扉剎那,裏頭所有混亂都被掩去,齊箏面色鎮定,動作間完全沒有方才的急促。
走廊上一大群人疾行奔跑,神色慌張的往教室樓衝去,就像動物遷徙時,鹿會踏過馬、馬會踩過羊那般,全數的混亂中只有一道淡定自若的身影緩行慢走,不疾不徐的剛好在早上七點半踏進教室門口。
一樓的樓梯口傳來好幾聲哀號,趕不上時間的同學們紛紛被教官擋下,大手一揮將他們趕到操場上,預備罰跑。
大家一聽見公佈的罰跑圈數都是差點暈厥倒地,看來才剛從宿舍床上爬起,等等又直接能去醫務室的床上躺了。
這圈數已然從高二時期的十圈,陸續調漲至現在的二十,全是因為某兩人的關係。
每每教官見了那股在操場上爭鋒相對的氣場,都是氣的跳腳,這兩人絲毫不把他所提倡的友情高山流水之曲放在眼裏!導致早遲罰跑圈數也節節提高,全年級只得跟着陪跑!
每一回,大夥兒五圈跑下來,已經有人倒在場邊休息,八圈下來,已經過半數的人陣亡,十圈的時候所有人都累得癱在操場地面。
場上就剩兩個人在跑。
場外大家紛紛痛苦的倒在地上,劇烈喘氣調息,不知眼前那兩人為何還有換氣的空檔支撐著偶爾來上幾句的爭鋒對談。
於是同學們有怨氣發不得的下場,便是回教是后拿着手機拚命刷99+群組,順帶記錄大佬間的青春碰撞!
怎知天道輪迴速度就是這麼快,開學日的前一晚,99+校園群組內刷屏滿滿,討論著某班級將來預定會出現的激烈火花,直至三更半夜,在線人數還超過200個,意圖讓人失眠晚睡!
果不其然,今早就一票人就遲到了!
昨日我吃瓜大佬事迹,今日我因大佬而罰跑二十圈,這輪迴的迴圈誰都跑不掉。
…
三樓教室中。
充滿著開學新班的各類寒暄。
齊箏的新班主任是一個男性omega,年紀約莫三十齣頭,身高屬中間值,體型偏向單薄。
葉煦站在台前,微笑朝下面說道:「應該有些同學已經認識我了,之前年級生物老師請假時,我曾代過課,你們有些人的臉孔我還記得。」
他長相如其名,一臉和煦。
前排有個同學舉起手:「老師我記得您!您當時教學的毯子糞頭花的生殖過程讓我印象深刻!」
業煦露出暖陽般的笑容,說道:「這位同學我也記得你,還有那品種是壇紫鳳火花,並不是毯子糞頭花,你上學期的考卷也讓我印象深刻呢。」
全班幾乎都笑趴在桌面上,齊箏也露出啼笑皆非的臉,陸臣則是一臉玩味的看着某人。
待葉煦介紹完自己后,便開始公佈學校最新發佈事項,前幾樣都是流程提點,他快速的照紙念完,然後才稍微收起笑容,半嚴肅的朝台下說道--
「在這時候分班自然有學校的用意,相信大家也已經看到佈告欄的公告,但我還是再慎重提醒大家一遍,鄰近成熟期前後,若你們身上有不正常的低熱,請立即進醫務室報到,醫務老師會交給omega抑制手環,alpha則需自我隔離幾天,直到確保能控制好自身信息素不造成別人恐慌,若有alpha在校園內不當發出信息訴或故意為之,則以最高法律嚴辦,即使未成年也一樣。」
因為會發生多嚴重的後果是無法想像的。
台下同學生皆收起心神,認真聽着這段話,陸臣則是往後靠着椅背,臉色閑散,教室另一頭,齊箏則拿着筆,垂頭在做生物題目,半聽半寫。
重點事項宣讀完畢后,葉煦露笑說道:「現在來分座位吧,學校下了通知,在成熟期以前希望大家能多多交流,所以我會盡量將不同性別的排在一起,希望往後一年所有人能友好相處。」
齊箏寫到一半的筆心忽地折斷,陸臣閑散的臉面也驀地勾起一抹笑。
葉煦:「有人自願坐在一起的,可以先舉手,若是性別能搭配,我會先同意。」
他垂眼望着座位上的學生,等了半晌卻無人自願,於是他拿起分班名單,正打算開始排位時,教室最後排右方緩緩舉高一手臂,順着紮實線條往下看去,是兩顆沒扣好的鈕扣,那聲音說道:「老師,我自願。」
這道懶笑的嗓音讓齊箏眼皮一跳,手一歪,筆心再度寫斷。
班級內,陸臣展笑繼續說道:「我和其中一位同學已經說好了,要坐在一塊。」
葉煦非常支持這種美好的友情,瞬間便微笑問道:「那太好了,是跟哪位同學?」
隨即,教室後排左方,另一抹冷淡的聲音傳來--
「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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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相殺同桌日常,即將火熱展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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