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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霸總逼我對他負責》BY牧白

頂流明星庄姚死了,一場車禍,死得突然又徹底。

他飄在半空中,不知不覺來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唐白南的公寓。

唐白南公寓的窗帘都被拉地死死的,透不進來一點光。

庄姚飄進去,燈火通明的客廳里,液晶電視上正在播放庄姚身亡的消息。

視頻里,視帝唐白南哭得聲嘶力竭,「如果那天我沒去拍戲而是陪在他身邊,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我從沒想過他會以這種方式離開我,我痛失一生摯愛。」

現實中的唐白南卻臉頰酡紅,已經喝得半醉。

他摟着一名清秀俊雅的青年,舉著酒杯瀟灑飲盡,「可青,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奚可青勾著唐白南的脖子親了他一下,「你真的不會想念庄姚?」

「可清,你是知道的,我喜歡的自始至終只有你。」

奚可青:「我對不起庄姚,他是我的好兄弟,你是他的男朋友。我卻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個壞人?」

「你不是壞人,」唐白南將奚可青用力抱在懷裏,「我們是彼此的初戀,如果不是因為年少輕狂我們又怎麼會分開。你是我真正的戀人,真愛面前沒有第三者,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第三者。」

奚可青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存在自己心裏很久的問題:「白南,你這三年,真的和庄姚什麼都沒發生過?」

唐白南:「當然沒有,我這三年都被誰榨乾了你自己心裏沒數嗎?我又要工作又要伺候你這個小妖精,哪有功夫管庄姚。」

奚可青感動地眼眶泛紅,淚眼婆娑的模樣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唐白南心中微動,又往奚可青嘴裏灌了好幾口酒,沒過一會兒奚可青眼角就帶着春色。他彎下腰,也不回卧室,就在大廳里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庄姚懸在公寓上空,冷冷旁觀著下方這場鬧劇。

一個是和他相戀三年多的男友,一個是他的好兄弟。

他們一個靠着他的資源才爬上視帝的寶座,一個在綜藝上和他刷兄弟情才成就了現在的偶像熱度。

一邊吸他的血,一邊挖他的牆角,竟然還有臉說真愛無敵。

人至賤則無敵。

他當初眼瞎成什麼樣才會看上這麼兩個玩意?

庄姚努力回想他當初為什麼會瞎了眼喜歡上唐白南,他想了很久,腦海中除了唐白南伸出來拉了自己一把的手,再沒有其他畫面。

萬般美好皆是虛妄,溫情背後無非圖利益。

關鍵時候,奚可青推開唐白南:「可是我們兩個在一起,姜連成會不會……」

唐白南:「怕他幹什麼?他現在自身難保,哪兒還有什麼閑工夫管庄姚的事情。姜家馬上就要易主了,再過不久他就是個什麼都不是的膿包。他不是想護著

庄姚嗎,那就跟着庄姚一塊下去護着他啊。」

姜連成?一個熟悉到讓他渾身戰慄的名字喚醒了他的記憶。

他三年前就和姜連成決裂了,這三年來他們兩個早已是老死不相往來。

難道這三年他順風順水是因為姜連成一直在背後默默幫他?

姜家要易主?

像姜連成那樣的人也會被扯下來嗎?

姜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瞬間,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姜連成吸引,他迫切地想要去看看姜連成發生了什麼。

「還有姓庄的那兩兄弟,什麼玩意,仗着自己的身份一個個跑到老子面前耀武揚威,真當老子是吃害怕長大的?等姜易天坐穩了姜家的位置,看不弄死他們。」唐白南顯然已經喝醉了,他嘴上罵罵咧咧,身體憑着原始本能瘋狂地進攻著,場面一時不堪入目。

庄姚再次愣住,如果他沒猜錯,姓庄的兩兄弟應該是他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

他那兩個哥哥一直瞧不上他,他們找唐白南是為什麼?

通過唐白南打壓他?

以他們的個性,應該不會做這麼幼稚無聊的事情才對。

庄姚還在疑惑時,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牽扯着他的身體。

一陣天旋地轉,等庄姚再清醒過來時,他已經來到了墓地。

在墓地中,庄姚又飄了幾天,發現自己被困在墓地附近無法離開。

期間經常有人來看祭拜他,公司同事、朋友、敵人、粉絲,很多人他連見都沒見過。

有的緬懷自己,有的奚落自己,有的只是單純過來看看。

大哥二哥也來看過自己,他們站在自己墓前很久,眼睛紅通通的。大哥一句話也不說,二哥倒是聒噪地很。

通過他庄姚知道一些事情,包括姜氏易主。

姜連成在自己死後就失蹤了,到現在也沒有他的蹤跡,姜氏順理成章被姜連成的弟弟姜易天接管。

來看自己的人絡繹不絕,但他最想見得那個人卻遲遲未曾出現。

這些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差,自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知道自己留在這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庄姚嘆了口氣,心中隱隱有些遺憾。

在他所剩不多的時間裏,他腦海中走馬燈般浮現出來的畫面竟然全是和姜連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的喜怒哀樂、他的嬉笑怒罵,皆在腦海,深若烙印。

這天,他被一陣哭聲驚醒,雙眼睜開便是姜連成那張冷肅俊美的臉,那個一貫陰鷙森寒的姜連成竟然在自己的墓碑前悲愴欲絕。

一邊哭一邊在給自己燒着什麼東西,庄姚飄過去努力辨認了辨認,發現竟然是唐白南和奚可青身敗名裂的新聞。

姜連成明明才三十齣頭的年紀,往日高高在上的他如今卻鬍子拉碴、滿頭灰發,彷彿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平時穿着一絲不苟的他今天身上潦草地掛了件滿是褶皺的襯衣,頹然落魄。

心中鈍痛,一雙無形的利爪擠壓着庄姚的心臟。

庄姚坐在姜連成身旁將頭依偎在他的肩上,姜連成哭了多久,庄姚就陪了他多久,庄姚從不知道原來姜連成這麼愛哭,似乎要將一生的淚水都要流盡。

姜連成一邊哭一邊訴說着昔日的點點滴滴,庄姚靜靜聽着,點點滴滴匯聚在眼前,呈現出一幅幅清晰可見的畫面。

從姜連成口中他知道了很多自己不曾知道的秘密和真相,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庄姚知道自己快要離開了。

他靜靜地緊挨着姜連成,無形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滴在了姜連成臉上。

姜連成,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

秋風颯颯,斑駁猩紅的楓葉堆積在路邊,在昏黃的夜燈下透著頹然蕭條的血色。

雨淅淅瀝瀝下着,間歇會有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接着便是聲緊隨其後的巨龍悶吼。

銀灰色保姆車在柏油馬路上疾馳,車內的氣氛安靜到透著壓抑。

經紀人黃瑩凝坐在副駕駛上煩躁著翻動着微博熱搜榜,#庄姚唐白南熱戀官宣#的熱搜已經掛在熱搜榜一天了,到現在熱度絲毫沒有下降的意思。

她低低咒罵了一聲,透過反光鏡看着身後素來桀驁的青年,「庄姚,為什麼不和公司商量一聲就直接官宣了。」

姜連成臨走前把庄姚託付給自己,結果他離開沒多久庄姚就被別人拐跑了,這讓她怎麼跟姜連成交代?

反光鏡里露出了青年精緻俊美的臉,昏黃的燈光透過車窗照在青年臉上,勾勒出一層淡金色的細軟絨毛。

庄姚眼睛定定凝視着窗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冰冷的雨、刺骨的風、寒涼的夜,無一不在告訴他周圍的真實性。

他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在酒店裏,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赫然是2018年10月20日。

鬼力亂神也好,時空黑洞也罷,他回到了三年前。

這一年,他和唐白南熱戀官宣,和姜連成徹底決裂。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和唐白南官宣在一起的日子。

早上「他」剛在微博官宣完戀愛,晚上自己就重生了。

前世他戀愛腦發作,官宣完戀愛后直接去了酒店,手機全部關機,根本沒有和凝凝姐交流過。

之後姜連成找到自己,他為了唐白南和姜連成吵了好幾次。

最後他更是和姜連成徹底決裂,從此兩人老死不相往來。

這輩子一回來,他就打開手機,迎接了凝凝姐的到來。

保姆車內,庄姚十分無奈地望着黃瑩凝:「我當時腦子進水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黃瑩凝屏住呼吸,覺得大腦有些缺氧。

像庄姚這麼從善如流立刻反省道歉的藝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早早準備苦口婆心的台詞統統派不上用場,他這麼一問,讓她回答「能」還是「不能」?

黃瑩凝有些煩躁,她伸手從手包里取出根細長的女士煙,剛準備點上時眼角餘光瞥過庄姚。

突然想起姜總說過禁止在庄姚面前抽煙,黃瑩凝咬咬牙又不甘心地把煙放了回去,「暫時還不能,會影響你口碑。你們兩個前一秒秀完恩愛下一秒接着分手,閃婚閃離都沒有你這個速度。只能先冷處理,以後有機會再分手。」

塗着正宮色指甲油的五指將女士香煙勾在,黃瑩凝一臉鬱卒,「所以,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時候好上的?誰先動的手?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為愛鼓掌了嗎?」

黃瑩凝一個頭兩個大,這可能是她職業生涯里最大的危機。

為了展現自己的業務能力,這件事情一定要在姜連成回來之前擺平。

否則等他從D國回來,她可能就要滾蛋了。

庄姚的表情像吃了一坨屎,「凝凝姐,我當時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黃瑩凝眼神犀利:「所以是他勾引的你?怎麼勾引的?」

庄姚:……

庄姚:「也談不上勾引,在劇組拍戲他挺照顧我,教我演戲技巧什麼的,我當時眼瞎……」

黃瑩凝再次捕捉到關鍵詞:「奧,明白了。藉著拍戲講戲的機會假公濟私,糖衣炮彈轟炸你這個涉世不深的祖國花朵,讓你淪陷早戀,這個人渣。」

庄姚:「……今天是我20歲生日。」

「是啊!你才20歲,你還是個孩子,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戀愛』兩個字怎麼寫我都不知道。」黃瑩凝大杏眼,「你才20歲他都下得去手,不是人渣是什麼?所以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我那天探班看見他親你額頭了,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好上了?」

「就牽了牽手。」庄姚有些招架不住黃瑩凝的邏輯,「那不是,親額頭那是在拍戲。」

黃瑩凝修長五指攥成拳,「什麼?竟然色膽包天道敢藉著拍戲揩油你?這還不算,散了戲還不放過你,還去牽你的手?」

庄姚:……

我還是閉嘴吧我。

黃瑩凝見庄姚不回答,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過三兩句話就知曉了前後始末,為自己的業務能力點贊。

大波浪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黃瑩凝十指如閃電,噼里啪啦打了一串文字發過去:

唐白南講戲時投其所好勾引庄姚,借拍戲占庄姚便宜,庄姚太年輕,被騙了。

沒過多久,短訊回過來,只有短短四個字:

送他回家。

寥寥幾字,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黃瑩凝朝司機打了個手勢,司機方向盤一打疾馳而去……

二十分鐘后,銀灰色的保姆車慢慢停在了一座高檔公寓面前。

公寓裏漆黑一片,庄姚向前方直視的明亮眼睛中映襯出橙紅色的剎車燈。

黃瑩凝將傘遞過去,「姜總讓你先回家等他,你在家休息兩天,劇組那邊我會給你請假。」

雨越下越大,望着面前這座自己曾經住了五年的熟悉之地,他眼眶一股熱流就要湧出。

沒有接過傘,庄姚徑自走下車沒入了雨中。

任憑冰冷的雨水沖刷在自己身上和臉上,讓雨水裹挾着眼眶中肆意流出的東西向下墜入地面。

目送著庄姚在雨中行走,司機有些擔心,「凝凝姐,小妖沒事吧?」

黃瑩凝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擔憂,「走吧,他們兩人的事我們誰都插不了手。」

滂沱大雨,只是下車到進入公寓的功夫,庄姚已經淋濕了全身。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庄姚摸索着想要去開燈。

黑暗中,一雙強有力的寬大雙手猛地抓住庄姚的肩膀將他重重抵在了門后。

窗外一道閃電劈下,大廳內陡然亮起的淺淡藍白光瞬間照在了那人冷肅陰鷙的俊美面容上。

庄姚倒抽了一口涼氣,身體戰慄了一下。

須臾,大廳恢復黑暗。

身體陷入姜連成寬厚溫暖的懷裏,溫熱的氣息順着脖頸傳遍全身,流經四肢百骸。

庄姚揚起脖子勾出性感的弧度,耳邊傳來男人從鼻腔中發出的哼聲,「唐白南是怎麼回事?」

看來姜連成氣得不輕,庄姚抓住姜連成的手臂穩住身體,「青春期想談戀愛了,腦子一進水就那樣了。你不是去D國了嗎,怎麼回來了?」

姜連成鬆開庄姚,手一伸打開了燈。

霎時,光明來襲,庄姚迎著光仰頭看去。

只見姜連成逆光而站,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濕噠噠黏在身上,乳白的光團在他身後裹出一層朦朧的光暈,聖潔而純粹,彷彿是雲端的天使。

庄姚突然想起了15歲第一次見姜連成時候的樣子,那時候他和外校生打架,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姜連成從天而降。

陽光暈染在他身後,恍惚間庄姚在他身後看見了一對巨大的天使翅膀。

從那天起他就被姜連成保護在了羽翼之下,過着日天日地的生活。

眼前的姜連成像最聖潔的天使,可他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一雙眼睛彷彿能吃人般,渾身散發着陰森鬼氣,昔日的天使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化身成了墮天使。

姜連成眼眸深邃,沉聲道:「我怕我再不回來,連你的喜酒都喝不上了。」

每個字都透露著怨念,庄姚乾笑,「其實官宣完后我又仔細想了想,我好像並不喜歡他。」

姜連成雙掌撐著門將庄姚牢牢困在雙臂之間,「你說你想談戀愛了,你想通過戀愛感受什麼?」

姜連成欺身而下,庄姚嘴唇毫無徵兆地被噙住,之後便是一番強取豪奪。

庄姚呆愣愣愕然接受着姜連成狂風驟雨般的親吻,這是前世今生以來姜連成第一次吻他。

微澀的雨水混合著那人的味道融進了口腔里,庄姚渾身戰慄,四肢百骸猶如電流劃過。

他逼仄的眼眶霎時再次酸澀腫脹,彷彿下一秒就又有什麼東西要奪眶而出。

良久,等再鬆口時庄姚大喘著粗氣,臉頰火辣辣地滾燙。

姜連成同樣喘著粗氣逼問着他:「你想要感受這個?或者更進一步?」

姜連成說着便將手伸進庄姚的衣服里,他的手彷彿帶着魔力,庄姚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只覺得自己像陷進了一團神秘的流沙之中,越是掙扎便會陷得越深。

輕哼一聲,庄姚的聲音裏帶着黏膩的沙啞。

他喘著粗氣發出了小貓般的軟糯求饒聲,「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姜連成氣終於消了一半,他呵笑一聲,懷裏的人軟成了一灘蜜糖,渾身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庄姚就是這樣,任性妄為,狡詐可愛又放肆,或許他真的只是無聊想談戀愛了。

姜連成喉頭滾動,壓抑著情緒低聲道,「哪裏錯了?」

凈身高一米七九的庄姚眼神有些迷離,「哪裏都錯了,饒了我吧,我淋濕了,想洗澡睡覺。」

姜連成終於大發慈悲放開了庄姚,「你先去洗澡吧。」

庄姚扶著牆壁撐住自己的身體,走了兩步突然頓住,回頭看了眼同樣濕漉漉的姜連成:「那個,你也淋濕了,要不你先來?」

姜連成早就知道當年豆芽菜一般的孱弱少年已經長大成人,他不再是那個躲在自己羽翼下舔舐著傷口的小獸,他學會了對他伸出利爪,露出獠牙。

可現在這個時常對他張牙舞爪的小獸竟然收起了利器,對他示好?

他不是很怕自己嗎?

姜連成抬起鷹隼眸子疑惑地審視着庄姚,犀利的目光認真打量着眼前長開了的少年,似乎想要找出些什麼。

寬肩蜂腰大長腿,精緻俊美的臉上時常帶着桀驁不馴的笑意,眼神輕輕一瞥中那種男性魅惑渾然天成,這就是他姜連成養出來的男人。

姜連成喉結滾動了兩下,許久才擠出三個字:「一起吧。」

庄姚愕然抬頭,姜連成當年救下15歲的他后也只是幫他洗過幾次澡而已,原因還是庄姚身體不方便才迫不得已而為。

前世姜連成後來也從沒有和他共浴過,更別說之前的親吻了。

庄姚突然發現,這次重生,隨着自己情緒的變化,姜連成也不一樣了。

…………

浴室中,氤氳的霧氣籠罩着全部空間,依稀可以聽到幾聲纏綿悱惻的聲音夾在在嘩啦啦的流水聲中,甚至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低聲細弱蚊蠅的低沉聲音。

「呵,洗個澡就這樣了?我幫你。」

「等等……」

「扶著牆,別動……」

忽然,一雙手撐在了浴室的毛玻璃門上。

手緊緊撐著毛玻璃,青筋可見。

沒過一會兒,手掌又攥成了拳。

又過了一會兒,這雙手又被另一雙手牽扯著從毛玻璃上離開,消失不見。

兩個小時后,浴室門大開。

庄姚裹着浴巾跌跌撞撞鑽進被窩裏,像一隻小袋鼠鑽進了袋鼠媽媽的孕袋中。

他臉頰陀紅,眼神帶着些許迷離和霧氣。

姜連成的狀態倒是和他截然相反,他好整以暇走出浴室,舉手投足間傲氣灑脫渾然天成。

亦步亦趨跟着庄姚,姜連成寬闊緊實的後背向後慵懶地斜倚著門框,磁性喑啞的聲音裏帶着調笑:「看來你真的長大了,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剛才姜連成竟然幫他……

天呢,太羞恥了。

庄姚感覺火燒到了耳朵上,他裹着被子翻了個身,將臉又往被子裏藏了藏。

姜連成收起笑容,「我還有工作,你先睡吧。」

眼看着姜連成要離開,庄姚從被子裏探出兩隻眼睛,小聲試探問道:「你能在這兒工作嗎,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有點失眠。」

姜連成腳步微頓,沉聲道:「好。」

房間的燈關上,周圍重新被黑暗籠罩,只剩下筆記本噼里啪啦敲打的聲音。

庄姚翻了個身正對着姜連成,在幽暗的房間里眯着眼偷瞄著隱匿在黑暗中的男人。

筆記本屏幕藍白色的柔和光芒打在姜連成臉上,他俊美冷肅的臉頰如刀刃般稜角分明,緊抿的雙唇像雪山終年不化的寒冰,渾身也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涼寒氣息。

他曾經一度很害怕面前這個男人,就像老鼠害怕貓那樣出於食物鏈底端對於頂端的敬畏和恐懼。

可重活一世再看到他,漂泊的靈魂終於再次找到了慰藉和港灣,自己只剩下了安心。

漸漸地,睡意襲來。

在姜連成有節奏的鍵盤敲打聲中,庄姚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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