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啪啪啪。」
寂靜的密室里,突然傳來呱唧呱唧鼓掌的聲音。
蘇子黎抬頭,發現那個小姑娘——梁梅正滿臉激動地海狗式給他鼓掌,小臉通紅。
「哥哥,你太厲害了。」
他被誇地有點臉紅:「這也沒什麼,你們估計是一下子沒想到。我正好來之前買了新手機,當時那個店員給我吹地天花亂墜,說這款手機主打的就是夜間拍攝也清晰。剛不小心碰到褲子里的手機,這才想著應該能試試看。」
「現在的手機都能夜間拍攝啦?」
陳紅輝摸了摸自己兜里的手機,表情有點唏噓。
「我進來的太早了,那些牌子都還沒出新款手機呢,現在這手機的夜間拍攝也不知道行不行。不過你真的夠聰明的,我前兩次怎麼就沒想到這個好方法呢。」
這方法實在是有些小驚艷。
連葛雨晴當時都誇了聲厲害,一群人說完就湊過去看裡面到底放了些什麼東西。
可能是因為盒子裡面太過昏暗,就算經過手機調節,這照片的背景還是有些黑。但裡面的東西已經拍的非常明顯了。
躺在箱子最底部的,是一團團被摺疊好的紙條。
裡面的東西並沒有危險。
現在唯一讓所有人擔憂的,就是賀鉉提出的代價問題。
陳紅輝沒遲疑,直接伸手摸了一張紙條出來。
其他人看著他,過了三分鐘確定這個代價可能沒有或者說,它暫時不會發作后,全部排隊伸手進去把紙條給抽了出來。
蘇子黎展開他的紙條一看,眉心微微皺起。
上面用黑色的筆潦草地寫了一個名字:田二牛。
這名字有些眼熟。
蘇子黎略一思考就想到了,這是之前他在靈牌上看到的名字之一。抽獎盒裡為什麼會有這個?這是什麼意思?
「你抽到了什麼?」
賀鉉的聲音在身側響起,他在蘇子黎身邊蹲下,並伸手把自己的紙片遞給他。這是要交換看的意思。
這東西目前也看不出什麼來。
蘇子黎想了想,直接就把紙條給遞了過去,並接過對方的紙條。
展開一看:田大壯。
……這個名字,也很熟悉。
他被噎了一下,轉頭看向賀鉉,發現這人笑得特別開心,揮著自己手裡的字條,戲謔地看著蘇子黎:
「乖,叫一聲爸爸?」
爸爸?
其他人捧著自己的紙條好奇地看過來,不是很明白這兩人怎麼突然關係突飛猛進,已經開始認爸爸了嗎?
蘇子黎不理這人,他將其他人的紙條都看了一遍,拿到靈牌那邊對,發現都能找到對應的牌子。
更加詭異的是,他也找到了田大壯的靈牌。
但是他的靈牌上面是這樣的——
「田大壯。」
「兒田二牛立。」
你們倆相互給對方做靈牌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還是同時死的,然後卡著時間給對方做好?
這也太奇怪了點。
眾人面面相覷,搞不懂這些奇怪的靈牌是怎麼回事。
搞不懂就先不搞了。
蘇子黎去摸了一下牆壁上的那個小洞,發現在它最里側的地步下方,其實還有一個凹槽,長條形的非常扁的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插銀行卡的卡槽。
但是它可比那種卡槽要寬多了。
蘇子黎比劃了一下卡槽的寬度,再看看那邊形狀是長方形且扁扁的靈牌,覺得自己大概是找到了出去的方法。
但問題是——
之前那個小姑娘只是驚擾了它們,就直接被打暈了。如果他們想要把它們拿來當做出門的「鑰匙」,那麼……他們會不會被群毆?
估計了一下自己這方的戰鬥力,蘇子黎有些擔憂,這密室是個複合密室,也就是說,逃離這間祠堂只是第一步而已,如果他們在這裡就受傷,甚至產生損員的狀態的話,那接下來就會更加不好度過了。
他想到的事,其他人也想到了。
眾人沉默地看著自己對應的那塊靈牌,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開口說話,因為大家都能猜測到隨意妄動靈牌的下場。
很有可能會死。
而且估計還是對離開這裡沒什麼幫助的那種,很慘的死亡方式。
正在這時,遊戲提示音又響了。
它這是滴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但是掛在空中的那個還剩十分鐘的倒計時沉重地壓在眾人心頭。
再拿不到靈牌就真的來不及了。
蘇子黎正想再找找有附近有沒有什麼他們遺漏的線索,剛剛走了兩步,眼角餘光看見賀鉉輕輕地踢了一腳抽獎盒。
「砰——」
輕輕地一聲並不算起眼,但卻如同司鼓晨鐘一樣扣在蘇子黎心頭。
不對啊。
如果那些靈牌真的那麼斤斤計較,那為什麼之前賀鉉掀開桌布去把抽獎盒搬出來他卻沒受到什麼傷害?
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所以靈牌不打他?
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在這個密室中,和出去有關係的線索是允許玩家觸碰的。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可以直接伸手把他們對應的靈牌拿出來,而且不會被打。
***
梁梅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臉上的灰塵,陳紅輝他們在發現沒辦法直接動手拿靈牌后就直接開始在附近尋找其他線索了。
她是個新人。
平常也不怎麼玩這種密室遊戲,完全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幫忙,只好利用自己個子瘦小的優勢在個個縫隙里探頭探腦,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陳叔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他看她跌跌撞撞地在角落裡摸索,就把自己備用的手電筒拿來給她用了。不過她還是更喜歡那個叫蘇子黎的,因為他剛開始對她說話很溫柔,長得很好看,還很厲害。
啊,其實另一個叫賀鉉的也好看。
但是他看起來實在不太好接近,而且……
梁梅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頸,可能是因為她當時被打暈后是被他拖走的,看見他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疼。
幾根柱子後頭都轉過了,沒發現什麼異常。
梁梅剛想去看看其他人又什麼收穫,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她最喜歡的那個哥哥,伸手直接從桌子上抓下了一塊靈牌。
動作流暢自然。
半點都沒有遲疑的意思。
梁梅:「……」
一聲驚叫脫口而出,其他人跟著轉過頭之後都懵了。
「你居然直接把它拿下來了。」葛雨晴忍不住跟著驚呼。
「嗯,」蘇子黎晃了晃手裡的靈牌,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所有人,「你們動手拿的時候當心點,就拿自己名字對應的那塊,其他的千萬不要碰。」
其他人點頭點地飛快。
他們又不是傻,怎麼可能去碰。
小心翼翼地將其他對應靈牌取下,一行人速度飛快地回到牆壁前,將靈牌插入凹槽。嚴絲合縫,一絲縫隙都沒有留。
然後——
擦咔一聲,他們站立的地面突兀地沉了下去。
這沉沒來的猝不及防且速度飛快,蘇子黎踉蹌了一下,只來得抱緊自己的背包。他最後一秒看見的,是賀鉉站在他邊上,淡定地朝他揮手。
等下,為什麼這傢伙站在那裡的高度比他高那麼多?
難不成這地面的沉沒速度居然是不一致的嗎?
腦海里下意識地閃過這個念頭,接著,蘇子黎就被這密室里的單人「電梯」給晃地暈頭轉向,差點沒忍住直接吐出來。
當地面終於歸於平靜時,他第一個反應是低頭捂著嘴乾嘔了兩聲,緩了好幾秒才抬起頭觀察自己這是到了個什麼地方。
他正站在一個封閉狹小且十分昏暗的屋子裡。
冰冷的,帶著濃郁土腥味的氣息湧入鼻腔,空氣中的濕度很高,甚至比上面的祠堂還要高。將它們吸入肺腑之中后,能感覺到一股難受的沉悶感。
蘇子黎打亮手電筒,朝前走了兩步。
腳下是黏膩的泥地,周邊的牆壁只是糊了一層灰白色的,大概是石灰夾雜著稻草的牆泥。整個房間里,只有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面堆放著許多稻草和一床單薄的棉被。
剩下的空間全部被一個精緻的神龕所佔據。
與周邊簡陋的裝飾不同,這神龕通體由木材所制,被拼接成了一個精緻的小房子的模樣,房頂甚至還是用專門燒制的瓦片鋪成。
在神龕的屋檐下,擺放著兩盞款式十分熟悉的蓮花燈。
而那個本該裝著神明的地方,卻被一塊麻布所覆蓋了。麻布內鼓鼓囊囊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強制性給塞了進去。
蘇子黎緩緩走近,他隨手撿了幾根稻草,將它們揉捏幾下,擰成一根勉強能用的「小棍子」之後,動作輕柔地撥動了一下那麻布的下擺。
「撲通——」
一個圓圓的東西從裡面滾落下來。
它咕嚕咕嚕滾過來,直到撞在蘇子黎鞋邊才停止。
黑色的髮絲凌亂地糾纏在一起,混合著驚恐、恐懼與不敢置信的五官痛苦地糾結著,乾涸的血跡從他嘴角一路流淌到那個被截斷的脖子部位。
這是一顆被砍下來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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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改了點東東,更晚啦,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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